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六歲那年,我媽下農藥差點毒死了我。


    我媽是被我爹,從外麵拐賣回來的。


    她給我爹生了兩個女兒,和一個兒子。


    我爸濫賭成性,我大姐就是被他輸給了隔壁村的劉瘸子。


    沒過幾天,劉瘸子把我大姐,被折磨不成樣子的屍體,送了回來。


    我媽見到之後,被氣的倒地不起。


    醒來之後,不想讓我們繼續在家裏,受我爹的折磨。


    便買了兩瓶農藥。


    自己喝了一瓶之後,給我二姐灌完了半瓶,又接著給我灌農藥。


    剛給我灌了幾口。


    我爺爺從外麵回來。


    見到這一幕,嚇得麵色蒼白,急忙從我媽手裏奪下了那一瓶農藥。


    不過,我媽和我二姐,卻都被農藥腐爛了腸胃,七孔流血而死。


    我雖然喝的不多,但是農藥劇毒,我也是一隻腳踏入了鬼門關。


    兒媳和孫女,七孔流血,身體抽搐,麵容扭曲,橫死躺在地上。


    唯一的孫子,在他懷裏,也是命不久矣。


    爺爺牙齜目裂,雙目通紅。


    他蒼老的身軀顫抖,仰天怒吼道:“五弊三缺,我已去三缺四弊,為何要絕我之後!”


    “我,季三千,行道近百,起卦千萬,算盡了因果,斷盡了風水!”


    “難道連我唯一的孫子,都無法護住嗎?!”


    “今日,我便要起龍門天關,走閻殿地府!閻王,我季三千,向你要一個人!”


    自從今日之後,我才知道。


    原來,我季家,居然祖上九代,都是風水師,麻衣神相。


    隻是退隱到了這個村子。


    我爺爺更是我們季家,最為出色的一代。


    他八歲通陰陽,十歲辯龍脈,十三歲登上龍虎山,一手敗盡龍虎天師,將龍虎山的匾額摘了下來。


    沒有過多久,便又鬥法茅山道士,無一人可破他卦陣,眼睜睜的看著爺爺,提著茅山道碑回了家。


    到了二十歲,爺爺一雙麻草鞋,踏遍名山大川,一身陰陽袍,攬盡道界風水,一把銅錢劍,斬盡凶魂惡鬼。


    隻身一人,便是風水界半座大山!


    另外半座大山,乃是為,東北馬,西麻衣,南天李,北八卦,苗疆落洞有聖女!


    他們一同才算是另外半座大山!


    我爺爺入道在南邊。


    因為姓‘季’,頭上比‘李’多了一橫,跟一座天,蓋在了‘李’上麵一樣。


    更是有人稱:南天李上天外天,季家三千,蓋大山!


    在南邊,便是稱為南天的李家,我季家也要壓他們,在我季家麵前,都要低一頭。


    不過,那也隻是以前。


    現在我季家,卻隱居到了這個小村子。


    其中緣由,恐怕隻有我爺爺知道。


    我爺爺更是,已經十幾年,都未曾卜卦,看相,點風水。


    沒想到,如今為了我。


    他居然要起龍門天關,走閻殿地府。


    向閻王將我討回來!


    起龍門天關,乃是一種逆天之術。


    天有七星,為天樞、天璿、天璣、天權、玉衡、開陽、瑤光!


    太微北,樞為天,璿為地,璣為人,權為時,衡為音,開陽為律,瑤光為星!


    爺爺要以我的八字格局,以及五行命格。


    為我鎖住天門,定住七魂六魄!


    爺爺匆忙將我卷入了草席之中,連我娘和我二姐的屍體,都沒有來得及管。


    他將我放在了房屋正中的地上,拿出了七根白色蠟燭在草席旁邊擺下,分別對著北鬥七星的格局。


    然後又將紅繩,浸入了黑狗血。


    將用浸入黑狗血的紅繩,將北鬥七星蠟燭,纏繞起來。


    他盤膝坐在七燈之外,手中掐訣,麵前擺放著一個香爐,點燃起了七根香,煙氣嫋嫋。


    在這煙氣之中,爺爺一頭蒼發飄飄,略有仙風道骨之意。


    爺爺大叱一聲:“六甲六丁,九路遊神,萬炁本根,開路鬼道,入陰陽,通九幽!”


    隻見屋內,居然陰風大起。


    嗚嗚哽咽之聲淒厲,鬼神嘶嚎之音震耳。


    屋內的桌椅,都被吹得四零八亂。


    但是那天門七星燈,卻紋絲不動。


    燭光絢爛,香味嫋嫋。


    我在這個時候,居然做了一個非常詭異的夢。


    我夢見,我跟小夥伴,正在操場上麵玩耍。


    突然之間,天空之上,烏雲翻滾,雷電隆隆。


    天穹仿佛都要傾覆,要塌陷了下來。


    陰風淒厲,突然席卷了起來,將我周圍的一切,都給吹飛了起來。


    我站在原地,卻是屹立不動。


    緊接著,從那烏雲之中,居然乍現一道璀璨的霞光,穿破了烏雲,降落了下來。


    三千霞光籠罩了我的身體,仙氣嫋嫋。


    讓我全身暖洋洋,跟泡在熱水裏麵一樣,非常的舒服。


    “嗷嗚……”


    一道震耳的吼聲,從天穹之上響徹,浩蕩在了天地之間。


    在那三千霞光之下,出現了一條黃金色的真龍,它黃金龍鱗,如黃金澆築一般,頭生兩角,如小山一般巨大,龍須拂動,若銀河滾滾。


    真龍身軀堪比山嶺一般龐大,綻放著黃金光輝,通體光華綻放,將這一方天地都給壓塌。


    它仰天怒吼,然後便朝著我直直的俯衝了下來!


