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有點慌亂:「你……知道什麽?」


    石學文抱著她,感受到了她的那份擔憂與緊張,或許琉璃自己都不知道,當她緊張的時候,她會不自覺地拱起腳背,腳趾蜷縮在一起。此刻,兩人腿挨著腿,石學文的腳背已經感受到了被子底下琉璃的緊張。或許,眼前這個異世界而來的姑娘,也在擔心被他發現?


    石學文猶豫了。


    他這一猶豫,琉璃倒是放開了一些,她認真地看著石學文,他的眼睛瞳仁裏,有個倒立的小人,那就是自己啊。不管怎麽樣,現在被他摟在懷裏的、陪他一起站在競技台上的,都是自己,對不對?


    琉璃開口了:「我……其實並不是莫琉璃,我不是那個陪你一起長大的莫琉璃。」


    石學文猛地將她抱得更緊,痛苦地閉上了眼睛:「我知道。」


    琉璃嘆了一口氣,沒有吭聲。


    石學文輕聲道:「我一直都知道……我的姐姐,已經離開了。教我練功的、幫我踢館報仇的、將青石武館發揚光大的、延續石門傳承的、和我一起參加競技大賽的,一直都是你!」


    經過一夜的纏綿,兩人坦誠相對,身體的交流,已經將兩人心中的擔憂與困惑都釋放了出來。此刻已經毫無芥蒂的琉璃與石學文,開始了一次靈魂對話。


    琉璃告訴了石學文,自己來自未來世界,天生神力,修習古武隻是為了控製力量,後來進入軍方,經歷過嚴酷的訓練,準備將餘生奉獻給軍隊。而牟教官,隻不過是特訓小組的教官。


    而原主,莫琉璃,她用靈魂召喚術將琉璃召喚而來,又用靈魂獻祭將小七牽引而來,留下的靈魂碎片與記憶已經融入這個身體。現在的琉璃,繼承了原主的所有記憶、了解她所有的情緒。她懂得,原主捨不得離開,她之所以獻祭靈魂,都是為了石學文。


    琉璃有點自私,她不想說出來,可是又覺得對不起莫琉璃,糾結了半天,琉璃終於開口了,將故事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


    聽完琉璃的話,石學文有點頭痛,該怎麽說呢?


    曾經的莫琉璃,如莬絲花一般柔弱的莫琉璃,是他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姐姐,他尊敬她、心疼她,但是並沒有男女之愛。但是,莫琉璃愛他啊,她甚至哭著求他娶她,為了他獻祭了靈魂,這才有了大琉璃的到來。強大的、堅定的、神奇的琉璃,是石學文的救贖,是他的導師,也是他的愛人。


    斟酌了半天,石學文二話沒說,先捉住琉璃狠狠地深吻了一番。待得琉璃氣喘籲籲、意亂神迷,石學文方才罷手,認真地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回答道:「我,石學文,愛的是你,就是你!我眼睛裏看到的,隻有你!」


    琉璃眼中忽然有淚花閃動,她嘴巴一扁:「我想哭……」


    石學文看了她半天,忍住笑,道:「乖啊,你別哭了。」


    琉璃皺著眉毛,想了半天,道:「奇怪,我為什麽變得這麽愛哭?」


    石學文覺得這個樣子的琉璃,最可愛。他微笑道:「我知道是為什麽。」


    琉璃歪著頭,一臉詢問的樣子。石學文嘴角上揚,臉上漾開了一個燦爛明媚、漂亮至極的笑容:「小傻瓜,因為——你,愛,我。」


    琉璃有點害羞,她仰著小臉,在石學文的懷抱裏,她感覺到自己的孤獨感被治癒,自己的所有委屈都得到了安慰,這樣的感覺真的很讓人沉醉。


    兩個人靜靜地依偎在一起,沒有再說話。直至被腹中的飢餓驚擾,不得不爬了起來。


    小兩口手牽著手,出現在前院之時,整個武館的人都擁了上來,石嗣到底年長幾歲,都是男人,一看到石學文那副饜足幸福的表情,就知道發生了什麽,心中暗笑。他一腳踢飛了竄上來的石榴,道:「師父,那個桃子已經被控製了,她的珠花之中也檢查出了存放毒氣膠囊的暗格。」


    不死心的石榴又蹭了上來,語速很快地問了一句:「師娘,你餓不餓?聞大廚給你們留了雞湯,郭伯母說等你們起來就吃碗雞湯麵。」


    石梧也擠了上來,道:「師父,唐長老留了話,他上午去拜訪一下老友,讓你們晚上在家等著他回來。」


    石凱擠不進來,隻好站在外圍,說了一句:「師父、師娘,冠軍的金牌和獎盃,我代領了,放在青雲廳了啊。」


    石棋忽然哈哈一笑,說:「師父,體育館的人說,要你賠錢,因為師娘把台子打塌了。」


    「哈哈哈哈……」一陣歡樂的笑聲響起,笑得最響的,竟然是石學文。


    琉璃一拳頭揍了過去,足下一點,整個人已經飄然而起,直奔廚房而去。石學文瞪了徒弟們一眼,得意洋洋地說了句:「你們的師娘害羞了,以後不許瞎說話。趕緊練武去!七月市級武學競技大賽,爭取再拿第一。」


    五個徒弟齊齊站定,道一聲:「是!」


    石榴終歸還是沒有忍住,偷偷看了一眼廚房,問師父:「師父,郭伯母說了,明年我們武館會有個小寶寶,為什麽?」


    石學文一聽,「小寶寶」?這簡直太讓人歡喜了。他是個獨生子,又不得父母歡心,童年時最渴望的便是父母之愛、兄弟姐妹之情。雖然有個姐姐莫琉璃,但還是希望有更多的夥伴,尤其是可以一起打架搗蛋的兄弟,是他心底最熱切的盼望。


    他看著琉璃遠去的方向,心中有了一份熱切。或許……有了寶寶,就有了更多牽絆,她就永遠不會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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