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看來我還蠻聰明的,居然猜對了。”關博萱自顧自的給自己拍了拍手掌,樂開了花。


    那個塊狀物很沉,壓地牽引繩一直往一邊墜,關博萱和文嵐雙手搖柄,緩緩把它接了回來。


    一入手,關博萱就給它估了個重:“按照我這兩年撿貨的經驗,這塊玩意得有差不多20斤重。”


    抹去塵埃,神秘物品露出它的廬山真麵目,白色的表層,泛著奇特的金屬光澤。


    關博萱輕輕敲擊了一下這個大塊頭,不太確定地說了一句:“我總覺得這像是白金,可我隻聽說過有黃金金塊,沒聽說有白金金塊的呀。”


    正說著,關博睿在那一頭再次搖了搖繩索,不久,又一個大塊頭送了過來。


    顧不上多說什麽,關博萱和文嵐連忙把重物卸了下來,把它們堆砌在牆壁旁邊。


    裝、拉、運、倒,一連串動作下來,費力頗多。


    一個小時後,大家都已經精疲力竭,不得不中途休息。


    關博睿拉下氧氣罩,指著沉船的另外一端說:“其實,那邊應該有更多的箱子。隻是,我沒有練過,根本不敢走遠,也就不能過去看個究竟。哎,實在可惜了。”


    文嵐抓起幾個金幣,拋上半空,再看著它們砸進金幣堆裏:“舅舅,這就是得之我命,看開點。”


    “你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這些金幣換了錢,可就能換回不少機器了。再說,你們正在推進的助學基金和免費午餐計劃,不是也需要大量的金錢嗎?”坐在門邊的關博睿,伸長了手臂,把不遠處文嵐臂長不能及的金幣也撈了上來。


    “嗨,慢慢來嘛。我們在香港那家店今年賣水的生意特賺,連帶著其他貨也走了不少。米國那邊新推出去的連鎖小店,漲勢喜人。加上這一批黃金,我估計西部那邊的助學計劃缺口應該差不多了。”文嵐掂了掂桶裏的金幣,大笑出聲。


    關博萱從另一邊拾來幾個金幣,也扔進桶裏:“一個國家的事情,總不能靠幾個人就完成得了的。國家在進步,在農村投入也慢慢多了起來,以後日子總會越來越好的。”


    “那是當然,隻是那些孩子,尤其是女孩子可等不了那麽久了。所以我想著能幫一個是一個,媽媽你上次撿到的那個女嬰,在米國做完手術後長胖了7斤,現在笑起來可愛極了。之前送過來那幾個孩子,現在也長大了不少,回頭我讓他們拍了照片給你們看。”


    建國後,整個國家倡導男女平等、禁止溺嬰,宣傳女子能撐半邊天,可在民間棄嬰現在依舊久禁不止,福利院裏麵病嬰女嬰人滿為患。民政部門根本抽調不出那麽多資金給孩子們動手術,隻能盡量救治更多的孩子。關博萱他們明麵送過去的捐助,對於那些嗷嗷待哺的孩子來說,其實隻是杯水車薪。但對於其他人來說,能夠吃飽飯的地方就是天堂。自從人們知道關博萱他們心善,就有人偷偷把病嬰或女孩往安蘭百貨店門口放,讓董大娘他們又氣又怒,讓關博萱感慨萬千。


    文嵐心軟,見不得那些孩子得不到有效救治,便偷偷把她們送到了米國,自己掏錢救治。


    隻是,一家之力對於整個社會來說,真的是太微不足道了。


    “沒事,等這一批賣出去我們又能換回不少錢,加上店裏的盈利,我們還是能夠先幫到一部分人的。我相信不出十年,我們整個國家就會麵貌一新,更多的孩子能夠過好好生活。”文嵐暫時隻能這樣安慰關博萱,也這樣勸慰自己。


    關博睿穿戴好潛水裝備:“為了幫到更多的人,我們就先辛苦一點吧。”


    拽著繩索,關博睿慢慢走向沉船所在地。


    遠處,有更多可以救人的寶物,在等著大家。


    ☆、覓食奇旅


    氧氣罐的警報器拉響,文嵐一看鬧鍾,才驚覺時間飛逝。


    即便關博睿鬥誌昂揚,可文嵐依然拒絕了他們繼續戰鬥的要求,強行讓他們換上預先備好的衣物:“這麽多的金器,足夠我們支持一段時間了,剩下的下次再過來撿吧。您們辛苦了這麽久,似乎從來沒有出去好好遊玩過。不如這樣,剩下的時間,我們把吃喝玩樂和幹正事融為一體,您們全權聽我的安排,就當給自己放個小假。”


