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和靳煬分開的這些日子,她獨自一人想了很多,回想起以前的那些點點滴滴,她知道自己沒發再自欺欺人了。


    她對靳煬動心了。


    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她已經深深陷入了靳煬為她編製的溫柔中,會因為靳煬的笑心動,會因為分離而悲傷。


    她會擔心自己不在的日子靳煬結識到別的美麗姑娘,會擔心當自己回去的時候,他已經不再需要自己了。


    這一切都十分明顯,印憶柳在無人的黑夜看著遠方的天空,忽然認識到自己的心意,不是為了穿越任務,也不是所謂的父女情。


    她喜歡靳煬,想一直留在靳煬的身邊,所以她才會奮不顧身的折回內地。


    可是靳煬對她又是什麽感情呢。


    從一開始自己隻不過是個有些新奇能力的寵物,後來又變成了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屁孩兒。


    他給自己買奶粉鈣片和玩偶,把她當小孩子一樣細心照料,何嚐不是把自己當成他的孩子一樣去養,哪個男人會對一個小屁孩兒感興趣呢,自己成熟的一麵他甚至都沒看到。


    印憶柳根本不敢想如果靳煬知道了自己的念頭會怎麽想自己,會不會覺得自己的念頭很不可理喻,從而疏遠自己。


    獵殺和突擊向來眼睛都不眨一下、被稱為冷血劍客的印憶柳忽然就愁了起來,麵對槍林彈雨和變異獸巨口連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她此時竟然有些膽怯


    她心裏憂慮,手指便糾結地纏繞在一起,良久臉頰有些紅道:“我對他有意思。”


    瀟瀟頓時瞪大了眼睛,嘴角瘋狂咧開,恨不得立刻馬上就見到印憶柳的心上人。隻可憐了還扭扭捏捏的倉央絳曲,看隊長這幅羞澀的模樣明顯是喜歡的緊了,她在倉央麵前就從來不這樣。


    可瀟瀟還沒激動一會兒,又聽印憶柳有些躊躇道;“但是他應該…對我隻有親情。”


    “親情?!”瀟瀟一雙淡白色的瞳瞪大,心裏感慨這是什麽刺激的感情糾葛。


    印憶柳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誤會了,但是自己和靳煬之間的關係實在太複雜了,她不好說明,隻能無奈笑笑任由瀟瀟自己瞎猜。


    瀟瀟清了清嗓子,“其實吧我覺得小柳兒你長得特別美,就連我都把持不住,再說了,真喜歡就勇敢追,我和明叔都支持你!”


    印憶柳摸了摸女孩銀白色的頭發,忽然想到了什麽,神色有些鄭重,她思索半天開口道:“其實你們真的沒必要陪著我走這一趟,我說了接下來的路可能會很危險,你們不如……”


    “你可別再說拆夥的話了,再說我真的生氣了!我不怕什麽麻煩,就想跟在你身邊,給你掌掌眼。”


    從到了內地以後,印憶柳已經不止說了一兩次要拆夥的話,但隊伍中的人們都是相互扶持著一路走來的,沒有一個人願意離開。


    看到女孩氣鼓鼓的模樣,印憶柳隻能歎了口氣,“好,我不提了。”


    離開的時候,木自程臉上帶著笑,和手下一群人站在城門口,表麵上是送行,其實都已經打定了注意要把印憶柳等人強行扣留。


    “印姑娘,我是真舍不得你們,你看城裏的人都知道你們是我惠春底下的人,要不再考慮考慮。”


    印憶柳帶著遮麵,露出的眉眼冷冰冰的,“謝謝木城主的好意了,不過我們真的要要緊事要處理。”


