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這事兒太駭人聽聞,口口相傳之間偶爾出現那麽一字之差,就越傳越離譜,說什麽的都有。


    在暗處一直盯著蘇家杜家的高官豈能放過這個機會?所以當天晚上,在杜若蘭被送去醫院的同時,蘇望舒就被送去了關押審查。


    風知意因為不想在那兩個人身上浪費能源,就收回了監控,所以也不知道蘇望舒和杜若蘭之間具體是發生了什麽事。


    但她聽蘇望舒發狂時候叫囂的話,估摸著應該就是蘇望舒得知了“真相”,心中扭曲的憤恨終於找到了真正的仇人,要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吧。


    畢竟,蘇望舒甚至整個蘇家,隻是對比他們弱的人(比如以前在他們眼中的風知意)不講理,不是不懂理。


    她們也非常清楚、非常明白,她們被人放火燒傷這事兒完全不關風知意的事,但這不妨礙她們遷怒啊!


    因為她們是要去找她的茬兒,才會認識彭大娘、才會跟彭大娘鬧矛盾,才會被殺人放火。她們找不到彭大娘,自然遷怒風知意這個“源頭”。


    可現在蘇望舒卻發現,原來這事兒是有原因的,真正的罪魁禍首另有其人,直接導致她毀容斷腿、毀了她一生的元凶,居然是一直以好姐妹相稱且和她同仇敵愾的杜若蘭!


    這仇恨不僅會翻倍,還會倍感被戲耍利用的恥辱和憤恨,以及被背叛的憤怒。特別是,杜若蘭的狀況還比她好很多,這能不讓她憤恨滔天?


    這種情況下,本就心理扭曲的蘇望舒能不瘋狂?


    就以蘇望舒現在這般癲狂的模樣,她做什麽還會去顧忌什麽後果嗎?所以拿刀砍人算什麽,她現在應該是恨不得拉杜若蘭一起下地獄吧?


    而且,不僅是蘇望舒,風知意覺得,怕是整個蘇家都要恨死了杜若蘭。


    果然,沒幾天後,就在眾人紛紛猜測蘇家這到底是出了什麽事的時候,風知意聽到消息,說是蘇母不知為何怒氣衝衝、眼睛發紅地衝到醫院,衝到了杜若蘭的病房裏,跟瘋了一樣地拽著杜若蘭的頭發,直接把她拖下病床,然後狂怒暴揍!


    不僅把杜若蘭的頭發給撕掉了一大半,還把她堪堪搶救回來的眼睛和腿給直接報廢了!


    畫麵太過殘暴血腥,吃瓜群眾都不太敢口口相傳得太過仔細,但這不妨礙他們驚得目瞪口呆,更加嘩然、也更加好奇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怎麽自家兒媳被怪物追砍,婆婆回過頭來,反而還跑來暴打兒媳的?


    然後,在有心人的引導下,那個拿著菜刀追砍人的怪物是蘇望舒的消息也不脛而走。


    眾人瞠目結舌,那個奇醜無比的怪物是蘇望舒的消息嚇死人不說,那變成怪物的蘇望舒為何追著他們家才入門半年的兒媳婦砍?還有蘇母為何回頭暴揍“受害者”杜若蘭?


    這一家子婆婆媳婦小姑到底有什麽樣的恩怨糾葛、深仇大恨?居然要這樣你死我活!


    在眾人好奇不已的關注下,事情的“真相”漸漸地浮出水麵——


    蘇望舒之所以會變成這樣子,是因為在下鄉插隊的時候,屋子起火救杜若蘭所致。


    而杜若蘭感念她的姐妹情深以及救命之恩,要跟她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就決定也斷腿毀容陪她,所以才讓蘇望舒拿菜刀砍她。


    但是,因為砍的時候沒注意,才跟她不小心一起從二樓跌落下來,不慎被枝椏戳到了眼睛。


    至於蘇母,那是愛之深、責之切,不同意杜若蘭這般做法,說不聽、氣不過才動手打了她。


    吃瓜群眾聽到這個審訊出來的“真相”,感覺自己的智商被按在地上摩擦了,感覺那蘇家一家人簡直是瘋批神經病,頓時都不吃蘇家這瓜了,一點都不香!還臭得慌!


