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重生天羽天翔[羽毛球] 作者:香小陌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倆人正低聲耳語,對麵的展翔突然叫道:“你用我的拍子!” 展翔大步衝向場邊,“嘩啦”一聲拉開自己的球包拉鏈,一把蠻力直接扯脫拉鎖的扣子。他從包裏掏出備用球拍,沉著臉走過來,拍子遞給程輝:“用我這個打。” 第65章 羽毛的嘶吼 展翔的拍子遞到眼前。 程輝詫異地挑眉,微微愣了半晌,嘴角抽動:“用不著。我這拍子線鬆了也照樣打!” “別!別因為拍子不好用打輸了。”展翔毫不相讓。 程輝瞟一眼那把球拍,嗬呦,真有錢,尤尼克斯的x7係列,小爺認識,可惜就是買不起。哼,你輝輝小爺拿三百塊錢的爛拍子,照樣能削了你! 彪哥這時候忽然大手一揮,邁起虎步:“好了,不用打了,可以了!” 展翔眼球上籠罩了一層對鏖戰搏殺的渴望:“杜指,才打到17比17平,比賽還沒打完呢!” 彪哥沒有心思判斷展二少的求戰欲望中潛藏的個人情緒。他現在的關注點在程輝身上。 杜老大問:“程輝,你和蕭羽是一個省隊的?” 程輝收起球拍,“嗯”了一聲。 杜老大的冷臉掩飾不住對一顆優質小幼苗的濃厚興趣,追問道:“去年全國錦標賽你參加了?什麽名次?” “參加了,和小羽一樣,他什麽名次我就什麽名次唄!” 程輝嘴角輕聳,似笑非笑,抬腿從腳上拔掉兩隻球鞋,鞋帶都懶得解開,直接丟到在身後探頭探腦偷聽的唐大少懷裏,用單眼皮對唐少擠出一枚狡黠的眼色:哥們兒,咱倆尺碼真合,謝了哈! 唐曉東傻乎乎地懷抱兩隻鞋,愣了,唔?尺碼……真合…… 蕭羽在背後猛扯程輝的衣襟,對杜老大點頭哈腰,一副拍馬屁的嘍羅相:“上回我們倆打到八進四,結果運氣不好,沒打進半決賽……打到第三局才輸掉的,比分可還是挺接近呢!” 杜彪挑眉,忽然問道:“你怎麽在北京?怎麽不在省裏訓練?” 蕭羽喉嚨口一個遲疑,正在醞釀勇氣要不要對杜老大扯彌天大謊,毫無所謂的程輝已經不打自招:“我來北京看小羽的,正要回去。” “這時候來?眼瞅著過兩個月就全運會了,省隊難道不集訓,訓練量不上強度麽?” 程輝不語。 杜彪皺眉:“你怎麽跑來的?難道從隊伍裏偷溜出來的?!” 程輝望著杜彪,嘴唇咕噥:“我就是來看我搭檔的,我看完了正要回去呢。” 杜彪冷冷喝道:“你這個隊員平時在省隊裏都是怎麽訓練的,說跑出來就跑出來,說回去再回去,你們教練放任不管,不處分你?不開除你?!” 蕭羽心裏驟然一涼,程輝眼皮低垂,扭頭不吭聲。 杜老大勃然大怒:“簡直就是無組織無紀律性!這樣沒有集體意識大局觀念的運動員,你打球打得再好有什麽用?隊伍需要你的時候你不在,你跑了,隊裏養你這樣的做什麽!” 彪哥說完,怒哼哼地扭頭便要走人。 眾目睽睽之下,程輝被杜老大狠削了這幾句,臉麵上有些掛不住。 腦海裏暗暗點燃的希望的小火苗,被這幾句話毫不留情地澆滅。掩埋在心底更加尖銳的某種痛苦,帶著抽筋扒脈的力道,霍然剝現,濾出,曝露。以前從來沒有邁進總局的訓練大院,沒見過質量這麽好的訓練館,這麽平整透亮的塑膠場地,沒見過那一棟孕育了無數個奧運冠軍的雄偉倨傲的大褲衩樓! 從未見過,也就不至於滋生出特別深厚的念想。 今天終於眼巴巴地見到了,卻被人一巴掌又扇了回來。 程輝眼裏閃過一絲不忿的白光,突然開口說道:“我要是自己不來,您難道會去省隊裏看我啊?” 