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樣說,那皇太極說狠話也可以理解為,他是為了拉攏多鐸與多爾袞兄弟,怎麽會有這樣男人,壓根不在乎自己的女人,甚至為了勇士,可以什麽都不顧。


    林丹汗還是有些半信半疑,不過不管怎麽說,布木布泰如果是皇太極顧念的女人,那就更好了,他要試試看,如果能用布木布泰釣出皇太極這條大魚最好,如果不能,釣出來多爾袞和多鐸兄弟二人也是好的。


    他望了葉晚晚一眼,笑著道,“既然如此,那我寫一封信,問皇太極討要糧草,你可願意獻上些什麽?”


    葉晚晚自然明白,從手上脫下一枚白玉鐲,遞給林丹汗,“大汗,你看這個可以嗎?”


    林丹汗笑著點點頭,將白玉鐲遞給一名親衛,而後低聲吩咐幾句,那名親衛領命而去,不一會隻聽到外麵傳來一聲長長的慘叫聲,而後再無聲音,隨後親衛端著一個盒子進來。


    盒子裏放著一隻白皙的女人胳膊,胳膊斷裂處鮮血汩汩流出,盒裏不一會就盛滿鮮血,手腕上套著一枚白玉鐲子,正是葉晚晚的那枚。


    林丹汗太凶殘了,葉晚晚嚇得臉色一白,不禁後退一步,林丹汗嗬嗬一笑,上前摟住她的腰,“不要怕,不過是個女奴,你放心,我不會這樣對你的,舍不得。”


    勞資一定讓皇太極砍了你的狗頭,不對,是老子親手砍了你的狗頭。


    葉晚晚心裏發著誓,麵上卻是驚駭的模樣,扯住林丹汗的衣袖大哭起來,林丹汗無法,覺得自己也有些過了,哄了半天,葉晚晚才慢慢止住哭聲。


    林丹汗派了使者,帶著那個盒子和信函去了皇太極大營,皇太極聽聞使者來了,忙命人帶進來,使者呈上信函,順便呈上盒子。


    皇太極命額登打開盒子,而後就聽到額登悶哼一聲,隨即臉色煞白,皇太極心中一震,忙望過去,盒裏凝固著一層鮮血,裏麵是一截白皙的斷臂,手腕上有一枚白玉手鐲,正是小玉兒平日裏所戴的白玉鐲。


    皇太極隻覺得眼前一黑,而後鼻中似乎有熱流留下,瞬間失去了知覺。


    “大汗,大汗……”


    不知道過了多久,皇太極醒了過來,身邊圍著額登和隨軍禦醫,禦醫見到皇太極醒來,大喜過望,“大汗醒了,大汗醒了。”


    皇太極微微閉了閉鳳眸,心如刀絞,他定了定神,麵無表情的問道,“怎麽樣了?”


    “大汗是因為思慮過度,引起熱燒,故而鼻中出血,昏迷過去,我用針灸引去熱毒,不礙事了。”禦醫恭恭敬敬回道。


    皇太極鳳眸瞪過去,嚇得禦醫寒毛直豎,“那個……那個手臂究竟是誰的?”


    他覺得口舌幹燥起來,居然一句話也說不完整,心裏隻有一個念頭,若是小玉兒有任何傷害,他一定殺光察哈爾所有人,雞犬不留。


    額登忙回道,“大汗,奴才審問了使者,不是小玉兒格格的,是一名女奴的,使者說林丹汗讓您親自押送五千石糧草,三天後到歸化城外五十裏處的桑原上,用糧草換人,不許帶其他人。”


    皇太極一顆心似乎回到了原處,皺了皺眉,“還有呢?”


