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聽紀深說,趙學兵被槍決他走了。不知道去哪裏了,跟誰都沒交代,就那麽消失了。”說著孟西洲有些警惕,“你找他幹嘛?”


    風知意恨鐵不成鋼地拍了拍他手臂,“他那麽坑害了你一把,你就那麽作罷算了嗎?”


    孟西洲怔了怔,隨即笑了,“那等以後遇到了,我想辦法打斷他的腿。”


    人隻要還活著,總有遇到的可能。


    “你不生氣啊?他差點害死你。”風知意有些意外地看著他,她家地主崽子不是別人招惹他一下,回頭他暗戳戳地把人往生不如死裏整嗎?


    孟西洲微笑地搖搖頭,其實他還真的沒怎麽計較。


    可能是現在這幸福安穩的日子讓他心態寬容平和了吧,由衷地感恩和珍惜,不想再起波瀾破壞眼前這安寧。


    更何況,“其實那天你不出現的話,我不會有事,有事的會是他們倆,甚至可能還有趙學兵。我已經找好了自己逃脫的辦法,隻不過要犧牲他們兩個。”


    他就算現在心態平和了,也不代表他是個好人。他好不容易有了媳婦兒孩子、有了個完整溫暖的家,他就算是不折手段也要回到老婆孩子身邊。


    風知意聽得挑眉,“什麽辦法?”


    當初那種情況,應該不好逃脫吧?不然她也不會急匆匆地趕去。


    “我們被堵在那山林裏一天一夜,我發現那附近有個可以通往別處的山洞,我隻要把他們倆炸毀壓塌在洞口,擋住敵軍一段時間,我就能脫身。”孟西洲倒是絲毫不介意在她袒露自己的陰暗和狠毒,“那個地方,就是我故意引他們倆到那裏去準備脫身的。”


    他原本就是無辜被拉進去的,誰樂意陪他們在那玩?他要趕回家跟老婆孩子過年。所以他在找到出路的第一時間,就把人往那裏引。


    風知意摸了摸他手臂那之前中彈的地方,“那也挺危險的啊!你受了那麽多傷呢!”


    “沒事兒,我有把握能回到你和孩子身邊。”孟西洲拿過她的手親了親,就算是跌入地獄,他爬也要爬回來,“隻要回到我媳婦兒身邊,再重的傷也會沒事了是不是?”


    風知意微微點頭,依偎進他懷裏,貼著他的胸膛,聽他沉穩的心跳聲,“那以後還是別冒這種險、受這種傷了,沒事也會疼的。”


    “好。”孟西洲摟了摟緊她,垂首親了親她發頂,隨即想起什麽,“對了,這幾年爺爺那邊有些變故,你想知道一下嗎?”


    他們回來這裏五六年,自從他媳婦兒主動聯係了那邊卻沒有回應之後,他們一家就徹底跟京市沒有聯係往來過了。


    但風老爺子始終是對他媳婦兒有份恩情的爺爺,不能完全置之不理。


    “嗯,你說。”風知意漫不經心地問,懶洋洋地有些昏昏欲睡。打了個哈欠,在他懷裏蹭了蹭,閉眼準備睡覺了。


    風家的事,她並沒有多少興趣。


    “那年,我們離開沒多久,爺爺估計是受了痛失未來孫兒的打擊,鬱鬱寡歡地病倒了。”孟西洲把胳膊放在她脖子下,調整了一下位置,讓她睡得舒服些,“而那時,好像沈家正好出了點事需要找人救場,就讓那三個孩子去看望照顧爺爺。”


    風知意抬起點頭,撥了撥開他的手,“這樣會把你胳膊給壓麻的,你拿開。”


    “沒事兒,你脖子下懸空的壓不到多少。再說,我都習慣了,不抱著你、我睡不安穩。”孟西洲把她抱了抱回去,撿回話題繼續說,“他們一個想要孫兒、一個別有目的地有所求,簡直一拍即合。這一來二往之後,祖孫感情就迅速升溫了。”


    風知意掙不過他,就睡回去了他臂彎裏,眼睛都沒睜地嘴角微抽,“然後呢?”


    “然後等爺爺病好,那三個人就住進了風家,還表示說以前不是不認爺爺,是不認把母親送進監獄的父親。而爺爺那兒子,因為爺爺始終不肯接受楚家那位兒媳,就一直拒絕回家,把爺爺給氣得不行,就幹脆接回了三個孫子孫女,表示不要他了。”


    風知意:“……再然後呢?”


    “再然後沈家那三個孩子的母親刑滿出來了,可能是記恨爺爺那兒子之前對她的冷血無情,現在又和她前麵那一位好得如膠似漆,氣不過吧,就專門教唆三個孩子在爺爺麵前上眼藥。”


    說到這裏孟西洲也有些無語,“畢竟是在一起生活了十幾近二十年的人,爺爺的脾性、爺爺那兒子的脾性,沈母都了如指掌,輕而易舉地就把父子倆的關係挑撥得降至冰點,都快反目成仇了。”


    風知意:……牛逼。


    “所以現在是什麽情況?”