    關博睿兄妹相視一笑,既然應自己孩子要求專門空出了兩天時間,自然不會拒絕文嵐的好意了。


    文嵐給自己帶上一個土土的厚假發,帶上平框眼鏡,立刻變成了一個常見的亞裔女孩,跟街上行走的孩子沒有什麽兩樣。


    逛完華清園出來,見識了華樂樓裏的雜技表演,直到在茉香樓坐下,關博萱依然心潮起伏不定:“這園子比我們北京的老宅還像園子,沒想我們在國內沒能去江南看園林,卻在千裏之外的米國看到了傳統的中式園林。”


    “文嵐,這園子修建得真漂亮。等於以後有機會,我一定要帶彥君他們去江南看看地地道道的園林藝術。”關博睿抿了一口龍井,“萱妹,等過幾年路修好了,我們也帶孩子們出去走走,讓他們見見世麵。”


    “國家現在開放簽證,允許外國人到華國旅行,基礎建設工程更是遍地開花。不用很長時間,出門旅行就不再是難事了。”文嵐抓著菜單連點幾道特色菜,然後手指在魚蝦海鮮上麵來回移動,一時間拿不定主意,“難得過來一趟,我們吃點刺身冷食怎麽樣?”


    關博睿兄妹對視一眼,點了點頭:“沒問題,既然到了這,當然都得嚐嚐。文嵐,你看著點兒,別點太多了,省得吃不完,浪費。”


    點菜單遞過去,很快,木匣子質感的褐色碟上裝著象拔蚌刺身端了上來。


    右側是味碟,左邊則是切成薄片的象拔蚌,片片晶瑩剔透,像花瓣一樣層層疊疊,鋪在冰塊之上。


    果然是新鮮的食材,飽滿多肉,白皙而富含彈性,入口時總覺得還帶著點海水的滋味,咬起來爽脆可口,肉感透著微微的鮮甜。


    刺身還沒吃去一半,又一盤涼拌象拔蚌被端了上來。


    純白的瓷碟,瑩潤潔白的肉片疊在紅色的西紅柿片上麵,最上麵撒了一點帶裝飾性質的香草。旁邊,則零零星星地砌了幾堆綠色的菜泥和紅色的調料。菜色造型,優美色澤誘,隱隱散發著迷人的清香。


    關博睿夾了一塊,輕輕送入嘴裏。


    這菜略微加工過後,似乎更適合關博睿的喜好。涼拌象拔蚌口感非常特別,初時感覺到調料的鹹辣,接著便是象拔蚌的爽脆,鮮甜而爽滑,實在討人喜歡。吃了第一口,忍不出伸出筷子再夾一口。


    關博萱也忍不住一吃再吃:“你說的這個什麽象拔蚌究竟什麽東西,我們之前好像從來沒有聽過這個名字。”


    “刺身不能久放,等我吃完這一點,我們去前麵的水產區看看它們的真麵目吧。”文嵐輕輕沾了一點醬油,嗷嗚一口,又消滅一塊。


    看見海鮮區象拔蚌的真麵目,尤其是綁了橡皮筋依然伸出來的長長虹吸管,關博萱忍不住掩著嘴巴來了一句:“這也長得太不講究了。”


    “這玩意看起來又黃又糙,跟我們吃的那些肉片完全不一樣。”關博睿沿著海鮮區,逐個水產箱看個究竟,一臉的好奇。


    “這一片近海,所以有很多美味的海魚和貝殼,所以菜單跟家裏那邊的食譜區別很大。”文嵐吃著腰果雞肉,給兩位長輩解惑,“象拔蚌得先去除外殼,整個虹吸管熱水汆燙片刻,然後剝掉外皮,才能吃裏麵的肉。早年整個北美洲的人都不吃這種長相奇怪的家夥,是後來移居到西北太平洋沿岸的亞洲人發現象拔蚌的正規吃法。象拔蚌這才端上了人們的餐桌,以刺身、涼拌或者白灼為主,偶爾下麵那邊的肉也拿去煲湯。不過,即便是現在,吃象拔蚌的也依然以我們亞洲人為主。媽媽,小心,餅幹裏麵有紙條,哦,沒事的,就算吃下去也沒有問題,那些油墨也是可以吃的。”


