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容雲鶴盯上的獵物是逃不掉的,京城人士都聽說過這句話,這回卻很出乎意料,小公主伊芙對容大爺表示了莫大的嫌棄,自偷摸摸登陸廣州海岸被容雲鶴逮個正著,兩人進行了一係列雞同鴨講的對話。


    “who …are you?”


    小公主一開口,容雲鶴就深深無奈了,雖然他是真沒聽懂這妞說了什麽,有一點可以確定,她百分之兩百不是大晉朝土著民。這是驚訝之下的情不自禁,伊芙也意識到自個兒用錯了語言,趁容雲鶴質詢還未出口,她又說:“窩……daddy福朗思牙,mummy晉,大晉!im mixed!!”


    小公主特地選用了世界公認的第一通用語,混雜大晉方言,容雲鶴愣是沒聽懂。


    什麽打底,福朗思牙,什麽馬蜜……


    “說什麽鳥語?能好好說話?”


    “bird?no no no……no bird!”


    真是,操蛋也不足以形容容雲鶴此時的心情,他簡直瑪麗隔壁了!


    作為南征軍高級將領,狗頭軍師一般的存在,整個軍營裏除了莊老二說的話能讓他擱心上,別人還真管不了,為了隱藏自個兒的身份順利逮住小公主,從臨時住所出來之前,容雲鶴特地脫掉鎧甲換上常服,他拿出了泡妹子的專業手段,也沒讓小公主看直眼,別說這……連驚歎的成分也沒有,除了哀婉就是悲痛。


    純爺們咋能長成這樣?


    天生殘疾也沒比他慘。


    嫌棄歸嫌棄,離開福朗思牙的國土,踏上大晉朝土地,小公主德行收斂了不少,她對大晉朝語言雖不精通,也聽說過一句話“a wise man submits to circumstances.”


    翻譯過來就是:識時務者為俊傑。


    本以為東方的土地上專出元太祖那樣的硬漢子真英雄,他率鐵騎征戰歐洲,占領了世界上最遼闊的疆土,百年之後,整個歐洲大陸依然流傳著他的故事,漂亮姑娘都想嫁給他……


    年輕時的幻想注定是要粉碎的,萬裏迢迢自福朗思牙遠渡廣州的小公主伊芙在登陸的瞬間就享受了一把透心涼的感覺,還沒遇到她的大英雄,就先遇到容雲鶴這豔絕京城,賤冠群儒的妖孽。


    更讓她惴惴的是,這廝眼中不時閃爍著狩獵的精光。


    雖然兩人之間隔著性別以及語言障礙,他們依然雞同鴨講說得非常開心,就這樣,兩人來到了南征軍駐地。


    走到駐地門口,小公主心裏咯噔一下,暗道糟糕。


    這廝已經看破了他的身份?


    特地到海岸線上逮她的?


    萬能的主啊,請庇佑我,讓我擺脫這娘炮!


    ……人的際遇就是這樣奇妙,前一秒,她還在心裏哀歎,天要亡我,這才多大會兒功夫,就峰回路轉了,伊芙看到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大英雄,她的元太祖,她的阿波羅神。


    “hero,窩叫……伊芙,窩悶做朋友!friend!good friend!!”


    在屋子裏悶久了,林燕玉正好出來透氣,就撞見這出好戲,她原本壓抑的心情瞬間就放晴了。自家相公接下的任務她心裏有數,莊凜的算計她也猜了個八九不離十,出乎意料的是容雲鶴超乎尋常的行動力,這速度也忒快。


    還有這福朗思牙小公主。


    真真是個妙人兒。


    她說的那句“英雄我們做朋友”和托特聯邦某陣子的流行語“土豪我們做朋友”簡直同根同源。


    看她望著鼇禹那眼放精光的模樣,再看看被嫌棄的容大爺,燕玉那個感慨,原來扭曲的隻有那些京城貴女,懂得欣賞男性陽剛美,具有超凡眼光的姐們兒是純在的,雖然數量偏於稀有。


    別看鼇禹長得五大三粗,實際卻是個容易害羞的性子,雖然沒看出伊芙是女扮男裝的,接收到這樣炙熱的眼神,他依然有些hold不住,鼇禹抓了抓後腦勺,朝容雲鶴那方挪了兩步,壓低聲音問:“這小兄弟說的是哪裏話?我怎麽聽不懂。”


    容雲鶴齜牙,有了薛家姑娘還不夠,丫也學會搶妹子了。


    就不告訴你!!


