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克爾溫帶著大墨鏡,遮了小半張臉,奕源還是頗為無奈地一眼把他認了出來。


    人家的總統都一門心思撲在國家大事之上,就算在公眾場合露麵,到人多的地方就縮著脖子提著心膽,不是躲在保鏢身後就是藏在防彈玻璃底下,克爾溫倒好,成天跟個市井小民一樣到處遊蕩,哪兒有熱鬧就往哪兒鑽,完全不知道端起架子培養神秘感……


    他就不怕殺手麽?就算不怕,他就不擔心落下了國家大事,給競爭者留個不盡職的把柄?


    最最重要的是,你克爾溫天不怕地不怕無所謂,愛湊熱鬧喜歡深入民間也就算了,能不能別隻盯著一個人往上湊?


    來東華兩個月,克爾溫就主動找了奕源三次,這可是埃蘭最金貴的人啊,半點兒神秘感都沒給他留下。如果說前兩次還有那麽一點好奇得意敬畏,現在,就隻剩下頭疼了。


    走進了房間,克爾溫摘下了墨鏡,聽到奕源無奈的話語,他不禁笑了起來:“怎麽,小子不歡迎我?”


    “整個埃蘭都是您的地盤,哪有我歡迎不歡迎的份……”奕源一攤雙手也笑了起來:“隻是,你難道就不忙麽,怎麽還有時間來這裏湊熱鬧……”


    “誰說我就不能湊熱鬧了?我和你們一樣也是普通人,也喜歡熱鬧,這兒人多,我就來了唄!”


    “好吧……”奕源一陣無語,埃蘭的這任總統還真是有些奇葩,或許平易近人就是他得以服眾的特點吧,說實話,如果不提政治,克爾溫還真是個很不錯的人。


    “我為什麽覺得你對我有意見?小家夥,我對你不錯吧?”克爾溫看他很不開心的樣子,有些奇怪地問道。


    奕源苦笑一聲:“說實話,之前和你鬥智鬥勇,我真有些怕見你了,不要告訴我,你又準備給我做思想工作了?”


    “你倒真實在……”克爾溫一陣好笑,道:“放心吧,我可沒那麽厚的臉皮,因為我女……咳咳,因為一些私事,我可能還要在東華留一陣子,聽說你和你妹妹也報名參了賽,我順便過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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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就放心了。”奕源鬆了口氣,笑著說道。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奕源說話的態度極其隨意,甚至可以說有些不敬,似乎根本沒把克爾溫的身份當回事的意思,偏偏克爾溫也不在意,房間裏四個人,他居然隻和奕源說了半天話,而且聽起來,他還是特意為了看奕源才跑到比賽場地來的,這份親近,愣是讓房間裏的人目瞪口呆。


    艾伯特已經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個什麽心情了,一開始,奕源在他眼裏隻是個翻不起半點兒浪花的普通學生,得罪了他,哪怕有賽貝雷斯在後麵撐腰,他也可以輕而易舉的玩死奕源,他不相信賽貝雷斯會為了鐵了心因為一個學生和他鬧翻。


    可是,他錯了,賽貝雷斯不但鐵了心要維護奕源,還毫不猶豫地和他撕破了臉,一記耳光,幹脆利落。


    於是,他失去了理智,他根本忍不下一個紈絝學生在他頭頂上三番五次地撒尿,哪怕拚個魚死網破,他也要讓奕源不得安寧。就在剛才,他已經決定聯係和他一個年代的幾個老朋友給賽貝雷斯施壓,還有那幾個為了讓子女通過考試而欠了他一個人情的權貴們,他就不信了,桃李滿天下德高望重的艾伯特居然難不住一個小小的學生!


    可是這次,耳光來得更快,更狠,更幹脆……


    連克爾溫總統都和他有交情,而且關係明顯還不一般,整個埃蘭,還有哪一尊比這更大的神?


    越想越憋屈,越想越怨憤,艾伯特隻覺心口一悶,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真吐血了!?”奕源嚇了一跳,他隻想讓艾伯特崩潰一下,在心裏吐幾口血懲罰懲罰也就夠了,沒想到老頭怒極攻心,真的吐了血……還好看他那一雙怨毒的眼睛還亮晶晶的閃爍著,不像有生命危險的樣子。


    “這位老先生怎麽了?”克爾溫也是一愣。


    “可能是打賭輸了彩頭,一氣之下火氣大了些吧。”賽貝雷斯沒有關心他死活的意思,冷笑一聲說道。


    “哦?”克爾溫眉毛一挑,聽賽貝雷斯的口氣,克爾溫心中似乎有了些許明悟,說道:“我剛才聽見,好像有人想說話不算數,到底是怎麽回事?還有,外麵已經等了不少人,這位老先生看樣子身體有恙,還是別再這裏cāo勞了,校長先生,你也是機械師,要不你辛苦一下?”


