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風知意打斷她,這又不用跟她解釋,她也不好奇,“那你下個月幾號結婚?我得看看我那天有空沒。”


    “下個月8號,農曆三月初六。”顧寒音立馬收起不自在,跟她說起婚期的事,“那天正好是周六,學校應該放假的。”


    “哦。”既然人家都這麽說了,風知意也不好拒絕人家。更何況,她領證結婚顧寒音還隨了禮呢。“那行,你在哪舉報婚禮?我到時候過去。”


    “地點現在還沒有敲定,”畢竟還有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顧寒音問,“你家在哪?等確定了我去通知你。”


    這可把風知意給問著了,她這次一來京市就被送進醫院生孩子,確實還不知道風老爺子現在具體住在哪。


    還是孟西洲在她生完孩子的時候,去幫她拿過他們一早就準備好、讓風老爺子給寄過來的生孩子用品,所以知道住址,報給了顧寒音。


    顧寒音聽得好不吃驚,“你家在那?!你不是普通工人家庭……”


    還沒說完就意識到這話有點冒犯,忙住了口,“哦哦好!那到時候我去找你。”


    風知意也不介意,微微點頭,跟她告了辭。


    出了醫院,走遠些了,孟西洲這才找到機會解釋,“媳婦兒,之前我可沒胡說。我明明看見他們倆單獨在一塊兒好幾次,那是不是在處對象的神情我還看不出來麽?”


    “我知道。”風知意了然地拍拍他的手,表示信任他,“她說不是就不是吧,我們這些外人沒必要去較真。”


    別說夢莊大隊裏那些真真假假、不太好聽的傳言,就是剛剛顧寒音不太自在的神情都已經說明了一切。


    但是,不管有沒有、是不是,那都已經成了過去。當事人都不想提起,他們又何必在意事實如何去給人家添堵呢?


    孟西洲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微微點頭。


    說話間,兩人來到車子跟前,孟西洲小心翼翼地扶她坐進去。


    見兩人坐好,在車裏都等了好一會的風老爺子讓小戰士開車,然後問,“遇到熟人了?”


    “嗯。”風知意在孟西洲墊好的後背上靠了靠,“以前在夢莊大隊的知青,她去年調回來了,沒想到在這醫院裏工作。”


    風老爺子點點頭,說起工作就不由地說起她上學的事,“半個月後就開學了,可你要坐月子,推遲一個月再去吧。我去幫你請個假。”


    像這種推薦上來的入學名額,開學就請長假,恐怕會造成很不好的影響。所以,風老爺子打算去賣賣老臉,讓學校給風知意行個方便。


    風知意聽得失笑,忙拒絕,“不用不用,上學又不是多累的事,後半個月我能去的。”


    看風老爺子眉一皺,似乎不讚同地要說什麽,風知意忙解釋,“我自己會點醫術,我知道怎麽調理好自己。放心吧,我不會拿自己身體健康開玩笑的。”


    風老爺子想起自己的身體、還有老首長的病,都是風知意給治好的,頓時就沒話可說了。


    “你心裏有數就好,別落下什麽病根,不然以後有的你吃苦受罪的。”


    “嗯。”風知意微笑,“我知道。”


    風老爺子想了想,又說,“保姆我讓人找了幾個,明天讓她們來家裏,你看看哪個合適順眼,你就挑哪個留下。要是沒有順眼的也沒關係,咱們再找。”


    “行。”風知意對這個沒意見,其實她打算自己親自來帶孩子,有沒有保姆對她來說區別不大。


    不過,以後若是孟西洲出去忙,家裏多個做飯的阿姨搭把手也好。


    畢竟老爺子也在家的時候,她就不好讓ai出來幫忙了。那又帶孩子又忙家務又上學的,肯定忙不過來。


    風老爺子又問了問她還有什麽需求,還聊了聊她以前在夢莊大隊的生活。說話間,車子不知不覺地開到了孟西洲之前跟顧寒音說的地址大院。


    在門口進去的時候,那小戰士往窗外刷個臉就放行了。


    這一稍停頓的時間,讓風知意不經意地注意到那門口大院的名字,愣了一下:這個地方,她好像來過。


    兩三年前某天半夜,她去杜家找原主那個親媽的茬、還有去楚家下絆子的時候,來的好像就是這裏吧?


    不過,在原書中就說過,原主那親媽和親爸、以及親媽的竹馬,從小就是在同一個大院裏長大的。


    那說明啥?說明風老爺子現在被分到的地方,還是原來的風家嗎?


