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忙後,心裏很是不解。


    有時候它不能理解人類這種複雜的生物,他們殘忍但是又不失善良,膽小卻又能為了一些所謂的正義犧牲生命,更有甚便是這什麽春節。


    明明剛剛落了一場大雪死了那麽多的人,但是人類卻因為這虛無縹緲的節日重新凝聚起一種無形的力量。


    這種情感黑狼永遠不會明白,它沒有經曆過傳承,沒有感受過所謂的民族和凝聚力,在它的眼裏它的族群天生為了捕獵而生,是孤獨且向死而生的。


    它雖然有了人類的思考能力,卻沒有共情能力,理解不了人類這些彎彎繞繞的複雜情緒。


    但感受整個基地和這個小家庭明顯活躍起來的氛圍,它覺得這樣也不賴。


    等趙思慧和林佳帶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回到四合院的時候,印憶柳已經化身為廚房小嬌娘,把廚房客廳裏裏外外都清掃了一遍。


    她個人的力量有限,這院子實在太大,她隻能做到把常在的公共區域清掃一遍,就算是迎新灑掃了。


    看著小姑娘勞動過後紅撲撲的臉蛋,趙思慧忍不住捧起了印憶柳的小臉狠狠地啾了一口。


    她和林佳把手裏的新鮮食材放在廚房,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說道:“我們這次出去的時候打聽了一下,說科研院前幾天出的怪事就是因為被人截了,據說那天本來就大雪,守門的人在寒冷中出現了極度幻覺,再清醒過來時,裏麵都亂套了。”


    聽著趙思慧八卦,印憶柳手裏拿著布擦拭的動作頓了下來,極度幻覺,這不是天天還有誰,他真的回科研院去找六號實驗體了。


    正當她陷入了反複猜想之中,趙思慧接下來的話令她回過神來。


    “靳大哥一大早就出去了,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呢,不過他回來了肯定會給兔兔帶新年禮物的。”


    印憶柳心頭一顫,忽然想起自己根本就不知道今年是年三十,更沒有什麽新年禮物。


    她有感覺靳煬一定會送她什麽東西,畢竟靳煬對她一直都很好,就算不是節假日也經常給她順路買各種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兒。


    但是自己被靳煬捧在掌心中照顧的一年來,似乎從來都沒有送過他什麽東西,意識到這件事後,她頓時緊張起來,先是把分類


    好的罐頭和真空包裝的肉都拿了出來,和趙思慧說了一聲火燒屁股似得跑進了屋子裏。


    林佳看著女孩兒的背影有些好奇,但轉臉便投入了準備工作中。


    臥室裏,印憶柳在自己的空間裏來回翻找,也找不出什麽可以送給靳煬的東西。


    送衣服圍巾這樣的東西,都是她空間裏多到隨地都是的,根本就沒什麽意思,可是除此之外她別的東西也沒有了。


    正當她抓耳撓腮百般無措時,她忽然想起了什麽,把空間角落裏的一個鐵盒子拿了出來,臉上的神情有些糾結。


    盒子打開時,裏麵是一團一團的棉絮一樣的白色絨毛,說來有些羞澀,這些毛毛都是從她自己身上掉下來了。


    兔子每到換季便會大量的掉毛,前不久入冬之時便是她掉的最厲害的時候,尤其她往上睡覺的時候會無意識地變成兔子的原型,第二天醒來以後床上和枕頭上都是這種白色的毛絮。


    她不想被金大腿看到,又覺得自己身上掉的這些毛毛很是棉白手感極佳,舍不得就這麽扔了,於是都偷偷摸摸地裝在了小盒子裏放在空間。


    後來漸漸不掉毛後,她便把這件事忘了。


    此時想起來是因為她忽然想到了自己還有一門“手藝”,她在現代時養了一隻貓就容易掉毛,後來和人家學了用寵物的毛毛做毛氈,此時想起自己還收集了這麽多毛毛,頓時就起了做毛氈的心思。


    她看了看天色,忙把空間裏的針線都拿了出來,開始快速的戳毛氈。


    因為這些毛毛本來就是從她身上掉下來的,和她自己的毛色一模一樣,她隻需要想著自己的形態戳便可以。


    很快,一隻絨毛兔兔的雛形便在她的掌中形成了。


    靳煬回來的時候,外麵又開始下起了小雪,他身上染了一層薄薄的霜降,進屋的時候手裏提著很多東西。


    他的視線第一時間在屋子裏環顧一周,並沒有發現嘰嘰喳喳的少女的身影,等他換好衣服後,印憶柳從屋裏露出一個小腦袋。


    “你回來啦?”


    靳煬摸了摸她的頭,被印憶柳皺著眉躲了過去,她可是記得之前自己老媽說過,摸頭長不高,更何況她現在的身高已經不是一個小朋友了,老是摸她的腦袋顯


    得她很幼稚!


    靳煬愣了一下,半晌才有些疑惑,難道這就是常說的青少年的叛逆期?