杜彪扭頭:“你什麽意思?” 程輝哼道:“這位教練大人,我今天親自過來了,您才有興致看我打球,才有機會知道我究竟打得怎麽樣!我要是不跑這一趟,您恐怕這輩子都不會挑人挑到我們那個鳥不拉屎的小地方去!你會認識我程輝是哪一號啊?” 四周所有人都是一愣,驚悚的眼神齊刷刷籠罩上程輝的臉。 杜彪臉頰抽搐,在國家隊牛掰哄哄了這麽多年,除了時不時和鍾全海較個勁掐個嘴仗,還沒有哪一名隊員敢於當麵頂撞他! 蕭羽那一顆脆弱的心“哐當”砸進了小腹,隻差沒有撲上去捂住他家小輝輝那一張利嘴。 程輝歪著頭,拿下巴麵對杜老大,眉眼之間是壓抑許久的憤慨。半年前蕭羽突然入選集訓隊而自己竟然沒選上,心裏的不甘心和不平衡膨脹到臨界點,早就尋覓機會想要爆發,今天是一戳就爆! 他扛上球拍包,把自己的一雙鞋搭在肩上,迎著一圈兒人驚詫的注視,輕聲嘟囔:“我說錯了嗎?我們那地方的球員,什麽時候入過您國家隊教練的法眼啊?除了小羽真是走了狗屎運,這麽多年,我們省隊的哪一個入選過集訓?青少年錦標賽我沒參加嗎?全錦賽我沒參加嗎?我沒有拿到名次嗎?我打得比別人差嗎?!” 程輝的聲音並不大,幾句要緊話卻足夠戳得所有人的腦神經亂顫,失去了往日的平衡點。看熱鬧的隊員誰也不吭聲,默默迥然地瞧這暴躁的火藥桶攆著彪哥掐嘴仗。 展翔和譚冰都愣住了。 展翔發愣是因為像他這樣出身優厚的運動員,從來不曾,也不可能,經曆懷才不遇無人青睞鬱鬱不得誌的窘境。他都沒有想過這些。 譚冰發愣是因為他懂程輝。他父親原來是鋼廠的,下崗了,家裏湊出十萬塊多難啊!他懂,但是他沒有勇氣把這麽透亮痛快的話當麵擲到鍾總和彪哥的臉上。隻能自己默默地與自己較勁,如果打球打得不好,本錢都掙不回來,沒臉回家去見爸爸媽媽。 同一天,程輝背著他的球包,怎麽晃蕩進得國家隊訓練館大門,又原樣晃蕩了出去。 蕭羽氣喘籲籲地攆上程輝的背影,照著對方的後屁股,狠狠踹了一腳! “唔……”程輝吃痛,捂著屁股回頭瞪眼:“小羽你踹我幹嘛?” 蕭羽氣得腮幫子鼓鼓的,作勢又想踹。 程輝一肘攬過蕭羽的脖子,把人卡到懷裏,小聲威脅:“你再踹我?你再敢動手動腳,小心我操你!” “是我要操死你!” 蕭羽氣得掄起一掌,削上程輝的後腦勺,一串拳頭砸向對方的肩膀和胸膛,真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程輝你什麽玩意兒啊你?有你那麽跟杜教練說話的嗎?你知道他是誰嗎?他是國家隊男隊的主管教練,鍾全海下邊就是他權力最大!” 程輝冷笑:“我說錯了嗎?” “你說得沒錯,你說得全對!程輝你真有種!那些事別人都不懂,就你聰明?別人都不敢說實話,就你敢說出來!” 蕭羽恨得牙根癢癢,從來都沒有這麽鬱悶,一番努力付之東流,簡直想要撞牆:“輝輝小爺爺,你今天把杜彪得罪了,你以後還想不想進國家隊了?他不就是批評你幾句麽,怎麽了?人在屋簷下,該低頭時就低頭,該服軟就要服軟!你以為這是在省隊嗎,你以為你是這隊伍裏缺了你就不轉的大明星嗎,你以為杜彪那個人是你幹爹王安嗎整天把你捧在手心裏把屎把尿?!……這是國家隊!!!” 程輝臉上吊兒郎當的笑容收斂進嘴角:“可算是進了國家隊的人了,小羽你看你現在都變成什麽樣子了呢,你至於的麽?” 蕭羽的眼突然洇出血色,他在賽場上每一次熱浪沸騰,撕咬嚎叫,忘情抽殺時的顏色,低聲吼道:“是,我是變了!不然能怎麽樣?