    三人之間的氣氛正微妙著,薛呆子竟在這時候過來了,這麽多年下來,呆霸王身上雖還有股子倔強和邪氣,性子卻沉穩許多,不再幹那些鬥雞走狗之事,他依然混在鼇禹手下,已經有了正是冊封的品級,乃是正兒八經的武官。


    “鼇頭,找你半天了,怎麽竟在這兒?”


    “喲,容先生也在。”


    薛呆子對誰都輕慢,唯獨侍衛營三猛將,他對莊老二是仰望,對鼇禹是敬佩,對容雲鶴……他是發自內心的深深忌憚,尼瑪,薛家同賈家那點姻親關係就累得他險些沒活出這條命!


    瞧薛蟠過來,容雲鶴的心情仿佛好了些,他笑罵道:“我說薛呆子,姓鼇的娶了你妹妹,怎麽也該喊聲妹夫,別丟天下大舅子的臉!”


    “得,您放過我,這兒可是軍營。”


    “對了,大夫已經開了房子,草藥熬好端給兄弟們喝了,瞧著有些效果,我特地過來說一聲,您二位莫擔心。”本來薛蟠這模樣也是小公主喜歡的,硬朗可靠,他不開口倒好,一張嘴,形象盡毀,在這娘娘腔麵前姿態擺得這樣低,做人能有點尊嚴麽?


    小公主輕哼了一聲,音量不大,卻引起了薛呆子注意。


    好歹是皇商家族出身,他見過的世麵比容雲鶴和鼇禹都大。


    尤其,薛家同西洋商販也是有往來的,薛蟠一眼就認出這廝不是本國人。


    他想了想,用半路出家的蹩腳英文磕磕巴巴的說:“you……foreigner?spanish?”


    沒想到,真沒想到。


    一個照麵就給人拆穿了身份。


    伊芙還沒想好說辭,薛呆子又道:dy?”


    臥槽!


    不愧是風流公子,在百花從中混過的,一眼就辨出雌雄,對未成年的稚齡小公主用這樣的形容詞,簡直太失禮了……他是挺多了外國商人這麽稱呼自家老娘,沒考慮到年齡梯度。


    你dy,你全dy。


    不要對少女做這樣失禮的形容。


    傲氣上來,丫也忘了這不是在自個兒國家,她昂頭,擺出優雅尊貴的姿態,輕蔑道:“im the princess.”


    該說她運氣好還是運氣好呢?


    薛呆子那英文水平,也就知道“hello”“bye-bye”“good”“yes”……以及幾個海商業發達的國家名字,什麽句子結構啊,習慣用語,他統統不懂,就連直接翻譯也很勉強,伊芙這句擺明身份的話他隻當聽天書,壓根沒懂,倒是林燕玉,她結結實實驚歎了一把,雖然很多詞匯都有變形,依靠自個兒的能力,她連猜帶蒙聽懂了七成,小公主用的語言像極了托特聯邦上古構詞法。


    這玩意兒懂的人極少,她隻是為了方便查閱戰歌典籍選修了兩年而已,語言方麵的東西學起來實在很枯燥。


    意外來到大晉朝之後,她還感歎過,因為沒打算回到讓她覺得孤獨寂寞的托特聯邦,想要在大晉朝安頓下來,過去學習的許多東西都宣告報廢,手擋其中的就是托特古語,沒想到……峰回路轉,還真有派上用場的時候。林燕玉勾起一抹笑容,招呼了幾條漢子一聲,確保已經將注意力拉過來,這才對悔青了腸子的小公主道:“spanish princess?so……lucky!”


    林燕玉一開口,大老爺們感慨了!


    誰說女子不如男,弟妹才是真絕色啊,次奧!


    聽這標準的口語,這流利的造句,同薛呆子簡直不在一條水準線上。


    “good girl,now tell me your name.”


    “susan?vanessa?or cici?”


    她唇邊一直掛著微笑,語速不急不緩,很篤定的模樣,她是虛晃一槍,以這種方式消磨小公主最後的一致。殊不知,貓兒惹急了也會撓你一爪子,她不該提到cici,福朗思牙貴族圈內還真有這麽一號人,同伊芙小公主從來不對盤的……小公主瞬間達到滿怒狀態,她用福朗思牙國語吼道:“別提那表子!”


