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一個人,隻有一個人笑著對他說,那我們就去試試看吧,孩子。 那個男孩本以為自己所用的,隻不過是高仿模擬平台。 在連續一個月的時間裏,他都在一件經過了精心布置的書房中用電腦操作著那些交易。從一開始的興奮與躍躍欲試,一直到後來的沉迷其中。 他對他的祖父說,爺爺,這個模擬平台真的很有趣,它和當前的期貨交易市場完全同步,並且還為我造出了一個強大的對手,我甚至能感受到他就在網絡的那端,他想要吞掉我的資金,而我也想做出和他一樣的事。 那個金發的男孩在一個月的時間內推進了大筆的資金,更進行了無數次大膽的操作,更以他極具想象力的手法將那個他本以為是虛擬的,強大的對手一步步的逼至絕境。 他本以為那個強大的對手就是網絡那一端的祖父。 可是就在一個月之後,他的祖父將他帶到了紐約期貨交易所,當著多名社會名流的麵向人宣布,創造出那個奇跡的,就是這個男孩,我的孫子卡爾。 直到那一刻,他才知道他在過去的那一個月內所進行的所有操作……都是真實的。 他有些茫然,卻又努力的保持著鎮定,讓自己的臉上出現恰到好處的微笑,卻是在轉身時看到了一雙在與他對視時能讓人感到極強衝擊力的眼睛…… 再一次的夢到那些,卡爾從睡夢中驚醒。那是半夜四點零八分,他才睡下去不到兩個小時。可是夢中最後那一幕卻是讓他無法再次入眠。 從夢中醒來的卡爾開了一盞小燈,而後……他在沉默了許久之後拿起電話撥給遠在都靈的影鋒。現在正是歐洲時間的早上九點。他猜想,這一定不是一個對於影鋒來說太過繁忙的時間。 “咳咳,喂,是一煌嗎?” “卡爾?你現在不是在紐約嗎?我記得你那裏和歐洲有……五個小時的時差?” “晚上做了噩夢,睡不著了。” 卡爾感受到喉嚨發幹,連說話的聲音都是那樣的沙啞。可是一旦他聽到嶽一煌的聲音,他的心情就會變得好起來,也仿佛那些讓人頭疼也心情糟糕的事已經離他遠去。 他根本無法想象,如果那樣一個人從世界上消失,世界會少了幾種顏色。 那也許是明亮的黃,也可能是溫暖的紅,也會有平靜的藍。 卡爾:“還有四天時間……” 嶽一煌:“還有四天時間我們就要進行歐冠總決賽了。我記得你說要到現場來看我們比賽的承諾。” 卡爾:“是的,我會過來。你……也要小心。” 直到黎明降臨這個城市的時候,卡爾終於還是又打了一個電話給艾倫。 卡爾:“艾倫,有一件事我想找你合作。如果我沒記錯,你十三歲那年就已經離開家,去到東歐和俄羅斯一帶了。如果是這樣,我想你也許聽到過亞當斯·沃恩的名字。” 艾倫:“你怎麽會知道他?那個家夥很狡猾,我們很久以前就對他下達過通緝令了,但是他每次都可以逃過一劫。” 卡爾:“我現在有他的行蹤訊息,並且我可以動用我們家族的最高信息權限,包括資金。” 艾倫:“你想做什麽?” 卡爾:“在歐冠總決賽之前找到他,確保他不會想要再一次的想造成舉世震驚的蘇佩加空難。” 艾倫:“如果你想在四天內找到他並幹掉他,那我現在就可以回答你,這不可能。但如果他會想要造成再一次的蘇佩加空難。也許,我會有辦法把他釣出來。一旦人有了執念,他會變得不理智。那就足以讓一個絕頂聰明的人變成一個蠢貨。” 5月22日,三天後就會是本屆歐洲冠軍杯的總決賽了。 這將是他們在總決賽之前的最後一次係統訓練。明天,他們就將啟程前往德國法蘭克福。 這會是本屆歐洲冠軍杯總決賽進行的地方。 法蘭克福森林球場在二十年前還是一個隻能容納四萬多名觀眾的綜合性球場,可是隨著法蘭克福這個歐洲中轉站的重要性逐漸體現,再加上德國人對於足球的喜愛,法蘭克福森林球場被改造成了一座能夠容納八萬九千人的球場。 依照慣例,在比賽開始之前就已經有了關於參戰雙方球員的相關新聞大爆發。 有關於俱樂部的,親友俱樂部的,球員的,球員好友的,當然……也有關於球迷的。 《都靈體育報》的記者寫了篇有關一位普通都靈球迷的報道。那是一位八十歲的老爺爺。他說他從年輕的時候就一直和自己的愛人一起去球場看球。現在他們等了那麽多年,都靈終於一飛衝天。這可把他們給樂壞了,他們要支持都靈,一直一直的。因此,他和愛人一起看了都靈隊所有的歐冠客場比賽。就算條件再艱苦,就算他們的錢隻夠他們買最便宜的票,就算是睡在街上,他們也依然會看全都靈隊所有的客場比賽。 