    他細細打量了兔兔幾眼,發現兔兔真的和之前那個可可愛愛的兔包子不一樣了,明明兩個月前她還是個吐著奶泡軟乎乎地看著自己的小可愛,現在就變了個樣子。


    他最喜歡給兔兔買的粉色裙子,不知何時她也不穿了,上半身穿著一件黑色的衛衣下半身穿著一件緊身的牛仔褲,把她纖細的線條盡數勾勒,這明顯已經不是一個小孩子了。


    印憶柳的衛衣有些寬鬆,從領子處往下垂了一些,露出了精致而白皙的鎖骨,靳煬隻看了一眼便默默地移開了視線,他心中忽然有種想把兔兔的衣領拉高點,想把她按在自己的懷裏的衝動。


    雖然這個屋裏除了自己隻有趙啟陽一個男的,但他依然有些不愉。


    窗外的雪飄的有些大,讓本來已經回暖的溫度再次降溫,但屋子裏的人都沒有在意外麵的小變化。


    趙思慧今天花了很多積分,特意換了很多新鮮的蔬菜水果和變異獸的肉,晚上就架起了鍋子準備搞火鍋。


    除了幾個熟食硬菜以外,更多的一些新鮮熱乎的食材,印憶柳的空間裏有現成的火鍋料,往鍋裏一燙,頓時鮮豔香辣的牛油鍋底便出來了。


    趙啟陽把鮮嫩肥厚的香菇往鍋裏一灑頓時熱氣和鮮香在餐桌上炸開,幾人今天興致都很高,連碰了好幾杯。


    雖然印憶柳也蠢蠢欲動,但在靳煬的嚴令禁止中,她還是沒能得到飲酒的權利,此時暗暗地衝著靳煬做了個鬼臉。


    期間趙思慧作為幾個已經成年了長輩的代表,給印憶柳送了新年禮物,那是一件用他們獵的變異獸做的一件皮衣,是她和林佳親手剪裁縫製的,而這變異獸是趙啟陽和黑狼這兩個互看生厭的家夥聯手獵殺的,可謂誠意十足。


    看著印憶柳眼眶微紅,趙思慧心中也百感交集。


    “我現在還記得咱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兔兔隻有那麽一小團,跳進了我的懷裏。誰能一眨眼過去,隻是一年的時間,就長成大姑娘了……”


    眼前的印憶柳真的已經長成了少女,她原來隻到靳煬的腰杆往上,現在已經到了他的胸膛,和隊伍裏個子最矮


    的林佳幾乎差不多高了。


    說她是個十五六七歲的少女也沒有任何違和感。


    她的變化都是他們看在眼中的,所以感觸才良多。


    “我們本來想著等你成年了再送,但是……”趙思慧笑了一下,她沒說完的話大家心裏都清楚,按照印憶柳的成長速度,最多再過半年,她就稱得上是個“成年人”了。


    印憶柳把皮衣抱在懷裏,眼眶紅的幾乎要落了淚珠子。她忽然覺得自己在這個小隊裏受到的照顧和寵愛太多了,她有些責怪自己,沒有早點給大家準備禮物。


    而此時讓人想不到的是,向來冷著臉不怎麽說話、一度被大家認為其實不喜歡和他們相處的靳煬,也拿出了給隊員準備的新年禮物,每個人都有,不是什麽貴重的物品,但勝在巧妙。


    就連黑狼都有了一塊變異獸專用的磨腳石,這讓所有人都驚訝了。


    黑狼的腳底因為長期的摩擦和變異激素的增生,長了一層厚厚的角質,影響它在叢林中跑動,腳趾間甚至有些發炎。


    靳煬聽趙思慧說過一次後就記在了心上,默默地買了回來給黑狼當新年禮物。


    黑狼沒想到就連自己都有,它傲嬌無比地冷哼一聲,身後的尾巴卻晃的像個螺旋槳,明顯十分開心。


    看著所有人一幅見了鬼的模樣,印憶柳心中忍不住開心。


    她多想大聲的喊出來告訴所有人,金大腿本來就是很溫柔的人!


    第100章 把我自己送給你(一更)


    幾人胃口極大, 哪怕看起來個子小小的林佳也是如此,雖然準備了一桌子的飯菜, 但吃到最後也沒有浪費丁點,這也是他們在末世後養成的習慣。


    喝多了酒的趙啟陽忽然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開始哭,說想自己的父母了,哭著哭著又開始說不知道在這個末世時代還能不能找到媳婦,簡直聞者落淚。


    趙思慧一臉無語地把弟弟拖回了屋子,其他人負責收拾東西,這些餐具油漬如果不當天收拾幹淨,第二天早上就會覆滿黴菌和絨蟲。


    趁著這個時候,印憶柳悄悄地給自己倒了一杯子的果酒, 趁著靳煬不注意喝進了肚裏。


    她上輩子就喜歡一個人在家吃飯的時候喝點梅子酒,或者和宿舍裏的小姐妹一起出去團聚,早就饞果酒了。


    可她忘了自己這具身體還是第一次沾酒精,一杯下肚,腦袋就有些暈暈乎乎的,臉頰上燒起了兩坨淡淡的紅暈。


    靳煬收拾完東西時,看到的就是女孩兒自己坐在沙發上, 她的腿杆已經沒有小時候那麽短了, 能夠到地麵, 卻縮著身子把jio懸空晃來晃去,頭頂的絨毛兔耳的耳廓染了一圈粉色,就像是也被酒精催熟了一般。


