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調戲你的那兩個男人不是咱們公社的?”許老爹在家抽著煙思考著, “早就聽說城鎮亂得很,就咱們鄉下清淨些,沒想到這些混子痞子都來咱們這邊放肆了。”


    “要我說啊, 以前交通不發達還好一些,現在交通發達了,那些混子做個車就到處亂逛。”許老娘給梨花拿來藥水塗抹。


    秧苗聽著這些話想起來了幾年後會發生的事, 83年會針對那些無法無天的流、氓痞子們進行一次嚴打,什麽聚眾鬥毆的調戲婦女的,都會被嚴懲。


    嗯…秧苗不太關心那些事, 她腦袋瓜子裏想的就是以後不能聚眾鬥毆的話,那她和鄭小瑳大虎哥他們就不能經常找那些壞小孩打架了。


    “媽, 你這話說得就不對, ”梨花笑道, “交通便利了,這經濟才能發展起來。”


    反正她現在是很喜歡城裏那種方便的生活, 去哪裏直接坐個車就到了,不像在村裏, 還得自己走路。


    “算了,不說這事,”許老娘憂心道, “調戲你的那兩個男人怎麽樣了?”


    “聽說腦袋受了傷,”梨花不太確定,“可能有些嚴重。”


    “誒唷, 那他們家人不會來找咱們麻煩吧。”許老娘有些擔心了,她一向就想著在村裏過過安生日子,最怕惹麻煩了。


    “他們敢!”許老爹一拍桌子,“生出來的兒子這麽下賤, 也不知道管教管教。他們家人要是敢來找咱們麻煩,咱們全村的人把他們打出去!”


    許老爹這村子是整個公社最團結最和善的,所以大家也不怕事,反正有什麽人來找麻煩,都是一村子人出動,不怕他們來找事。


    “打出去!”秧苗一拍桌子,豪氣萬丈。反正以後83年嚴打後不能聚眾鬥毆,那她得現在多打點架,把本撈回來。


    鄉下村子裏孩子都是放養的,不像城裏大人們緊盯著,秧苗在村子裏和小夥伴們溜達了半天也沒找到讓自己發火動怒的事,可無聊了。


    “秧苗,上車。”許梨花自從有了這綠色250的摩托車,天天有事沒事就得去鎮上溜達一圈顯擺她那破技術。


    “媽媽,去哪呀。”秧苗坐在梨花胸前的油箱處。


    “買點米麵,就快要過年了,媽媽給你做肉包子吃好不好。”


    兩人用糧票買了一袋子米麵後瀟灑地原路返回,兩隻小手戴著手套的秧苗坐在最前麵給媽媽擋風都快被凍暈過去:“媽媽,我喘不過氣來。”


    大風迎麵吹在秧苗臉上,秧苗被這風給吹得大口呼氣。


    許梨花這才發現閨女的窘境,連忙停了下來將秧苗反麵坐著靠在自己身前。


    “大虎?”許梨花固定好秧苗後正準備離開,這才發現迎麵走過來的那個滿臉淤青的孩子好像是大虎。


    “梨花阿姨,”大虎吸溜著鼻子準備去鎮上買年貨,“秧苗,你們怎麽在這。”


    讓大虎在後頭坐著,梨花帶著人再次去鎮上。


    “這車真威風。”楊大虎坐在後頭笑嘻嘻的。


    “大虎,你那爸媽又打你了?”梨花覺得這總不是事兒,他們村的村長也不管管。


    “他們打我姥姥姥爺,我就去報仇。”大虎不以為然,從秧苗手裏接過好吃的一口塞進嘴裏。


    【大虎哥,咱們去打壞人!】秧苗衝著大虎小聲說道,不敢讓梨花媽媽聽見。


    等梨花幫楊大虎排隊買些瓜子薑糖的時候,秧苗和大虎哥跑到一旁偷偷買了幾盒小鞭炮。


    梨花帶著孩子回家後就自己進屋複習去了,梨花她娘則是在家做飯,秧苗和奶奶說了聲就抱著幾盒小鞭炮和一盒火柴跑了出去。


    “啦啦啦~”秧苗一邊往大虎哥的村子裏走一邊哼著歌兒拿著棍子在路邊撥草玩兒。


    “秧苗,去哪裏玩?”路邊一戶人家的嬸子叫住秧苗給了她一兜瓜子吃。


    “謝謝嬸兒。”


    秧苗蹦蹦跳跳地拿瓜子殼去扔在別人田地裏搗亂,又被那田地的主人說了幾句:“秧苗,你這小爪子信不信我給你剪了?”