    說時遲,那時快,關博萱已經把送上來的幸運餅幹一口咬了下去。


    聽到文嵐的提醒,關博萱一臉茫然地看著文嵐,似乎根本沒有發覺什麽紙條。


    文嵐歎了一口氣,捏起一個幸運餅,輕輕一掰,抽出裏麵的幸運簽文。


    關博萱這次恍然大悟,抬頭看看四周,果然有其他外國人結完賬後,正在那裏興致勃勃地掰開幸運餅幹,研讀裏麵的簽文。


    “這是當地的傳統習俗嗎?”關博萱臉上全是掩飾不住的好奇。


    “no,對於他們來說,這是我們華國人的神秘東方力量。”


    果不其然,聽到這話,對麵兩雙眼睛瞪得溜圓。


    這種抱著小紙條的色澤金黃的小餅幹,起始於加州,一般出沒於中餐廳,盛行於北美一帶。在外國人眼中,這些小餅幹往往象征著神秘的東方力量,所以幸運餅幹也叫作簽語餅或者占卜餅,擔當著語言、占卜或者雞湯的角色。後世,不少經典美劇都有他們的身影。


    明白這幸運餅幹背後的故事後,關氏兄妹啼笑皆非:“奇奇怪怪的事情,真的是哪裏都有。”


    吃過午餐,一行人借助如意門到達一個陌生的地方。


    越過一排排狹小的房子,關博睿他們終於見識到真正的米國小鎮,木製建築聳立在道路兩旁,小孩子聚在牆角邊、道路旁嬉笑打鬧,五顏六色的頭發,白、黑、褐、棕,各種膚色都有。


    文嵐指著路邊的便利商店:“我們先進去買點東西,一會兒有用。”


    進了商店,文嵐就挑了兩包糖果和餅幹,扔進購物籃裏麵。


    關博萱驚奇地發現便利商店角落裏麵有一種像麵粉一樣的塊狀白色物體,被打包成一大袋堆砌在角落裏售賣,而且價格極其便宜。


    “這應該不是麵粉做的吧,這東西好吃嗎?”關博萱好奇地翻看那簡易包裝上的字眼,卻被幾個生僻詞卡住了。


    文嵐看了一眼包裝,愣了一下,驟然想起以前看過的資料:“媽媽,放回去吧,這玩意你肯定不會吃的。這是些都是土,您手裏包裝得最好那包,就是著名的喬治亞白土。聽說,因為喬治亞洲出產的高嶺土質地細膩、平順柔滑、口感好,所以賣得最好了。”


    “高嶺土,那不是拿來做瓷器的原料嗎?小孩子吃這玩意,真的不會出事嗎?戰亂時期,我們國家也會持觀音土充饑。可是觀音土畢竟不是糧食,吃了雖然能夠感到肚子不再饑腸轆轆,可是實際上卻根本消化不了,給人體帶來巨大的傷害,有不少人就因為這個活活撐死了。米國這麽發達,怎麽還會有這麽多人買它?”關博萱眼睛睜得鬥大,不敢置信地看著袋子裏的白色土壤。


    聽到塑料袋發出的颯颯聲,店主人的視線立刻轉了過來。


    文嵐抓了幾樣零食扔進籃子裏,又挑了幾樣奶酪和巧克力一起放了進去。


    結完賬出來,文嵐才告訴關博萱他們:“那些喬治亞白土,是專門替黑人準備的。他們買回去,放在烤箱裏麵加熱,就可以直接這樣嚼著吃。聽說加熱後口感非常鬆脆,很多人把它當零食吃。據說,在非洲一直有吃土的習俗。好像說是因為那邊氣候濕潤蚊蟲肆虐,泥土裏麵的礦物鹽可以中和某些植物的毒素,黏土還能保護腸胃粘膜,所以那邊很多人把泥土當做保健品來吃。而且,非洲人還認為土地是繁衍萬物的神物,吃土可以幫助孕婦更好地繁衍後代。”


    “我們華國人去到那裏都會祭拜祖先,會惦記著春節和中秋,估計當年那些黑人也一樣。”嚐著文嵐遞過來的各種零食,關博睿來者不拒,但臉上的表情一直一言難盡,逗得文嵐樂得不行。


    “好了,雖然你舅舅現在沒那麽挑食,但他還是不喜歡吃酸的和腥的東西,你不要調皮了。”關博萱遞了一塊巧克力過去,“哥,你喜歡吃甜食,這個應該合你的胃口。”


    文嵐還是更能接受碳酸飲料,雖然為了健康比較少喝,但偶爾放縱一下則格外快樂:“我之前看過的資料上麵說,15世紀大量黑奴被販賣過來後,他們相信吃土能夠讓自己死後靈魂可以回到故鄉,所以一有機會就偷偷吃土。為了這個,不少人感染了疾病,最種植園的農場主給黑奴們帶上了一種特製的麵具,防止他們偷偷吃土。我聽說,現在非洲那邊也有類似的散裝泥土出售。”


    “每個民族,都有自己的悲慘故事。希望以後我們這個世界再沒有戰爭,再沒有傷害。”關博萱把餅幹碎倒入口中,“文嵐,我們到這兒總不能就為了吃口小零食吧?”