    果然,風老爺子注意到她的神情,有些過意不去地跟她輕聲解釋,“還是咱們以前的家,地方沒換。”


    畢竟風知意從來沒進過家門,風老爺子那“咱們的家”一詞說得很愧疚很心虛。


    “哦。”風知意倒不甚在意,她唯一有一點介意的就是,楚家杜家也在這個大院裏住著,希望不要冤家路窄地碰到“熟人”。


    可事與願違的是,說曹操、曹操就到。


    車子剛在自家門口停下,就有一個穿著得體、笑臉熱情的中年婦人帶著兩男一女三個青少年迎上來,衝著剛下車的風老爺子喊道,“爸爸!”


    剛準備下車的風知意:“……”


    老爺子這是什麽時候,還有私生女了嗎?


    孟西洲先下車,繞過來給她打開車門,“把孩子給我,你把外衣裹好、帽子戴好再下車,外麵有點風。”


    “哦。”風知意把孩子的繈褓攏攏,稍稍擋住孩子的臉,免得他吹風。再交給孟西洲,然後自己戴上帽子、拉好領子下車。


    一下來,就看到風老爺子臉一黑,很不客氣地凶道,“誰是你老子?!滾!”


    婦人的麵皮一僵,有些尷尬難堪,隨即一臉為難委屈地解釋,“爸爸,我當時也是迫於形勢沒辦法,我那都是為了三個孩子著想啊!您總不想他們都下放到勞改場去勞改吧?他們當時還那麽小呢!”


    風老爺子冷哼一聲,根本就懶得搭理她,見風知意下來,就溫聲交代她,“你們兩帶孩子先進去,別見風了。”


    “好。”風知意從孟西洲手裏接過孩子,讓他幫忙拿行李進去。


    被撇到一旁的婦人見風老爺子好像另有了家人一樣,神色一緊,趕緊熟絡地揚起溫和友好的笑容,“爸爸,這是咱家哪位親戚嗎?”


    因為風知意戴著帽子、裹得嚴實,所以對方也沒看清她的樣子。


    “跟你沒關係!”風老爺子對她很沒好氣,見她還杵在門口不肯離去,回屋之前對她很不耐煩地揮手凶道,“離我這裏遠點!別讓我看到你這糟心玩意兒!”


    在孩子麵前被這麽不客氣地下麵子,婦人麵皮有些繃不住了,冷聲道,“爸爸,你就算不認我,那孩子您總不能不認吧?!”


    說著,把三個孩子往麵前一推,“他們可是您親生的孫子孫女啊!”


    正抬腳踏進小樓的風知意腳下微滯了一下,孫子孫女?


    據她所知,老爺子就原主親爸一個孩子,而原主親爸有兩段婚姻,一段是跟原主親媽生有原主這一個孩子,一段是跟沈家女兒生了幾個孩子,具體幾個風知意倒是不清楚。


    所以,這個中年婦人,原來就是沈家那個女兒嗎?


    果然,正思及此,就聽到風老爺子很不爽地冷哼,“他們不是都跟你姓沈了嗎?!”


    “那都是權宜之計啊!”婦人一副隱忍負重地叫屈。


    風知意沒有聽下去,抬腳踏進了屋。


    孟西洲一手提著行李,一手扶著她引導著往樓上走,“房間我都收拾整理好了,雖然以前可能住過人,但床、衣櫃、桌子、地毯、被褥甚至窗簾,我統統都換了新的,換了你喜歡的。”


    他早就發現他媳婦跟個猛獸一樣,有非常強烈的領地意識。她自己的地盤兒,是一點兒別人的痕跡和氣息都容不下,除非是她認可的人。


    他就是唯一一個幸運被她認可納入領地範圍的人,現在可能再加上一個小臭崽子。


    風知意抱著孩子,邊上樓邊側首笑睨他,“你知道我喜歡啥?”


    “嗯!”孟西洲非常自信地點頭,“你喜歡遮光簾,家具要沉穩深色的,被褥床單要素淨典雅的、不能花。還有,地毯要軟絨……”


    孟西洲如數家珍地把風知意的喜好一一道來,說完正好走到了房間。


    風知意看房間的布局風格確實是她的習慣喜好,微微笑讚,“不錯。”


    是在誇孟西洲說得對,也是在誇他做得對。


    孟西洲湊到她麵前,“那有沒有獎勵?”


