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來前,康子晉提示般的預言,梁致苦笑起來:“兒子果然…還是低估了母後。”


    說罷,他用隻有自己才聽得到的聲音呢喃道:“母後,就這樣見不得兒子好麽?”


    宋皇後隻聽得到他表麵的意思,便眼露輕蔑之意:“我兒,本宮說過了,你長大了,有了自己的心性,本宮理解,亦為你感到高興,可本宮也勸你一句,莫要不自量力。納了那彭慈月後,你往後需得乖乖聽話,像今日這些混賬話,本宮不希望再從你嘴裏聽到。”


    “——再有一個,那彭慈月的身份不能太低,雖嶽憬已升做中書侍郎,可她到底不是嶽憬親生女兒,身份著實是低微難看。此事,本宮已想好,便讓她在婚前,擇日拜你姨母做義母,如此一來,說出去也好聽些。 ”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倆都不在,拽侯爺出來露個臉。


    q:現在是這麽個情況,想問下,對於大家都嗷嗷叫,想讓你體驗一把火葬場追妻這事兒,你咋看?


    侯爺:“……”


    q:對於現在有盆友看上七皇子、有盆友覺得駱垣挺不錯,就是沒有給你打call的,請問這事兒,你又咋看?


    侯爺:“……”


    q(對付沉默,放大招):你就不怕…嘉嘉她另有西皮?


    侯爺(暴起):反了她了!


    第46章


    --


    博安侯府這事, 絕對是梁致來前,誰也沒有推料到的。


    他怔了下:“此事,不知姨母之意, 須得等兒子晚些時候,去姨母那處求上一求…”


    宋皇後不耐地截斷他的話:“求什麽?你堂堂皇子用得著求人?這事兒派全晁去說一聲就行, 你要是有時間,不如多與蕭大人碰兩回麵,再好好想一起,如何利用他牽製周化。”


    聽了這話, 梁致從怔愣中抽身出來,俄而笑著搖搖頭:“許是兒子沒有表述清楚, 又許是母後理解有偏差,無妨,那兒子便直說了。今後,這些事該如何去做,兒子自有成算, 不勞母後操心。”


    一語述畢,他站起身:“母後,蘇弄既是我身邊人, 這一仆便侍不了二主, 若再讓兒子發現母後私召他問話,此人, 兒子便不會再留,給他淨身後,讓他做個寺人,再送來母後這長春宮中伺候,母後瞧著…可好?”


    宋皇後怒不可遏, 忿然之下,呼吸都險些梗塞:“再四威脅本宮,孽子,好個孽子!反了你了!”


    梁致斂眸,仍舊畢恭畢敬地行過禮,便大步流星地出了長春宮。


    全晁一邊給宋皇後順著氣,一邊寬慰道:“依老奴看來,這並不是什麽壞事,皇後娘娘莫要急。您想想,往後縱然您領著殿下登了儲位,為殿下捧得了那冕旒,可終歸這治理天下、統馭百僚的,還是殿下自己。殿下有氣性、有謀劃,才可堪當大任…”


    宋皇後極其不悅地揮開全晁:“大任豈是那麽好當的?氣性高也值得誇耀?他眼下不過是個皇子,便生出這樣忤逆的心思來,若本宮這時便不再管他,任他橫行肆意,往後他那眼裏,可還會有本宮這個母後?”


    全晁還想說些什麽,宋皇後躁意十足,煩得愁眉鎖眼:“行了,你別說了。準備一下,晚些去博安侯府,將這事通知給本宮那妹妹。告訴她,走個過場罷了,讓她往後不必和那彭氏女太過親近。那彭氏女,本宮得了機會,定要除之!”


    ***


    翌日,當梁致來到嶽府,說出要納彭慈月做側妃時,嶽府一家人都震驚不已。


    而彭慈月,本來是並不願意的,可梁致再三懇求,想和她單獨談談,這回,彭慈月沒有拒絕。


    在嶽清嘉和老爹老娘等了約有兩柱香的時間後,梁致和彭慈月雙雙出現了。


    不知道梁致說了些什麽,但彭慈月最終點了頭。


    這還不夠,接著,梁致又說了康太夫人將收彭慈月做義女的事,嶽清嘉目瞪狗呆之餘,在心內猛拍大腿。


    臥槽?這對那博安侯來說,不就是心上人變義妹、還嫁給了自己表弟嗎?