    “當然不是,我們這些過來,主要是為了收購一些空心菜。華國現在大部分地方還沒有回暖,綠色蔬菜少得可憐,而這一片野生的空心菜卻無人采摘,更無人食用,被米國農業部定為有害雜草,大部分地區都禁止私人種植。我想著這玩意不吃多浪費呀,所以讓人在這一片收割了,嫩葉給人吃,粗杆則送到農場那邊喂豬。但那邊有工人計數的,我總不好偷偷拿,所以幹脆讓你們出麵去收購。”文嵐晃晃那些餅幹和糖果,“我們用這些誘惑那些孩子幹私活。隻要他們割夠30斤,我就給他們吃一頓麥當勞的錢。繩子、杆秤,都在我包裏裝著呢。”


    空心菜因為生長快速,每個節上都能長出不定根進行營養繁殖。因為缺乏天敵,又少有人采摘,這裏的濕地上麵長滿了密密麻麻的空心菜,簡直一眼望不到邊際。說是雜草,仿佛也有幾分道理。


    可憐的空心菜,在這裏居然乏人問津,換在華國早就被人哄搶一空了。明明隻要稍微拌上一點腐乳,就是一道粵地名菜腐乳通菜。即便是加上最簡單的蒜蓉,也是一道爽口的下飯菜。如果能夠加上豆豉和辣椒,更是鮮美可口。


    兩塊巧克力,誘來孩子王,幾句話便談話合作方式。


    一人一塊餅幹兩顆糖果,無數的孩子跑進那片空心菜地裏,按照要求掐著嫩枝條,塞進各自的小袋裏麵。


    每30斤送過來,關博睿稱重過後,文嵐就掏出30美分遞了過去。


    為了防止被人看出破綻,關博萱沒有用文嵐帶過來的繩子,而是用地裏的雜草杆。除去枝葉,稍微扭動幾下,便把空心菜們紮成一小把一小把的,填滿了自行車兩邊的竹筐後,便在地麵慢慢壘了起來。


    趕在華國買菜高峰期到來之前,關博睿兄妹換了一聲破舊的衣服,把兩板車空心菜送到了北方某市的市場,引來阿姨大媽們的瘋搶。


    收拾好錢幣,關博睿換回自己的衣物,進了古玩店。


    關博萱則牽著文嵐,踏入了工藝品商店,換回兩大背包的傳統工藝品。


    ☆、美影流光


    上海美術電影製片廠大會議室裏,張主任正開著“神仙會”,聽著各路專家各抒己見,不時在筆記本上奮筆疾書。


    長長的會議桌上,堆滿了或新或舊的水杯。在煙熏火燎中,各類藝術家暢所欲言,想起什麽就說什麽,無拘無束,哪怕是再天馬行空的想法,也不會有任何一個人出言嘲笑。偶爾為了一個觀點,大家爭得麵紅耳赤,口幹舌燥,回頭一笑泯恩仇,又再為另一個問題合縱連橫。茶水灌了一壺又一壺,人們越發無所顧忌,隻要是為了片子好,再大的領導也沒有麵子可言,再大的權威也沒有什麽地位可說。


    1957年,上海美術電影製片廠正式成立後,華國動畫片迎來了第一個黃金年代。美影廠囊括了當時國內頂尖藝術家,為了藝術追求不惜血本,可稱得上是動畫創作者的天堂。剪紙動畫《豬八戒吃西瓜》、水墨動畫片《小蝌蚪找媽媽》、折紙片《聰明的鴨子》等一批製作精良、民族風格濃鬱的美術片,一亮相就獲得好評無數,為華國在國際上贏得莫大的榮譽。《小蝌蚪找媽媽》更是拿下了被譽為“動畫奧斯卡”的安納西國際動畫電影片的短片特別獎,這是世界上規模最大、水準最高的國際動畫節。