    賽貝雷斯微微一笑:“好。”


    艾伯特明白了,對麵的四個人是一條心。


    “總統先生……您真的很讓我失望,我的朋友很多,下次大選,我一定不會讓他們再投你票了……”


    此話一出,奕源不禁歎了口氣。


    還真是個冥頑不靈地頑固老頭,這副局麵居然都還意識不到自己的錯誤,到底是什麽樣的經曆才能造就出自負愚蠢到了這個地步的人?


    “無所謂,不投就不投,離開吧,不要自取其辱了。”克爾溫淡淡地開口對他說道。


    艾伯特哼了一聲,扶著桌子站起來,不可一世地走了出去,那副模樣,好像他才是勝利者。


    “他是東華的教授?”艾伯特前腳剛走,克爾溫便立刻開口問道。


    “以前是,現在不是了,就算他想賴著不走,我也會想辦法把他趕走。”賽貝雷斯一陣厭惡地說道:“原本我還不太相信學生們的抱怨,現在看來,他的確沒有資格教書育人。”


    “嗯,校長先生,快點兒開始裁判吧,外麵的學生恐怕都等不及了。”


    ————————


    雖然臨場更換執行裁判不符合常規,但有賽貝雷斯和克爾溫這兩尊大神親自出麵cāo作,在東華這一畝三分地上,估計也沒什麽事情是不能cāo作的了。


    比賽重新步入正軌,和艾伯特糾纏了二十幾分鍾,下午的比賽眼看就要結束了,克爾溫說的沒錯,外麵的確已經有了七八支隊伍在等待著提交作品,金花mm的隊伍等待的時間最長,現在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一二名的競爭倒是出了些小小的插曲,奕源的作品雖然滿足xìng能要求,但是機械考試的目的卻是為了評價參賽隊員對於機械維修和組裝的能力。畢竟到了真正的決賽場上,不會有誰讓你創造機器,隊中機械師的任務主要是對損壞的戰艦或裝備進行維護,奕源在這方麵的能力其實並不突出。


    於是,在克爾溫的提議下,兩支隊伍的參賽選手進行了長達30秒的“友好”磋商,最終,不忍心看奕源被娃娃臉安妮的唾沫星子淹沒,賽貝雷斯果斷確定了比賽結果——奕源完成最快,獲得6分滿分,但因產品不完全符合比賽要求,扣除2個積分,金花mm獲得第二名5個積分,第三名有些出人意料,洛哈特領銜的上屆第五居然隻拿到單項第四積3分,而奕源的老鄉,一直來自索麗木星球的外地隊伍卻出人意料地進入了三甲之列,這個結果讓無數人大跌眼鏡,非本土隊伍已經多久沒出過風頭了?在場的人無論老少,所有的答案出奇的一致,那就是——從沒有過。


    此戰過後,索麗木地方隊一舉成名,不但獲得了黑馬隊伍的稱號,更獲得了克爾溫總統的親自表揚,畢竟索麗木也是聯邦領土,憑著欠發達的經濟和教育,卻能培養出有如此出sè的表現隊伍,聯邦公民理應感到欣慰和欽佩。


    得知家鄉的隊伍發揮出sè,奕源也十分欣喜,雖然索麗木生並不一定都是索麗木本地人,知道那個小漁村的概率更是小的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他們隻要代表那顆藍綠sè的星球,奕源就已經很高興了,他暗自決定,如果有機會,一定要見見這些來自家鄉的人們。


    欣喜歸欣喜,隻拿了四分的結果卻讓奕源有些懊惱,他明明可以取得更高的分數的……如果他再材料加工的時候把設備的外形弄得和原來差不了多少,如果沒有碰到了故意刁難他的艾伯特,或許結果會更好些。


    比賽結束,克爾溫也總算要回屬於他那個地方繼續做高高在上的總統了。不得不說,他的全新手段頗有效果,在了解奕源奕紫的秉xìng之後,他主動放低了身段,將和兄妹倆接觸的機會故意放在了輕鬆寫意的普通生活之中,去掉了總統身份的壓迫感,擺脫了嚴肅冰冷的辦公室,奕源對他的態度明顯友好了不少,雖然他可能會因此承擔一些風險,但是隻要能為這個國家帶來益處,克爾溫可以毫不猶豫地做出犧牲。


    況且,如果不是今天的這趟微服私訪,克爾溫恐怕現在還不知道其實變態的不僅僅是妹妹,那個哥哥居然也是個能創造出顛覆xìng機械設計的妖孽!


    “聯邦至寶啊……”直到要和奕源分別的時候,克爾溫還沉浸在難以自拔的狂喜之中。


    “老板,上次你請我吃了頓飯,這回我也請你吃頓飯好了。”


    “嗯,好。”反正現在回去大家也都下班了,還不如多呆一會,於是克爾溫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奕源的邀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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