    “緊接著不是出了地震那事兒嗎?爺爺立了大功,加官進爵,福庇子孫,雞犬升天。爺爺那個大孫子,現在可是京市風頭無兩的青年才俊,前途無限。”


    “小孫子現在好像也有十六七歲了吧?完全是京市裏有名的紈絝二世祖,囂張跋扈,能橫著走的那種。那個孫女,更是什麽名門貴女,風家唯一的孫女、掌上明珠什麽的,上門求娶的人都快踏破門檻了。”


    風知意聽得暗嘖,原來沈母才是王者呢!


    剛開始還以為她是青銅,被許梨香一招就ko了。但沒想到,風家三個兒媳,她笑到了最後,竟然連風家兒子都給打敗趕出家門了,這也太牛掰了!


    風知意暗自有些好笑,“你怎麽這麽八卦啊?還注意到這些?”


    說著輕輕擰了他一下,“你不是說你在京市兩耳不聞窗外事,整天不出校門埋頭苦讀嗎?”


    孟西洲把她搗亂的手捉住,放在胸前,“也不是我刻意去了解的,是紀深跑來“嘚吧嘚吧”給我說的,吵死了他。”


    這些年,孟西洲因為經常在外麵跑,尤其是時不時地需要去趟京市那邊的學校,所以京市那邊的情況他大概知道些。


    但主要的,還是紀深特意跟他說的,估計是看著他媳婦兒跟風家那邊有些關係。


    風知意挑眉,“你什麽時候跟他這般要好了?以前你不是還套過他麻袋嗎?”


    幾年前還在京市的時候,紀深衝她吹口哨的第二天,就被人打得鼻青臉腫地回來。後來才知道,他是走在小巷子裏,被人無故套了一頓麻袋,也沒查出來是誰。


    “誰跟他要好了?”孟西洲一臉嫌棄,那家夥可是覬覦過他媳婦兒的,別以為他不知道,“是他以為我們這次共患難了,非要跟我稱兄道弟。”


    風知意:“……行吧,不過人家也沒得罪你,就算不交好也別得罪。”


    畢竟他還要在外麵跑生意,畢竟那紀家也算位高權重,沒什麽矛盾的話,不想交好也別去交惡。


    “我知道。”孟西洲也是這麽想的,所以才允許紀深跑到他麵前嘰裏呱啦,“對了,還有個有趣的事情。”


    “什麽事?”風知意重新閉上眼睛準備睡。


    孟西洲卻一個爆炸性的消息把她的瞌睡蟲給轟跑了,“上麵查抄趙學兵家的時候,發現許梨香被鎖鏈鎖住腳、關在地下室裏。”


    風知意頓時被驚得睜開眼,“這些年,許梨香還真的是被他給關起來了?!”


    我去!這是什麽囚禁y嗎?


    男女主真會玩。


    “嗯,估計這些年都是被關在那裏麵不見天日,人都被關傻了。”孟西洲頓了一下,有些嫌棄地道,“是真的傻了,會隨時隨地脫褲子大小便的那種。”


    風知意:“……”


    “因為真傻了,也審問不出來為什麽關著她,就送去精神病院了。”


    風知意大概知道為什麽,可能是趙學兵發現了她有“預見”或者重生的秘密。也難怪這些年,趙學兵往上爬得這麽快。估計是把這個金手指,給據為己用了吧?


    孟西洲見他媳婦兒沒說話,提醒了句,“年後,趙家和方家那些老弱婦孺可能會回來。”


    風知意回神怔了怔,“回來幹嘛?跟我們沒關係吧?”


    “他們戶籍沒變,肯定要發放回原籍的。就算京市那邊不驅趕他們,他們頂著罪犯家屬的身份也呆不下去。一家子的罪犯,這麽大的違法,誰還跟他們接觸往來?他們誰還能找到工作?可他們總要吃飯吧?”


    風知意了然了,“所以他們這是打算回老家來種地?”


    這是風風光光地出去,又灰溜溜地回來?


    “他們想當然了。”孟西洲目光微冷地輕嗤了一下,這裏可不是他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隨即想到什麽,不放心地交代,“到時候他們若是找來這裏,你要是出門碰到了,注意點避開,以免被纏上。”


    畢竟,還有個自以為跟她是好朋友的方小芳在。


    這都快活不下去了,厚著臉皮求人算什麽?要是被她撞見了,指不定要惹他媳婦兒不快了。


    可他過完年就要出去跑,今年經濟特區成立,他得跑去搶占一席之地,肯定會忙得無暇分身,顧不著多少家裏。


    “哦。”風知意微微點頭,想著夢莊大隊現在已經沒了,之前安置的時候趙家方家也不在錯過了,那些人能回哪啊?


