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梨花:“……”


    蔣秋收用酒杯掩蓋住了嘴角微微上揚的笑,許程仁這話可是一下子得罪了兩個女人。


    在梨花看來,既然決定分開,就別再說這些讓人誤會的話。在陽語兒看來,自己對象對別的女生的事這麽關心,實在是令人氣憤。


    “你呢,”蔣秋收轉身和李仁強聊了起來,“聽說你要頂你爸的崗?”


    “嗯,畢竟在垃圾站工作對身體不好,而且那裏也沒有配套的托兒所和職工子弟學校,”李仁強看了看正和秧苗他們搶雞腿的李小草,“我爸媽也想著在家帶帶孩子了。”


    “李小草!”秧苗有些生氣了,“你膽子大了呀,和我搶吃的!”


    “我在家雞腿都是先給我吃。”李小草在家被爸爸和爺爺奶奶愛著,慢慢地也沒那麽懦弱了,此時敢和秧苗這個小霸王杠起來了。


    趁他們兩個在爭吵,楊大虎黃雀在後地猛地夾走兩人正在爭執的那隻雞腿。


    “鍋裏還有一隻。”楊大虎趕緊指了指。


    這話一出,許程仁、蔣秋收、李仁強紛紛將自己的筷子伸到鍋裏去夾那雞腿。


    三雙筷子碰到一起後,三個男人互相看了看。


    許程仁是想夾雞腿給有些生氣的陽語兒,蔣秋收則是想把雞腿夾給今天一直興致不高的許梨花,李仁強是想夾給自己的對象。


    “咦…”陽語兒有些嫌棄被三雙筷子碰過的雞腿。


    湯慧園也帶著複雜的情緒去看那雞腿,覺得它不幹淨了。


    唯獨鄉下出身吃過大鍋飯的許梨花一點也不嫌棄。


    就在三個男人愣神不知道該怎麽辦的時候,秧苗趕緊拿上湯勺去撈雞腿:“哈哈~李小草,你輸了。我很大方的,我分你一半。”


    這樣也好,三個男人相視一笑,在旁邊的女青年麵前展示自己的大方。


    --


    “媽!”何珍麗在家裏和媽媽訴苦,“那個許梨花當眾侮辱了我兩次!兩次!”


    “沒想到啊,”白老師有些吃驚,“我見過她來學校接秧苗,還以為她人不錯。”


    “秧苗那孩子也是個沒教養的,”何珍麗抱怨,“我懷疑秧苗是她的私生子,你說咱們要不要去舉報?”


    “舉報啥啊舉報,就算是私生子也不幹你事。”白老師對許梨花印象不好了,但也不想做這種事。


    “舉報了就能把她旁聽的名額弄丟!”何珍麗冷笑,這個許梨花可真是好樣的,先是考上了旁聽,馬上又得到了圖書館臨時工的工作,那可是她想要又得不到的圖書館的工作!!


    “你也別氣不順,人家是因為太勤勞被圖書館的管理者看在了眼裏,這才給她機會。”


    “媽,勤勞算什麽?最不值錢的東西罷了,我就是看不慣這麽一個鄉下人走狗屎運!”何珍麗一定要找到許秧苗是私生子的證據,讓許梨花吃不了兜著走!


    ☆、第 40 章


    “白老師”下課後許程仁背著閨女抱著書本連忙去問她題目, “白老師,這個二裏頭的文化特征我還是有些不懂,比如說這褐陶。”


    “這裏我在課上著重講過, ”因為自己的女兒何珍麗說過秧苗和許梨花的壞話,導致白老師現在看到秧苗和許程仁也有些不順眼了,“你翻開書本, 我看一下你有沒有做筆記。”


    “還有咱們最後一課我也有些不明白。”許程仁是想讓陽語兒給自己補課的,無奈昨天給梨花慶祝時不知又怎麽惹惱了她,所以許程仁隻能問老師了。


    白老師坐在外麵的一個涼亭裏開始給許程仁講解關於宗教與美術這最後一課。


    咦?秧苗分神地聽著白老師的課, 突然聽到了錯誤的知識點。


    “爸爸,白老師剛剛講錯了~”秧苗靠在爸爸腿上嘟囔道。


    “哦?哪裏錯了?”白老師有些不快, 涼亭這裏還有很多讀書看書的學生們, 秧苗這樣反駁她這個老師簡直是沒有禮貌。


    “苦諦, 即我們所說的苦果,道諦, 即為三世因果………”秧苗這個平常懶得讀書學習的孩子突然一開口就說個不停,把許程仁都快說暈了。


    一旁的學生們紛紛看了過來, 沒想到這小娃娃還挺能說的。


    “嘻嘻,”秧苗以為白老師還像以前一樣喜歡自己,遂開心地和白老師吐舌頭, “白老師,我比你聰明啊,我什麽都會的~”


