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挽住皇太極的脖頸,見他眸色突然深沉起來,薄唇不自覺抿了抿,以為自己想吻他?


    嗬嗬,做夢比較快。


    葉晚晚踮起腳尖,在皇太極臉頰上重重親了一下,然後嫣然一笑,明顯看到皇太極一怔,鳳眸含著不解。


    “額娘告訴我,在我們草原上,對最尊敬人的最深祝福,就是親他的臉頰同時許願,我祝大汗早日完成自己的心願,弄死察哈爾的林丹汗。”


    皇太極哭笑不得,這個小玉兒簡直是……簡直是,行吧,他又想不出形容詞了。


    如此天真單純?難道上次她說的圓房並不是真的圓房?


    “小玉兒,你和多爾袞真的圓房?”皇太極承認自己八卦。


    “是啊,圓房不就是在一個房間睡覺,我睡在炕上,他睡在書房的榻上,這不就是嗎?”葉晚晚回答的理所當然。


    “哈哈,是,哈哈哈……”皇太極喜出望外之餘,又覺得自己會被小玉兒的怪言怪語早晚笑死。


    葉晚晚不高興了,“大汗,不許笑,我想聽你教我詩,今天我就用您教的詩狠狠教訓鈕鈷祿氏一頓。”


    皇太極笑了笑,眸色溫和,輕輕吟道,“詩遣興,酒消愁。竹林多勝遊。與君何日共仙舟。相看共白頭。”


    葉晚晚一臉認真,“相看共白頭,真好聽,可是共白頭什麽意思?”


    “哦,就是一起白了頭發的意思。”皇太極猶豫片刻,緩緩說道。


    “原來如此,咦?”葉晚晚抬頭望著天空,原來不知何時天空中飄起雪來,飄飄灑灑,落在梅樹上,落在花上,落在兩人的鬥篷上,薄薄一片白,刹那間真有些共白頭的味道。


    媽呀,這也太應景了吧,呸,百無禁忌。


    *


    敕封宴結束後,吳克善帶著敕封卷書連夜回了科爾沁草原,被冷落的察罕也灰溜溜的離去,哲哲安慰起了小玉兒,這在以往,壓根是不可能。


    “小玉兒,今天的事情別多想了,鈕鈷祿氏仗著莽古爾德身份囂張跋扈,我也讓她幾分,不過,”哲哲笑了笑,“以後姑母會帶你一起將今天的委屈找回來。”


    葉晚晚立刻明白,大汗恐怕要對莽古爾泰下手了,果然今天的賞賜什麽的都是穩定人心罷了。


    她故作乖巧,低著頭委屈巴巴,“不,姑母,我怕鈕鈷祿氏會針對您,還是算了。”


    哲哲十分喜歡小玉兒識大體和懂事,以前怎麽從沒發現,小玉兒比大玉兒更懂得體貼自己這個姑母呢?哎,也許同是後宮的女人,無論如何也不會做到心平氣和吧。


    “沒事,小玉兒,你放心。”哲哲笑著摸摸葉晚晚的秀發,“這鬢邊的梅花真好看,剛才又偷偷溜出去了?”


    葉晚晚點點頭,哲哲自顧自說,“你啊,還是小孩子脾性,好了,快回去吧,早些休息。”


    “知道啦,過些天是姑母的生辰,我準備好禮物了。”葉晚晚俏皮的抓住哲哲的胳膊。


    哲哲咦了一聲,很是感動,還要好些天才到自己生辰,小玉兒真是個心細體貼的好孩子。


    “難為你了,乖孩子。”哲哲含笑拍了拍葉晚晚的胳膊。


    回貝勒府的路上,葉晚晚與多爾袞共乘一匹馬車,路上兩人四目相對相顧無言,終於到了貝勒府,多爾袞送葉晚晚回院子。


    路上,多爾袞歎了一口氣,“小玉兒,今天的事情是我不對,是我沒有為你說話,其實是因為側福晉……”


    葉晚晚有些惡心,這個時候說這話有用嗎?若是她沒有穿過來,是小玉兒,那可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恐怕要當場羞憤而死。


    “貝勒爺,您不用說了,我知道您心裏是在乎小玉兒的。”葉晚晚莞爾一笑,表示毫不在意。


    “小玉兒,你明白就好。”多爾袞眸子含著歉意。


    “我明白,爺的心裏是有妹妹的,可是見了姐姐,就把妹妹拋到一邊了,妹妹倒是無所謂,隻是別讓姐姐為難就好。”葉晚晚聳聳肩。


    “我……”多爾袞欲言又止。


    行趴,能別扯廢話了嗎?她根本沒興趣聽,誰願意聽垃圾在那邊說著廢話?


