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頭的眾人被這突如其來的密集響聲震的一哆嗦,煞是吃驚地盯著身前的扛著大口徑改良機關槍的中年男人。


    誰也想不到這個一直跟在隊伍裏默不作聲的男人一來就是放大招,原本瞧著他身後時時刻刻背著一個比他頭頂還高出許多的重型槍覺得很不可思議,真正戰鬥中運用這種重型武器太過吃力。


    可是隨著巨大的炮管不斷地旋轉,越來越多的彈殼像是崩了的米花一般飛濺在地上,有的差點崩到明叔的下眼瞼,他卻連眼睛都不眨一下,雙臂的肌肉鼓鼓囊囊把身上的衣服撐的緊緊地,極大的後坐力被他穩穩撐住,就像一顆最最穩固的磐石。


    有眼尖的人能看到明叔的腳跟已經因為巨大的後坐力被壓的往土裏陷,可是他依然麵不改色一幅很輕鬆的樣子。


    加特林作為機槍有十數個槍管,再加上明叔的這把是根據他的臂力和體能加強很多的,射程射速都大幅度提升,一旦瞄準某個方向根本讓人無處可逃。


    密集的槍子瘋狂地掃射著指定方向的樹冠密林中,一時間木屑被崩的四處飛濺,可是印憶柳能捕捉到叢林間細小的變化。


    隻見那隻暗化者被子彈打的猛地一激靈,估計身上掛彩許多,頓時一翻身子很是敏捷地往旁邊竄了過去。


    “包抄一下,別讓它跑了。”


    連奕名應了一聲,一揮手幾個五級以上的進化人像離弦之箭,朝著前方包抄過去,而明叔也停止了掃射攻擊。


    瀟瀟一振雙翅,整個人又飛起數米高,身子像個小炮彈徑直往茂密的樹冠中飛了過去,印憶柳攔都沒攔住。


    她眉頭一皺想要跟著往裏去,卻被靳煬一把抓住了手臂。


    “別擔心,他們能把暗化者逼出來,樹叢裏麵陰影和樹葉多,吃虧的肯定是我們。”


    其實靳煬說的印憶柳也知道,她


    隻手有點擔心瀟瀟,因為她向來是隊伍裏最冒進的,一有什麽事情總喜歡衝在最前麵。


    如果他們現在麵對的是普通的變異獸也就罷了,可他們現在的敵人是極為凶狠狡詐的暗化者,每一個暗化者的能力都不一樣,都是未知的存在,誰也不知道到底什麽才是暗化者最後的底牌。


    更何況他們麵前的是一隻七級暗化者,史無前例的強悍。


    印憶柳不相信這暗化者隻有一個寄生的能力,定然還隱藏著別的什麽,隻能他們大意輕心時給出致命一擊。


    此時瀟瀟的身子像一隻飛翔的巨鷹穿梭在叢林的樹冠之中,有鋒利的變異樹葉子割著她後背的羽毛,但她的翅膀防禦效果一絕,根本感覺不到疼痛。


    她的身子太大,在這種有些逼仄的環境中飛的並不是特別快,而視線的盡頭一隻有一隻灰青色的怪物在前方竄逃,每每她覺得要追上的時候,總會被甩下。


    視線中的灰青色怪物一個縱躍,身子頓時消失不見,周圍隻有被風吹的亂響的樹叢和密集的樹木,那隻暗化者仿佛憑空消失了一般。


    就在這時,一個同樣前來包抄的青年進化人微微喘著粗氣,從前方的密林中拐了出來,看著瀟瀟撐著膝蓋問道:“怎麽樣了,找到了沒?”


    瀟瀟有些懊惱的搖搖頭,“忽然就不見了,不知道是不是讓它給跑了。”


    “那現在怎麽辦?”青年人問道,一邊喘著氣一邊皺著眉往瀟瀟的方向走來。


    瀟瀟有些懊惱地捶了下手心,雙翅煽動的頻率逐漸降低,臉上的神情有些懊惱,“要不先離開吧,再往裏有點危險,對了其他人呢?”