    “秧苗。”許程仁連忙去捂秧苗的嘴, 尷尬地和老師道歉。


    “沒事,”白老師此時因為被秧苗冒犯了開始為難她,“既然你說你什麽都會,那白老師問你一個問題。”


    “問吧~我可是最聰明的”秧苗爬到涼亭高高的石階上大言不慚道。


    “你親爸是誰啊?”白老師溫柔地笑著。


    親爸?許程仁一下就緊張了, 他也不明白白老師為什麽問這個問題。


    親爸?秧苗一下子就想到了神獸爹爹。


    “當然是老白澤啦~”秧苗損她親爹,“老白澤很弱,除了分辨黑白能除精怪,也沒有別的本事了,隨便一個小仙就能打敗爹爹。”


    神獸中就屬白澤最弱,秧苗一直以自己不是鳳帝的女兒而傷感著,她想要個威風的爹爹呀。


    “噗~”周圍學生們當然知道白澤是種神獸,隻以為秧苗在這說笑呢,紛紛過來逗她。


    白老師臉色很不好,這小丫頭太精明了,知道用開玩笑的說法糊弄人,一點也沒透出親爹的底細。


    “寶貝閨女真是太聰明了。”許程仁安心之餘又有些覺得對不起閨女,抱著閨女回教室的時候還自責著。


    “秧苗,”老司馬提著兩小瓶牛奶就在77一班教室門外等著,司馬振傑正在外麵陪著。


    “馬爺爺,”秧苗一下認出了他,這爺爺去垃圾站找過媽媽,“馬爺爺,這是給我的嗎?”


    “給咱們小秧苗的。”老司馬擰了牛奶瓶塞遞給秧苗。


    “我給你介紹,這就是我那個爸。”司馬振傑給許程仁還有其他同學介紹,不過他心裏也犯嘀咕,自己老爸怎麽就和秧苗認識了?


    “爸,你今天不是專程來看我的?”振傑有些吃醋了。


    “你有什麽好看的?”老司馬是專門抽空過來找秧苗的,“秧苗啊,給爺爺說說,你媽媽有沒有在蔣叔叔麵前誇我說我好話?”


    “沒有,”秧苗誠實地搖搖頭,“馬爺爺,你不是說你是蔣叔叔的爸爸嗎?怎麽又是司馬叔叔的爸爸?”


    “這就是男人,秧苗,你以後千萬別相信男人。”振傑諷刺道。


    “去你的!”許程仁一把踹了振傑一腳,“我閨女還小,說這些幹嘛?”


    “這個馬爺爺以後再和你解釋,”老司馬帶著秧苗去一處清淨的地方小聲聊著,“我感覺蔣叔叔最近都不理我這個老頭子了,你和蔣叔叔天天待在一起,多幫爺爺說說好話,爺爺就快過壽了,就想家人能聚在一塊兒。”


    老司馬說得很可憐:“秧苗,你幫幫爺爺好不好?”


    “好啊,”秧苗點點頭,“我會在蔣叔叔麵前說爺爺好話的,爺爺不要傷心。”


    秧苗當天回去後就把這件事告訴了梨花,梨花這才發現那個老人原來有過兩段感情。


    --


    ‘扣扣’地拍門聲響起,蔣秋收頭一次進了老司馬的家門,家裏那個尊貴的官太太對蔣秋收並沒有好臉色,蔣秋收眼裏也看不見那女人。


    “你又去找秧苗了她們了?”蔣秋收去的時候老司馬和太太正在吃著一頓溫馨的家常菜。


    “你看,我要是不找她們你估計都不會來看看我這個老東西,”老司馬給他搬椅子,“正好,你阿姨剛把這菜做好,來來來,一起吃。”


    振傑的老媽有些心酸,自己做的菜憑什麽給另一個女人的兒子吃?


