而龐佑苦口婆心地勸說了她很久,直到焦燦說要和他分手。


    龐佑似乎很愛自己的女朋友,在對方的分手威脅下,他不僅沒有再往下勸,甚至還表示會協助她一起殺了杜景。


    “看來我之前猜的確實沒錯啊,你們之間,就是凶手和幫凶的身份吧?”官嘉慢悠悠地說道。


    “不,你錯了。”


    龐佑抬起頭,指了指桌上那瓶剛找到的迷.藥:“大家先仔細看看這個藥的功能吧。”


    還沒看過的肖迪和焦燦都看了一下。


    龐佑繼續說道:“你們知道這藥瓶為什麽空了嗎?不是被用光了,而是裏麵的藥水被我換到了另一個瓶子裏——沒錯,那瓶可以注射使用的毒藥瓶子裏,裝的其實就是這個東西。”


    “聊天記錄你們也都看到了,從那上麵你們就能知道了,我是非常非常愛焦燦的,她要殺人我也一直在勸她,怎麽可能幫著她殺人呢?我之所以答應幫她,目的就是為了參與進去,用迷.藥替換掉她的毒藥。”


    “我們之間的溝通確實是在鋼琴房裏進行的,而那瓶毒藥一開始是在焦燦那裏,我是在來別墅的路上才從她手裏拿到的,用幫她保管的理由。然後我找機會換掉了毒藥,真正的毒藥被我衝進了下水道。”


    “之後,她拿著注射器來鋼琴房,從我這裏弄走了一管假的毒藥。也就是說,杜景身上的針孔,確實是她造成的,但是那絕不是致死的原因,因為她打進去的隻不過是一管迷.藥而已。”


    “我本來呢是打算在十一點半那次,趁著去花園的時候把這藥瓶和手機都扔進花叢裏,但我剛要行動就收到提示,說所有隨身物品都隻能藏在屋子裏,不可以扔在外麵,並且連聊天記錄什麽的也不能動。沒辦法,我就在下午把東西藏進了絕對不會有人懷疑的偵探房間裏。”


    他苦笑了一聲:“沒想到他的房間你們也沒放過。”


    “你,你換了毒藥?”焦燦滿臉寫著愕然:“我還一直以為我就是真凶呢!既然你知道我用的不是毒藥,你為什麽一直不說出來?如果你早點說,就可以排除我的嫌疑了,甚至還有你的,少兩個嫌疑人難道不好嗎?”


    龐佑扯扯嘴角:“係統提示我,隻有找到關於這件事的證據以後我才能說,我也沒辦法啊。”


    “等等……”南曲問:“既然你們是情侶,那為什麽不是分到一間房,而且就連杜景也從來沒提到你們之間的關係?難道說,這遊戲是在幫你們隱瞞身份?”


    龐佑有點意外地點了下頭:“你這麽快就想到了,腦子還不錯嘛。對,我們倆從進入遊戲的時候開始,就比你們多知道一些東西,而且隱瞞情侶關係也並不是我們的想法,是遊戲要我們這麽做。所以它也必須給我們分配不同的房間,否則當時你們就一定會知道我們的關係了。”


    “不過也不是那麽完美的,”焦燦說:“比如我們一起來到這個地方,而且係統給你們的提示是我們倆的名字,而不是和杜景之間的關係。還有一點,就是在我第一次去我的房間時,收到的信息是龐佑必須和我一起進去。”


    南曲立刻想起了那個時候,係統強製每個玩家住了哪間房,她正在樓上房間時,焦燦和龐佑一起上來了,她還很疑惑地問了他們是不是分到了同一間。


    當時龐佑說他是想來看看二樓的臥室有多好——在現在看來,這個借口其實有點扯。


    隻是後來每個人的專注於自己的劇情故事,南曲也根本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沒有人注意到,在那些細節裏,竟然隱藏著這樣一個大秘密。