    在統購統銷的計劃經濟政策下,美影廠根本無需考慮成本與支出的問題。為了精益求精,一部片長110分鍾的《大鬧天宮》,整個劇組精耕細作了整整四年,劇組裏每個人都學會了翻雲手、舞花棍、大小亮相等京劇表現招式,不斷表演不斷修改,前前後後總投入超過100萬元。這種運作模式,雖然能夠出精品,但也給後來的沒落埋下隱患。畢竟,國際上最牛的迪士尼動畫也為了迎合市場,不斷地引進新技術,更新內容,調整輸出的價格觀,甚至舍棄自己發家的動畫類型,更何況是弱不禁風的小小美影廠。


    文嵐在修複的影視庫裏看過這些傑作,正是因為這些作品是那麽的令人驚豔,所以,文嵐才想著能夠趁早給他們添加一點商業基因,助他們擺脫後來的困境。


    當然,麵對關博萱的質疑,文嵐又是另外一套說法:“我們那個華人村現在越來越大,過來遊玩的客人日益增多。可村裏的經營項目還是以吃喝為主,園林作為噱頭可以吸引人過來玩一次兩次,但不可能希望其他人過來玩十次八次。對於那些本來就對東方文化無感的人,現有的項目就更沒有吸引力了。所以,我們的菜式得不停更新,桃花峪裏麵的表演也必將多種多樣,遊樂項目也必須多元化。籌建一個大型的遊樂場,規劃大型的購物廣場,興建一個高質量的電影院,就是我們二期計劃的主要內容。有了電影院,當然除了米國電影之外,還必須有足夠特別的東方元素,才能符合整體氛圍。上海美術製品廠的作品老少鹹宜,可以作為闔家歡劇場的常備節目,所以我們打算進行多方位的合作。”


    “你想著幫國家賺取更多的外匯,這當然是好事。可是,隔行如隔山,電影發行、宣傳和選片,這牽一發而動全身。一個決策不對,帶來的損失可就大了。”浸淫商場熟練後,關博萱早就不是當年那個單純的技術員。


    在商言商,不管感情多深,不管價值觀如何,先讓企業活下去,才是關鍵。現在,無論是做什麽決策,關博萱已經習慣下意識去考慮支出與回報之間的比例,力爭實現雙方共贏的基礎上利益最大化。這,雖然與國內大部分人的認知不同,但關博萱並不認為自己的想法有哪裏不對。


    “媽媽,您放心吧。您們這次手持介紹信過來跟他們領導見個麵,隻是為了讓他們建立一個初步的認知,相當於給我們安瀾公司打個前哨。當然,我們順便吐露一些合作的內幕消息,給他們提個醒,讓他們提早做準備。至於合作內容,安瀾那邊已經在組建專業的團隊,具體的操作和合作條款,到時候自然有專業人士會過來負責協商。”文嵐自然明白關博萱的顧慮,但出於種種考慮,文嵐還是覺得應該讓這邊多了解一些商業運作手段,免得麵對米國那邊的專業團隊時被人吃得一幹二淨。


    遞上介紹信,說明緣由,關博萱一行人便被秘書引到了會議室。


    喝著茶水,文嵐才看了幾幅牆上的畫作,就聽到會議室的門被推開了,進來了一個文質彬彬的中年人。


    “您們好,我是張,歡迎您們來到我們美影廠。”熱情的大手伸了出來,隱隱約約還能看到手掌下端的筆墨痕跡。


    一陣寒暄過後,分賓主入座,很快便切入正題:“我們隻負責製作影片,並不負責對外銷售,其實如果您們想要在國外播放這些影片,其實應該直接找上級主管部門去商談。”


    “不,張主任,您誤會了,我們並沒有要繞過上級主管部門的意思。其實,我們並不是安瀾集團的人,隻是因為家裏人與安瀾的主要股東是故交,現在外籍人士進出並不方便,所以他們委托我們過來先表明一下態度。您先看看這份文件,第一部分是關於放映版權購買,第二部分關於未來新出影片的外國版權費用,第三部分是關於以後的合作計劃的一些設想。”關博萱把之前已經草擬好的資料遞了過去。


    不出所料,張主任果然對於合作沒有什麽興趣,更不認為利用這個機會賺錢外匯是廠裏應盡的義務:“這上麵羅列的項目,很多我們已經嚐試過了,成品庫裏都有。我們,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追求。外商的這些要求,可能跟我們的理念有所衝突。”


    美影廠第一任廠長特偉堅持自己的理念:“不模仿別人,不重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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