    晚上入睡之前,風知意聽到孟西洲回來跟她提起這個說法,也嘴角直抽,“杜若蘭這是有什麽天大的把柄落在了蘇家手上?這種供詞都說得出來?怕是三歲小兒都不信吧?”


    “不知道。”孟西洲抱著她微微搖頭,“反正她們一個不追究、一個不認罪,硬要睜眼說瞎話,說是她們一家人自己玩鬧過了頭,律法也沒辦法。”


    風知意無語了,“那杜家是什麽反應?”


    杜若蘭可是有親爹親媽在的,而且那兩人現在這會又正打得火熱,能不管兩人的親生女兒?


    “沒聽說他們有什麽反應。”孟西洲是覺得,“我聽說她是杜家的養女,一個已經嫁出去的養女,自己都那般說詞了,杜家還能計較什麽?”


    風知意這才想起來,杜若蘭是杜家的私生女還是非常隱秘的事,孟西洲應該不知道。但想想這種醃臢事,就懶得告訴他,免得汙染了他耳朵。


    “養女就不是閨女了嗎?畢竟是自己養大的,會沒感情嗎?”就算是從十二歲養起,那也有七八年了,“落得這麽慘的境地,杜家不出麵表示一下,是不是有點太說不過去了?”


    “你那生母……不是,杜晏杜馨的母親現在好像不在杜家。”孟西洲也是因為跟他媳婦兒自身相關,才稍稍關注打聽了一下,“杜父整天早出晚歸地忙,可能是顧不上一個已經嫁出去的養女吧。而且,他養女這種顛倒是非黑白的說詞,他應該也沒臉出麵管吧?”


    怎麽出麵管呀?人家自己都說是心甘情願的“玩鬧”了,都不要公安或律法為她主持公道了,杜家能怎麽出麵?“不過好像派了個保姆去醫院照料。”


    保姆?風知意聽得挑眉,那就是親媽去照料了?那這情況,明顯不是不在意啊!那杜家為何這般忍氣吞聲?“你不覺得,杜家這樣毫無反應,才是最大的問題嗎?”


    難不成,蘇家握住的把柄,是杜家的?


    孟西洲聽得若有所思地頷首,“可能吧。”


    隨即有些奇怪地頓了頓,“你是想知道杜家有什麽問題嗎?要不我讓人去探聽一下?”


    “沒有沒有!”風知意忙搖頭,“你別瞎忙活。就是突然發生這麽惡劣的事,還以這種匪夷所思的結果收尾,我就奇怪一下。”


    “嗯。”蘇家這事兒,確實所有人都覺得奇怪。但人家自己都不計較,外人也不好說什麽。孟西洲埋首在她後頸窩裏蹭了蹭,“這種事,你還是不要好奇了,感覺不是什麽好內情。”


    孟西洲就是用腳指頭想,也能想得出一定是有什麽陰暗齷蹉的事情藏在其中,他可不想惡心到他媳婦兒,“反正跟我們也沒關係,咱們聽聽就算了。”


    “嗯。”風知意在他懷裏輕輕翻了個身,貼在他胸口聽他沉穩的心跳聲,“後天是小年,你休息一天吧。我好久沒上街了,咱們一家去辦年貨吧。”


    一家人熱熱鬧鬧地去辦年貨,多有生活氣息,感覺踏實自在。


    孟西洲卻遲疑了一下,“外麵風大雪大的,抱著孩子去會不會冷到他?”


    風知意仰頭看他,“哦?你現在就隻關心孩子了?那我呢?我冷不冷你不管了是吧?”


    孟西洲當即失笑地親了她一下,“寶貝兒吃醋的樣子真可愛!”