    這什麽狗血劇情?


    刺、刺激。


    她說什麽來著?


    劇情一定會自動校正的,波折再多,男女主最終肯定會在一起!任男配手段再多,也翻不出花來。


    想起康子晉來,嶽清嘉心內憐惜不已。


    嘖,小老弟真可憐。


    這座城,到底是多了一個拉肖邦的人呐。


    ***


    彭慈月在博安侯府走過場認親那天,嶽清嘉看著康子晉被彭慈月叫“兄長”時,那張麵無表情的臉,簡單要笑瓜了。


    被迫當哥,從表麵來看,她就能腦補出這侯有多抓狂、多不情不願。


    而廳外,棲桐和祝金正咬耳朵說悄悄話。


    祝金嘀咕:“你說這嶽府幾位怎麽連句謝都沒有,他們該不會以為嶽大人,真是被二皇子救出來的罷?要沒有主子,嶽大人哪能這麽快就出獄,還順勢升了官階?”


    棲桐咂咂嘴:“誰說不是呢?要真指望二皇子,嶽大人指定還在牢裏受罪,今年都脫不了困。”


    祝金想了想:“誒,你說主子被這嶽小姐追著跑了這麽久,會不會是因為動心了,才施以援手?主子以往,可不是會管這等閑事的人。”


    棲桐突眼:“別胡咧咧,你忘了麽?七皇子極有可能是想利用彭姑娘對付二皇子,才出手坑害嶽大人的,要是不救,誰知道他又要使什麽壞?況且嶽大人當上中書侍郎,對二皇子也有好處,再說了,不快些幫二皇子娶到彭姑娘,二皇子怎麽能安心爭儲?”


    祝金有些納悶:“主子不是說了,七皇子也可能,是對這彭姑娘有什麽男女間的心思,才使壞的麽?”


    棲桐搖搖手指:“這不是還沒查出,他二人以往有什麽實際接觸麽?所以我覺得,還是我剛才說的那個,更有可能。”


    這事也沒什麽好爭辯的,是以,祝金也沒再討論下去,而是轉而憂心道:“二皇子癡心是癡心,就是有點主次不分,男子漢大丈夫,肯定是以事業為重,怎麽能老是被情愛牽扯?害,你說咱們主子往後要是有了歡喜的女子,會不會也像二皇子那樣?”


    棲桐對他的憂心嗤之以鼻:“一大早的,你就灌了兩斤馬尿了?咱們主子是什麽人?他最是英明果決,怎麽可能為了情情愛愛這種事傷神?盡瞎操心,有那時間——”


    話還沒說完,他就被祝金用手肘猛懟了幾下:“快看快看,那嶽小姐又去找咱們主子了。”


    廳中,樂得慌的嶽清嘉遊移到康子晉身邊。


    她想拍拍康子晉的肩安慰兩句,順道找找存在感,可才抬起左手,就被康子晉的眼神給看縮了回去。


    嶽清嘉鬱悶至極。


    這是給他當丫鬟當出後遺症來了麽?怎麽人家隨便拿眼一瞟,她就慫得一批。


    嶽清嘉重振旗鼓,假裝淡定自若地,和康子晉打了個招呼:“那啥,好久不見,侯爺最近還好嗎?”


    康子晉看了眼她還吊著的右臂:“謝嶽小姐惦念,本侯好得很。”


    “哦…”


    嶽清嘉沒話找話:“對了,我上回送侯爺的禮物,侯爺收到了嗎?還喜歡嗎?我挑了好久的,花了好多錢的。”


    康子晉:“那不是本侯的銀錢麽?”


    嶽清嘉大著臉:“現在送禮物要求這麽嚴格嗎?一定要用自己的錢?再說了,那不是給我的晌銀嗎?侯爺還管我怎麽花?”


    她正試圖拿出老話術,來強調心意的重要性,就聽自己老娘的聲音傳了過來:“嘉嘉,該走了。”


    宋氏挽留道:“咱們兩家也算是親戚了,嶽夫人何用著急回府?不如留在府上吃餐便飯可好?”