    果然,過了年沒多久,風知意就聽到曹營長跑來跟她說,門口來了一群人據說是以前夢莊大隊的人,說軍營怎麽可以隨便占了他們的家,讓他給他們一個安排。


    “哎不是,”曹營長有些納悶了,“幾年前軍營駐紮之前,夢莊大隊的人不全都安置好了嗎?怎麽還跑來一群夢莊大隊的人?”


    風知意大概猜到就是誰了,“是不是一群老弱婦孺?”


    “對呀!”曹營長點頭,“我本來想讓人直接驅離不搭理的,可他們那老的老、小的小,我怕一碰就壞了。可他們賴在門口不走,也不是一回事啊!你知道他們是什麽來頭麽?”


    風知意把趙學兵的事情大概地說了一下,“他們搬去京市之前,是賣了田地和房子的,不用理。”


    曹營長聽完登時就火了,“居然是賣國賊的親眷?!不夾起尾巴來做人還敢跑來耍潑?果然是根都爛了的壞胚子!看我怎麽收拾他們!”


    說著,擼起袖子就跑去了。


    風知意沒去關注,但曹營長媳婦回頭跟她來嘮嗑,說是那幾個人真的是老賴,就直接就地耍潑打滾不肯走,然後被扭送去了縣城公安局。


    曹營長被他們惡心到了,就毫不客氣地揭露他們賣國賊家屬的身份。


    這個時候,通敵賣國比殺人罪還讓人唾棄、讓人憤恨,縣政府的戶籍管理那邊,就直接把他們的戶籍給抹去注銷了,說他們縣城沒有這些人,把人給驅離出境了。


    風知意聽得一時無語:“……戶籍可以隨便抹去嗎?這是犯法的吧?”


    曹營長媳婦兒鄙夷地撇嘴,“誰讓他們撞上這種事還不安分守己,不夾起尾巴好好做人?你是沒去看哦,他們之前還在門口擺官太太的譜呢!頤指氣使的!就他們這種德行,犯法?他們找誰評理去?就他們現在這個身份,誰會搭理他們?”


    風知意有些不知說什麽好了,享了幾年富貴,趙家人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嗎?家裏的男人犯了那麽大的事,怎麽還有底氣叫囂?是欺負這裏山高皇帝遠,不知道他們在京城的事嗎?


    “那他們成了黑戶該怎麽整啊?那麽一大群人,就那樣丟著不管沒問題嗎?”


    曹營長媳婦壓低聲音湊近她道,“我聽說,他們本來也不是這邊的人,縣戶籍那裏讓他們從哪來的回哪去,別壞了這裏的風氣,被直接趕出縣城了。”


    風知意:“……”


    行吧,這趙學兵真是造孽,自己完蛋了還拖著全家都沒了立足之地,果然是他們家的“驕傲”啊!


    不過,他們家落到這個下場,倒是跟她家地主崽子的目的有些不謀而合了。


    想到這裏,風知意心中一動,這其中該不會有她家地主崽子的手筆吧?


    尤其是如今在如火如荼的改革開放,從前年就開始的“農民家庭聯產承包責任製”已經蔓延過來了,想必雞蛋加工廠那邊也快了吧?


    風知意在心裏估計著,應該不久了。


    在七月過去,學校那九個高三生全部考進top2名校而轟動全國之後,學校收到了學生人數翻了數倍的入學申請。


    全校學生數從去年的1000多人,急增到3500多人。但還是外地人占了大頭,足有七八成,剩下的兩成是縣城工人子弟,隻有半成是附近農民子女。


    風知意看著這數據報表微微搖頭,這就是為什麽富的越來越富、窮的越來越強,優秀的越來越優秀、普通的越來越普通。


    不過人各有誌,風知意也不是一定要陽光普照這一片地區的孩子,他們自己的父母都不急,她也沒興趣去操這個心。


    她這學校,以後會越辦越好、收學生的要求也會越來越高。以後那些人,就算想來這裏上學,都不一定有那個條件了。


    眼下學校裏學生多了,教師和職工也要跟著多起來。風知意在這一年,接收了第一批傷殘退伍兵,安排進學校。那學校軍事化管理,可以一點一點、慢慢地執行起來。


    還有教育體係,也要開始滲透……不如,就從形式方麵——校服開始吧。


    正當風知意在挑選校服款式的時候,院子外遠遠地就傳來孩子們的聲音,“娘!我回來了!媽媽!我回來了!”


    風知意莞爾,孩子們就是這點可愛,還沒到家,老遠就喊著她跑進來的,每次都這樣。


    果然沒一會,就看到孩子魚貫地跑進來,孟灼手裏還拿著張卷子,“娘,老師要家長簽字。”


    風知意看著那上麵的一百分,知道這小子打的是什麽主意,微微笑道,“知道了,晚上給你簽。帶弟弟們去洗個手,娘端點心給你們吃。”


    這個時候放學早,才4點多,吃晚飯又還早,所以她習慣給放學回來的孩子們準備些點心先墊墊。


    “好!”孟灼立馬把自己和弟弟的書包都掛在一旁的枝椏上,然後帶兩個小的去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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