    額登糾結一會,繼續說道,“使者說,林丹汗讓他轉告您,若是敢藏有八旗任何一支在桑原,下一次就是小玉兒格格的手。”


    啪的一聲,皇太極將桌上杯子扔在地上,摔得粉碎,眸色沉沉,“林丹汗,我要把你碎屍萬段。”


    頓了頓道,“去告知使者,我同意了。”


    額登大驚失色,跪下哀求道,“大汗,萬萬不可,這是林丹汗的計謀,他要對大汗不利啊,您這是不顧性命啊。”


    禦醫也忙跪下祈求著。


    皇太極淡淡看了額登一眼,“那麽,就眼睜睜看著小玉兒死?我意已決,不必說了。”


    額登扯住皇太極的衣角,哭得眼淚一把鼻涕一把,“大汗啊,您是大金的大汗啊,豈能因為一個女人不顧自己,不顧大金啊,您不能啊。”


    皇太極揮揮手,示意他不必說了,他想到剛才那一幕,心中就一陣後怕,他不能讓他最喜歡的女人成為這樣,無論如何,他必須救出小玉兒。


    突然一個念頭閃過,皇太極思索片刻道,“小玉兒必須救,林丹汗也必須死,去命八旗旗主進來。”


    “是,奴才領命。”


    *


    且說葉晚晚在等待的三天裏,躲在屋裏閉門不出,娜木鍾等人知道林丹汗要用她來換取糧草,都覺得很心疼,更舍不得她,相處一場,十分融洽。


    娜木鍾甚至去向林丹汗求情,求他一定要保下布木布泰一命,林丹汗雖說未答應,也算默許,終究是男人做的決定,眾位福晉也隻能黯然失色,卻無能無力。


    葉晚晚躺在榻上,想著那天皇太極平靜的神情下隱藏的驚訝和慌張,她向來觀察入微,皇太極的表情可以瞞過任何人,卻瞞不過他,他是真的緊張自己,緊張到失去了平日裏的冷靜從容,他居然願意為了自己放林丹汗一條生路,願意退兵五十裏,他是真的在乎自己啊。


    後來他發狠一樣的話,在眾人看來可能是因為他的計謀,但是葉晚晚知道,他說的是真話,若是自己真的有事,他一定會用察哈爾為自己殉葬。


    她的心裏酸澀起來,他是大汗啊,她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女子,可是他卻為了她方寸大亂,她原本以為他冷酷無情,不會為了任何人擾亂他想要問鼎天下的心,可是這一次她知道,若是為了自己,他願意放棄一切。


    皇太極,嗬,皇太極,是真的心裏有她啊,那她的心裏呢,她是有些心動吧。


    葉晚晚覺得心煩意亂,她努力搖搖頭,搖去心裏的旖念,她不能對任何人心動,誰也不能。


    心中謀劃起三天後的事情,不知道皇太極能不能看到自己留的那個簪子,若是看不到那可糟糕了。


    三天的時間轉瞬即逝,這日,林丹汗從歸化城點了一萬精兵,帶著葉晚晚一起,晃晃悠悠去了城外五十裏地的桑原。


    桑原顧名思義就是一片草原,此時三月天末,天氣依然寒冷,原上隻有剛剛解凍的凍土與參差不齊的野草,零星點綴著幾朵紅紅白白的野花,更顯得蒼茫。


    皇太極早已等在桑原,前麵廣闊的原上,整整齊齊擺放著幾百輛車,車上堆滿了一包包的糧草,而他身後僅僅帶著幾十名親衛軍。


    葉晚晚瞪大了眼睛,氣急敗壞,皇太極瘋了嗎,他真的按照林丹汗的要求孤身前來,幾十名親衛軍算什麽,和林丹汗一萬精兵想比,就算以一當百,也如羊入虎口,他為了救自己,居然真的什麽都答應。


    心裏又酸又難過,眼淚唰的一下落下來,皇太極遠遠見她哭泣,皺了皺眉頭,心中一痛,難道是林丹汗又欺負她?


    語氣冷冷道,“林丹汗,這裏是五千石糧草,你點點看,馬上放了她。”


    林丹汗沉默不言,直到幾名親信跑馬過來,對著他耳語,他們跑遍四周,均未發現大金的伏兵,而後幾名察哈爾士兵也來稟告,他們檢查過前麵幾輛糧車,全是糧草。


    林丹汗終於放心,大笑起來,“皇太極,你還真是個情種,為了個女人,真的願意來送死,哈哈,我還以為你真的冷酷無情了,原來還是喜歡這個小美人,好,既然你言而有信,我也不能食言,來人,放布木布泰過去。”


    一名近衛過來鬆開葉晚晚手上的繩索,放她過去。


    葉晚晚拎起裙裾,向皇太極奔去,奔到他的麵前,兩人靜靜而立,葉晚晚眼淚突然落下,“皇太極。”


    皇太極鳳眸含著如水般的溫柔,伸手輕輕撫著她的鴉發,烏黑的眸子靜靜望著她,那裏籠著一層煙霧,溫暖多情又和煦。


    猝不及防,他伸手攬住她的腰,將她緊緊摟在懷裏,他摟得那麽緊,似乎怕再鬆開,懷裏的小姑娘就又消失不見,他的鎧甲弄得她有些痛,可她甘之如飴,隻覺得和心中的甜蜜比起來,這點痛算什麽了?


