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宴過後,小兩口回到驚雷館,這場戰爭給莊凜帶來了許多問題,從林家女兒的教養方式到吳二狗各項牛逼技能的由來。當初,燕玉向他展示銀絲軟甲上納米空間袋的時候,莊凜有些驚嚇,他調整得很快,沒有懷疑太多……到現在,媳婦展現在他麵前的東西已經超出了大晉朝土著的認知,莊凜心中有許多疑惑,真正將媳婦攬入懷中,聞著她身上素雅溫馨的香氣,卻說不出什麽了。


    瑞官端著托盤進來,上麵盛著兩小碗珍珠翡翠湯圓,她手腳麻利的將湯圓放下,低著頭就退出去。


    二爺端起一碗,試了試溫度,舀一粒喂到媳婦嘴邊。


    “來,張嘴。”


    燕玉果然乖乖把嘴張開,湯圓很小粒,甜甜糯糯的,味道不錯。托特聯邦主打營養劑,並沒有這些五花八門的美食,混在南征軍這些時日又是不間斷的幹饃饃,好不容易得勝歸來……呀西,太太也忒狠了!


    安排家宴的時候滿桌大魚大肉,饞得燕玉口水直流好幾次忍不住朝燒肘子伸出手……她到底記得自己沒出孝期,顫巍巍越過色香味俱全的燒肘子,夾起旁邊的白豆腐。


    這是怎樣一種奶疼蛋碎的心情?


    滿桌子人人吃肉,嘴上蹭亮蹭亮全是油,隻有她在幾道素材之間往複循環。


    二爺早發現媳婦情況不對,宴席之上,他不好關心太多,不經意間瞄了幾眼,並沒有大問題隻是很少動筷子,瞧著同往常的食量不服。莊凜將此事暗暗記下,散席之後立刻吩咐瑞官準備些媳婦愛吃的,大魚大肉是沒有的,小吃總能解解饞,瞧著她也不像吃飽的模樣。


    除了榮府那多情種,大晉朝鮮少有爺兒這般疼媳婦,尤其,林燕玉是個無法在官途上幫襯他什麽的庶女。莊凜已經是從二品神威將軍,並且有了聖上欽賜的府邸,鳥槍換炮,他對燕玉的態度卻始終如一,媳婦最好,媳婦永遠都是對的!!


    他們並沒有說太多話,燕玉被莊凜抱在懷中,靠在胸膛上。她一勺一勺吃著青花小碗裏的糯米湯圓,時而在二爺頸邊蹭蹭,表情饜足,就好像午後暖陽之下慵懶的貓兒。


    “你就沒什麽想問我的?”


    燕玉一直在等,二爺好似沒有主動開口的打算,她到底沒忍住,將心底的疑惑問出來。


    莊凜頓了頓,回答說:“你若想說,我就聽著;若是不想,我隻當什麽也不知道……隱瞞總是有理由的。”呀呀呀……遇上全心全意相信你為你好的男人,這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尼瑪她怎麽就如此糾結呢?如果說,莊凜渣一點,她能心安理得的守著自己的秘密,現在卻陷入左右為難。


    想說……又怕二爺無法消化真相。


    想瞞……負罪感如影隨形甩不掉。


    在托特聯邦的時候因為特殊的體質,她被家人遺棄過,燕玉在研究所長大,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正是因此,她性格上有極端的兩麵,自我保護意識極強,習慣性偽裝,很難敞開心扉去接受別人。遇上莊凜這樣全心全意的漢子,堅硬的保護殼被敲碎,真正的林燕玉就露出來。想回報對方的心意,想付出一點真誠,這是她此刻真正的想法。


    燕玉將將腦袋埋在莊凜頸窩處,哼唧一聲,“我有一個很大的秘密,我怕你知道以後會嫌惡、畏懼或者遠離。”


    二爺皺眉,情況這樣嚴重?


    到底是什麽秘密?她的出身?或者經曆?


    莊凜不覺得自己會被這種程度的“真相”擊倒,至少,他能想象的都能接受。


    內心裏的好奇又多了幾分,即便如此,他卻沒去引誘或者套話,隻是安靜的將燕玉抱在懷裏,“不想說也沒關係,你隻用記住一點,燕兒,我娶的是你這個活生生的人,無關身份地位……”莊凜活了二十一年,這是他說過最煽情的話。燕玉還沒有準備好,他就不再糾纏這個問題,想著封賞的聖旨傳達下來闔府上下的態度,最正常的該是父親,母親和長嫂韓氏笑得都有些勉強。


    “過些日子,父親恐怕要分家。”


    分家?林燕玉對這個時代某些規矩還有些懵懂,忽然聽到這話,她愣怔一下,沒明白。都說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二爺出息,整個將軍府都跟著沾光,分家這是從何提起?