    嘻嘻哈哈不當一回事兒的秧苗又跑遠了,那田地的主人大喊:“秧苗,別跑遠了,就在咱們村子裏玩。”


    “知道啦~”秧苗走了很久有些累了,幹脆坐一會兒玩一會兒地慢吞吞往大虎哥的村子裏出發。


    一直沒等到秧苗的楊大虎拿著根棍子去接秧苗,怕她迷路了。


    “大牛他娘,回娘家探親呐?”有人對著路邊一邋遢的婦女問道。


    “嗯,給家裏送點吃的,我男人挖了點沒長成的紫胡蘿卜,帶回去給我娘家人炒著吃。”那婦女說話走路都是低著頭,不敢抬頭見人的樣。


    秧苗好奇地看著髒兮兮的嬸娘,秧苗整天在地上打滾,這嬸娘比自己還邋遢,頭都快埋在地上的婦人一個不小心就撞到秧苗了。


    “對不起,對不起。”那人緊張地給一個三歲多的孩子道歉。


    “秧苗,快過來。”村子裏的人怕這女人瘋瘋癲癲地傷害到孩子,連忙把秧苗抱開了。


    “爺爺,她不聰明。”秧苗覺得她很可憐。


    “哎,這人也倒黴,兒子都不見了。”那村民沒回答秧苗的話,隻是感慨著。


    “她可憐?她有什麽可憐的?”另外一個村民不滿了,“她兒子慫恿全公社的孩子去城市裏找爸媽,結果呢?害得幾個孩子找不著了,估計連屍首都沒了。”


    大牛十幾歲,是當初那群孩子中最大的,也是整個事件的策劃者。如今有幾個孩子不願意回到村裏和單親爸媽過窮日子,還有幾個孩子人都找不到,估計已經死在外頭了,這些孩子的家長埋怨大牛也埋怨大牛他爸媽。


    覺得自己理虧的大牛他媽整日裏抬不起頭來,怕見到那些孩子的父母。


    “大牛肯定死外麵了,現在看來,還是咱們村的秧苗福氣大,自己偷偷跑出去現在還活蹦亂跳地。”村民們在那感慨。


    “秧苗,”大虎遠遠地看見那裏坐在田埂上的好像是秧苗來著。


    “大虎哥,”秧苗馬上撒開腳丫子跑了,後頭村民們叫住她喊話。


    “秧苗,不能在外麵玩太久了,最晚吃晚飯的時候要回家,知道不。”村子裏孩子都是散養的,和養牛養羊差不多,吃中飯的時候不回來也沒事,反正孩子在誰家就誰家負責這群孩子們的中飯。


    不管孩子什麽時候出去,反正吃晚飯的時候記得回家就行,要不然,等玩到天黑再回家,那又是一頓好板子要打屁股了。


    “知道啦~”秧苗揮揮手就跑了。


    “火柴帶了不。”楊大虎家用的是打火石,大虎一個孩子不容易接觸到那東西。


    “帶了火柴,”秧苗給楊大虎炫耀,“咱們炸他們的廚房,讓他們吃不飽飯。”


    “不,咱們炸糞坑,”大虎出著餿主意,“讓他們臭得晚上睡不著覺。”


    “不能炸糞坑,”秧苗不開心了,“爺爺說炸糞坑會死人的。”


    快過年的時候是村子裏的人最頭疼的,因為那群野孩子們成天拿著小炮仗到處亂放,有時候嚇得路過的大人們一哆嗦尿都要嚇出來。


    許老爹千叮嚀萬囑咐,告訴秧苗有兩個不許,第一,不許往人家身上扔炮仗,第二,不準炸糞坑,炸糞坑是會出人命的。


    不過許老爹高估了孩子們,隻要對孩子叮囑兩件事,那孩子一般隻會記住和在意第二件事,所以秧苗知道不能炸糞坑,但是不覺得往人身上扔炮仗有什麽不對。


    等陳佳紅和鄭發財提著一桶野菜和青菜經過的時候,蹲在路兩旁的小山坡上的秧苗和楊大虎開始往下扔炮仗。


    自從菜園子被許梨花給偷偷毀了,好幾天沒吃過青菜的鄭發財極為想念這青菜的味道,今天好不容易從別人菜園子裏偷了點野菜,因為被扔在身上的炮仗給嚇到了,兩口子偷挖的一桶子菜全都給扔在了地上。


    混著濕泥巴的青菜被兩人給踩了無數腳,肯定不能吃了。


    “哈哈哈哈”秧苗忍不住跺著腳拍手笑。


    楊大虎恨極了這兩人,拿過一旁準備的糞桶,直接站在山坡上從上往下潑,潑到了兩人身上。


    等許老爹被隔壁村的人叫過去訓話時,許老爹抽著旱煙優哉遊哉地走著。


    “許大哥,去哪?”村子裏的人和他打招呼。


    許老爹笑了笑:“沒事,去接我孫女兒。”


