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他的表現明顯就是因為第三次大霧而發生了變異,他變成了一個墮落者,不過和普通的墮落者還有些不同,和天天那種兩種意識完全融合的狀態也有些不同。


    他的體內現在擁有兩種意識,一個是屬於他自己,目前占據主導地位;另外一個則是他體內的變異生物的,時不時會掌控他的身體和意識,很有可能會做出一些不可控的反人類反社會的事情。


    而剛剛突然出現在印憶柳身後的時候,掌控身體主導權的明顯就是那個變異生物的意識。


    印憶柳猜測它可能看到了自己獵殺變異疣豬的場景,所以擔心自己也會對它不利,想要對自己動手,恰巧在這個時候倉央絳曲重新奪回了身體的掌控權。


    印憶柳看了眼臉色凝固的青年人道:“你要注意,現在你的狀態是不可控製的,誰也不知道你什麽時候會變成一個沒有感情的墮落者,到時候你的家人是否安全,就不是你能控製的了。”


    這個情況顯然倉央絳曲也想到了,他一直選擇留在洛紮縣就是因為自己的父母在這裏,他不想讓那些危險的變異生物危及到家人的安全,可是現在會危機父母安全變成了他自己,一時間讓他有些難以接受。


    印憶柳有些好奇,剛剛倉央絳曲恢複了人類意識的時候,還是她把自己身上的鬥篷扔了這個男人讓他遮擋一下,才不至於被當成妖怪或者暴露狂被抓起來。


    但是一路上她發現了一個很有意思的事情,不知為何這個基地裏的一些藏民對倉央絳曲這個年輕後輩的態度帶著一些恭敬,她心中疑惑便問了出來。


    倉央絳曲目不斜視,“因為我的名字。”


    雖然印憶柳還是不太明白,一個名字有什麽特別的。


    她不了解藏區的習性,普通人是沒有姓氏的,一般都會起一些吉祥的富有寓意的詞當做孩子的名字,是父母給孩子的祝福。


    但是有一些特殊情況下不會,比如得道高僧,又比如一些古代功臣的後人會冠以封地的名字作為姓氏。


    倉央絳曲的父母隻是普通人家,但他剛出生的時候就被當地的高僧點化,說他有佛緣有大福氣,可是因為出生就有的疾病和一些其他的事情,最終他隻是被冠上姓名,並沒有入佛家教下。


    但他的名字依然帶來了一些特殊的榮耀。


    最後印憶柳還是在倉央絳曲家的旅館留了下來,不知道他和自己的父母說了什麽,兩個中年人對自己的態度又重新變得和藹起來。


    大霧的第四天,已經有三波變異獸前來騷擾洛紮縣這個小小的城鎮了,印憶柳有的時候會在暗中出手幫助這裏的進化人擊退,而濃厚的大霧卻絲毫沒有減弱的意向。


    印憶柳這幾天身體也在慢慢地發生變化,她的身高已經長成,但肉眼能見到的變化就是她的視力在變好i,雖然很慢,但確實是一天比一天能多看見小半米。


    除此之外,最讓她震驚的是她真的完全變成了一個人類女性,至少外貌是如此。


    第三天夜晚她一覺睡醒後,忽然發現自己頭頂的耳朵消失了,這讓本來還有些困倦的印憶柳頓時驚醒過來,手足無措半天。


    最後反複試驗後,她才發現自己可以控製身體形態了。


    不僅僅是兔耳朵可是隨意變化,就連自己屁屁後麵的短尾巴和爪子也可以隨意的變換形態,和一個普通的異種人沒有任何區別。


    她心裏有些激動,至少以後不用走到哪裏都帶著兜帽了,天知道自己為了遮掩頭頂的兔耳每天帶著帽子,就像個間諜一般。


    印憶柳在旅店內的鏡子裏看到了自己完全長成的模樣,不誇張的說,她長得真的挺好看的,不是她自誇臭屁。


    鏡子裏的女人身高約一米七三,體型纖細但能看出很有氣勢,她臉蛋很小,兩腮的嬰兒肥完全褪去,鹿眼也變得沒有小時候那麽萌,長成後取而代之的一雙好看的杏眼,頗有幾分禦姐相。