    眼看著幾人連客套話都不願意裝樣子,木自程有些惱怒,他手裏攥著印憶柳給他的凝石,麵色陰沉對著手下人做了個手勢。


    是你們次次打我的臉撂我的麵子,別怪我狠心。


    想到印憶柳隨手就能給出一個四級的凝石,想必身上好東西不少,一旦落入自己手中那些凝石不都是自己的。


    惠春城的城門外安裝了對付變異獸的弓弩裝置,此時隨著木自程的手勢一落,城門上有人拉下了弓弩,十幾根鋼鐵製作的箭便從城門上破風射出,正對著印憶柳等人的後背。


    一道白的晃眼的影子迅速擋在了所有人的身後,頓時一雙巨大的潔白翅膀完全張開,像一個護盾一般把另外三個人牢牢地護在自己的懷裏。


    瀟瀟的每一根翅膀都像鐵一般堅硬無比,連剛箭都打不穿,數根剛箭盡數插在了她的翅膀上,碰撞時發出陣陣清脆的響聲。


    趁著第二次箭雨未落,她已經變成鳥類腳爪的巨大爪子一把抓起了印憶柳,把她帶到了半空中,護住的明叔和倉央絳曲趁著這功夫翻身一滾,逃離了射程範圍。


    瀟瀟的翅膀很大,振翅兩下像大鵬鳥一般快的不像話,抓著印憶柳直直朝著木自程的方向飛去。


    木自程臉上的冷笑還沒褪去,就看到這般場景,頓時大驚失色想要往城中跑。


    可是下一秒瀟瀟便振翅而來,距離地麵幾米時把印憶柳順勢一拋,印憶柳在地上滑了數十米,手腕快的能翻出花來,赤兔直接出鞘,冷冷的對上了木自程。


    半小時後,惠春城外已經沒了人影,而他們的城主此時身上帶著傷滿臉痛苦,被掛在牆頭搖搖欲墜。


    確定印憶柳幾人走了以後,他的小弟才慌慌張張的跑上城門,把他們的城主放下來。


    此時印憶柳等人在去往蘭城的路上,她手裏拋著幾塊紅色的石頭,都是剛剛從木自程身上搜刮下來的。


    蘭城距離惠春城並不遠,周邊有好幾個小基地,處於交通據點平時來往很多人,此時他們已經在路上遇上了好幾波匆匆忙忙的進化人。


    印憶柳覺得肯定出了什麽事了,她攔住一隊進化人,用一包方便麵打聽情況。


    “看你們的路線是去蘭城的吧,那沒什麽,我們是從柳州來的,今天從蘭城流竄出來的墮落者殺手神不知鬼不覺地到了柳州,直接把柳州的地下協會給炸了。我們剛剛跑出來,神仙打架凡人還是離的遠點。”


    印憶柳頓時急了,她一把抓住了從柳州出來的進化人,“柳州距離這裏遠不遠,那個人什麽時候在柳州的?”


    “不遠,就在蘭城旁邊,我們離開快一個小時了,怎麽,你對這些強者感興趣?”


    印憶柳又用了一顆二級凝石換取了一份柳州地圖,立刻決定改變路線。


    瀟瀟等人看著她巨變的臉色和臨時改變的路線,頓時心中有了猜測,瀟瀟小心問道:“隊長,你要找的人不會是那個墮落者殺手吧?”


    印憶柳沒說話,隻是抿著唇,見她這副表情大家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瀟瀟驚訝的衝著一臉複雜神色的倉央絳曲擠擠眼,既然那個傳說中的殺手是隊長要找的人,是隊長的心上人,難不成隊長就是故事中的另一個主人公,那個已經“死去”的女性進化人?!


    為了更快,瀟瀟直接鋪開了自己的翅膀,帶著印憶柳往柳州的方向飛去,而另外兩人則在後麵盡量趕路。


    他們約定好無論印憶柳有沒有找到人,都在柳州的城門口匯合。


    飛行的速度是很快的,再加上瀟瀟的翅膀大,一振翅能飛出十幾米,很快她們就從空中看到了柳州的地界。


    從半空中印憶柳能看到柳州的城中區有一塊巨大的地方已經坍塌了,露出一個被大力破壞的洞穴,附近還有兩具外貌奇形怪狀的墮落者屍體。


    她一看就知道這場戰爭應當剛剛結束不久,頓時心跳加速,手都在顫抖。


    靳煬應該就在柳州,還沒有出城,也許他們之間的距離隻有幾千米,馬上就能見到了。


    可是到了這種時候她竟然覺得自己腿都軟了,大腦一片空白,滿心慌亂如果見到了靳煬應該和他說些什麽。


    落地的一瞬間,印憶柳現是在這灰燼還沒散完的戰鬥場周圍找了一圈,拿著地圖的手在不停的顫抖,周圍除了墮落者的屍體血跡和滿地的碎石碎磚,一個活人影子都沒有,估計都遠離了這附近。


    她臉上帶了些急色,四處張望著卻怎麽也看不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越急心裏就越亂,印憶柳被腳下的石頭狠狠絆了一腳,要不是瀟瀟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估計會摔破頭。


    瀟瀟看著印憶柳嘴唇都白了,一臉的慌張和茫然連忙安慰道:“隊長你別急,我們去周邊找找。”