    第50章 謀殺10


    “好……那既然我的嫌疑排除了, 之前我沒有說完的事情,現在也可以說出來了。”


    焦燦說道:“先前在講我的殺人動機的時候我隻說了一半, 當時我深受視頻問題的困擾,非常想要以死來解脫,而就在這個時候,我遇到了龐佑,他對我特別好,是他拯救了我。”


    “我之所以想殺掉杜景,其實就是想徹底了結那件事,也了結纏繞了我這麽久的陰影。而我最後同意龐佑協助我殺人, 是因為我覺得, 這樣一來我們就有了共同的秘密, 今後不管發生什麽,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分開。也就是說,我想借此永遠把他留在身邊。”


    南曲問:“那,九點十五分從我門口經過的人,是你嗎?”


    “沒錯。”焦燦點點頭。


    譚鎮問道:“你進去的時候杜景是什麽情況?既然你的毒藥是注射即死的類型,那你在注射之後就應該立刻發現自己的毒藥沒起作用才對吧?”


    焦燦無奈地笑了一下,說道:“我本來是打算借口有事要和杜景談, 再趁他不注意偷襲他。可我過去時就發現他躺在沙發上昏迷不醒了。我當時還以為他已經死了, 專門試了他的呼吸, 然後才下的手。不過,我畢竟是第一次殺人,心裏真的特別緊張害怕,所以在注射以後我立刻就逃出去了, 根本沒顧得上再去看他是不是死了。”


    她說完看了龐佑一眼:“早知道我當時說什麽也該再看看的, 就不用提心吊膽這麽久了。”


    “那管家的鑰匙是在你那兒嗎?”南曲問。


    焦燦搖頭:“不, 我去的時候門沒鎖。”


    她神態輕鬆下來,靠在沙發上長出了一口氣:“洗脫了嫌疑的感覺真好啊。”


    “那麽,現在的嫌疑人,就剩下你們了。”


    譚鎮看向南曲和肖迪:“雖然官嘉的嫌疑還不能完全洗清,但目前最可疑的顯然是你們兩個。尤其是司曉萌,關於你,別說是殺人方式了,就連殺人動機都還不明朗。你的線索被隱藏得這麽深,看起來倒像是遊戲給凶手玩家的一份關照啊。”


    南曲挑了下眉:“不是我隱藏得深,而是你們還沒有找到。”


    她停頓了一下,將話題引回了龐佑身上:“還有,我看你們現在好像忽略了一件事,認為焦燦洗脫嫌疑了之後,就連龐佑也跟著沒有嫌疑了是嗎?可是,不久之前官嘉和他對話的時候,他回答時說過一句話——他說,‘我現在確實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凶,有些事情我還不能說出來’。”


    “如果他隻是協助焦燦的話,那他應該從一開始就百分百肯定自己不是凶手才對,那又為什麽會說出這句話?”


    官嘉連忙點頭:“對,沒錯,他確實這麽說過!”


    “這……”


    龐佑想要說點什麽,但南曲已經繼續說了下去:“不管有什麽理由,他確實說過這句話,那他的嫌疑就不能這麽被抹去。而既然他身上還有嫌疑,他說的話我們就不能盡信,包括剛才他和焦燦這段自白。我們不能排除他們合作撒謊的可能,也許表麵看來是他協助焦燦,實際上卻是焦燦在協助他殺人呢?”


    “啊……”焦燦皺眉:“那你的意思是,我的嫌疑依然不能被排除咯?可你真的完全是想多了,根本就沒那麽回事兒,我和龐佑的情況就是我們剛才說的那樣,絕對沒有一句假話的!”


    南曲笑了一下,看向譚鎮:“偵探,你覺得呢?”


    譚鎮想了片刻,點頭道:“雖然目前是沒有確鑿證據,可龐佑的確說了那句話,所以……”


    “我當時那麽說,就是為了隱藏我和焦燦的秘密而已啊。”龐佑苦惱地抓了抓頭發:“恕我直言,你們要一直這麽疑神疑鬼的話,這案子恐怕永遠都破不了了!”