而現在,都靈都靈終於殺進了歐冠總決賽!因此,他們把他們的二手車賣了,去到法蘭克福,買最好的球票去支持他們所愛的球隊。 德甲,意甲,法甲,以及英超聯賽都已經在這場激動人心的總決賽開始之前就已經結束了他們本賽季的全部比賽。正是因為這樣,效力於這四大聯賽的球員們把更多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這場歐洲冠軍杯的總決賽上。 至於西甲……? 巴薩的主帥卡斯蒂亞早就已經提前對球隊的絕對主力進行輪換調整。目的,當然是為了讓球隊中最好的球員都能夠以最好的狀態去戰勝這位四年前曾差一點就把他們逼上了絕路的對手。 卡斯蒂亞從不避諱在任何媒體記者的麵前談起他的愛徒,嶽一煌。他很坦誠的表示自己認為四年前巴薩沒有得到嶽一煌會成為他職業生涯中的一個遺憾。因為缺少了嶽一煌,那就意味著他所夢寐以求的巴薩夢之隊第五代的陣容永遠都不會完整了。但他尊重嶽一煌的決定以及選擇,那樣的決定足以證明當年的那個孩子已經成長為一個真正的男人。 就算是親巴薩的西班牙媒體都認為卡斯蒂亞當年的話有些太過誇張,並且他們認為那些話隻不過是一位完美主義者多年的執念而已。現在效力都靈的影鋒的確很優秀,但巴薩則是一支更為出色的球隊。 可是四年了,影鋒用他的努力以及所獲得的榮譽證明了他的恩師沒有看錯自己。 蟬聯三個賽季的意甲最佳外援,一次歐冠最佳陣容,連續四個賽季都在意甲射手榜上的前五,並且他更是名符其實的意甲助攻王。 直至26歲的那一年,嶽一煌已經證明了他當然要比現在效力巴薩的安蒂斯更為優秀。當你真正證明這一點的時候,再回過頭去看一看曾經的掙紮,或許一切的不甘和傷感都隻不過會是感慨一笑。 “準備好了嗎?也許,我們得出發了。” 早上八點,已經準備完畢了的弗朗西斯科對嶽一煌這樣說道。影鋒愣了一下之後才笑出聲來,他想他明白戀人的那句話裏所包含的……更多層的含義。 他們就將出發,去往與巴塞羅那決戰之地。 這一次,他們再不是四年前那支略顯青澀的都靈了。 他們已經擁有了與巴塞羅那勢均力敵的實力。 嶽一煌:“西斯科,如果……這次我們拿了冠軍。” 弗朗西斯科:“也許等你退役以後球隊會考慮退役你的11號球衣?” 嶽一煌:“不,我會希望以後能有更多比我更優秀的球員穿上這件球衣。” 弗朗西斯科:“十號不應該孤獨的站在球場上?” 說到這裏,兩人都笑了,當笑聲漸漸止息的時候,他們將目光投注到了彼此的身上。在那份目光中,包含著很多,有信任,有著迷,更有期待與感慨。 他們抱住了彼此,而後將額頭輕輕的貼上對方,閉著眼睛,而後……他們用自己的嘴唇觸碰對方,並且那漸漸變為一個吻,在陽光透過白色的窗紗投射進來的時候。 淺淺的,親昵的吻逐漸加深,他們唇舌交纏著,仿佛想要更為深刻的感受彼此,幾乎想要就此忘了時間的。 弗朗西斯科:“今年夏天……你想去哪裏?” 嶽一煌:“有你的地方?” 最終,弗朗西斯科笑出聲來,有些寵溺,也有些無奈的:“你好像……跟著我學會了……某種東西。但是有些話如果從你的嘴裏說出來,我會覺得……那就好像春天的時候,有一陣風吹了過來。” 說著,弗朗西斯科背起了自己的包。兩人就這樣向著門口走去,他們也許會需要先去到訓練的基地。在西約克為他們打開房門的時候,嶽一煌才突然想起來什麽讓他感到煩惱的。 嶽一煌:“西斯科,我的爸爸媽媽都要來看我的歐冠總決賽,不過他們都表示不方便坐在一起。所以一個坐在主席台的那一側,一個坐在主席台對麵的那一側……你說我進場之後先要去找他們哪一個?” 弗朗西斯科:“也許,你可以先找我的父親和母親?” 嶽一煌:“……” 第326章 追蹤與反追蹤 八點半的時候,都靈隊所有進入這場歐戰大名單的球員都已經集合完畢,並且隊醫也已經做好了出發的準備。他們一起坐上了大巴車,一位看起來極為精神的領隊和他們一起坐上了大巴車,並開始對車上的所有成員進行自我介紹。 “大家好,都靈神之隊的球員們,我是你們今天的臨時領隊。有人對我說,這是去參加歐冠總決賽,都靈隊的領隊一定得是個不被他們比下去太多的帥哥。所以,我來了。” 這句極為幽默又臭美的自我介紹讓大巴車裏出現了爆笑聲。