咱倆練了這麽多年,為什麽要練?你不想進國家隊嗎,你不想打國際比賽嗎,你不想出人頭地嗎,你不想掙錢讓你爸爸媽媽的日子過得好一點兒嗎?!……我告訴你,我想,我做夢都想! “程輝你用腦瓜子想想,全中國有多少和你一樣大的男孩子在專業隊裏打羽毛球你知道嗎?幾千個,像你程輝一樣出色牛逼的小孩有幾千個!咱中國他媽的最不缺的就是人,最賤的也是人!可是每年有多少小孩能進國家集訓隊?有多少孩子能最終留下來?又有幾個人最後能打到世界冠軍奧運冠軍?! “程輝你當初選了這條路,你沒有別的選擇,不進則退,不成則敗,你必須打到國家隊不然你就什麽都不是!你屁都不是!!!” 總局訓練大院門口,蕭羽對著程輝的臉嚎叫,一邊嚎一邊唰唰唰地掉眼淚。 他嚎啞了嗓子,抹幹兩塊腮幫子上稀裏嘩啦的眼淚,撲上去抱住程輝的身體。 程輝從褲兜裏抽出手掌,胳膊肘摟住蕭羽的頭,揉了揉那一副哭紅的臉蛋,手指輕捏小兔子的紅鼻頭,小聲哄到:“別哭麽小鳥寶貝兒,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 蕭羽抽著鼻子說:“你沒有對不起我。是我太著急了,今天時機不對,就貿然把你弄來,是我考慮不周到,應該我說對不起。” 自己或許就是太不知足,想要向命運索取的太多。試圖改變自己的人生軌跡,改變自己喜歡的那個男人的一生,現在又想要強迫輝輝改變屬於他的青春曆程。 程輝把兩片極薄的嘴唇緊抿,一絲躊躇的悔意從眼底快速閃過。分明叫作懊悔和感動的兩份情緒糾結在心底,忍不住湊上蕭羽的耳朵:“小鳥,我知道你是真心為我好,我明白的……你是對我最好最好的人。” 蕭羽眼裏的淚再一次湧出,頭一次哭得像個姑娘,哽咽著說:“輝輝,你有種就下次混到國家隊裏來,來這裏見我!你要是混不進來,就再也別來了!我看見你就難受,我不想見你!” 小爺看見你就想起上輩子的自己,我不想眼睜睜看著你走回那一條老路,我難受,這辛酸滋味你懂嗎! 程輝的嘴唇微微翹起,眼神睨出某種傲然神色,湊上臉,在蕭羽臉蛋上狠狠咬了一口,留下兩排牙齒印。 牙印慢慢變淺,消褪,酸澀的滋味卻嵌進了皮肉,堵塞了鼻膜,漲滿了眼球,抽痛了心房。 蕭羽用自己握拍的手捏住程輝右手中指上的硬繭,用力捏了又捏。 我們是鐵杆兄弟,別再讓我失望。 這輩子不知道是否還能有機會,被命運眷顧,讓我們兄弟倆在同一支球隊裏,再一次並肩作戰! 作者有話要說: 咳咳,關於小輝輝有點兒虐但是又很重要的部分,終於寫完鳥~撒花花~ 二更啦,多關照~ 虎摸被虐到的萌物,不好意shi啦~其實如果全文翻回來讀的話,最虐的這部分是中心思想章節吧~ 安撫翔草粉們,小醋怡情,促進感情嘛嘻嘻~ 安撫輝輝粉們,其實羽毛總指揮那一番聲嘶力竭的抽打,已經足夠暗示輝輝的命運。羽毛大叔還是會比二十歲的小孩想得稍微多一些,他的口舌不會白費,而輝輝這樣一個性格乖張的野孩子,需要這樣一個契機,步入成熟,懂得肩負責任。 我沒有給輝輝開金手指,這樣寫,後麵輝輝的那些劇情就會合理了,不會覺得這個人這輩子突然這樣那樣了,性情都和上輩子不一樣了,腫麽回事?其實陌陌尊的是親媽啊~兒子們的路都給鋪好了喂! 看到有讀者提到小鳳凰啦,嗯,其實我也很想聽大家探討一下。 關於羽毛的性格,他其實和小棧那一類的天生親密愛人型小受君很不一樣。 小棧的本質,是那種幾乎沒有獨立人格的人。