    “總之,各有各的判斷吧。”譚鎮說:“這手機我還要再仔細檢查一下……對了,曉萌的手機我不久前也重新看過了,這次我挨個翻了她社交軟件上的好友,發現了一點小問題。”


    他拿出那隻手機:“她的好友裏麵除了各種各樣的闊太太以外,還有一些做銷售行業的人,銷售的東西都是些女式的珠寶首飾衣服什麽的。上一次我看到那些人,還以為是因為她經常去買這些東西才加了熟悉的導購。但我這次發現,她有幾條炫富的朋友圈,是僅對這些人可見的。這個問題,你能解釋一下嗎?”


    南曲毫不在意地說道:“我就是故意在她們這群窮人麵前炫耀,讓她們嫉妒我,滿足一下我的惡趣味而已。”


    “是嗎?”譚鎮又問:“那麽另一個問題,你的通話記錄都是一群太太,偶爾有你老公,可通訊錄裏卻有父母的電話,也就是說你父母還健在,那你為什麽從不和他們聯係?


    對了,還有,不論是通訊錄還是社交圈,你的聯絡人似乎都是些富太太,按你之前所說的,你是為了錢嫁給你老公的,也就是說你以前並不富裕,這群太太肯定就是在你婚後才認識的了。那你婚前呢,上班的時候,讀書的時候,難道都沒任何一個值得加為好友的人?”


    南曲麵不改色,慢慢說道:“我不和父母聯係,是因為他們看我嫁得好,總是找我要錢,我覺得他們很煩,所以不想聯係。至於好友?以前認識的那些同學朋友什麽的,跟我現在的社會地位可不在同一階層,留著他們幹什麽?等他們向我借錢嗎?”


    譚鎮盯著她看了一陣,有點無奈地挪開了視線。


    他明知道她在撒謊,可就是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眼下還沒找到確實證據,他根本無法逼她說實話。


    這個時候,官嘉卻忽然開口問:“對了,在她手機裏有他老公的資料嗎?如果有姓名什麽的,也許我們可以上網查一下啊——就像她之前查我那樣。”


    譚鎮揚眉:“我還真把這個給忘了,有的,她老公叫李富貴。”


    “……”焦燦樂了一聲:“這還真像個土包子。”


    當即,眾人上了二樓,譚鎮就近選擇了去南曲的房間,進去之後便打開電腦查了起來。


    叫李富貴的人多不勝數,但當他在關鍵字加上“林琪”以後,立刻就搜出了有效信息。


    原來李富貴是在多年以前靠一張彩票發財的,後來就靠那筆錢做起了ktv的生意,再加上請了專業的理財師幫他投資什麽的,所以漸漸的越來越富,成了他們當地首屈一指的大富豪。


    他年紀也不輕了,已經快要五十歲了,和二十多歲的林琪相差甚遠。


    即使如此,以他的財力也根本不缺女人。


    在搜到的信息裏並沒有提及他和林琪到底是怎麽認識,怎麽成為夫妻的,隻是有消息說林琪在嫁給他之前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導購員。


    他們已經找到了這樣的信息,南曲隻好承認:“我以前確實是個導購,後來為了提升社會地位才選擇嫁給了李富貴。所以好友列表裏那些導購,都是我以前的同事。我這個人很愛慕虛榮的,也特別怕被別人看不起,留著她們還單獨分組炫富,目的就是為了讓她們看到我現在過得有多好。”


    “可是這跟杜景又有什麽關係?”焦燦皺眉問:“你不是杜景的老同學嗎,那你和他之前的仇恨,應該和你老公沒什麽關聯吧?怎麽我們找到的線索反而是和你家庭有關的?”