    鍾氏道:“謝太夫人盛情,隻是府裏還有些事需要處理,實在不便久留。”


    宋氏見狀,隻能笑著:“那便不強留嶽夫人了。”


    她拖起彭慈月的手,眼色愛憐,說得一口台麵上的漂亮話:“孩子,我雖與你是頭一回見,但已經覺得十分投緣了。妙姐兒委實吵鬧,我總想要個溫婉些的女兒,這不,天爺憐惜,就把你賜給了我,想來,咱們這也是命裏的緣分,往後若是沒什麽事,多來看看幹娘,對了,帶著嘉姐兒一起來。”


    等彭慈月道了謝後,鍾氏便帶著兩個姑娘辭別。


    宋氏親自把人送出了府門外,卻是鎖著眉回了府。


    一來,比自己兒子年紀還要小的外甥,馬上連側妃都要娶了,可自己兒子還是個光棍,二來,她就是再顢頇,也看得出來,那嶽夫人對自己兒子不喜。


    她到底什麽時候才能抱上孫子?


    宋氏愁得不行,這一愁,再看康宛妙就更不得勁了。


    宋氏狠狠瞪了自己女兒一眼:“好好的一樁事,讓你給攪和了。”


    康宛妙莫名其妙挨了兩句訓,可也不覺得委屈。


    好不容易得來的番馬,雖然被她兄長給強硬收走了,可表兄答應再補送她一把上好的反曲弓,這好事,她到底是沒白做噻。


    ***


    彭慈月和博安侯府,雖然隻是名義上的關係,但宋皇後的本意,就是要抬高彭慈月的身份,不至於讓人說梁致納了個身份低微的女子做側妃,所以彭慈月在婚前幾日,便搬到了博安侯府中待嫁。


    嶽清嘉當然想跟彭慈月一起過去,奈何鍾氏管得嚴,以養傷為名,限製了她的動向。


    實在是愁煞個人。


    嶽清嘉隻得安慰自己,這木已成舟,那侯就是再不甘心,也隻能眼睜睜看著彭慈月嫁給二皇子。


    等嶽清嘉被放出來時,已經是婚期當天了。


    這納妃和娶妻到底是不同的,說是皇側妃,其實等同於皇家的貴妾,和普通人家納妾相比,就是陣仗大了上些,禮儀繁瑣了些。


    喧囂的喜樂聲中,兩抬轎攆並行著,從二皇子府開得大大的側門中抬了進去。


    宋皇後極其瞧不上彭慈月的本家,所以紹通彭家的人,一個也沒讓請到都京城來,隻有嶽府,和與兩邊都有親的博安侯府,作為彭慈月的娘家人到場送嫁、飲席。


    因為這兩府的人都不多,為了能熱鬧一些,也算給彭慈月撐撐場子,鍾氏便把隔壁駱府一家子也請了去送嫁。


    參加喜宴,吊著個手實在不成樣子,所以嶽清嘉手腕固的板,已經提前一天取下來了。


    她除了用起右手來有些生疏,其它都還好。


    駱飛沉太久沒有和嶽清嘉玩,這一整天,連爹娘兄長都拋到了腦後,要不是嶽清嘉顧著手傷不敢抱他,他恨不得扒在嶽清嘉身上不下來。


    嶽清嘉被纏得路都走不動,小孩子精力無窮,駱飛沉拉著嶽清嘉到處走走看看。


    精疲力盡的嶽清嘉,開始和試圖爬到亭頂上去的人類幼崽打起商量:“沉哥兒,你去和你兄長待一會兒好不好?”


    駱飛沉吭哧吭哧向上扒拉半天,聽到有人跟自己說話。


    他回過頭來看了看嶽清嘉,忽然就認真誇了一句:“嘉嘉姐姐真好看呀。”


    嶽清嘉喜笑顏開:孩子真老實。


    她精神抖擻起來,張目望了望,指著不遠處,一座正在修建中的園子:“沉哥兒剛才是不是想去那裏頭的疊山看看?走,姐姐帶你去浪。”


    駱飛沉掂著小腦袋嗯嗯幾聲,又指著邀春和駱府照看自己的丫鬟,嘟起嘴道:“沉哥兒隻想和嘉嘉姐姐去玩,不想讓她們跟著。”


    嶽清嘉略一思忖,跟邀春她們說了聲:“行叭,那你們別跟過去,我會好好帶沉哥兒的。”


    *


    峰石林立的疊山,全是千奇百怪的湖石堆在一起,烏龜獅子、老鷹鳥獸什麽的。


    因為這園子還在修建當中,再加上今天有喜事在辦,停了工,所以裏頭清靜得很,看不到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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