    風知意:“……我會給他保暖好的,也該讓他出門擴展一下視野,看看大街看看人群了。小孩子要多接觸新鮮事物,才能越長越靈動。”


    “行吧。”孟西洲是媳婦兒說什麽是什麽,“那到時候我們開車去,把警衛員也帶上。不然我們又是買東西又是抱小孩的,肯定忙不過來。”


    開車帶警衛員那陣狀就有點大了,風知意有些嫌棄。不過不帶的話,他們夫妻倆確實有點忙不過來,頓時就有些鬱悶地偎進他懷裏,“這冬天可真是麻煩,逛個街都不自在。”


    孟西洲把她往懷裏摟了摟,“我倒是喜歡冬天。”


    “為什麽?”風知意好奇,“冷兮兮的有啥好的?”


    而且這個時候還沒有空調暖氣等取暖設備,感覺好不方便。


    “因為我媳婦兒一到冬天,睡覺就抱著我不撒手。”孟西洲輕笑道,“不像夏天,老嫌我熱,我一抱就把我推開。哪怕是睡著了,我再悄悄抱上去,還是會在睡夢中一腳把我踹走,太無情了。”


    風知意聽得失笑地拍了拍他,賴皮不認,“我哪有?!”


    孟西洲也不反駁她,舒服地抱著她蹭了蹭,“不像冬天,這麽乖乖地給我抱。有時候睡著了,下意識地還會主動要抱抱,多可愛。”


    風知意:“……那是因為你像個大火爐,抱著暖和。咱們一家,晚上全靠你取暖了。”


    孟西洲笑,“那我幸好有這個作用,不然我要被你一年嫌棄到頭了。”


    風知意失笑輕拍他,“別貧嘴,明天早點回來,咱們去爺爺那邊吃飯。”


    蘇家這事沸沸揚揚地鬧騰了一個多月,許梨香還是沒有從醫院回來。


    之前風知意看風老爺子實在孤零零地鬱鬱寡歡,怕他這樣鬱結於心下去會拖垮身體,就隔三差五地帶著老公孩子去陪他吃飯。


    沒有糟心事,有孩子逗樂,還有風知意特意加了點靈泉水的美食調養身體,一家人圍在冰天雪地的溫暖屋子裏烤火聊天,每天氣氛舒心得其樂融融……所以這一個多月來,風老爺子身體健康和精神狀態就逐漸緩了過來。


    以至於,風老爺子現在出門遇人就被說他狀態越來越好,就是跟老對手打機鋒的時候,都被眼紅地明裏暗裏打探。


    畢竟,天寒地凍的冬天,對老人實在太不友好了!


    現在的生活條件又不是很好,一些老前輩、老革命這個時候都上了歲數,且都有各種暗傷舊疾,又是庇護家裏的大樹,所以不得不上心。


    而風知意經常去看望爺爺又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風家的左右鄰居自然都看在眼裏。所以有需求的人一打聽,就紛紛拜訪上門,跟風知意為家裏的老人求個調養身體的方法。


    甚至有些端著架子的不肯紆尊降貴,還“請”風知意去家裏幫,楚家就是其中之一,說是讓她去給家裏九十高壽的老太爺調養身體。


    風知意理都沒理,讓警衛員攔著沒讓進門,把楚家給氣得夠嗆,說是她太不“敬老”了,簡直沒品無德。


    這事情孟西洲當然也知道,所以說起這個微微蹙眉道,“爺爺的身體我看調養得也差不多了,咱們不用去得那麽頻繁了吧?沒得憑白給自己增添麻煩。”


    雖然這麻煩都沒鬧到他媳婦兒麵前來,但外麵卻有了對他媳婦兒不太友好的說法。


    “沒事兒,我前兩天已經把這麻煩丟給汪醫生了。”風知意也是不厭其煩,就扯汪醫生的虎皮大旗,“我說給風老爺子調養的藥膳和補品都是汪醫生給的,讓他們找他去!”


    孟西洲聽得失笑,“那汪叔回頭要說你了。”


    風知意一點都不怵,“我給他幹活呢,他還不得給我擋擋麻煩啊?”


    “說的也是。”孟西洲輕輕抵著她額頭,跟她商量,“那我明天弄點好東西回來,算是給爺爺送年禮。我估摸著他兒子那兩口子也差不多該回來了,以後我們去的機會可能就不多了。”


    “嗯。”風知意微微點頭。


    第二天,汪醫生果然打電話來笑罵她,“你就把麻煩丟給我是不是?”