    一句話怎麽說的?心中無一物,塵埃別煩我,聽聽,就是塵埃,垃圾的書麵用語。


    “貝勒爺,對不起,我乏了,明天再說好嗎?”葉晚晚揉揉水汪汪的杏眼,打了個大大哈欠,一臉困意。


    “好,小玉兒,那你好好休息。”


    “塔娜,關門,睡覺。”


    第二天一早,葉晚晚用好早飯,就帶著塔娜溜了出去,鬼才願意聽多爾袞廢話,她直奔秀寶齋,這可是她的鋪子。


    前些天,葉晚晚得了一塊上等的羊脂玉,命掌櫃找了盛京裏最厲害的漢人工匠,為她雕琢一尊送子觀音,送給姑母哲哲做生辰禮物。


    哲哲最心酸的就是到現在還沒有嫡子,隻有兩個格格,送一尊送子觀音,她一定會心花怒放。


    等她到了鋪子,卻看到掌櫃像個熱鍋上的螞蟻,見到葉晚晚來了,像是看到了救命菩薩,“福晉啊,您總算來了。”


    “出了什麽事情?”


    “您要的那塊送子觀音,李匠已經雕了近半,可是這兩天他一直沒來秀寶齋,我派人四處尋找,也沒找到他。”


    “可去了他住的地方?”葉晚晚皺眉問道。


    “李匠自從接了雕刻觀音這活,一直住在秀寶齋附近的公房裏,我去找過,沒人。”


    “那去了哪裏?算了,換一個人雕刻吧。”葉晚晚不以為意的說道。


    “福晉,您有所不知,這種大塊羊脂玉的精雕細琢,放眼盛京,都沒有幾人,再說,他雕刻了近半,無人能接手啊,這塊上等的羊脂玉怕是要廢了。”


    掌櫃的心疼的直抽抽,葉晚晚也很心疼,她和哲哲說過要送生辰禮物,這會子難道另外準備?


    “他在盛京可還有另外住的地方?”葉晚晚皺著眉頭問道。


    一個和李匠關係很好的夥計想了想,“掌櫃的,我聽他說,他去年娶了妻子,似乎在三裏河集子那邊有套院子。”


    “三裏河集子?”葉晚晚重複一遍。


    “是。”


    “那好,掌櫃的,帶上一些夥計,一起去三裏河集子找人。”


    第36章 豪格來了(雙更合一)


    葉晚晚做事情向來考慮的滴水不漏, 有備無患總是對的,因此她從夥計裏選了幾個虎背熊腰又會拳腳的正白旗兵,一個個杵在那裏就氣勢十足, 好吧, 其實不是夥計, 是秀寶齋看門鎮場子的。


    加上老掌櫃還有那個和李匠關係很好的夥計小六, 一行人騎著馬趕著馬車往三裏河集子開始找人而去。


    葉晚晚詢問小六, “這個李匠家裏都有什麽人?”


    說到這個, 小六眉飛色舞起來, “李家可給我們這裏的漢人長臉,他們家世代手藝人,李老爹是明朝出名的玉匠, 聽說很多王公貴族都找他製作玉器,他的玉器做工精細美倫美央。”


    說到這裏,小六偷偷瞅了一眼這個貌美的十四福晉,見她臉上沒有任何不虞的神情,大著膽子又說道。


    “後來李老爹全家被正藍旗俘了回來成為奴隸,等到大汗允許奴隸可以贖身成為編戶,李家便為自己贖了身, 他們家手藝是盛京裏最強的, 很多滿人家裏有喜事或者請客送個禮需要玉器什麽的,都找他們父子兩人。”


    葉晚晚點點頭,原來如此, 這種傳承的匠人,根本不會做出未完成玉器便逃之夭夭的事情, 怕是一定有什麽突發的事。


    三裏河集子在盛京西郊, 是正藍旗下脫了奴籍的漢人居住的地方, 葉晚晚藏了個心眼,這個時候滿人和漢人之間的關係並不融洽,她讓幾名旗兵待在集子外麵,自己帶上塔娜和掌櫃的以及小六去了集子。


    進了集子看到一名放羊的老漢,小六上去詢問李匠的家在集子哪裏,老漢見四人穿著漢人的衣衫,又是老的老小的小,尤其其中還有兩名稚齡少女,壓根沒有什麽戒心,指著集子後麵的那片鬆樹林子。


    “你是說李老爹家啊,就在那個林子裏麵,他們家是盛京最好的玉匠,就是性格古怪,經常不出門,對著一塊玉石就能看上半個月,不過他們人緣很好,這幾天也沒看到他們有人出門,估計又在雕琢玉石吧,鄉親們都習慣了。”


    小六道了謝,眾人沿著小道往集子後麵走去,幾名旗兵走在左右護著葉晚晚,集子並不大,大約隻有幾十戶人家,破敗蒼涼。


    葉晚晚深深歎息一聲,她快穿多年,太多經曆讓她明白一個道理,寧做太平犬不做亂離人,現在正是明金交戰時候,邊關的百姓日子過得無比艱難,朝不保夕,他們唯一求得就是能活下來,不管漢人還是滿人。


