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冷血是生理上的問題,她又不是真無心無情。成年了的崽子都要自立自強,妖修都是這規矩。靈修甚至還沒爹沒媽呢,誕生之日就是孤獨一隻你們怎麽不提!  她在崽子誕生前四處尋找能安全孵蛋成長的地方,已經是盡了母親的責任。  難道還要養他到死不成?  好氣。  瑤琴仙子算了算時間:“好歹也沒有我們的事情了,走吧。”  隻是話才剛剛說完,一轉身,幾人的去路就被人攔住了。  攔住她們的是一位世家子弟,他手中握劍,直指瑤琴仙子,眼中盡是憤恨。  “有事嗎,這位小友?”瑤琴仙子對麵前的男子拋了個媚眼。  “少這做派,妖女!”麵前的男人怒斥道,“你害我弟弟慘死,我們之間本就有仇。如今我既然走不出這裏,你也該留在這裏一起陪葬!”  瑤琴仙子冷冷一笑:“我從不殺人,也從未逼迫他人,且我名聲在外,向來不會隱瞞自己的身份。這些事情都講究個你情我願,你弟弟如何慘死,也都是他過於愚蠢,與我何幹?”  男人聽後更是勃然大怒:“強詞奪理!受死吧!”  “痛快點不就好了。”瑤琴仙子將笑容收斂起來,抬手道,“來吧,讓你看看,我瑤琴仙子可不隻會勾引男人的本事。”  瑟舞見此興致衝衝的想要上前幫忙,卻被瑤琴仙子攔住了:“你們還有將東西送回的任務。記住,不確切送到老祖手裏,便是任務未曾完成,需要小心謹慎。我在這裏應付他們,你們先走。”  瑟舞:“可是……”  紅妝抓住了瑟舞的胳膊,對她搖了搖頭。然後對瑤琴仙子道:“我幾人先行一步,你也要快點。好回去一起複命。”  “恩。”瑤琴仙子嘴裏笑道,手腕翻轉,摸出一把琴來,白皙的指尖按在琴弦上,美麗的雙眸聚精會神的盯著男人,此時的瑤琴仙子褪去了平常慵懶的神態,就像是一隻準備捕獵的母獅。  蒹葭仙子正在應付敵人,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她的大腦至今都沒有反應過來,也很難接受這一次反轉。她的心亂了,手中的動作也慢了,昔日裏被人誇讚爽朗厲害的蒹葭仙子,如今正在自我懷疑中。  心下對自己的立場感到懷疑,下手便遲疑起來,然後,她便被敵人抓住了空子,敵人那一劍險些戳進自己的心口。  然後被一雙手阻攔住了。  那雙手柔軟,卻如鋼鐵般堅硬,絲毫護甲都沒有裝備,簡直就是空手奪白刃,可就是那一雙手握住了劍微微一用力,上等的法寶武器便碎成了一段段。  又一拳擊出,將人轟出十幾米遠。  “心亂了,蒹葭。”來人開口道。  蒹葭仙子瞧著麵前纖細瘦弱的身影,雙眼含淚:“師父……”  “為何?”才剛剛趕過來救了自己弟子一命的依娜問道。  蒹葭仙子低頭道:“師父沒有聽到那段話嗎?”  “聽到了。”依娜道,“但那又如何?”  蒹葭仙子不可思議的看著依娜:“師父,我們修道,難道修的不該是己身,修的是正氣嗎,可綠意閣這般手段……”  “既然你知道修的是己身,修的是正氣,又怎麽會這副模樣?”依娜道。  蒹葭仙子:“我……”  “綠意閣有什麽樣的秘密,與你何幹。閣主心中抱著什麽樣的心思,又與你何幹?你自己問心無愧,便可。”  蒹葭眼睛一眨,淚滾了下來:“可我……可我心中有愧啊。師妹撒謊和她的失蹤,我都是心中有數,卻視而不見……”  “蒹葭。”依娜道,“做錯了,便要認,要改。綠意閣不過是我們修道的場所,我們並非為了綠意閣而存在,隻是因為綠意閣存在,所以我們來了這裏。綠意閣這個地方是否存亡,不重要。”  蒹葭:“那什麽重要,師父?”  “問你自己的心。”依娜道,“時間或許不對,可是道法,無論何時,都可用心體驗。蒹葭,此種經曆,對你而言未必是壞事。”  蒹葭雙眼放空,似乎在想著什麽,似乎又什麽都沒有想。  有魔修襲來,被依娜輕鬆解決,她沒有進攻,隻是在這裏為徒弟防守。等待著蒹葭找到自己的答案。  血飛濺起,落在了蒹葭的臉上,濕熱的,帶著一點血腥氣。  蒹葭回過神,看著戰場上隨時有人倒下,死亡。她開口道:“師父,綠意閣會不會滅亡,我無所謂了。但是這裏的弟子們,多數都是什麽都不知道的,他們和我們一樣,知道這裏有個大門派,想要尋個修煉的地盤,想要找個師門依靠,想要飛升大道。從不作惡,也不害人,他們無辜啊。”  依娜道:“那就去救吧。”  蒹葭點頭,眼神變得堅定起來,手中執劍,但是她的劍並非為了殺敵,而是為了保護。  蒹葭覺得,她終於找到自己的道了。  道心穩,心魔不生,隻要不死在敵人手中,蒹葭的修真大路,該是沒有瓶頸的阻礙了。  這邊的場地亂成一團,外山門中也被魔修團團包圍。  隻是這裏以青殺教的人居多。  在一開始借著傳送影像陣發現事情開始不對後,就有一些對危險感知很強的早早就離開。而金蟾幾人則是躲在了一邊,躲避著青殺教的人的同時,也在悄悄關注著場內的情況。  