    她正說著,眼前那個青年像是已經緩過氣來,朝著瀟瀟慢慢走來,聽到瀟瀟的問話,他的眼神閃爍一下,而後道:“應該已經回去等著了吧。”


    瀟瀟聞言眉頭微皺,感覺這人說話怪怪的,她抬眼看去,忽然發現有些不對勁,心裏一股冷意爬上脊背。


    這人的確是他們隨性前往的隊友,這張臉她有印象,可是她明明記得這人在那棵樹下時被那隻暗化者襲擊,胸口上被破開了一個大洞,那種暗化者的幼體鑽進了他的體內。


    按理說這人應當在眾人的保護圈裏好生休


    息,怎麽會跑到這內林中來抓捕暗化者。


    腦海中想法一閃即逝,而身前的青年進化人臉上也驟然顯露出一抹猙獰,瀟瀟猛地把自己的雙翅往前一籠,想要把自己包成一個堅固的圓。


    可是那青年人的速度極快,看到瀟瀟反應過來想要抵抗,頓時在圓圈並未完全形成時,瞬間繞後。


    瀟瀟感覺有一個尖銳的順著還未完全閉合的雙翅縫隙中狠狠刺入她的脊背,鋸齒狀的尖刺在她脆弱的內腑中撕裂開一個口子,她頓時喉頭一腥,感覺氣血都在往嘴裏翻湧,痛楚沿著脊背刺激她麵部有些扭曲。


    在那尖刺想要把她的身體撕裂之時,她忍著劇痛用翅膀用力一展,堅固的羽毛頓時像箭一般往外伸展,那長刺為了避免被羽毛箭捅成篩子,頓時縮了回去。


    瀟瀟的身子頓時脫力往下墜落,不知道那長刺刺入時往她的傷口注射了什麽毒素,她整個背部又痛又麻,上半身迅速無力,沉重的翅膀墜著她狠狠砸在地上,頓時又把她的傷勢加重許多。


    她喉裏忍不住咳出一大口血,再艱難抬眼時,看到自己身前不遠處的生物。


    哪裏有什麽青年進化人,此時在她眼前的分明就是那個醜陋而惡心的暗化者,凸起的肚子和畸形的四肢顯得它格外滑稽,那雙黑洞洞的眼睛裏帶著嗜血的陰毒,嘴裏“赫赫”直笑,看著瀟瀟咬著牙往後縮,就像是在看困獸猶鬥。


    這暗化者的身上被明叔的加特林打出密密麻麻的孔洞,有黑血從洞口裏往外流,但並沒有傷害到它的內裏,它畢竟是七級的暗化者,無論是皮表肌肉的硬度還是恢複能力都強的嚇人,不是用槍能消滅的。


    誰也不曾想到,這隻暗化者不僅能寄生在人類的皮囊裏假裝人類,還能直接幻化成人類的樣貌,行為方式和說話毅然和一個普通人沒什麽兩樣。


    瀟瀟年齡不大,一直被困在布達拉宮,出來以後跟在印憶柳的身邊也沒有受過什麽嚴重的傷,再加上她進化能力特殊並且很強,一直沒有危機感。


    此時看著那雙陰毒的眼睛就這麽直勾勾的盯著自己,細細的腿一邊朝著自己靠近,一邊蠕動臉上的長刺,心裏頓時又害怕又絕望。


    她背後被注射的


    那種物質讓她越來越沒了力氣,連雙腿也逐漸失去知覺,隻能躺在地上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撕裂。


    她想到那些人被寄生的慘狀,還有那個林朗被破開肚皮鑽出暗化者的情形,驚恐的眼淚頓時流到鬢角。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時,叢林中忽然甩出一根粗壯的木藤,巨大的紅蓮花苞張牙舞爪地朝著暗化者的臉頰方向張開了巨大的花萼,那暗化者身子一彈整個身體像裝了彈簧一般往後躲過了這攻擊。


    但緊接著又是數根附著著利齒紅蓮的木藤從四麵八方攻擊著身前的暗化者。


    就在暗化者躲藏的著·這個空隙,有一個女人飛快地從木藤之間矮著身子穿梭,她身子一滾頓時落在了地上躺著的瀟瀟跟前,一把將地上嚇得不輕的姑娘撈起來抱在懷裏,往後頭躲。


    眼見著到手的獵物就要被救走了,暗化者的口中發出了一聲嘶吼,它迎麵對上了一根粗壯的靈活甩動的木藤,巨大的花苞把它整個頭顱和上半身都一口包裹,內裏的尖銳肉刺頓時聳立起來,想要攪碎這隻暗化者的上半身。