    集子後麵有一個廢棄的宅院,斷壁殘垣,裏麵隱隱約約有動靜,小六機靈,上前墊著腳尖往裏看去,哎呦一聲忙退了回來,“福晉,這裏荒廢了,都被野狗當成窩了。”


    葉晚晚抿了抿唇,上前查看,果然院裏十幾隻餓得皮包骨頭的瘦狗,正虎視眈眈看著自己,總覺得心情很沉重,從一名旗兵那裏討了些幹糧,扔到院子裏,那些狗立刻撲過去搶奪起來,嘴裏嗚嗚吠著。


    “走吧。”


    小路盡頭就是那片鬆樹林,李家確實好找,鬆樹林裏隻此一家別無分號,離集子有些距離,估計是為了雕刻玉器時不要有人來打擾,一大塊美玉不留神哐當一聲估計就廢了。


    小六是個機靈鬼,在眾人前麵引著路,帶著大家來到院門處,沒想到院門被一個大鐵鏈緊緊鎖了起來。


    老掌櫃跺了跺腳,“哎呀,看來不在家啊,難道真的是離開了盛京?”


    葉晚晚皺了皺眉,剛才經過集子看到,這裏的院門最多也就是木栓把門拴住,有些更是簡陋的籬笆牆,偏生李家特殊,用大鐵鏈鎖門?


    “找個人進去看看。”葉晚晚看了一眼老掌櫃,就在這時,塔娜扯了扯葉晚晚的衣袖,“格格,我怕,你看樹上有好多黑色的鳥。”


    葉晚晚一怔,抬眼望去,果然樹上停了一排烏鴉,眼睛直勾勾的望著院子裏麵,十分滲人。


    太不對勁了。


    “砸開鐵鎖。”葉晚晚吩咐道,她心裏一陣不舒服,總覺得院子裏麵不對勁。


    一名膀大腰圓的旗兵舉起一塊大石頭,轟隆幾下,砸開鐵鏈,一群人蜂擁進入。


    院子裏安安靜靜,並無異常,牆角邊是堆得整整齊齊的柴火,還有幾塊漢白玉石堆在院子旁的角落裏。


    “你們去屋裏找找看,有沒有什麽異常?”


    絕對不對勁,烏鴉出現的地方要說沒事,烏鴉都不信。


    果然,一名旗兵在偏屋裏驚呼起來,葉晚晚忙帶著塔娜趕過去,進門便看到橫七豎八倒著三具屍體,塔娜嚇得一聲慘叫,躲到葉晚晚身後,簌簌發抖。


    葉晚晚一顆心嚇得撲通亂跳,隻是她膽子還算大,二來快穿時候也算見慣各種場麵,皺著眉頭看著幾具屍體,一名老漢加一名老婦人,還有一名十來歲的少年,都是一刀斃命,看來應該是李匠的家人。


    這時小六也匆匆過來,站在門口不敢入內,偷偷望了一眼,嚇得捂住眼睛,哆哆嗦嗦口齒不清道,“福晉,我認識,他們是李家老夫婦,還有李家的二郎。”


    又一名旗兵來報,“福晉,另外一個房間發現了李匠和……一個女人。”


    葉晚晚抬步匆匆去了另一間屋子,剛踏入屋裏,她便知道為何旗兵吞吞吐吐,簡直是人間慘劇,葉晚晚雙腳一軟,幾乎摔倒在地。


    屋裏的炕上躺著一名僅著上衣的女子,下\身一大灘血已經凝固,臉色鐵青,早已死去多時。


    炕邊的梁柱上,綁著一名被打得血肉模糊的青年男子,臉色慘白呼吸微弱,正是李匠。


    葉晚晚頭皮一陣發麻,呼吸都要停住,她第一反應便是扯過炕上的被子,將女人的屍體蓋上。


    做完這一切,葉晚晚逃一般的奔出去,逃到院裏大口呼吸著,直到肺裏充滿了屋外的新鮮空氣,她才覺得自己又活過來一般。


    怎麽會有人做出這種事情?這種畜生不配活在世上。


    旗兵們已經將李匠放了下來,抬到外屋,用被子裹著放在木板上,小六找了一些熱水,給李匠喂了下去,一陣咳嗽,李匠悠悠醒轉,勉強睜開眼睛,望見掌櫃和小六正關切的望著自己,忍不住嗚咽起來,男兒有淚不輕彈,隻因未到傷心處。


    葉晚晚心中十分不忍,咬牙問道,“李匠,究竟是怎麽回事,說出來,我為你做主。”


    李匠哭得聲嘶力竭,“福晉,福晉,求您,求您了!”


    在李匠斷斷續續哭訴中,眾人知道了這件慘事,這一切始作俑者是正藍旗的牛錄塔拉布所為,塔拉布來三裏河集子跑馬,見到李匠的娘子美貌,上前調戲。


    李娘子嚇得一路逃回來,沒想到塔拉布一路尾隨,闖入李家,將阻攔的李家老夫婦和李家二郎全部殺了,又將李匠綁在柱子上,當著他的麵強\暴了李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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