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泥石怪轟然倒地並且碎裂成無數碎塊以後,每個人的耳邊都出現係統提示。 梓羅蘭倒沒聽到別的,隻是聽到安諾的係統提示。 得到流光溢彩石x10以及裝備若幹,並且得到了部分經驗,到了40級。 從其餘人的臉上看,都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畢竟遊戲運行已經那麽久了,不是非常極品的東西,已經經不起什麽情緒上強烈的波動了。 於是一隊人繼續去練級,這次不再是鳳凰一隻鳥在那裏刷怪了,而是多了個合作夥伴——白虎。 白虎有個吸怪的技能,所以鳳凰也不用到處亂飛,至於他們的主人又回到了那條小路旁邊的草地上繼續“茶話會”。 “對了,安諾,你的轉職任務已經有了嗎?”騎士之血問,其餘的人也好奇的看著他。 安諾剛想說,自己剛填了申請表,沒有那麽快就能得到任務的——係統的提示音卻在他們耳朵裏響起來。 玩家安諾接受黑色假麵的轉職任務。 “快看看是什麽!”暗夜未央在旁邊興奮的叫道,“所有的人都失敗了呢,安諾,看看是什麽高難度的任務?” 安諾在眾人期待的視線中打開任務欄,在劇情任務欄中找到了那個轉職任務。 “我們是一個軍團,你也許聽說過我們各種各樣的故事,我們是背叛神祗和國王的罪惡殺手部隊,是能夠穿越陰影和陰謀的殺手。當然,你得清楚,相應的能力就會產生對應的責任,即使是在神台上的主教,在他們需要的時候,也會依賴我們的刀刃。所以——你想要戴上麵具嗎?” 在黑色假麵的說明下麵是真正的任務。 這裏有許多互相平行的世界,沒人知道怎麽樣從這裏到那裏,可是現在,我們的委托者卻需要我們這麽幹——知道公會二樓的227號房嗎?沒錯,就是那個看起來一直有人住的房間。 在晚上三點去推開那裏的房門,你能看到到那個地方的路。 噢委托書?你當然能看到,就在你房間的桌子上,你可以先去看看。 那麽就將這次任務作為評定您是否能成為我們一份子的資格證書? 報酬?我保證你不是失望的,那麽,祝你好運。 以上就是任務說明,在旁邊有著難度等級“b”。 “b級任務?噢,黑色假麵的門檻可真夠高的。”騎士之血挑剔的說,“雖然網上有很多傳聞,黑色假麵是野望online中唯一一個隻進不出的職業,但是這樣的難度也夠誇張了。” 梓羅蘭看著那些任務欄中那些暗金的字體,b級任務他們也做過,當然任務難度是和等級掛鉤的。 也就是說如果安諾是十五級,那麽任務難度就是十五級的b級,所以現在是四十級的b級任務難度,自然是不能同日而語了。 就像騎士之血所說的,現在黑色假麵的轉職難度的確很大,雖然梓羅蘭沒有親身經曆過,但是去年統計出來,轉職黑色假麵的四期(每三個月一期的新手招募)中,隻有兩個人通過。 沒辦法,誰讓這個職業那麽賺錢呢,遊戲幣能直接兌換成美金,這樣這種職業直接和現實世界的經濟掛上了鉤。所以任務也就越來越難。 “這是單人任務啊……”暗夜未央惋惜的說,“看起來很難的樣子呢。” “轉職任務都是單人任務啊……”溫伯說,然後擔憂的看了安諾一眼,單人任務中能依靠的隻有自己和寵物。 那個被安諾抱在懷裏的傻兮兮,胖嘟嘟,軟趴趴的兔子一看就沒有什麽攻擊力,而且不太牢靠的樣子,看起來安諾隻能靠自己了。 在野望online中,公會一樓的大廳是所有玩家都可以進入的,但是二樓以上就隻有本工會的玩家才能上去。 所以轉職任務被定在黑色假麵公會的二樓,就說明這擺明了是一個單人任務。 其實應該先接了任務再吃婆娑之果的,這下難度變成了40級的難度了。 “沒關係安諾,”騎士之血湊到安諾麵前說,“如果做不了黑色假麵也沒有關係嘛,你可以跟我來做吟遊詩人,怎麽樣,我剛才的技能看起來不錯吧,當然你演奏起來不見得會比我好,凡事都是有個熟練度的……”他在那裏熱情的遊說,好像遊吟詩人真的是個熱門的職業。 “謝謝,我想我暫時不需要,”安諾說,然後將梓羅蘭放到肩膀上,“我先走了。” “離晚上還早啊,”暗夜未央說。 “啊,工作上的一些事情,要去處理一下。”他說,然後向眾人告別。 安諾帶著梓羅蘭回到迪蘭城的黑色假麵公會。 在他們二樓的房間對麵就是227號房,安諾握著門把推了一下,提示沒有鑰匙無法進入,門沒有開。 在遊戲中有些事情總是得按照規律來,比如說在現實中,你如果開不了一扇門,有很多方法可以來選擇使用,但是在遊戲中,你隻能去把那把鑰匙找來,或者按照提示,在晚上三點進入房間(倒是沒有說明要不要使用鑰匙)。 安諾和梓羅蘭互看了一眼,走進自己的房間。 房間和他們離開的時候一樣,煙灰缸裏還有安諾留下來的煙蒂,寵物籃裏的被子被梓羅蘭蹭的亂七八糟。溫和的風吹過來,拂起白色的窗簾,將樓下街道的些許喧囂漏進來。 安諾走到桌子邊,發現一樣原本不屬於這個房間的東西。桌子上用花瓶壓著一張羊皮紙。 紙張泛黃,有著羊皮紙的獨特紋理,大約a4的大小,上麵用黑色的墨水寫著黑色假麵的委托內容。 安諾伸手將那張羊皮紙拿起來。 委托的大致內容是一個青年的深切的情感世界,反正所有的npc都有一個故事——開發組的安琪拉給每個npc都設定了一個感人的故事,她做的書麵材料就有一個資料室那麽多。 不過不管怎麽悲慘,係統任務都是虛構的,而作為玩家隻要完成它,獲得獎勵就可以了,這是所有人都深信不疑的。 故事的內容大致是:兩位準備結婚的青年男女在教會接受祝福的時候,新娘忽然被領主安德烈抓走,關在自己的城堡。最終那位新娘為了自己的愛情而自盡在城堡中。青年拿出所有的積蓄,希望黑色假麵能接受這個委托。 “一個狗血的故事,”梓羅蘭不客氣的評價。 “我們又不是真的把故事當真,”安諾說,然後才發現,在花瓶旁邊有一把漂亮的金色鑰匙。 它看起來是純金打造的,呈現一種古樸優雅的曲線,在鑰匙柄上綴著一顆漂亮的藍色寶石。 “我以為有任務就能進那扇門呢。”梓羅蘭趴在安諾肩膀上說。 安諾把鑰匙放到物品欄裏。在全息遊戲中,有一個不錯的地方就是,很多東西,包括武器、裝備或者石頭糧食這些東西都可以放在物品欄裏隨身攜帶。 和其餘的全息遊戲不同,野望online中的人物沒有限製負重,隻要背包放的起,多重也沒有關係,而且作為一款動作遊戲,這些重量根本沒有被感知。 對玩家來說是非常的方便,打個比方來說,其方便程度就是陪女友逛街的時候,連自己都可以不拎任何東西。 “還有多久到三點?”安諾問。 “傍晚了,大概還有九個小時吧。”梓羅蘭回答,然後從安諾的肩膀上跳下來,躺倒那個寵物籃裏,“你可以下線去做些自己要做的事情,然後再上線,我也要休息一下……” “你連路都不用走,難道你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打怪了嗎?”安諾嘲笑他。 梓羅蘭被他嘲笑的有些憤怒,於是幹脆蒙上自己的被子。 房間裏靜悄悄的,梓羅蘭在被子裏蒙了一會,然後慢慢的爬上籃沿,安諾果然已經下線了。 ************************************************************************************************************************* 安諾從遊戲艙裏走出來,現在的現實時間剛剛是早上,差不多七八點鍾的樣子。 “早上好,親愛的,”一個金發的女人在門口說,“我正在準備早餐,昨晚休息的好嗎?” “……還不錯。”