    “他們實在太煩了,”風知意懷疑那些人不僅僅是為了求醫,更有可能是借此跟她搭關係,所以她就不願意去費那個神,“我又不是老年人健康顧問,什麽事兒都來問我,那我還幹不幹活了?”


    說起這個,汪醫生沒話可說了,“行行行,我幫你擋這個,你專心忙自己的就是。你現在進度怎麽樣?”


    “不是等著你們把藥材培育出來嗎?我這邊差不多了,藥材足夠,應該就可以做臨床試驗了。”風知意把問題踢出去,“你們在夢莊大隊的培育情況怎麽樣?”


    “還沒開始,”汪醫生有些愁緒地道,“才剛批了一塊地,等開春種一塊試驗田試試。”


    這半年,他跑遍了全國各地找合適的培育基地,發現確實隻有夢莊大隊的土壤能種植。


    但土質檢測又沒有發現有什麽特別的,問風知意,風知意也說不清楚,說她也是機緣巧合下培育出來的。


    沒辦法,就隻能暫時定下夢莊大隊了。


    “隻開一塊試驗田嗎?”風知意拿著電話微怔,“開多大的?”


    “暫時先定個一畝地,如果能順利培育出來,你那藥也能順利開發出來的話,才考慮擴大種植麵積。”汪醫生解釋,“畢竟那麽大一個村子在那呢,兩千多口人,總不能奪了農民種糧食的田地。”


    說著頓了頓,“以後就算新藥成功開發出來,要把夢莊大隊那兒全種上,那不種糧食了,整個夢莊大隊的人就得全部遷移走,不然他們吃什麽?但是遷移一個村子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要跟上麵打申請,還要安置那麽多村民,涉及到很多方方麵麵,不是一蹴而就的事。”


    風知意輕輕“嗯”了一聲,她知道不是那麽容易的事。這個事,也隻有國家出麵才能辦得到。


    “不過這個你不用操心,”汪醫生又說,“你安心做自己的研究就是。等新藥出來了,這些個事我會盯著人去辦。”


    “好。”風知意謝過他,還問候了一下老首長,說是她為了給風老爺子調養身體,確實琢磨出一些養身體的補品,回頭給他和老首長寄些去。他可以按照這個配比,應付那些人的麻煩。


    汪醫生頓時高興得不行,連聲道好。


    掛了電話,風知意就和丈夫孩子準備出門。


    因為外麵下著大雪,前幾天風老爺子也說了他今天休息,所以風知意一家就特意早早地過去,卻不料許梨香出院了,風父一家三口也在。


    但他們應該是剛回來,大包小包的行李都還擱在客廳裏,許梨香貌似重傷未愈狀地倚靠在墊了厚厚棉被的藤椅裏,腿上還搭了一條毛毯,一副當家女主人的架勢,指揮著周阿姨忙上忙下地擱東西。


    而風父,坐在沙發前的火盆邊烤火,神色恭謹地跟一臉嚴肅的風老爺子說著話。


    風老爺子知道風知意不待見風父,看到他們來,才猛地想起來忙解釋,“他們也剛回來,我沒料到你們會來得這般早,都沒來得及讓人去跟你們說一聲。”


    風知意無所謂地微微點頭,抱著孩子坐下,看了眼怯怯地挨在許梨香腳邊的那個黒瘦小男孩,兩邊臉頰凍得紅紅的、又粗糙還幹得有些起皮,導致那小孩不自覺地老去撓兩下,還時不時地擦下鼻涕。


    雖然穿著已經很不錯了,可以說像個小少爺。但不管是從眼神、舉止還是精神氣兒來看,都磕磣得像是個沒爹沒娘的孩子一樣。


    風知意真不知道許梨香是怎麽當娘的,她孩子若是有一點難受委屈她都心疼得不行,哪能那般忽視虧待。


    做娘的,不虧心嗎?


    風父看了眼拎著滿手東西去廚房的孟西洲,對風知意非常溫和感激地微笑,“這段時間,你爺爺多虧你照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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