    要不是大概輪廓還是那樣,她都懷疑自己長成另一個人了。


    徹底長大以後的心情是激動的,可是激動之餘,印憶柳又覺得沒什麽意思。


    她一直想讓靳煬第一個看到自己徹底長大的樣子,那時候她就會很驕傲的挺著胸脯,說自己已經長大了,一點也不幼稚了。


    可是誰曾想這個願望現在這麽難實現了。


    她微微歎了口氣,摸了摸脖子上的掛件。她把靳煬給她捏的泥陶兔子小心翼翼地穿了一個洞,用空間裏收集的變異獸的筋割了勻稱的細細一條,當做項鏈的繩子,一直掛在自己的脖子上。


    這樣無論自己在那裏,靳煬都陪在自己的身邊。


    這些天倉央絳曲一直在尋找控製體內變異生物意識的方法,但是很顯然並不成功,好幾次失控以後都是印憶柳掩護著瞞過了旅店的夫妻倆。


    好在倉央絳曲體內的生物意識並不是什麽反人類的,和武威戎體內的不一樣,倒是有些像最開始的天天,因為有了人類的共情能力,所以對人類顯得格外好奇。


    第五天後,印憶柳心中隱隱擔憂起來。


    這大霧對她來說其實還好,但是對其他的一些進化人來說還是有些吃力,更別提那些伸出手指頭都看不到自己手指的普通人,這對他們帶來了很大的生活困擾。


    印憶柳的食物和水都是自備的,她有空間,但不是每個人都有的,這種看不見的路的天氣沒人敢出城狩獵或者尋找能吃的植物,她已經聽說有的人家開始缺水缺糧了。


    意識到也許再等上五天大霧也不會消失,印憶柳決定今天就上路。


    她吃完了飯後,和旅館的中年夫妻道了謝拜別,這幾天雖然他們語言不通,但兩人真的很照顧她,讓她感受到久違的父母般的溫暖。


    所以她給她們留了一些食物,不算太多,隻要省著點吃加上他們自己儲存的,能在這個城鎮熬到最後斷糧的那一戶足夠了。


    她相信如果真到了那時候,洛紮縣裏的人自然會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她走的時候倉央絳曲不在旅館,她也沒有特意去等,直接帶上了自己的遮麵,踏入了濃霧往下一個目標走去。


    出城不遠,附近都是高聳的變異植物,印憶柳的眼前就像是蒙上了一層白紗布,她已經習慣了這種視線幹擾。


    忽然,她很是警覺地站住了腳步,她聽到有什麽輕微的響動一閃而過,自己的身邊有生物。


    她慢慢摸到腰上的長劍,心裏警惕起來。


    難道剛剛走出城鎮就遇到了變異生物?


    就在印憶柳已經做好了戰鬥的準備時,一道聲音忽然響起。


    “你不能拋下我離開,不然我唯一的樂趣也沒有了。”


    這聲音很耳熟,她嘴角一抽,一回頭果然看到了一個半人半獸的青年,他上半身穿著藏袍,下半身卻是一對健壯有力的獸類雙腿。


    這人不是又墮落化的倉央絳曲又是誰。


    變成墮落者的倉央絳曲心智也縮水很多,對什麽都感興趣,很多時候就像個熊孩子一般,讓印憶柳哭笑不得,就比如說現在,他非要跟著自己離開。


    這印憶柳怎麽能同意,她是去找金大腿的,更何況自己要是把人家兒子拐走了,人家大人也不願意。


    就是他自己清醒過來一定不願意。


    第124章 暗化者(一更)


    “小心一點, 那家夥就藏在附近的叢林中。”