安諾輕輕的說,慢慢的走出房間。 安諾是最近才回到美國的,因為妹妹的原因,要不然,他一點也不喜歡呆在這裏。 “你在英國吃什麽樣的早餐,我希望這裏的東西一樣合你的胃口,”女人笑著說,並且幫他倒好咖啡。 餐廳是完全按照那個女人的喜好布置的,這個餐廳根本沒有牆,它像古代希臘花園裏的亭廊一樣。 雕刻著精致花紋的柱子支起畫著神話故事的天頂,在石柱和天花板上裝飾著一些漂亮的藤蔓——請相信,即使現在是冬季,它們依然開得和夏季一樣熱情,而且它們是活的。 花園裏的花朵被雪壓住,但是早上顯然有傭人起來把它們弄成生機勃勃的樣子。各色的花兒競相開放。 “會有些冷嗎?”女人輕輕的問,她的嗓音甜美而清脆,帶著少女的天真。 安諾不知道她有多少歲,但是從外表上看起來,這個女人不會超過二十歲。 “不會,不過我父親可能不適合在這裏吃早餐,”安諾說。 女人不可置信的睜著一雙漂亮的眼睛,她黑色的長發被仔細的打理,然後盤在頭上,穿著一件米色的禮服,外麵披著一件皮毛小披肩。她向安諾露出一個笑容,“別擔心,親愛的,醫生說我丈夫需要新鮮的空氣,我能保證這裏對他的身體很有好處。” 安諾閉上了嘴,開始喝咖啡,沒有一點交談的欲望。 女人坐在他的身邊,在喝專門為她調的果汁。她咬著吸管,看上去就像一個天真的小女孩,任何人都覺得,她比安諾起碼小五歲。 “你的妹妹怎麽樣了?”女人忽然問。 安諾放下咖啡,看著那個女人:“還不錯,謝謝你的關心。安娜。” 安娜又笑起來,和一個孩子沒有區別:“那個遊戲很好玩吧?你好像也迷上了那個遊戲吧?” “作為現在滄之瀾門的董事,我去嚐試一下,也沒有什麽關係。”安諾輕輕的說。 “我想莉莉絲也是那麽想的,可是她現在一點也不想出來了。”安娜聳聳肩膀,“親愛的,你們都太愛玩了。” 安諾沉默下來,沒有反駁。 這時候,連著餐廳的長廊盡頭出現一個身影。 那顯然是坐在輪椅上的一個老人,後麵幾個護士陪著,其中一個推著他的車。 “噢,親愛的,這邊,我做了早餐,”安娜熱情的向那裏打招呼,但是對方沒有絲毫的反應。 安娜一點也不介意,她快樂的走過去,然後在坐在輪椅上的那個人身邊說著一些新鮮事,而輪椅上的那個人一點反應了沒有。 安諾轉過頭繼續吃早飯。 安諾承認安娜很漂亮,身材很好雖然還稱不上火辣,但是皮膚就像東方的陶瓷一樣沒有半點瑕疵,就像少女的皮膚充滿彈性。 而安娜是他的繼母。 她看起來一點也不聰明,遠遠比不上妹妹,但是莉莉絲卻怕她怕的要命。 父親——滄之瀾門原董事長,他已經退休了,因為身體很差,現在已經癱瘓了,而且看上去失去了自我意識。在他意識清醒的前幾個月,他娶了安娜。 一個來自貧民區的女孩兒,看起來一點心機也沒有,就像一個小傻瓜。 所以就算父親娶了一個繼母,他也很放心的去了英國。 可是前三個月回來以後居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整個滄之瀾門一直是妹妹在管理,可是現在一切情況都發生了變化。 “吃點燕麥粥好嗎?”安娜在那裏喂自己的父親,父親看起來一副茫然的表情,旁邊的護士正在幫忙。 安諾推開盤子站起來。 “你吃好了嗎,安諾?”安娜抬頭問他。 “是的,謝謝。”安諾柔聲說。 “可是我還有點心沒有拿上來。”安娜用遺憾的語氣說,“我是跟法國甜點師學的呢。” “我下次再品嚐,我要去公司裏開個會。”安諾說。 “好吧,我把它們端到你房間裏好嗎?”女孩兒用一副純真的嗓音問。 “好的,謝謝。”安諾說,然後和父親告辭,對方還是一副茫然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