    肉刺隻刺入兩分,劃破了暗化者的皮表便再也刺不進去,發了狂的暗化者一把扯住身前的花苞狠狠一扯,把這花苞從中撕裂成兩半。


    深紅色的花液像鮮血一般灑了暗化者一身,兩半碎落的花肉散了一地,逐漸枯萎。


    而那木藤吃痛似得迅速收了回去,樹木之後,已經收回了進化能力的連奕名手臂還在滴血,他上臂上有一塊肉被撕裂沒了,血肉模糊往下滴血。


    身旁有同行的夥伴有些擔心,他搖搖頭,“沒什麽大礙,不影響行動。”


    就這兩個呼吸間,印憶柳已經扛著瀟瀟躲到了樹幹之後。


    她有些急,因為抱著小姑娘的時候她能明顯問道一股子血腥味兒,手摸到瀟瀟後背時,濕濕的一灘粘膩的血液。


    “瀟瀟你怎麽樣了?!”她聲音有些顫抖,從自己懷裏摸出備用的藥瓶,把一直放在身上的止血藥倒在瀟瀟的脊背上,但是效果甚微,因為她的傷口有些深。


    瀟瀟的臉色有些白,她看著一臉著急的印憶柳心裏有些委屈又有些後怕,眼淚一直流個不停,“隊長……我沒事嗚嗚,我渾身都麻了,那


    個暗化者的,口水有毒……”


    能麻痹神經的毒素讓瀟瀟的臉部肌肉都有些僵硬,此時說話的時候大著舌頭,顯得可憐兮兮,“我是不是…要死了嗚。”


    印憶柳看著又慘又好笑的小姑娘,安撫似得摸著她的腦袋,“不會的瀟瀟,你一定會沒事的。”


    遠處那隻狂暴的暗化者已經嘶吼著朝著樹木之後咆哮,挑釁似得隨時都有可能撲上來撕咬,印憶柳把懷裏的瀟瀟遞給連奕名,“你現在就把她送回去,讓那些植物係的進化人給她解毒。”


    連奕名並不認識印憶柳,但是他能看出來自己的偶像對這個美貌女人唯命是從,明顯是個不好惹的角色。


    他手忙腳亂地接過身受重傷的姑娘,手都不知道往哪兒放,自己之前還犯渾想傷害這姑娘,他心裏有愧,隻能一臉尷尬地用手臂護著。


    “那什麽,姐,我讓他們送回去吧,我留下來幫你們對付這個家夥。”


    一直像個幽靈一般默默地跟隨在身邊的靳煬忽然皺著眉頭開了口,像是有些嫌棄似得道:“你們留在這裏也是礙事,要是被抓了還得考慮怎麽救人。”


    他說話很不客氣,可說的卻是真的。


    七級的暗化者無論是智力還是能力都不是幾個五級和一個六級能抵擋的,而最最重要的是,他覺得這些人礙眼。


    要是別人這麽說,連奕名定然會瞬間跳腳,恨不得立刻和這人打一架,但說這話的是靳煬,是他的偶像,也是大陸公認的神秘強者。


    他臉上帶著些感動的神色,“偶像你是擔心我們的安全麽?你放心,我一定不給你拖後腿。”


    、靳煬皺眉:?


    這人腦子有毛病?