    我見此,嚇了一跳。


    急忙便捂著頭,驚叫了起來:“啊!”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我居然一下子便蘇醒了過來。


    當我醒來,我才發現,我居然已經睡在了床上,爺爺麵無血色,坐在床邊。


    正擔憂的看著我。


    當看到了我醒來之後,他才麵露喜色,然後摟住了我急忙道:“小天,你怎麽樣了?”


    “爺爺,我剛才做了一個夢,嚇死我了……”我趴在爺爺懷裏,剛才的夢還一直縈繞在我腦海。


    “你做了什麽夢,快點告訴爺爺!”爺爺一聽,急忙道。


    然後我便把夢告訴了爺爺。


    爺爺聽後,我可以感受到他的手都在顫抖。


    他在我耳邊呢喃道:“起龍門天關,改五行命格,你庚月生,卻遇風,黃金之龍屬金,庚金之氣剛陽至烈!”


    “你命中缺水,缺土!此乃,真龍命格,命格有缺!”


    “我再為你借來水,蘊出土!”


    爺爺隨後,便扶住了我的肩膀,對我嚴肅的開口道:


    “小天,從今以後,你名季天,字真龍!不過,季真龍之字,隻可告訴親近之人!不可隨便告訴別人,你還有這個名字!”


    我這個時候才六歲,什麽都不懂。


    不過,爺爺說的話,我一般都會聽從。


    然後爺爺便抱著我,走出了屋子,來到了村子旁邊的一條大河之旁。


    這一條河曆史悠久,為黃河的一條分支,非常大且長。


    河水渾濁,放目不可見底。


    “我季三千之孫,願拜河神娘娘為義母,隻求季家降雨七日,河神娘娘可願?!”


    浪濤拍案。


    爺爺抱著我,站在河邊,對著那一條大河,緩緩的開口道。


    話音落下。


    一開始並未有動靜。


    不過,剛過了幾息之後。


    渾濁大河,如黃龍咆哮一般,頓時掀起了滔天巨浪,將周圍的莊稼都給攬入了河裏。


    這浪非常大,足足有九尺之高。


    將這一片天地,都給淋了一遍,如同下了暴雨一般。


    從河裏居然衝出了一塊魚鱗,飛到了空中,然後穩穩的落在了爺爺手中。


    這鱗片散發著幽光,看起來如同魚鱗一般,上麵還有著古樸的花紋,鐫刻著一些古老的字跡,非常的奇怪。


    “多謝河神娘娘,季真龍為你義子,日後定然會助你化仙!”


    我看到這一幕,嚇得非常慌張。


    爺爺卻非常淡定,他抱著我,手中攥著鱗片,對著大河淡淡的道。


    之後,便抱著我離開了大河。


    在我們回到了家裏之後,爺爺居然挖來了一袋子土,將我埋在了床上,隻露著一個頭。


    緊接著我便看見,窗外暴雨傾盆,電閃雷鳴,卻沒有一絲風刮起!


    烏雲籠罩天穹,大雨傾瀉,整整下了七天。


    沒有一刻停下來過。


    到了第七天,暴雨便停了下來。


    後來我才知道,這一場暴雨,隻有我家在下,村子其他地方都是晴天。


    村民見此都嚇得不輕,都說我家遭報應了。


    暴雨剛一停下來,爺爺就把我從土裏給挖了出來。


    然後便抱著我走出了門。


    我看見,在我們門外,居然坐著一位老頭,他一身庸貴的紫袍,上麵繡著魚龍花紋,栩栩如生,皆是由金絲所繡。


    隻是他穿著,便知道,這一位老者,來曆定然不凡,家裏非富即貴。


    不過,他雙目卻流著鮮血,順著眼瞼流了下來,看起來非常猙獰可怕。


    在他麵前,還擺放著一張羅盤,幾張黃紙,在黃紙上麵放著幾枚銅錢。


    他手中提著一把鏽跡斑駁的砍刀,正對著我家門口。


    “親家,這便是季天,為仙兒的兒子,你的外孫。”


    “仙兒去世,我也非常痛心,你何必要斷了她的唯一血脈!”


    爺爺抱著我,他氣息不穩,麵色蠟黃,望著那一個老頭,歎氣道。


    “我北八卦,算盡了一生,卻苦苦算不到,我失蹤女兒的消息!”


    “沒想到,天機一過,算到的卻是,她已經去世!”


    “你們季家,害死了我可憐的女兒,我怎麽可能會放過你們!”


    “便是絕了仙兒唯一的血脈,我也要你季家斷子絕孫,滅門絕戶!”


    門口的那一位老者。


    他雙目流血,氣的咬牙切齒,渾身都在顫抖,無比怨恨的開口道。


    此刻聽到了他們的話,我才明白。


    這個老頭。


    居然是我的外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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