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荔板著臉:“哪兒跟哪兒。”


    傅嘉延:“既然沒有,人看見你留著,反而有了希望。”


    沈荔:“我回頭處理,萬一是我們班的,直接扔班裏垃圾桶不太好。”


    傅嘉延:“那你幫我扔一下,這不是我們班的。”


    沈荔:“你自己不能扔?”


    傅嘉延垂著眼,拖著尾音:“你離得近。”


    沈荔:“……”


    傅嘉延說完,把對折後的卡片遞給她,沈荔發現上麵的字跡已經用濃稠的墨水糊掉了。她盡可能團成一個不猙獰的形狀,隨手一扔,穩穩地中了。


    傅嘉延低笑:“感謝同桌。”


    -


    下午第二節 課的的課間,沈淮年饞蟲突然上來,心血來潮想拉著沈荔去校園超市買吃的。自從沈荔說不瞞著,他還沒找機會好好秀一把。


    於是沈淮年樂滋滋地去了趟高二八班,走後門進,然後就看見了沈荔身邊bling bling的新同桌,傅嘉延。


    沈淮年眼神稍變,正要說話,就被沈荔眼疾手快地捂住嘴拖走了。


    沈淮年怎麽都沒想到,沈荔看起來白白嫩嫩的小細胳膊會有這麽大勁。轉角後,戳了戳她臉蛋:“你怎麽和傅嘉延做同桌了啊。”


    沈荔實話實說:“我們班主任安排的。”


    沈淮年哼哼道:“我和你們班主任說去。”


    沈荔和他講道理:“我們班就一個空座兒,女生雙數,她們都組好同桌了,我覺得這樣還行。”


    這幾天她想明白了一些事,是真的覺得還行。傅嘉延不是什麽不講道理的人,這意味著不會平白無故對她造成傷害。同在一個班級接觸不可避免,強行回避徒增尷尬,確實意義不大。


    沈淮年顯然不這麽認為:“怎麽就還行了,傅嘉延他占你便宜。”


    沈荔見沈淮年音量漸大,再次捂他的嘴:“得了得了啊,能占我便宜的人還沒出生呢。我是真覺得最後一排挺好,和誰誰坐沒關係。”


    還是那個初衷,最後一排方便躲過老師的視線自主刷題。


    沈淮年還要說什麽,沈荔堅持不鬆手,隻好妥協。


    兩人逛著校園超市的時候,沈荔校服口袋裏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來電顯示是一串陌生號碼。


    她接起電話,聽筒裏是室友趙晗越的聲音:“沈荔你在哪裏呀,離校超近嗎?”


    沈荔說:“我就在校超裏。”


    趙晗越驚喜:“你真的在啊。喬莘莘來例假了,可能受了點涼不太舒服,你方不方便帶兩片暖寶寶上來呀。”


    沈荔沒怎麽猶豫就答應了:“可以。”


    見趙晗越掛了電話,喬莘莘臉色蒼白地問:“你打電話給沈荔?”


    趙晗越點點頭:“對,我剛剛看她出去了,好像是往校園超市的方向去了。”而且是和沈淮年一起出去的!誰能告訴她為什麽沈荔認識這麽多大神級的人物!


    喬莘莘唇線微繃:“你什麽時候存了她號碼。”


    趙晗越啊了一聲:“你忘了,她床上的信息條上貼了。”


    喬莘莘睜大雙眼:“可是……”


    趙晗越把自己很久之前就想說的話說了出來:“可是什麽可是,大家都是一個班一個宿舍的,你就別倔了。沈荔她人很好的。就連傅嘉延的朋友都接納了她,你還有什麽不能接納的。”


    “我沒有倔。”喬莘莘咬了咬唇,“隻是覺得她不會幫我買。”


    趙晗越肯定道:“她會。”


    喬莘莘看向她。


    對上喬莘莘的視線,趙晗越又重複了一遍:“你相信我,她肯定會。”