    最後瀟瀟還是被一個速度更快的進化人護送著往回趕去,而靳煬和印憶柳比肩而站,一個手握長劍眉眼淩厲;另一個渾身都包裹著金色的鱗片,身後拖著一條長而有力的尾巴。


    至於其餘的幾個,都躲在樹幹之後備戰。


    雖然印憶柳再三強調她和靳煬足以,但連奕名還是擔心兩人解決不了,一直緊繃著神經隨時上前準備戰鬥。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活生生的靳煬在自己的麵前戰鬥,激動的睜大眼睛,不願意放過一分一毫。


    被一直挑釁的暗化者最


    先忍不住,它身上的傷痕和對眼前這個男人的恐懼讓它狂躁不安,嘶吼一聲四肢趴著樹幹,幾個蹦躍就朝著靳煬和印憶柳撲了過來。


    兩人的反應能力都是一絕,印憶柳身子往一邊一滾,頓時躲過了這次的攻擊,而那隻暗化者也像是知道她要弱一些一般,盯著她就要不斷地追殺。


    一根金色的長尾狠狠地甩在了暗化者凸起的肚皮上,把它打的倒飛出去,狠狠摔在了對麵的樹幹上,連奕名光是看著就覺得疼。


    但除此以外,他更震驚的是為什麽靳煬的速度這麽快,他的視線一直放在被追趕的印憶柳身上,完全沒看清這個男人是什麽時候追上了暗化者。


    但是……偶像這麽拚命的保護這個女性進化人,怎麽感覺自己被秀到了。


    連奕名甩甩腦袋,讓自己不要瞎想,視線繼續緊跟著戰鬥中的兩人一怪。


    靳煬和印憶柳配合的極為默契,他們知道暗化者的速度極快,共同去追殺反而不方便,於是印憶柳便成為了被追逐的“誘餌”,而靳煬趁著暗化者不注意便狠狠地在它身上添幾道傷。


    他的拳頭上包著一層金色的鱗片,力道比子彈還大,砸在暗化者的皮表上往裏陷入很深,發出陣陣嘶吼。


    而等暗化者被惹怒想要攻擊靳煬或者逃跑時,印憶柳又會抓準時機,快狠準地用長劍在它的身上多添幾道傷痕。


    很快,原本還凶狠無比的暗化者便渾身是傷,而兩人仍舊遊刃有餘。


    連奕名看的目瞪口呆,他本以為自己的能力已經算的上是強者,平時出任務的時候喝兄弟們一起也很少會遇到棘手的時候。


    可是直到看到了靳煬和印憶柳的配合,他才知道自己有多麽的無知,就是努力凝神,他有時候也會跟不上二人的攻擊速率。


    更何況兩人那種配合的極致默契,包括他們能無條件的相信對方,把自己的後背交給對方就讓他非常羨慕,同時也有些傷身。


    七級暗化者並沒有連奕名看起來那麽好對付,它的力氣非常大,並且攻擊很迅猛,印憶柳的神經一直緊緊繃著。


    如果不是靳煬在身邊配合,她一個人定然無法抵抗這種高強度的攻擊。


    此時七級暗化者正在被靳煬追著打壓,


    那暗化者像是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渾身都是傷痕和凝固的黑血,它猛地撕裂了自己的鼓漲的肚皮,頓時十多隻暗化者幼體四散著逃了出來,有的嘶嘶叫著朝著靳煬和印憶柳的臉上撲去,有的則一扭身往叢林中逃跑。


    而一直蹲守在樹幹之後的連奕名等人終於找到了出力的時候,幾人一哄而上,追捕著四散的暗化者幼體。


    等級的壓製直到今天印憶柳才有了深刻的認知,對於自己來說吃力無比的七級暗化者,在靳煬的眼中確實被按著打的。


    她甚至能感覺出來,要不是因為自己有心要挑戰自己磨練自己,靳煬能更快速的解決的這張戰鬥。


    她深深地意識到自己和靳煬之間還隔著一段很長的距離,更堅定要努力練習的心,一定要追上靳煬。


    此時這隻被逼到絕境的七級暗化者已經被逼到了絕境,它的外貌形態忽然變來變去,一會兒變成z市基地中的某個成員,一會兒又變成了獵狼那個死去的副隊長。


    它的能力能讓人就算知道眼前的暗化者,可是心裏仍不由自主的把它當成人類。


    此時他頂著那張獵狼副隊的臉哀求道:“不要殺了它,我還活著!你們要是殺了他我就徹底死了!!”


    靳煬連眼神都沒變一下,目光冷的像冰一般,他渾身的金鱗微微反光,像是古希臘神話中的神祗,毫不含糊一下一下地砸在這張變了臉的暗化者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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