    “飯我就不吃了,我就是想告訴你,以後別老是打擾別人平靜的生活!”蔣秋收本來就討厭老司馬,再加上這人老是去打擾梨花她們母女兩,他擔心梨花對自己印象不好。


    “秋收這話說得對,以後啊,別老是打擾別人平靜的生活。”振傑老媽對著蔣秋收微微一笑,似是責怪蔣秋收打擾了他們一家三口平淡的日子。


    蔣秋收皺眉掃了她一眼,這女人看上去比自己媽死去時還要年輕數歲,臉上手上一看就是用心保養過的,再看看桌上的家常菜,所謂的辣椒炒肉是自己媽媽每次過年才舍得炒上一次的好菜。


    越是這樣蔣秋收越是討厭著這一家人,如果自己媽媽沒死,蔣秋收可以原諒。可自己媽媽和後爸勞累了一輩子直到病死前也沒能吃穿享受過,再對比這裏的一家三口,蔣秋收除了想遠離他們沒有其他的想法。


    “司馬太太這點可以放心,我呢,是絕不會攀圖富貴打擾你們的。隻是,竟然您這麽擔心的話,還是隨時把自己拴在您老公褲腰帶上,不好嗎?”


    “你!”司馬太太從沒有聽過這麽粗俗的話,氣得一張精心保養過的臉上醜態浮現,“不愧是鄉下來的,這素質可真夠低的!”


    “比不過您,”蔣秋收本來不想說這事,可現在又不想讓這女人好過,“我媽說當初快要生的時候給你老公寄過兩次信,隻是信件一直石沉大海沒收到消息,後來作罷。”


    “真的有這事?”老司馬立馬站了起來,指著自己老伴兒的手指頭氣得微微顫抖。


    嗬,蔣秋收攪亂了兩人的晚餐的和諧氛圍,又在這小家庭裏丟下一枚炸彈後及時抽身離開。


    回到鋸木廠的蔣秋收看了看手表,已經7點了,廠裏食堂已經關門了。


    “蔣叔叔來了!”秧苗從筒子樓的三樓欄杆往下看,對著樓下的蔣秋收打招呼。


    蔣秋收笑得開心地對著秧苗招手,又看到梨花往下看,連忙收斂了下笑容。走在樓梯上的蔣秋收很苦惱,剛才他笑得是不是很傻?他媽就經常說他不笑時很帥,一笑就顯得很少年沒有成熟的魅力。


    “回來啦,吃飯吧,”許梨花把幾碗菜擺在長長的走廊上,“要不你去自己房裏吃?”


    “沒事,待在這裏就成。”蔣秋收蹲下開始吃飯,他沒想到梨花竟然會給他留吃的。


    “飯菜會不會太幹了?”許梨花又直接進去蔣秋收的房間裏拿上他的茶杯給添上熱水,“我剛剛用你的暖水瓶去熱水房打了熱水。”


    國營工廠就是好,單位還給分房住,這裏吃穿用住還有醫療教育都有廠裏負責,是她們在公社裏想象不到的。


    飯碗裏摻上一點熱水泡飯吃,蔣秋收剛才凍得有些僵硬的手立馬就暖和了,他都不知道這是怎麽了,梨花怎麽突然對他這麽好?


    “讓一讓啊,”其他工人端著去公用水房裏洗好的衣服從走廊上蹲著的蔣秋收背後走過,“喲,我說梨花同誌今天怎麽去食堂吃飯,原來是給你打飯,果然啊,有個知冷知熱的知心朋友就是好。”


    那些工人說著對蔣秋收使使眼色,讓他繼續努力加把勁把這漂亮的女青年給拐到他們工廠裏來。


    蔣秋收怕梨花不自在,連忙轉移了話題:“學校手續都辦好了嗎?”


    “快了,公社裏主任那邊還有文件要弄,明年春初才能正式旁聽呢。”梨花無奈地看著正在和楊大虎打架的秧苗,兩人又因為分贓不均而鬧了別扭。


    “貨都是我進的,那些小人書還有畫筆,你幹什麽了?”楊大虎很生氣,秧苗竟然想從他那裏分走一半錢。


    “我幫你去送貨,可危險了。”秧苗氣勢很足,自從楊大虎在廠區裏發揚了他走到哪生意做到哪的優良傳統後,秧苗總會趁著自己的機靈勁兒去送貨交易,誰想到大虎哥竟然想九一分賬,太過分!


    蔣秋收看著那邊氣鼓鼓的兩孩子,隻覺得溫馨又好笑,便問了梨花今天為什麽對他這麽好。


    “我沒想到你和秧苗遭遇那麽像。”梨花很感慨,蔣秋收和秧苗的遭遇很像,都是媽媽生下來的‘單親’孩子,她覺得兩人同病相憐。


    蔣秋收聽到這裏很開心,原來梨花因為這事對他有了好感…


    “你和我閨女一樣,我以後會像疼秧苗一樣疼你的。”梨花開始同情心泛濫。


    蔣秋收:“……”


    像疼秧苗一樣疼他?什麽意思?


    “你,”蔣秋收欲言又止,“你這是把我當兒子了?”


    梨花溫柔地笑了笑,並沒有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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