    “小玉兒,你沒事就好。”


    皇太極的語氣淡漠又平靜,葉晚晚卻聽出其中包含的種種情意,千般情絲萬種相思,她都聽得出來。


    林丹汗冷哼一聲,“皇太極,你別卿卿我我了,你這個側福晉可不是省油的燈,騙得我好苦,你們一個都逃不了,我們新仇舊恨一起算。”


    葉晚晚轉眸望著林丹汗身後的一萬精兵,又想哭了,“皇太極,你怎麽這麽傻,為什麽要冒險來救我,你是大金的大汗啊?”


    “可我也是你的先生。”皇太極笑著在葉晚晚耳邊低語道。


    葉晚晚見他神情從容,秀逸倜儻,麵對林丹汗的一萬精兵視若無物,心中也慢慢鎮靜下來,伸手拔出皇太極身邊近衛的長刀,橫在皇太極身前,“大汗,我保護你。”


    皇太極忍俊不禁,心中又好笑又感動,這個小玉兒啊,真是他的寶貝,對他一心一意的寶貝。


    伸手握住葉晚晚的手,奪下她手裏的長刀,將她藏到身後,“不礙事,大金的大汗還護不了他的女人?”


    他揮了揮手,一名親衛從懷裏掏出一個螺號,吹了起來,隻見每輛車下突然爬出幾名身穿黃色鎧甲的正黃旗旗兵,他們從懷裏掏出匕首,劃開車上的糧包,每個裏麵都滾出來一名旗兵。


    這些旗兵身穿黃色鎧甲,雖說頭頂糧草有些狼狽,可是依舊難掩威風,正是皇太極最精銳的兩黃旗。


    林丹汗目瞪口呆,“皇太極,你竟然敢欺騙我?”


    皇太極並不答話,神情淡淡看著遠處,忽然黑煙滾滾從遠處升起,正是歸化城的方向。


    他手上長弓搖搖指去,“林丹汗,不要怪我沒提醒你,再不回去救援,我的兩白旗就要踏平歸化城,你的歸化城就是大金的。”


    林丹汗倉促回眸,果真見到歸化城方向狼煙滾滾,他心中恨極,指著皇太極大聲喝道,“你居然調虎離山?”


    皇太極冷冷望著他,“調虎離山?你也配?你用我最愛的女人要挾我,我就要你成為喪家之犬。”


    林丹汗氣急敗壞,撥轉馬頭,帶領一萬精兵往歸化城方向疾馳而去,皇太極的兩黃旗隨即追擊而去。


    葉晚晚笑著拍拍手,“大汗,要是我沒猜錯的話,其實您並沒有攻打歸化城,您一定是在去歸化城的途中埋伏了精兵,讓他們放了把火而已,這叫瞞天過海,手到擒來,等到林丹汗大敗,就是您攻城之時。”


    皇太極抿唇輕笑,這個小滑頭真是冰雪聰明,他伸手攬住葉晚晚的腰,翻身躍上踏雪,將小姑娘摟在懷裏,在她唇上啄了又啄,方才依依不舍放開,而後用披風裹得緊緊地。


    “走吧,進歸化城。”


    葉晚晚心中忽然一動,想到歸化城裏有娜木鍾,有竇土門福晉,還有蘇泰福晉,皇太極這是要見到他的後宮嗎?