    像是看出燕玉心中的疑惑,莊凜解釋說:“我們三兄弟母親都是疼愛的,仔細想來還是有區別,於我是愧疚居多,生來帶煞,成年之後也曾訂過幾樁親,都是悲劇收場,母親總覺得對不起我……現在我成親了,日子越來越好,愧疚心也就散了一大半。再說大哥,他是注定要襲爵的,受到的關注與期待自然就多幾分。近一年,嫂嫂總幹蠢事,幾番連累大哥,母親心裏定不好受,加上那馬道婆……”莊凜歎口氣,他特別調查了這事,得到的答案真真讓人寒心。


    太太相信了馬道婆的混賬話,覺得二房克了大房,分家是遲早的事。


    “撇開這個,聖上賞賜了京中豪宅,這是對父親的暗示,將軍府樹大招風,分家勢在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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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爺這番話果真是應驗了,賞賜下來之後,莊翼德立刻將分家之事上稟宗族,並陳明因由,果真得到一致讚同。分家之事既無異議,三兄弟資產分配也就成了焦點問題,莊陳氏又將“5:2:3”提了一次,引族中長老憤怒,最終結果與莊翼德料想的相同,大房拿四成,並祖宅;莊凜莊洵各占三成。


    族內太爺親自看的吉日,就在二月裏,相隔沒幾天。


    莊翼德已經同三個兒子談過,都是聰明人,早意識到聖上的心意,雖然對於分家有本能上的排斥,他們沒說出違背聖恩的話來。對於家產分配方案,三人都表示認同,莊凜的意思是,聖上賞賜的宅邸乃前朝宰輔舊居,整理需要時日,且燕玉還在孝期之中,不宜搬遷,最好在五月出孝之後再行搬離。


    言之鑿鑿陳詞懇切。


    就細節問題兄弟三人又在私下談了幾次,事情才真正定下來。


    林燕玉這邊可謂苦盡甘來,日子越發舒坦,由莊氏宗族長老主持的分家儀式是不可能有假的,她隻等孝期過去愜意的搬新家便是。與之相對莊陳氏日漸暴躁,本來4:3:3很合理,她隻需在分配的時候動點手腳,將旺宅旺鋪留給老大,也能將一成的差額補足,她偏偏在族內商議的時候提出5:2:3這樣的建議。這次打臉太狠,老太爺完全沒給臉麵,直接點了莊翼德的名,讓他看好自家媳婦,這種場合女人閉嘴。


    在將軍府內院,太太莊陳氏是食物鏈終端,沒人敢忤逆,在宗祠之內,就連正二品武顯將軍莊翼德也是晚輩,外來媳算鳥?


    從上稟宗祠到分家那日,太太的情緒都很不好,仿佛一夜之間所有事情都脫離了她的掌控,想要操縱分家儀式,老太爺不讓她插手,想將旺鋪肥田留給大房,卻說不上話,整個過程,莊陳氏臉色都不好看,儀式結束族內長老前腳離開,她後腳就將自己關進房中。


    這回真氣壞了。


    真正的當事人韓氏以及陳表妹倒沒說什麽,占了祖宅還能分到四成,大房已經占了便宜,再說……倆孕婦忙著內鬥,嚴防死守就怕對方下陰招暗害自己肚子裏的球,對於爭家產反倒不那麽熱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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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顯將軍府分家驚動全朝,這回禦史台卻沒說什麽,都不是傻子,還能看不出這是聖上的暗諭?這次分家是嚴格按照規矩來的,由宗祠一手經辦,整個過程挑不出什麽錯來。


    分家儀式之後就進入三月間。


    賈家真真不記打,竟又發了請帖過來,這回是邀請燕玉和二爺去榮府參加春日宴。


    三月初三春正長,蟠桃宮裏看燒香。正是上巳節,也就是傳說中王母娘娘蟠桃會的日子。少男少女在這日相聚春遊,流觴曲水,吟詩作對。各地還有廟會,舞龍舞獅很是熱鬧。


    榮府本季是奢靡做派,趕上節慶或者誰的生辰都會將親戚家的姑娘接來,闔府歡聚,並請戲班子唱一唱,吟詩作對曬曬肚中墨水。之前因為兩位老爺事故纏身,府中消停了一陣,這回南征軍打了大勝仗,茜香國歸順,老皇帝一高興就想起莊凜那媳婦是林如海家庶長女,同榮府勉強攀得上一點關係。當今聖上本就是個念舊的,他又想起賈代善,傳了道旨意恢複了賈政的官職。


    個中緣由史太君猜到了,否則也不會同意他們給林燕玉遞帖子。


    燕玉靠在西廂美人榻上,仔細看著手中請帖。


    她到是想去,可惜不合規矩。


    莊凜下朝回來就見媳婦呆呆的,“怎麽?”


    “呀,今兒這麽早,榮府遞了帖子請咱去參加春日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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