    超市的暖寶貼放在一個偏僻的貨架上,沈荔找了很久才找到,回教室的時候正好上課鈴響了。她從後門進,直接回了最後一排的座位。


    教室前排,喬莘莘正捂著肚子趴在座位上,想必是很難受了。沈荔不想拖到下課再給她,一節課四十五分鍾的時間有點漫長,但又不能通過後排的男生們傳過去,想了想給趙晗越發了條短信,趁著老師沒來,揣上兩片暖寶寶出了教室。


    趙晗越也從教室裏出來,和沈荔在走廊會麵,沈荔把暖寶寶交給了她。


    喬莘莘本來不抱希望,想撐到下節課間再喊朋友幫忙買。沒想到趙晗越出去了會又回來了,衣服口袋變得鼓鼓囊囊,當真拿出來幾片暖寶寶。於她而言,無疑是雪中送炭。


    人在脆弱的時候任何情緒都容易放大,喬莘莘忽然就有點熱淚盈眶:“……沈荔幫我買的?”


    趙晗越說:“對,她剛剛給我的。”


    喬莘莘接過,臉熱得有些發燙,溫吞地說了句謝謝。


    -


    放學後,沈荔獨自去了趟北門買生活用品。


    走在人煙稀少的街巷裏,忽然被四個一米七左右的身材高挑的女生攔住了。


    沈荔不明所以:“你們誰?”


    打頭的女生長相明豔,仰著頭幾乎用鼻子看人,語氣也很囂張:“高二十四班唐曼語。”


    沈荔噢了一聲,冷淡道:“不認識。”


    唐曼語一點就燃,眉梢挑高:“你少在這兒揣著明白裝糊塗!”


    “什麽東西都是你能看的?”唐曼語冷笑一聲,字字透出威脅,“把嘴給我封緊了,然後離傅嘉延遠點兒,否則今天就廢了你的胳膊和腿!”


    今天上午就是她威脅夏童在傅嘉延試卷裏藏了情書,那情書不是普通的情書,過幾天唐曼語成年,她想邀請傅嘉延去一家五星級酒店。


    唐曼語遺傳了模特母親的優點,顏值高身材好,她不信有哪個血氣方剛的少年能經受住這樣的誘惑,哪怕是生性冷淡的傅嘉延。


    然而唐曼語聽八班心腹好友,也就是八班班長秦惠說,傅嘉延的新同桌——追人追到八班去的沈荔,在上課的時候,眾目睽睽之下,把她寫的情書團成球拋進了垃圾桶裏。


    秦惠下課後趁人不注意,到垃圾桶裏把那張卡片撿了起來。打開後卻發現,其中的文字內容全部被人用墨水糊掉了。


    唐曼語自然想不到親手糊掉那些內容的人是傅嘉延,目的是為了給她留下最後的尊嚴。


    唐曼語以為是沈荔做的。


    這樣羞恥的事情不僅被人發現還被侮辱踐踏,她不可能釋懷。


    但換作沈荔看來就是一頭霧水,完全聽不明白她在說什麽。


    唐曼語這名字她自然不陌生,嘉年的校花也是大姐大,傅嘉延的傾慕者之一。


    據說她的所有校服背後,都用水性筆瀟瀟灑灑地寫了傅嘉延三個大字。


    神奇的是,同樣是明著追求,唐曼語名聲比原主好聽太多了。


    可能是因為唐曼語性格比較酷,惹女孩子喜歡,然後長得比較好看?


    追男生這種事放在原主身上,叫做腦殘。


    放在唐曼語身上,叫做個性。


    也許確實挺有個性,但用這種個性對待她,沈荔隻想說抱歉,她很不爽。


    她眯了眯眼,一字一句說得清晰:“下次商量事情把嘴放幹淨先,然後把尊重兩個字打在腦門上,否則我不會奉陪。”


    唐曼語以為沈荔隻是個任人拿捏的軟柿子,這樣的態度和氣場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唐曼語自認無法忍受,“我操”一聲,上前一步試圖拽住沈荔的衣領直接動手,沈荔先一步壓製住了她:“您是真不懂好好說話。”