    第55章 神助攻來了


    踏雪一路小跑著, 顛著小碎步,草原上的凍土剛剛解凍,草長得並不茂盛, 有些地方露著褐色的土, 深一塊淺一塊,十分難看, 零零星星的小花點綴其中, 紅紅白白的,既不驚豔也不明麗。


    寒風吹在臉頰上,有些涼意,葉晚晚將身體縮在皇太極的懷裏, 伸手挽住他拉著韁繩的胳膊,嬌聲嬌氣道,“皇太極,我冷。”


    撒嬌賣萌的模樣又嬌又媚, 像極了一個鬧著要糖吃的孩子, 嘟著嫣紅的小嘴, 可愛的讓人移不開眼睛。


    嗯,皇太極就是移不開眼睛的那位主, 心裏又柔又軟像是凝著一汪沁水, 恨不能什麽都滿足他的小姑娘。


    他將披風緊了又緊,將懷裏的小姑娘摟了又摟,柔聲問道, “小玉兒,還冷嗎?”


    也許是皇太極的聲音一反常態, 再不似往日的清冷, 溫柔和煦, 葉晚晚膽子大了起來,當然,在皇太極麵前,她一直膽子都是挺大的。


    她斜倚在馬背上,回眸伸出胳膊摟住皇太極的脖頸,這個姿勢極其曖昧,讓皇太極一時有些神思恍惚,伸手緊緊摟住她,連韁繩都不知不覺鬆開。


    好在踏雪經驗豐富,知道自家主人重色輕馬,低聲長嘶一聲,慢慢悠悠往前走。


    “皇太極,我嘴巴冷。”


    葉晚晚勾著他的脖頸,輕輕拉向自己,大大的杏眸如明湖純澈,清亮嫵媚,含著若有似無的誘惑,噘著明豔豔的嘴,委委屈屈的望著皇太極。


    “皇太極,我嘴巴冷。”


    皇太極覺得自己腦子裏的那根名為冷靜的弦咯噔又斷了,懷裏的小姑娘像是荒原上的精靈,帶著最原始的誘惑和最明麗的鮮妍,直直撞入他的心。


    倒吸一口冷氣,皇太極終於壓抑不住自己的渴望,勾住葉晚晚的纖腰,將她緊緊貼著自己,摟住她的身體,薄唇狠狠覆上他日思夜想的嬌豔欲滴。


    山巒疊合鬆翠,輾轉反側,纏綿悱惻,如雨落花間,如溪水潺澗,疏狂肆意,卻又溫柔繾綣。


    葉晚晚心跳如擂,臉頰和耳朵滾燙,手足更是發軟,要是沒有皇太極緊緊摟住她,險些從馬背上掉落下去。


    良久,皇太極輕輕抬起頭,墨黑的鳳眸帶著幽深,烏沉沉的望著她,眸色深處掩著渴求和情動,似乎在勉力壓著自己的情緒,臉色並不太好看。


    “小玉兒,你……”


    皇太極的聲音沙啞起來,他是個正常的男人,懷裏攬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又是那般活色生香,嬌媚可人,說不動情那是不可能,身體某處的渴望讓他幾乎控製不住自己想要她的心。


    可現在是在征討林丹汗的戰場上,皇太極深吸一口氣,硬生生止住自己心底深處的動蕩不安,伸手挽住韁繩,身體坐得端端正正,摟住葉晚晚,啞聲道,“小玉兒,別動。”


    葉晚晚心裏發慌,她也不知道為何,就想親親他,再親親他,隻是見皇太極這般,恐怕會惹禍上身,她再也不敢作天作地,隻是倚在他的懷裏,隨著踏雪一路小跑,皇太極慢慢平靜下來。


    “小玉兒,你是怎麽被林丹汗捉到歸化城?”皇太極的聲音恢複清冷,如天邊寒月嶺上霜雪。


    葉晚晚將那天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訴皇太極,然後嘟了嘟嘴,“他們把我當成姐姐布木布泰,還好我機靈,編謊話騙了林丹汗,否則,他們察覺綁錯人,我就再也見不到你。”


    一時後怕,她忍不住縮了縮身體,皇太極也是陣陣後怕,將她摟得更緊,“小玉兒,我幾乎……幾乎害了你。”


    想到自己撕毀信函,幾乎殺了林丹汗的使者,還在陣前告知林丹汗要殺就殺,不要囉嗦,皇太極的身體就顫抖起來,是他大意了,差點釀成大錯。


    葉晚晚感受到皇太極身體輕顫,“大汗,是林丹汗太狡猾了,不過您別擔心,我不但沒事,還成功打入敵人內部,認識了林丹汗後宮的諸位福晉,都是美人。”也是皇太極的後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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