而後,那位領隊又說道: “接下去我要告訴你們一個消息,希望你們可以先保留這個秘密。我想,給遠在法蘭克福的記者們和球迷們一個驚喜會是個不錯的選擇。那麽,我們本來和所有人都說我們要坐火車去參加比賽。可是現在,我們直接去機場,在那裏會有一家私人飛機等著我們!” 說著,那位臨時領隊露出他的笑容,卻是意味深遠的看向前方的一條岔路口…… “先生,維澤爾他們已經和替身車交接了。現在替身車已經向著火車站去了。” “很好,通知火車站安排特別通道。” “先生,都靈隊的大巴已經安全抵達機場,維澤爾正帶著他們從專用通道進入了。” “工程師和維修師對飛機的檢測怎麽樣了?” “如果隻是飛機本身,已經確認沒有任何的問題。” “讓他們密切注意塔台給出的指令是否與其他飛機的出發軌跡有衝突。” 接到手下人的遠程通信報告,艾倫給出指示。這是在法國與德國的兩國交界處,斯特拉斯堡。艾倫的行動組雖然人手並不多,卻是每個都訓練有素,在特別的計算機設備前進行著緊張的監控以及指令傳輸。 在給出那一係列的指示之後,艾倫看向就坐在他對麵不遠處的阿爾伯特,在計算機信息方麵的天才。 “我聽卡爾說,你對計算機很在行?” 阿爾伯特轉動自己的脖子,看向周圍正在緊張工作著的小組,有些艱難的開口問道:“你到底是什麽人?” 聽到這個問題,艾倫露出了微笑,那竟是有些勾人心魄,“我以為你會在電影海報上見到過我。” “可是我覺得我們現在應該不像是在拍電影。” “你當然可以把它看做是在拍電影。” 說完,艾倫顯得並不在意的轉頭看一看窗外的陽光,此時的他看起來有些慵懶,並且根本就不像是在拯救一支全員身價加在一起超過六億歐元的球隊,也不像是在為中歐最大的黑幫組織抓捕他們已經通緝了十五年的狡猾獵物。 他仿佛……隻是來這裏喝一杯下午茶,為他參與拍攝的影片來和投資方進行一次會麵。 阿爾伯特覺得現在的情形可能有些複雜,他很確信那位家族中最年輕的家主一定是十分記恨他不經同意就翻看了自己的郵箱,所以才會把他丟來這種看起來極不安全的地方。 阿爾伯特:“好吧,如果我們是在拍電影,主角先生,請你告訴我,我應該扮演怎樣的角色,並且擔任怎樣的職務?” 艾倫:“我們現在在進行一個拯救計劃,有一個影片中的大反派企圖製造一起舉世矚目的足壇悲劇。他可能會在一支有著石榴紅色球衣的球隊去往法蘭克福參加歐冠總決賽的路上讓他們死無全屍,也可能會在那支球隊比賽結束之後發起這次行動。不過,我更傾向於他會打算在這支球隊去往法蘭克福的路上動手。” 阿爾伯特:“因為意甲聯賽已經結束,球員們很可能會在打完歐冠總決賽之後各自回國,比如……去國家隊的訓練基地集合?” 艾倫:“你的猜測很正確,小阿爾伯特先生。我們已經在此前放出消息,說都靈隊的球員會乘坐1早上十點十五分發車的avk9244次列車,並在巴黎轉車,經過一小時的停留,再在20:58分的時候到達法蘭克福的中央火車站。這班列車會在沿途停留多次,也就是說,他會有很多的機會走上列車擺放遠程遙控的炸藥。但是沒關係,我們有一種很可愛的新技術,這項技術可以在別人發動對炸藥的遠程遙控時阻隔信號,並且對他的遙控信號進行信號黏連,以此來追蹤信號源頭。” 阿爾伯特:“但是通過這種方式來追蹤信號源頭,留給我們的時間很短,並且對方也會同時放出反追蹤的幹擾信號?” 艾倫:“是的,不如我們來試試看,究竟是我的人先找到那個大反派在哪裏,還是你先找到那個大反派在哪裏?” 那麽,艾倫與阿爾伯特在德法邊界的斯特拉斯堡,卡爾又是在哪裏? 他在法蘭克福機場,等待著都靈隊的全員到達。 並且,如果情況有變,他或許也能夠在這裏起到些許的作用。 盡管,艾倫已經在此前再三的對此表示質疑,或者說是嘲笑。 可無論如何,艾倫想要抓到那個已經潛逃了十五年的家夥,卡爾也想保護他耗費了八年心血的都靈隊。 從意大利的都靈到德國的法蘭克福,它們之間的距離其實並不遠,隻要飛機起飛,幾乎隻要一個半小時的空中飛行時間就能夠抵達目的地。可是就在今天,這一個半小時的時間對於卡爾來說,卻是格外的漫長。 每隔五分鍾,那架由都靈隊搭乘的飛機就向卡爾報一次平安。 可就算是這樣,卡爾的心裏還是十分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