    譚鎮說:“愛慕虛榮,喜歡炫耀的話,留著老同學們的聯絡方式來炫耀豈不是更好麽。可你連一個都沒留著,看來……在學校裏的日子有點不堪回首啊。再結合杜景與你之間老同學的關係,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的殺人動機,和學生時代發生的事情有關,對嗎?”


    南曲笑了一下:“這個問題,還是等你們找到線索再說吧。”


    “可我們現在差不多能找的地方都找過了……”官嘉苦惱地歎了口氣,神情有些疲憊。


    “你們是不是忘了,我們還有一樣東西沒查啊。”


    肖迪這時候揉著眼角,慢悠悠地打了個嗬欠,說道:“之前這對小情侶找到了死者的手機,可到現在為止,我們都沒有針對它進行過任何調查哎。”


    “手機?”龐佑一愣,隨即才想起來:“對啊,不是還有死者的手機嗎?偵探,手機呢?”


    最開始第一次搜查的時候,焦燦和龐佑兩人就找到了這隻手機,當時他們拿出來交給了譚鎮,還說等會要想想怎麽打開它。


    但是譚鎮接過去後隨手揣進了口袋裏,然後大家又一直在提問和回答,以及捋時間線,沒想到就這麽把它給忽略了。


    現在肖迪提起來,它才終於重新回到大家的視線。


    ——其實南曲還記得它,但她知道,在別墅裏找不到她的線索,那這隻手機裏就肯定有,所以希望先確認自己是凶手的可能性有多大,然後再去打開手機。


    至於手機能不能打開,這一點根本不用擔心。既然它出現了,那就肯定存在打開它的方法。


    不過現在這事被肖迪提前提起了,她也隻能現在就努力去找了。


    “手機還在我包裏……我一直揣著,居然還給忘了,實在是不好意思。”譚鎮這才摸出手機來放在茶幾上,說道:“這手機隻能用密碼解鎖,大家先前搜集線索的時候有看到什麽可疑的數字嗎?”


    “可疑的沒有,杜景的身份證複印件倒是看見了。”官嘉說:“不是在搜集的時候看到的,我是,咳,七點半去下毒的時候,在書桌抽屜裏看到的。”


    “生日嗎?”譚鎮問:“那生日是多少?”


    “不記得,得上去找出來看看。”


    於是官嘉和譚鎮一起上去了一趟,很快拿下一張紙來。


    譚鎮輸入進去生日,眉頭一皺:“不對,密碼錯誤。”


    “要不試試後六位?”焦燦提議道。


    他又試了試:“還是不對啊。”


    “那生日倒過來呢?”


    “……這有可能嗎?誰會這麽設密碼啊。”譚鎮有些遲疑,“再錯幾次就要鎖屏了。”


    “沒事,試試吧,這複印件既然放在那兒,那它就有可能是線索,除了用在手機密碼上,別的我也想不到了。”官嘉說道。


    譚鎮隻好點頭,倒著將六位數生日輸入了進去。


    而下一秒,屏幕一閃,竟然真的進入了待機界麵。


    官嘉笑了聲:“嘿,還真是!快看看快看看!這家夥手機裏肯定老多線索了!”


    “先看短信!”焦燦說:“曉萌的手機裏不就有一條和杜景的短信嗎,也許之前或者之後還有別的,但她自己刪了。”


    於是譚鎮點開了短信,接著,眾人首先看到的就是一連串的催債短信。


    關於杜景經濟狀況出問題的事情大家也都猜到了,於是直接往下翻去,翻了兩三頁後,才終於看到了正常的短信。


    而除了與“林琪”的之外,還有和“杜爾”,譚鎮之間的。


    當譚鎮點開林琪的信息之後,南曲的殺人動機,也終於在一條條短信中暴露無遺。


    她自己的手機裏,隻留下了一條杜景問她願不願意來盛景莊園一趟的,其他的全都刪了。


    但在杜景這裏,所有的信息都還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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