當年,關於十年前的震驚,綠意閣的秘密,都借著影像傳送看的一清二楚,聽的明明白白。  金蟾和混沌還好,陸之昂聽的臉色都白了,他完全沒有想到平日裏聲望很好的綠意閣,內地裏竟然也會如此做派。  “這都分不清的到底誰才是道,誰是魔了。”陸之昂小聲道。  金蟾:“教主的話,你如今想明白了嗎?”  陸之昂一愣:“什麽話?”  金蟾:“教主問你,你對魔修,是什麽看法?”  陸之昂回過神,羞赧的低下頭:“我對教主說,魔修是該剿滅的惡徒。”  金蟾:“是正是惡,從不根據他是修魔還是修道來劃分。真正要問的,是這裏。”金蟾指了指心。  “有的魔修喜歡自由自在,但也會因為一個鍾情之人,甘受束縛。有的道修法則束身,卻因為渴望利益,一步步跨過了準則的那條線。”金蟾道,“不要以偏概全,一葉障目,失去了看清這個世界的機會。”  陸之昂點頭,若有所思。  混沌一直安靜的聽著兩人說話,突然揚起小腦袋看著天邊,說道:“金蟾,要下雨了。”  下雨?  金蟾和陸之昂抬頭看天,天很晴朗啊,哪裏要下雨。  “那邊,好大的烏雲。”混沌道。  金蟾和陸之昂順著混沌指著的方向看過去,果然在天邊,看到了很大很濃的一團烏雲。  果然要下雨了。  要下雨了。  下雨……了。  “不,那不是烏雲。”金蟾臉色一變,“那是雷劫雲啊!”  陸之昂驚詫的看了過去,好大一團雷劫雲,也不知是多高深的修者在渡劫。  話說……那朵雲是不是在靠近?第98章   秦無昊走後十幾天,淩雲真人就醒了過來。  睜開眼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樂琴欣喜的麵容,看到了熟悉的人的那一瞬間,淩雲真人恍惚以為自己回到了藍山門。  陌生的環境則告訴他,那不過是一種錯覺。  藍山門滅了,他和徒弟被人追殺。半路上被赤焰的人救下,帶到了這個島嶼上。然而他傷勢過重,在踏上這片土地後,就暈死過去。  淩雲真人以為自己會死在這裏。  若真是就此隕落,他心中也已經無悔,清源既然來到這裏,自然安全方麵無礙。隻是實在掛心他的小徒弟。  但是如今,他醒過來了。  更讓淩雲真人震驚的是,救他的是他的小徒弟,秦無昊。以及秦無昊意外得到了毒醫仙的傳承。  聽到毒醫仙三個字,淩雲仙人不但沒有高興,反而還有些憂傷。  毒醫仙三個字代表著的,除了追捧,還有數不盡的麻煩。  當年卿若言被殺死,主要還是因為她的力量不能被巨大多數的力量占有,因此被圍攻殺害。  他絕不希望自己的徒弟也走上這條老路。  淩雲真人不停的逼問周圍的人,關於秦無昊的下落,以及清源去哪裏浪的問題。可見鬼的這兩個徒弟竟然很有默契,在離開前都千叮嚀萬囑咐,若是師父醒來,決不可告知自己的下落。  若是這兩人此時就在淩雲真人麵前,他絕對會一人給一個巴掌,欺瞞師父,該打!  就在淩雲真人得不到消息亂轉的時候,金色彩雲從煉器房噴薄而出,如此異像,該是神兵出世。  淩雲真人一時好奇,就湊過去看了一眼,恰好看到白澤老爺子拿著蟲笛走了出來,喃喃念叨:“該找誰給秦無昊送笛子呢?”  淩雲真人冷冷一笑,很好,消息送來了。  為弟子送笛子的任務,淩雲真人自然攬了下來。  白澤老爺子一開始是不同意的,奈何他態度堅決,無奈下,就讓畢方與他同行,至少安全的將人送至秦無昊身邊。  畢方擅飛,不過幾日的功夫就帶著淩雲真人來到了綠意閣的地盤。  也是巧的很。畢方帶著淩雲真人在綠意閣的轄管的一個鎮子中休息時,剛好看到了被陣法轉播的典禮影像。  從華裳仙子毒傷茗清然,到魔修來襲,以及秦無昊的出現,當年真相的揭露,一切明明白白。淩雲真人也在轉播的影像麵前,聽的看的一清二楚。  那一番話,似乎將他帶回了當年藍山門滅門那時。  “藍山門之禍,是誰的錯?魔修?道修?不,都不是。”那天,得到秦無昊被冤的消息後,離杉長老揚天大笑,對他的徒弟淩雲真人如此說道,“最毒在人心,無情在天道。徒兒,你若明了這個道理,為師就算看不到你得證大道,也是心安了!”  而後,離杉長老開了傳送陣,將他與清源師徒二人一扔,這一別,便是天人永隔。  最毒在人心,無情在天道。這兩句話淩雲真人聽得懂,卻看不透。  而如今綠意閣發生的種種,以及當年真相,讓淩雲真人一瞬間撥雲見日,徹底誤了。  這一悟,他那停滯了幾百年的修為就此鬆動。  抬頭望天,雷雲滾滾。  這一變化,淩雲真人發現了,畢方發現了,兩人歇腳的茶館店主也發現了。  店主被這滾滾雷劫雲嚇到了,元嬰期進階到出竅期的雷劫,他還從未見過。知是眼前人引起的,便小聲的道:“前輩,還是盡快找個地方渡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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