    幽暗茂密的叢林之中,有幾個人類分散著躲避在四周的高大寬闊的樹木之後,幾人身上穿戴著嚴嚴實實的薄甲,根本看不清麵孔。


    為首的站在最前麵的從身材上能看的出是一個高挑而消瘦的女人, 她的臉上帶著一副用變異獸軟皮層製成的遮麵軟甲, 露出了一雙形狀好看的眼睛和光潔的額頭。


    正當眾人都異常警覺之時,隊伍最後忽然有一個半人半獸的青年人笑嘻嘻地開口道:“隊長, 要不把它抓起來給我養著玩兒吧。”


    說話的男人皮膚是古銅色, 脖頸上帶著一串金燦燦的金珠, 個高而健壯, 偏生下身是一對獸類的強健的雙蹄,顯得有些怪異。


    被稱作隊長的領頭女人白了他一眼,正準備訓斥他, 忽然她眸光一凜, 壓低了聲音道:“來了。”


    四周的樹葉間發出了“淅淅索索”的輕微響動,就像是風吹樹葉,但他們都知道並不是, 這個樹叢之間隱藏著一隻十分棘手的暗化者。


    這個隊伍的人不多,除了為首帶著軟甲的女人和半人半獸的俊美青年, 另有兩個類人生物呈三角狀站在領隊的兩邊。


    一個是麵貌很年輕的女性進化人,她雙腳呈鳥類的腳爪,雙臂拉攏在身側,是一對巨大的羽毛潔白的翅膀, 顯得很是神聖;另一個是一個穿著一身黑衣的中年男人,背後扛著一把巨大的改良的大口徑槍,聽到領隊的體型後,他慢慢取下了身後的巨型槍炮扛在手中。


    就在僵持的一瞬間, 一抹綠色的影子飛快的略過樹叢之間,由於周圍本就是變異植物的盤踞地,混在其中很難發覺。


    領隊的女人大喝一聲:“倉央三點鍾方向!”


    原本還笑嘻嘻地半人男性忽然收斂了臉上的笑意,強健的後腿猛地一蹬,身子像一個小型炮彈一般狠狠地朝著領隊指定的方向爆發而去,他雙眸紅的仿若滴血,臉上隱約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灰金,一點都不像一個人類,反而像是出了籠子的野獸。


    樹林之間的一個渾身青色的怪獸正麵和他對上,怪叫一聲,口中甩出一根長長的像橡膠一樣的舌頭,被青年人一下躲過,鋒利的五爪一把在怪物滑膩膩的皮膚上劃出一道傷痕。


    他一擊得手後,身子猛地往後撤退,緊接著一股腥臭的液體從被激怒的怪獸口中噴射出來,被他堪堪躲過。


    這種暗化者的習性他們這幾天已經摸清了,除了第一次交手時不備,被這腥臭的腐蝕性口水燒掉了半塊皮,後麵幾次他們配合的得心應手,今天終於把這家夥逼到了絕境。


    青年一後退,鋪天蓋地的炮彈隔著好幾米便飛射而來,黑衣男人手中提著的是一把重型的改良加特林,此時他兩隻手拎著槍的提手,眯著眼睛提著炮管旋轉不斷的機槍朝著煙霧繚繞的前方走去。


    激光一般的子彈以每分鍾上千發的速率瘋狂地運作著,整個森林間都被打的木屑亂飛,巨響聲不間斷。


    按理說這種情況下根本就打不到藏在遠處的青色怪物,因為他們沒有方向感,而槍聲也掩蓋了那生物的蹤跡。


    可一直默默站著的領隊女人時不時開口說兩句,語調很平靜,聲音在轟隆隆的炮聲中甚至都聽不太清。


    “左後方九點鍾方向。”她話音一落,提著加特林橫掃不斷的中年男人便立刻改變了方向,朝著製定的位置對準高速突擊旋轉的炮口。


    有尖銳吃痛的叫聲在炮彈的響聲下格外刺耳,領頭女人耳朵動了動,再次開口道:“往右後方去了。”