    他登時知道,兔兔肯定偷喝酒了。


    印憶柳的頭腦還算清醒,隻有一點點的微醺,當她聽到靳煬問自己喝酒沒時,小臉板著義正言辭道:“我沒有哦。”


    可看著金大腿深邃的眸子, 她頓時泄了氣,用小指比劃了一丟丟,小聲道:“隻喝了這麽一點點,我就是嚐嚐。”


    靳煬沒說指責的話,他牽著暈乎乎的女孩兒去洗漱,像她還是個豆丁時那樣給她疏離著柔軟蓬鬆的發,而印憶柳今天也乖到不行。


    自從她飛速長大後,她便再也不讓靳煬給她梳頭發了,因為她總覺得心裏有個結,會因為自己的心跳加速而告誡自己不可以再這樣了。


    梳完頭後,靳煬從自己的懷裏摸出一個小泥雕,放到了印憶柳的手中,低聲說道:“新年快樂。”


    他今日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原因,向來冷冽的眸子染了一抹水汽,從印憶柳的角度看去顯得格外溫柔。


    印憶柳呆了一下,攤開自己的掌心看去


    ,她掌心裏躺著一隻圓滾滾的泥塑兔兔,表麵光滑憨態可掬,分明就是照著自己的樣子做的。


    靳煬從幾天前就在想要給兔兔送上什麽禮物,他聽說特戰部隊有分屬在別的區的隊員,打聽以後才知道,b市基地有一個廢棄的老舊窖口,以前是手藝人燒陶的,末世後就成了廢地。


    他自己去收拾出一個積灰的燒爐,開始笨拙地琢磨起怎麽捏形。


    一開始總是捏的不夠好不夠可愛,他就重新做,好不容易捏出了心中的兔兔,燒的時候又控不住火候,總是燒出幹裂的泥兔,後期再加上拋光打磨,幾天下來捏廢了上百隻泥塑才成了手裏這麽一件。


    上麵每一個輪廓都是他自己刻出來的,摸了這麽久端槍極穩當的手,在雕刻泥兔上反而用了一百倍的精力。


    他在手裏攥了許久,掌心的溫度印憶柳現在還能感受到,她看著看著,被酒精刺激的有些昏沉的腦瓜頓時情緒又上來了,眼眶紅了幾分。


    其實更多的時候,靳煬都是默默地付出不善言語,他從一開始地不願意和任何人接觸交流,漸漸地也可以對別人伸出手臂,可以略帶不適的給小隊裏出生入死的隊員送上新年的祝福。


    她的金大腿的真的是很好很溫柔的人,可是書中的男人卻落得一個身死的下場,她癟了癟嘴,一下撲了上去抱住了靳煬的腰杆開始蹭眼淚。


    靳煬整個人都愣了,他盡量放鬆,而後遲疑著摸了摸抱著自己腰杆不撒手的女孩兒輕聲問道:“兔兔怎麽了?不喜歡麽?”


    印憶柳此時被酒精糊了腦子,什麽矜持羞澀也顧不上了,一邊蹭著靳煬的腰杆擦著自己的鼻涕和眼淚,一邊嘴裏嗚嗚咽咽地說著聽不清楚的話。


    靳煬仔細辨認,才聽清一句“我的金大腿明明那麽好嗚嗚……”他頓時哭笑不得,眸色又深了幾分。


    他現在已經知道了兔兔給自己的外號就是金大腿,此時內心有種情緒在瘋狂湧動,他感覺自己不對勁了。


    他一直以為自己把兔兔好好地養大,看著她從一個小兔包變成青蔥少女,就是自己在這個黑暗的世界唯一的喜悅。


    可是兔兔的迅速成長讓他措手不及,而他猛然發現不知從何時開始,他對小姑


    娘的感情似乎也從純粹的父女情開始有了變質。


    他看著基地裏別的小年輕把視線落在兔兔的身上會覺得煩躁,知道兔兔早晚有一天會和別的人站在一起會覺得焦慮,甚至聽到天天那個胖小子說要娶兔兔、說兔兔早晚會嫁人,他的心底升起一抹無法抑製的憤怒情緒。


    他明確的知道自己不想,不願意就看著這個毛絨絨的小家夥對著別人甜甜的笑。


    他控製不住內心肆意生長和變化的情緒,此時看著抱著自己軟乎乎地說著醉話的小姑娘,他微微閉上了眸子,扶著印憶柳的手沒有把她扶正。


    靳煬喉頭微滾,心中苦笑,他垂在身側的拳頭握的緊緊的,手背青筋微凸,嘲諷自己黑暗而可恥的念頭。


    印憶柳癟著嘴委屈了一陣子,酒精隨著眼淚慢慢蒸發,逐漸意識到自己剛剛在無意間竟然灑了酒瘋,頓時覺得臉上更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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