    初次交流以踩地雷告終,考慮到小公主的喜好,容雲鶴被隔離開來,不善言辭的鼇兄弟被留下陪公主說話。


    雞同鴨講,持續雞同鴨講。


    小公主卻不嫌棄,與容雲鶴說話的時候,她總恨不得沒到廣州府走這一遭,這會兒,她的想法又顛覆了,她的元太祖,她的阿波羅,她生命中最輝煌偉大的英雄,讓無數少女春心萌動的戰神。


    他叫鼇禹。


    他就在這裏。


    鼇禹很不擅長做陪客工作,被安排留下來同這身份詭譎的家夥聊天,他是千百個不樂意,直到林燕玉使出殺手鐧,告訴他這廝是扭轉戰局的關鍵,莫虐待她,也莫讓她跑了。鼇禹這才端正態度……許是他表情太正直,完全沒有猥瑣的成分,薛呆子本想提醒他,為寶釵守著清白,別栽到野女人身上,轉念一想,鼇頭壓根就沒辨出男女,他就是個一根筋認死理的,這個倒不用擔心。


    這認知果斷是正確的,大抵是見慣了容雲鶴那張賽潘安的臉,雖然覺得這外國人長得陰柔了些,他倒沒想太多。


    兩人有一句每一句說這話。


    問了問題也沒指望對方會回答。


    等兩國聯軍再次包圍廣州海岸,準備發起真正意義的進攻,莊凜、容雲鶴問鼇禹要人,這呆子依然一問三不知。不知名字,不變男女,不明身份。


    被容雲鶴帶上城樓之前,小公主深深凝視了鼇禹一眼,那傷心到絕望還要表示出“我自願的”“我不怪你”“恨沒生做一國人”的眼神。


    英雄!我不會放棄的。


    英雄!我會駕著七彩祥雲來找你。


    英雄!我們有緣再見。


    哎……


    此時此刻,就一句話能形容小公主的心情:“英雄虐我千百遍,我待英雄如初戀!”


    本來,兩位聯軍指揮官還在談笑風生,忽的,福朗思牙那位就直了眼,如遭雷劈……伊芙小公主是國王最寵愛的女兒,別說女扮男裝,那超高的出鏡率,認出的絕不止他一人,果然,福朗思牙艦隊已經騷動起來,他們舉著長槍叫囂,讓卑鄙無恥的大晉人放了公主。


    “給你半個月苟延饞喘的時間,放了伊芙公主!”


    “別用你的髒手玷汙那尊貴的人兒!”


    “哦,我的公主!我的女神!”


    ……


    這些,大晉朝將士們表示聽不懂,他們知道的是,自這外國人登上城樓起,趾高氣昂的兩國聯軍至少有一半熄火了,囂張氣焰已經降下來。鼇禹就算再遲鈍,也意識到這人不簡單,怕是敵方高層,他又想起昨日那番情形,人是由容賤人帶回來的,隻是不知他用了什麽法子初到廣州就揪住了敵方把柄。


    想要回人質?


    好啊,談判吧。


    容雲鶴完全不擔心縱虎歸山放龍人海,這二貨公主被鼇禹那愣頭青迷得七葷八素,別說國籍,怕是姓啥都忘了。


    想抓她,太容易。


    福朗思牙出兵的理由是大晉朝冒犯了和平使者,羞辱了神聖的傳教士,尼瑪……除了馬德裏那位紅衣大主教,普通傳教士比得上公主重要?再多的商議都是枉然,容雲鶴全權代表大晉方麵,要求福朗思牙退兵,沒任何條件可講。指揮官大人氣得吹胡子瞪眼,到底點頭同意。


    協議達成,鼇禹就要放人過去,他鬆手,伊芙一步三回頭,剛走過界,指揮官勾了勾唇角瞬間變臉。


    “愚蠢的東方人!”


    “你們被騙了!”


    說著,他掏出火槍瞄準容、鼇二人就要射擊。


    關鍵時刻,容雲鶴將早先時候莊凜給他的種子丟進早已經潤濕的地裏,與此同時,他拽著傻大個急速閃開。有水,有陽光,有泥土,變異植物破土猛漲……他們運氣不錯,從這個不知名種子裏長出的是變異大嘴花。


    連發的子彈就這麽被那朵像是中毒一般的紫色花朵吃進嘴裏,喀吧喀吧咀嚼吞噬。


    …………!!!


    任何的語言都無法形容指揮官大人此刻崩壞的心情。


    不僅僅是他,鼇禹也斯巴達了。


    容雲鶴還算淡定,畢竟,早先時候他就已經嚐試過土豆雷的威力,有這樣的好東西,莊凜總忍不住第一時間與他分享,好兄弟,女人一起嫖,苦頭一起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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