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現在呢,我很努力地在賺錢了,雖然這裏網不好但我也天天看遊戲視頻吸取經驗,就是為了俠侶賽能拿冠軍,有空的時候就打電話給出版社問生意如何,雖然發了他們的工資以後我自己也不剩下幾個錢了,但我在努力。  人一旦有了清晰的目標,就連眼裏都會閃光,阮離帶著光在布達拉宮遊走,年少的衝動失落失望希望在心中走馬燈一般地過,抬起頭,靈塔似乎也在注視著自己,一遍遍質問著這些年來所做的事有沒有不該的,有沒有不大度的,蘇杭說了,這裏的佛,不需要你還願。  在大昭寺,釋迦牟尼12歲等身像前,阮離將一支筆留在了那裏。  我真有心願。  是關於我的將來的。  這個目標雖然不太高大,但應該還算遠大,就是——  我想變得有錢一點,是那種不出賣靈魂的有錢,我希望我的一切都能配得上他,我不是虛榮,我就是覺得,錢嘛,總要配得上我豐厚的精神財富嘛。  誰也不知道阮離許了什麽願,隻不過看他出來的時候滿麵紅光,宣城擔心了一下:  “不舒服?”  “並沒有。”  “哦……”  “我餓了。”  “餓了?蘇杭!吃飯!”根據就近原則,吃飯的地方一定選在八廓街,果不其然,阮離一抬頭就看見了“瑪吉阿米”,他歎了口氣。  “咋了?不想上去見證一下你們的愛情長跑?”蘇杭早學會了拿這事跟他倆開玩笑。  宣城笑了笑,為阮離拂去頭上的汗:  “別,他又得說我是半途而廢的兔子了……”  “其實很多史料都能證明六世□□不是所謂的情僧,以世俗情愛隱喻自己對佛法的愛才是他的本心,再說了,等級規矩森嚴的格魯派怎麽可能會讓一個靈童有接觸少女的機會?更何況傳緋聞的時候他才12歲,所有的臆想和猜測,都是對他的不敬啊,情僧的名聲傳得越來越遠,又有多少人知道他為了西藏地區和清王朝之間的和平共處做了多大的犧牲……”  蘇杭目瞪口呆地看著阮離說完了這段話,結結巴巴地問道:  “那咱這飯是吃……還是不吃呢?”  “吃啊,他就喜歡冷不丁給你傷感一下,習慣就好。”一隻胳膊攬過阮離的脖子,往自己懷裏拽,“瑪吉阿米可以是母親也可以是佛法,反正不是情人就對了,是不是?”  “是。”  “那麽多人都把這兒當做戀愛聖地,咱們也坐坐唄,萬一人家□□看咱們這麽虔誠,自願當個月老,在天上保佑咱們白首不離,那不是皆大歡喜嗎?”  “嗯……你好意思說?”阮離斜眼,嫌棄推開,招呼蘇杭吃飯去了。  宣城一個人在風中淩亂……  我又說錯了什麽?  “梨子啊,等等我!”  ……  “烤羊排和酸蘿卜炒牛肉……”  “很大一份。”  “酸奶。”  “好的,酸奶。”  ……  “誒,這兒的外國友人挺多哈。”  “對,而且這裏還有正宗尼泊爾菜,要不要試試?”蘇杭介紹道。  “可以啊,蘇杭你點吧,我現在特別崇拜你,看你忒順眼,你說吃什麽我就吃什麽。”阮離笑著說,不明意味。  “……”  宣城冷臉,有敵意地看著無辜的蘇杭,淡淡說:  “對啊,你點吧,你點什麽我們吃什麽,我買單,別客氣。”  蘇杭:嚶嚶嚶,氣氛好冷,為什麽躺著中槍的永遠是我?  但是,他們倆怎麽突然不說話了?  正詫異,忽然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餐廳有樂隊在演奏,如果不是隔得近,他也聽不見,回頭一看,好家夥,為什麽會有人的臉皮如此之厚?  衛旻琇笑著過來,長長的藏式餐桌旁,阮離坐在宣城旁邊,對麵是蘇杭,衛旻琇看也不看蘇杭,徑直在宣城身旁坐下,菜還沒上,他自顧自拿起宣城麵前的杯子,抿了一口。  蘇杭和宣城對視一眼:要壞事。  阮離想的是:剛才宣城用那個杯子喝水了嗎?  不管喝沒喝水,阮離現在隻知道自己很生氣,而且還不太沉得住氣。  多日前在茶社的淡定此刻全然消失,阮離摸到身側的保溫杯,打開把水倒進蓋子裏,不動聲色地放在自己和宣城麵前的桌上,淡淡道:  “西洋參,你最好提提神。”  宣城見了怎麽靜得下來?媳婦兒給自己倒水,開天辟地頭一回,於是他話都沒說,眼睛泛著光,興奮地一飲而盡。  “燙!”宣城艱難吞下,然後快節奏彈著舌頭,可憐巴巴地看著阮離,一隻手捏著阮離白嫩細長的手指,磨磨蹭蹭求關愛。  “清醒了嗎?”  “清醒著呢!”  “還用我多說嗎?”  “不敢。”宣城將頭轉向另一邊,對衛旻琇說,“旻琇,離開吧,我和你嫂子有話要講,你看這天時地利的,麻煩你人和一下。”  “憑什麽?你哪裏來的自信?”沒有搞清楚誰上誰下的阮離還在為自己爭取未來的既得利益。  “遲早的事,寶貝兒你得習慣。”  “我不。”  “乖一點,待會兒我們吃好吃的。”  “宣大哥!”衛旻琇怨毒地瞪了阮離一眼,轉而拿出手機遞給宣城,冷笑一聲,“宣大哥還不知道吧,這個男人不幹淨!八年前他跟人結怨結果被□□,這樣的人怎麽配留在你身邊?”  突如其來的刺耳的話,讓在座幾人都噤了聲,旁邊一桌的外國人望過來,雖然聽不懂,但誰都看得出來這邊的氛圍不好。  好似一陣晴天霹靂,阮離不作聲,心卻忽然一窒,埋藏在心裏多年的傷口就這麽大喇喇地被人揭開,血淋淋得不真實,卻無法反駁,他忽然想知道宣城是個什麽想法,宣城當年離開之前知道這件事嗎?是因為這件事才離開了嗎?或者,知道了他是如此的不堪,還能像之前一樣寵他愛他毫無顧慮嗎?  沉默不過就十幾秒,阮離的手依然被宣城緊緊攥著。  “滾。”宣城冷臉對人,衛旻琇愣住了,在宣城眼裏看見了殺意,但這殺意不偏不倚分明是對著他的,而不是那個髒透了的人。  不應該是這樣。  “宣大哥!你被他騙了!”  “你聽不懂?要我再說一遍?”宣城沒有絲毫情感的聲音再次傳來,衛旻琇徹底怒了,他的憤怒化成一絲陰毒的笑,“宣大哥,你可別後悔。”  宣城掩藏了許久的淩厲終於迸發出來,他隻是眯了一下眼,衛旻琇的冷汗就冒出來了,仿佛空氣也因他而凝滯。  “給你臉了,滾吧妖怪。”蘇杭見氣氛實在是古怪,連上菜的小姑娘都哆哆嗦嗦嚇跑了,隻好再次出馬。  衛旻琇的目光在三個人之間轉了一圈,終於轉身離開,蘇杭正襟危坐,順便為自己的處境感到悲哀,暴風雨,要來了嗎?  是不是最好讓服務員來放個屏風?                        作者有話要說:  我是不是把宣城寫得太忠犬了,是不是得腹黑一下才能捍衛他攻的地位?第25章 再續前緣  菜都上齊了,阮離的手一直發冷,一張臉也看不出什麽表情,直到宣城把酸奶端到他麵前,要喂到他嘴邊,他才說了句話:  “他說的沒錯,你真的不介意嗎?”  宣城之前的冷意早就被狠狠打散了,他知道,阮離雖然看起來不冷不熱,但聽到那樣的話,心裏肯定難受死了,這下宣城也不再回避,而是直接問:  “不介意,就算你真的被……我也不介意,我會弄死傷害你的人,我說到做到。”  “沒有如果,”阮離有些急,“你沒聽懂嗎,我說我八年前真的……”  “沒有,寶貝兒,你為什麽會這麽認為?誰告訴你,你被強`奸了?”宣城皺眉,似乎某些事他一直都不知道。  “啊?你在說什麽?我……沒人告訴我,是我自己一直這麽覺得,難道沒有嗎?”  蘇杭眨眨眼,問道:  “你連你自己有沒有被那啥都不知道?”  “我怎麽會知道?我暈過去了。”一臉懵逼。  “你身上沒長神經?”蘇杭險些暈過去。  “我……長了啊,”阮離忽然好像似乎大概知道蘇杭的意思了,臉一紅,後知後覺地嘟噥了句,“對哦,沒感覺……蘇杭你懂的真多,一定很有經驗吧。”  蘇杭掩麵哭泣,我們不一樣!  “我報了警,警察來之前之前我已經把那些人渣打暈了,所以你沒事,梨子。”宣城解釋道。  ……  “是你把他們打暈了?是你救了我?”阮離仿佛聽到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是啊,但是,你還沒醒過來,我就被我父親的人帶走了,我走的時候聽到了警笛,你沒事,我確定。”宣城盡量平靜地講述,但氣氛又回到了冰點,他太愧疚,本來就該陪著阮離,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他竟然不在他身邊,這已經是罪大惡極,八年來他在心裏懲罰了自己太多次。  而今天,他竟然才知道,阮離這些年一直活在被同性侵犯的陰影中,而他這個不稱職不負責的所謂男朋友,僅僅以為他是因為自己的無聲離開而傷心。  他懲罰自己的力度,太輕。  男人心痛不已,仿佛有千萬根針在阮離身上紮,而後又一根不落地紮在他心上,多痛……握著阮離手的力度又加重,輪廓分明而冷冽的麵容此刻幾乎要裂開,他恨自己,恨自己為什麽不早點問,為什麽不早點解釋,為什麽要讓阮離一個人承受這些?!  “所以,我真的沒有被盧子浩怎麽樣?”阮離有些欣喜,但維持了太久的麵子讓他不能顯露太多,隻能裝作淡定地問道。  “沒有。”  心情好了不少的阮離忽然開始找茬:  “你剛才說,你會弄死傷害我的人……”  宣城點點頭:  “盧子浩沒死。”  “……哦……”阮離輕笑一聲,一副“看吧看吧男人就是不靠譜”的表情,緊接著就聽見男人一本正經地道,“我讓他斷子絕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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