    對,去附近看看。


    印憶柳手哆嗦著,用指尖摸索地圖,忽然她發現地圖上的一個地點,就在中心區的不遠,名叫柳巷。


    不知為何她有一種強烈的感覺,靳煬會走過這裏,就算不在她也想去碰碰運氣。


    柳巷是柳州一個很老的巷子口,路麵都是用青磚鋪的,四周的牆壁爬滿了變異的青苔,顯得有些破敗不堪。


    這裏距離剛剛發生大戰的中心區不遠,巷子口裏的人一想到自己居住的周圍地下有墮落者,就覺得心裏膽寒,又怕這些大人物之間的爭鬥會波及到他們,所以都閉門不出。


    柳巷的一個十字拐角立著一塊石碑,上麵刻著“柳巷”二字,因為年頭久遠了,字跡都有些看不清了。


    一個瘦的像竹竿一樣的小男孩兒像小老鼠一般在巷子口裏穿梭,不甘心地徘徊在附近的院子,發現所有的院子都緊閉大門後滿臉失落。


    他是個孤兒,肚子遊走在末世,平日裏這些院子一般不關,他就偷偷摸摸進去扒拉一下院子裏的垃圾找點殘渣果腹,運氣好的時候還能摸到兩塊玉米餅子。


    就靠著在這柳巷裏扒院子,他勉勉強強生存下去。


    可是因為這勞什子的大人物的戰鬥,他沒有院子可扒了,連個躲避的地方也沒有,隻能在巷子裏躲躲藏藏。


    小孩兒年齡不大,約莫六七歲,個頭很矮,拉攏著身子走到十字拐角時,他忽然發現巷子裏的石碑前站著一個很奇怪的男人。


    那男人的身上披著一個破破爛爛的鬥篷,一看就不是什麽有錢人,鬥篷上都是血跡,還有鮮血從衣服裏往下滴,在地上落了一小灘,像水窪一般。


    這種人在和平時代還是挺嚇人的,但是在廢土時代隨時隨地都有和變異獸搏鬥後身受重傷的人,小孩兒已經不怕了。


    他隻是覺得這個男人留了這麽多的血,像個血人一樣,肯定快要死了,他想著如果一會兒這個男人倒下了,自己就去摸了他的兜找點值錢的東西。


    這麽想著,他便露出一個小腦袋偷偷去看男人的動作。


    隻見那人伸出滿是血跡的手掌,像是追憶似得在石碑上已經看不清的“柳”字上來回摩擦,足足站了十來分鍾。


    男孩兒一直在等,等他倒下,可是知道男人一邊滴血一邊收回手,慢吞吞地往巷子裏走他也沒等到,頓時有些失落。


    眼看著今天沒有吃的東西,自己就要餓死在這巷子裏了,男孩兒狠狠地咽了口唾沫給自己壯膽,一把跑出去跪在了男人的身前。


    “大爺行行好吧,賞我一顆一級的凝石讓我換兩個餅子,求您了!”


    男孩兒細細的脖子頂著腦袋給男人磕頭,他心裏有些害怕又有些後悔,因為他一跪下看到這個男人的肚子上破了一個血肉模糊的大窟窿,血都流到自己膝蓋了。


    他偷偷抬頭看了一眼,頓時愣住了。


    雖然他隻是個小孩兒,也沒見過什麽大人物,可他分得清美醜,眼前這位傷口重的嚇人的男人明顯是個大帥哥。


    他目光冷冷的,整個眼瞳都是金色的,臉和嘴唇白的沒有一點血色,要不是這人看自己的時候眼珠轉了一下,男孩兒以為他是個玉雕。


    “求…求求了。”看著這樣嚇人的人,男孩兒真的被嚇到了,哆嗦著祈求著。


    臉色蒼白如紙的男人看著這小可憐一樣的男孩子,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抹冷嘲,他沒有理會徑直往前走去,對身後的哀求充耳不聞。


    自從那個小家夥因為自己一時的善良和心軟死了以後,他就告訴自己,再也不要了。


    他不想當一個好人了。


    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就算所有的人死在他的眼前他也不會心軟了,他會把小家夥鎖在自己的身邊,蒙住她的眼睛不讓她去看這個世界。


    可是再怎麽後悔也晚了,他最愛的人死在了他的眼前,唯一支撐他活下去的念頭,就是殺光這些墮落者。


    既然武威戎躲著不出來,他就不停地殺,直到這個世界上隻剩下最後一個墮落者,他便逃無可逃。


    柳州真的是個好地方,他對這個地方有歸屬感,在這裏他似乎能感覺到一絲絲的暖意,也許他可以多留幾天。


    柳州的據點已經挑了,下一個是哪裏呢。


    男人完全不在乎自己身上的破洞和傷痛,反正自己傷成什麽樣子都能吊著命死不了,也再也不會有一個人蹲在自己的身前,用不滿和心疼的眼神看著自己,讓自己去包紮了。


    又開始想到以前了,男人笑了一下,眼眸中有了些許溫度。


    忽然,他臉上的笑意淡了,因為他能聽到身後有一個人的腳步聲,應該是餘孽追上來了。


    他扭了扭脖子,在考慮是直接回身結果了身後的餘孽,還是和她玩一玩兒。


    就在這時,一道很溫柔的女聲在他的身後響起,那聲音有些顫抖,甚至帶著些哭腔,頓時讓男人金色的眼眸猛地巨顫。


    “餓了麽,姐姐給你麵包吃好不好?”


    他猛地回頭,胸膛劇烈起伏著,像是有什麽東西在狠狠地敲擊著他的胸膛。


    不可能,一定是自己的錯覺。


    這人身高不對,聲音不對,沒有兔耳朵,可是他就是覺得這個女人是那個他想都不敢想起的人。


    當蹲在男孩兒身邊那個遮麵的女人慢慢地看向他,用那雙泛紅的眼睛看著他的時候,他終於感覺到了疼,那是這兩年來肉體上再大的傷害也感覺不到的疼痛,就像是有人生生撕裂了他停泊的心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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