他是個忠犬護主小賤受,是依附他的男人而活的,上輩子為了太子送命,這輩子幾乎為了大掌櫃送命,他一輩子活著的目的就是追隨、服侍和取悅他的男人【哈!】,他男人讓他幹啥他就幹啥,出生入死。這個人,當然,是很招人疼的,但是也隻有傳奇向的小說裏才能容納這麽一個“小男人”的形象哈。他其實和舊社會那些女人沒有本質區別,他甚至沒有自己的事業……所以,這樣很萌很可愛的小受君不能出現在一個現實向競技文裏。 羽毛是不同的,羽毛是一個人格本質上非常獨立、很有主心骨和追求的人,是個現實生活中的男人。他和其他男人一樣,生活裏不是隻有愛人,還有事業,父母,朋友,兄弟,師長(教練)。他絕對不是為了展翔活著的。他其實是為自己而活,很頑強地試圖改變自己的命運,改變程輝的命運,他活得很辛苦,也挺堅強的。 而展翔是他事業上的搭檔,雙方的感情其實互相都建立在這個事業基礎之上,沒有這個事業基礎,他們倆根本就不會相愛。 展翔和程輝也都是本質上很獨立很強勢的男人。所以其實這三個人心理上和生理上都強勢,都很爺們兒,沒有哪個娘們兒氣的男人摻和在裏邊。 小聲說,其實做運動員就需要這種性格上的霸道強勢,不然打不到頂尖水準。舉例,鮑春來為啥不如超級丹,喬紅為毛打不過鄧亞萍?霸氣啊霸氣。像羽毛,翔草和小輝輝這三個人的性格,都具有運動場上未來的天皇巨星的霸道氣場。【星星眼~】 第66章 我的小鳥 蕭羽送走去趕火車的程輝,回到宿舍。敞敞亮亮的小屋,透著某種剛剛被徹底清掃後的清新粉灰味道。 難道展二少昨天大掃除,給房間做過深層清潔和美容? 自己的幹淨衣服整整齊齊地懸掛在櫃櫥裏,就連內褲都給捋平了,疊放進小抽屜。蕭羽自己收拾衣服從來沒有這麽利索,習慣性地把內衣一把抓,全部塞進衣櫃,每天早上就從那一坨內褲裏隨意抽出一條寵幸,還挺自鳴得意。 可是展二少就喜歡條理和整潔,被子一定要疊成四四方方,床單的四角捋直,每天換下的髒衣服全部收納,放進洗衣袋。據說是之前養成的良好習慣:八一隊的內務管理很嚴,閑得沒事兒就搞個標兵評比,發個小紅旗什麽的,被子疊不成豆腐塊的兵,會被隊友嚴重嘲笑。 衣櫥間門口靜悄悄地擺著那一雙銀藍戰靴,銀光閃閃的鞋幫用鞋油擦得鋥亮,鞋麵上一塵不染,顯然是被人侍弄過。 蕭羽自從和某草住進一間宿舍,心裏時不時滋生出某種甜美的錯覺:自己這簡直像是娶媳婦了。屋裏擺的這小媳婦,又帥氣又能幹,不愛叫喚不喜張揚,無需聘禮且還是自帶飯票,把“家”裏收拾得井井有條。 展翔從淋浴間出來,渾身帶著潮氣,濕潤飽滿的水汽掩蓋住原本那一身燥鬱的火星。他看見蕭羽進來,迅速拿大毛巾捂住臉頰,看不清楚表情。 蕭羽連忙賠給對方一個笑臉:“翔哥,今天辛苦你了!” 展翔頭也不回地往屋裏走,從毛巾裏甩出一句模模糊糊的冷哼:“我辛苦什麽?不就是陪你們玩兒幾個球麽?” 蕭羽蹭著一溜小碎步,蹭到某草身後,用肩膀頂了頂展二少的後背,柔軟的口氣:“翔哥,我知道你可能……不樂意了,嫌我臨時跑去和別人配對打球。我今天對你講的是實心話,我就是想幫程輝,幫他在彪哥麵前有機會露一手,當真沒有別的意思……咳,結果還是沒幫成,那小子自己不爭氣,簡直氣死我了!這事弄得我都已經夠懊喪的,你就饒了我吧……” “哼……你和那個程輝關係特別好吧?”展翔從毛巾裏露出一張微微發紅的臉。醋酸經過淋浴房的熱水蒸煮,滿屋彌散出一股酸溜溜的味道,明明被稀釋過,仍然刺激得蕭羽鼻黏膜非常不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