    她話音一落,密集的火力頓時又朝著她指定的方向橫掃而去。


    半晌之後,也不知是沒了子彈還是確定那青色的怪獸已經死亡,森林中轟隆隆的加特林聲逐漸消失。


    “死透了沒啊?”半人半獸的年輕人抱著胸朝著煙霧和塵土彌漫的叢林中昂了下腦袋這般問道,他看不清也聽不清。


    “沒死,正前方的夾角處它要逃了,瀟瀟去堵它。”領隊女人明顯沒有料到這隻暗化者的生命力如此頑強,她話音一落,一直沒說話的鳥類進化女性應了一聲,背後潔白的巨大翅膀猛地張開,煽動間的巨大浮力頓時把她帶到了半空中。


    她的翅膀閉合時是伸縮的,完全張開以後大的誇張,根本想象不出到底有什麽樣的鳥類會有這麽巨大的翅膀,大到遮天蔽日。


    她的雙翅雖大,但飛起來時快而靈活,似乎根本就不會被這麽大的翅膀影響。


    飛起來時女人頭上的兜帽被風吹起,滿頭銀白色的長發的淡白色的瞳有種極致的冷漠,她身子幾乎蹦成了一條直線,在樹叢間穿梭。


    幾乎是一瞬間,她便找到了在樹叢間瘋狂跳躍想要逃跑的生物,那生物綠色的皮膚已經被炸的血肉模糊,再想用這種招數躲藏完全不起效。


    白發女性猛地張開翅膀,一片橢圓形的仿若密封的空間頓時鎖住了亂竄的生物,她翅膀閉合的一瞬間,無數潔白的羽毛向裏凸起,像是一根根鋒利的尖刺。


    暗化者的眼睛黑洞洞的,嘴裏發出陣陣尖銳的叫聲,它衝著空間中的進化人臉上狠狠噴射著腐臭的腐蝕性口水,試圖用這種方法擊退女人,逃離這片空間。


    可是下一秒,一柄細長鋒利的劍狠狠刺穿了它的心髒,劍刃很細,幾乎沒有鮮血從傷口溢出,下一秒持劍者狠狠地將劍身一轉,頓時一個空洞在生物的胸膛上開了出來。


    這回這隻暗化者才是真正的死透了,半人半獸的青年人臉上吊兒郎當的笑逐漸消散,變得成熟穩住,同時下身的獸腿也變回了人類的雙腿,一雙紅的滴血的眸子也恢複正常,隻有瞳孔的正中有一圈紅色。


    帶著遮麵的女人用劍尖把逐漸融化的怪物身體撐開,她手中的劍使的就像手指的延伸,穩穩當當地挑出了一顆紅色的像玻璃珠子一樣的石子。


    她劍尖一挑,石頭入手,同時把長劍收回了劍鞘之中,有些不滿道:“不到五級的暗化者,我還以為已經五級了。”


    其他隊友朝著她的方向走了過來,看著倒是很滿足,黑衣中年男人重新把加特林背在了身上,看著領隊女人道:“四級也可以了,這次木隊應該沒有借口再留你了。”


    女人掩在遮麵下的神色也頗為輕鬆,她挑了挑眉道:“沒錯,回去吧。”


    她一回頭,身邊已經恢複正常的男人不知什麽時候靠近了她的身邊,臉上神情有些莫測,出口詢問道:“你要去找他了?”


    領隊的女人不知想到了什麽,露在外麵的眼睛彎了彎,顯然心情還不錯的樣子,她點點頭,連聲音都輕快不少。


    “再不回去,他就要把我忘了。”


    眼看著領隊已經走遠了背影,黑衣中年男人拍了拍黑皮青年,語重心長道:“這眼前的有時候就是比不上心裏的,誰讓人家在認識你之前就念上了呢,別氣餒,我看好你。”


    說著,中年人拍了拍夥伴的肩膀,追著領隊的背影走去。


    已經收回了巨大翅膀的女性進化人瀟瀟抖了抖翅膀上殘留的鮮血,她的羽毛又重新閉合成聖潔的模樣,向來淡漠的臉上也露出幾分同情的神色,對著黑皮青年道:


    “知道什麽叫白月光朱砂痣麽,看開點,兩年沒見指不定小柳兒的白月光身邊已經有別人了,或者他早就忘了小柳兒,到時候你就有機會了。努力爭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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