    “他孫女欺負咱們村的人,往咱們村的鄭發財身上潑大糞,你這老人家是怎麽教育孩子的?”隔壁村來喊話的不高興了,這許老爹太過分了,這個時候還笑嗬嗬的。


    “你這小夥子,真是太不善良了。你剛剛不說了,是你們自己村的楊大虎給他爹媽身上潑大糞,和我家秧苗可沒關係。”許老爹還覺得是楊大虎帶壞了自家孩子呢。


    “誒,你去找村長,喊幾個人。”田地裏幹活的人看許老爹一個人單槍匹馬地去隔壁村,準備通報給村長後帶上幾個人給許老爹撐場子。


    “村長,咱們秧苗被隔壁村當人質給扣下啦。”這話一傳十十傳百,傳著傳著就變了味兒,村長還以為孩子出了什麽事,連忙帶上幾個民兵去救人。


    ☆、第 61 章


    “我說成老三, 你這就沒意思了,我姥姥和你舅奶奶還算得上有點子親戚關係,你就這麽把我孫女給壓在這裏?”許老爹和隔壁村的村長成老三也認識。


    “得, 當初一個個尊敬地叫我成主任,現在改革來了,連成老三這俗名也喊出來了, ”成老三很無奈,“我沒說要把秧苗壓在這裏,就是那鄭發財和陳佳紅兩口子要鬧, 說要找你討個說法。”


    “爺爺~”秧苗從成老三後頭蹦了出來,鄭發財想打她來著, 還是成老三幫忙護著她和大虎哥。


    “喲, 沒被打就成, 我就不找這群王八蛋算賬了,”許老爹讓秧苗在自己麵前轉一圈, 沒發現身上有什麽傷口,便作罷, “走,跟爺爺回去。”


    “不準走!”鄭發財兩口子洗了澡身上仍舊臭得要死,一行人嫌棄地離遠了些。


    “你家許梨花慫恿我家大虎和我離心, 你家孫女又帶壞我家大虎殺父弑母,你就想這麽一走了之?”陳佳紅趁機坐在地上耍賴不起來。


    楊大虎潑大糞這事確實是秧苗提出來的,不過秧苗也覺得無辜, 楊大虎也不知道怎麽了,非得和糞坑過不去,一定要用炮仗炸了鄭發財家的糞坑。秧苗怕出大事,所以提議讓楊大虎偷了別人家的一桶子‘肥料’直接潑在鄭發財兩口子身上。


    “那你們想怎麽樣?”


    鄭發財趁機伸出5根手指頭:“給我50塊, 這事我就不追究了”


    “50塊?人家工人工資一個月也就40塊,”成老三很無奈,現在他是越來越管不住這兩個無賴了,“你們可別忘了,要不是你們目無尊卑毆打自己的丈人丈母娘,楊大虎也不會為了給他姥姥姥爺報仇而想出這些個損招來。陳佳紅,你男人打了你爹媽,你爹媽現在也和你斷絕關係了,你還想再和你兒子離心?”


    “我,”陳佳紅有些心虛。


    “不給錢也成,這女娃在咱們村不守規矩欺負人,那就按咱村的規矩把這女娃給吊在樹上一晚上,”鄭發財對成老三很是寒心,“村長,你可不能幫著外人呐。”


    “這…”成老三猶豫了,秧苗行為不端正,偷人家的糞桶和糞水,還無故欺負村裏的鄭發財和陳佳紅,侮辱他們的人格,總得受點罰不是。


    “許大哥,你看……”成老三準備向許老爹商量怎麽解決,往旁邊一瞧,沒人了,許老爹早帶著秧苗跑了。


    許老爹才懶得搭理他們,早在鄭發財兩口子在那‘吧啦吧啦’說廢話的時候,許老爹就帶著秧苗偷偷溜了。


    “別跑!”雖然村子裏的人看不慣欺負自己爹媽的鄭發財和陳佳紅兩口子,但是這人怎麽也是自己村裏的,不允許別的村這麽放肆。


    許老爹把孫女給放到腋窩下夾著,跑得飛快,直到看到自己村的人才鬆了一口氣。


    “老村長,你可得給我做主,那成老三不做人,要把我家秧苗吊在樹上。”


    成老三自己村的人偷東西那可是棍棒上身不打個半死不放人,對秧苗這種已經算是很輕很輕的懲罰了。


    “許大哥,”成老三商量道,“要不這樣,把你家秧苗吊在咱們那廢棄的祠堂裏稍微懲戒幾個小時,行不?”


    “行你媽了個巴子,”老村長這邊幾個人撩起袖子就要幹架,“不就偷了你們村的一桶糞水嗎?這也叫偷?這樣,你去咱們村掏一車去,這事咱們就算兩清了。”


    偷糞水能叫偷?老村長這邊的人簡直要笑掉大牙。


    “子不教,父之過,”鄭發財在後邊嚷嚷,“你們村許秧苗本來就是個沒爸的野孩子,現在還不好好管教,以後就是和她媽一樣早早被搞大肚子進勞改所的命。”


    老村長徹底怒了,硬是走過去把鄭發財給拖到自己村的邊界上,老村長年齡大了,其他人不想也不敢招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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