    唐曼語瞪了她一眼,不想把事情重複第二遍,提起來無異於傷口上撒鹽。在她看來沈荔就是在充愣裝傻,真不準備講這話了,和其他三名女生隔空眼神交流,點頭示意。


    那三名女生是唐曼語的跟班,身高身材著裝風格都和唐曼語挺像,回使了眼色後默契地衝了上來,戰火就此點燃。


    沈荔上輩子學過防身術,是經過嚴格考核才結業的。唐曼語帶了三個細胳膊細腿的女生一起來,看著氣場全開其實花拳繡腿,她壓根兒沒放在心上。唯一擔心的是,拳腳上的功夫會不會隨著她的靈魂一起穿過來。


    結果上手起來,她發現擔心都是多餘的,這身體的硬件是真的好。估計原主沒少經曆校園霸淩,經常打架鬥毆,保留了不少肌肉記憶。


    沈荔覺得自己雖然淑女形象不保,爽也是真的爽。不知道有沒有人說過,打架其實是很痛快解壓的,正好調劑一下單調的學習生活。


    這種爽感差點兒讓她起了癮,吃了炫邁一樣停不下來。但考慮到大家都是女生,臉很重要,真破相就不好了。所以,適可而止。


    最後沈荔收了手,隻受了點輕微的皮肉傷,發型都沒怎麽亂。


    四個女生則倒地不起。


    沈荔整理好淩亂的衣衫,哂笑著說:“不能怪我,是你們自己選的動手。忘了提醒,你們可能打不過我。”


    她居高臨下的目光過於直白刺目,唐曼語這輩子都沒這樣的羞辱,胸口燃燒著一團火,掙紮著要起來和她拚命。


    沈荔看著情緒激動的唐曼語,輕嗤著揉了下手腕:“還來啊?我手都酸了。”


    唐曼語狠狠瞪著她,眼珠快掉出來似的,突然低吼了一聲,當真忍著痛意起了身,發了狠勁要魚死網破。


    沈荔歎了聲氣,覺得這姑娘怎麽就這麽倔,她都已經給她留好退路了,還要衝上來陪她過足這個癮。


    還能怎麽辦,當然是陪她玩。


    兩三分鍾後,拳腿交錯間,一道冷厲的聲音忽然劃破空氣,低低沉沉裹挾著慍怒:“打夠了沒?”


    幾乎瞬間,唐曼語身形僵住,神思幾分恍惚地收了手。


    五個人不約而同向聲音來源看去。


    天色不知道什麽時候變得陰沉黯淡,傅嘉延突然出現在了巷口。


    昏暗的光線裏,少年膚色冷白,清冷俊美,衣衫幾分褶皺,似乎留了些打鬥後的痕跡。


    再往上,一雙鳳目黑沉幽邃,帶著點清寒的冷,白日裏的憊懶更是蕩然無存。唇角微沾著點血,帶出逼人的氣勢。


    沈荔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傅嘉延,雖然早就聽聞校霸的名號,坊間也流傳著諸多一挑多少的傳說,但還從來沒遇見過他打架,也愣怔了兩秒。


    街巷裏風一陣陣吹,三個柔弱無依的少女倒在地上,身上青一塊紫一塊。


    還有一個柔弱無依的少女,雖然沒倒在地上,身上也依然青一塊紫一塊。


    隻有自己近似毫發未傷地站在那兒,怎麽看怎麽不像正義一方。


    沈荔心想,傅嘉延不會責怪她把他的追求者打傷了吧。


    唐曼語果然開始賣慘,收斂了眼神中的銳利,指尖無意識撫著唇角的傷,聲線中透著堅強委屈:“傅嘉延,她把我給你的東西扔了。”


    傅嘉延聞言眯了眯眼眸,聲音都低了幾個調:“這就是你帶人來圍堵沈荔的理由?”


    沈荔在心裏笑出了聲,唐曼語這一賣慘,無意識暴露是她先動的手。不過她終於明白是為什麽了,現在想想,那情書的外觀確實很像唐曼語的風格。


    唐曼語頓時語噎,唇線幾分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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