    風知意笑,如善從流地親了親他,“可以了嗎?”


    孟西洲滿意地回了回親,“累了沒?快躺床上去歇會。被褥我都特意曬得鬆軟的,也鋪上了你喜歡用的那個小毯子。”


    說著,擱下手裏的行李,扶她去床邊,掀開被子,扶她坐進去,接過孩子,“來,孩子給我,他的小床我也準備好了。”


    風知意微微往後靠著軟和的枕頭靠墊,目光跟著他轉到床的另一邊,看到那個小床,有些欣喜地驚訝,“這個小床你也帶過來了?”


    這個搖籃小床,是去年孩子還在肚子裏的時候,風知意畫的設計圖,孟西洲親自做的框架、親自編的搖籃。


    “嗯。”孟西洲把孩子小心翼翼地溫柔放進小床裏,“咱們特意給他做的呢,總不能不用。”


    誰知孩子剛下去,他就腦袋左右蹭了蹭,皺眉,哼哼唧唧了兩下,然後嘴一張,就哭了起來。


    孟西洲:“……”


    風知意笑,朝他伸手,“給我吧,他應該是餓了。還是出院前吃了一頓,都快兩小時了。”


    孟西洲隻好把孩子抱回給她,看她都有些熟練地喂孩子,心下柔軟地坐在床邊輕輕擁住她,“寶貝,咱們住在這裏估計不會太安生,我還是去把咱們那四合院收拾起來安家好嗎?”


    風知意輕輕拍著孩子,側耳聽了聽樓下那女人死皮賴臉想留下孩子的動靜,深以為然地點頭,“爺爺就算不認沈家那兒媳婦,孫子孫女應該還是會認回來的。”


    畢竟五六年前出事的時候,那三個孩子還小,自己又做不了主。在一定程度上來說,也算是無辜的吧。


    老爺子就算再生氣,也不至於會跟幾個孩子計較。隻是,“如果那女人有意在背後挑唆的話,那幾個人住進來,估計不會跟我相處愉快。”


    因為不是同一個媽,因為那個女人明顯是想回到這個家。


    孟西洲輕輕點頭,“我也是這麽想的。咱們姑且在這裏陪陪爺爺,如果那三個人住進來,咱們再尋個機會住回咱們自個家去。想必到時候,爺爺也不會說什麽。”


    “好。”風知意微微點頭,她本來就沒打算在這裏住多久,隻想陪著風老爺子身邊有親人、不再需要她為止。


    但沒想到,所謂的“親人”,這麽快就回來了。


    所以,她是不是自作多情了?


    風老爺子,或許根本就不缺少親人陪伴。


    “嗯。”孟西洲親了親,起身收拾行李,把裏麵的衣服東西都拿出來一一擺在該放的位置上,邊收拾整理邊問,“你想把咱那院子弄成啥樣?還是跟夢莊大隊的小院那樣嗎?可咱們在這裏的院子大很多。”


    風知意想了想,“等過幾天我好些了,我去看看院子所有的地形,然後畫好設計圖紙讓你去整理打造。估計等你弄好,咱們就差不多被人從這裏“趕”出去了。”


    孟西洲聽她這麽輕鬆、也這麽清醒地調侃自己,心下微微心疼,怕她難過,忙擱下手裏的活兒來安慰她,“不會的,爺爺那麽疼你,怎麽會趕你走呢?”


    風知意其實一點都不在意地微笑搖頭,“久了爺爺會為難。”


    因為同樣是孫兒,手心手背都是肉,那邊還是兩個孫子一個孫女呢,並且又是從小在風老爺子麵前撒嬌著長大的。


    而原主,雖然說她是風老爺子一手養大的,但一年到頭也難得見他一次,跟他也不親厚。


    這孰遠孰近、孰親孰疏,都不用去比較。


    至於她自己,對老爺子更多的是親緣和責任。感情上,真的沒有給予風老爺子多少。


    人和人之間,感情都是相互的。她自認為沒有付出多少感情,那又能收獲到多少風老爺子的感情呢?


    風老爺子現在對她,更多的,不過是愧疚加感恩罷了。


    久了之後,風老爺子的感情自然會慢慢傾向自己的親人。而又因為對她愧疚和感恩,隻會左右為難。


    等原主的親生父親回來,他們團圓一家人,那她估計就徹底像個外人了。


    何必在這裏討人嫌,自討沒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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