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這句,弗朗西斯科又轉過頭去看向自己在英國的好友。都靈王子確信自己已經明白法澤爾在說出他住的地方離都靈隊訓練基地不遠的時候腦袋裏想的都是些什麽了,同時他也是太過了解法澤爾的某些追求手段了,於是他又用一種能讓法澤爾本能的感到危險的聲音說道: “原來你住的地方離訓練基地不遠。你……想做什麽?可以告訴我嗎我親愛的朋友?” 聽到這句法澤爾就意識到完蛋了……這次真的是弗朗西斯科他想太!多!了!但是按照自己以往的前科,法澤爾又覺得他是真的解釋不清。於是隻能立馬把注意力全都放到了麵前的食物上。他叉起一塊油炸雞肉小食,放到嘴裏之後以一種就是要引開話題的,極為誇張的語氣對嶽一煌說道: “這個!這個雞肉好好吃!” “啊,這個啊。”嶽一煌看著眼前用番茄妝點的改良版鹽酥雞覺得他好像不知道該怎麽向眼前的這個人用英語解釋這道小食,於是他隻能在苦思了一會兒說道: “這個食物……在中國很受學生的歡迎。他們會很喜歡在放學以後買上一點吃。而且……賣這種食物的人通常都是在路邊擺攤賣的。我記得英國人好像很喜歡油炸的食物,所以我就做了一些。” 法澤爾:“什麽!路邊攤都有這麽好吃的東西!” 法澤爾極為誇張的驚歎道,而後驚覺弗朗西斯科正在冷冰冰的看著他,於是他猛地轉過頭去,兩人對視幾秒之後把嘴裏的那塊雞肉吞咽下去後極為鎮定的說道:“我要去中國。” 弗朗西斯科:“死心吧,一煌這樣的不是你去中國就能找到的。” 法澤爾:“哦,夥計你真殘酷……” 那是一頓火藥意味十足的晚餐,弗朗西斯科會選擇先用英語問一句法澤爾而後再用意大利語問一句嶽一煌,以求當麵對質現場拷問的效果。這讓法澤爾在美味和重壓之下倍感壓力,更讓他絕望的是弗朗西斯科搶走了他的第二碗蛤蜊豆腐湯,還搶走了他想留在最後吃的雞肉小食。 哦,這個世界怎麽可以這麽殘酷!! 當法澤爾又一次發出這樣感慨的時候,已經吃完了晚餐並且基本聽不懂弗朗西斯科和法澤爾在說著什麽的嶽一煌示意他們兩個繼續聊,他則拿出了自己的超薄電腦,半躺在廊台的長椅上繼續看起了球賽。 被逼得欲哭無淚的法澤爾眼睛一掃,看到身材極好的小影鋒竟然是躺在長椅上了,這就又管不住自己眼睛的多看了幾下。正在削水果的弗朗西斯科連頭都沒抬的就說了一句:“管好你的眼睛。” 法澤爾身體一個僵硬的轉過身來有些忍無可忍的說道:“你也太霸道了弗朗西斯科!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對此,把橙子去了皮後還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的弗朗西斯科給出了這樣的回答:“我以前遇到的人也不是他。” 弗朗西斯科的表情看起來極為認真,甚至隻是削著水果的樣子都是看起來這麽的專注。看到自己的好友這次居然栽得這麽徹底,法澤爾也不禁有些感慨。 法澤爾:“好吧,或許我得承認,這次你的眼光……還算不錯。雖然艾倫長得好,可是你的小影鋒……他能讓人感到出奇的平靜。那種感覺就好像……隻要有他在你旁邊,什麽燈紅酒綠都離你很遠了。你會覺得這樣就很好,你已經滿足了,你不需要再去夜店了。而且有他在的地方就能有一種說不清的,該死的溫馨。” 弗朗西斯科:“你難道不知道這樣的比較很不禮貌嗎?而且我也不覺得艾倫比一煌更漂亮。” 法澤爾:“好好好,你這個中毒深刻的家夥。” 麵對已經無藥可救的好友,法澤爾顯得十分嫌棄。可隨即他又還是感慨了。都靈的晚風吹起,將小院裏這個臨時就餐地點的白沙帷幔吹起,連帶著木桌上的白色方形蠟燭也被晚風搖曳了燭光。輕舞的白沙讓不遠處幻影之子的身影變得更為夢幻起來,那仿佛就是在夢裏見到的人。 “你這個討厭的家夥,弄得我也想安定下來了。可是我今年才隻有二十三啊!男人在三十歲以前就是要好好享受的啊!”想到這裏,似乎被動搖了的法澤爾又很快堅定了自己不到三十歲絕不定下來的決心,而後他又十分認真的對弗朗西斯科說道: “這個……真的還不錯。你可得好好的追啊,千萬別被那個小影鋒喜歡了十年的家夥最後得手了。追到以後,你也對小影鋒好一點啊。” 當聽到法澤爾難得一見的鼓勵時,弗朗西斯科顯然想起了讓他感到挫敗的事,無奈的說道: “困難。我不知道他為什麽會對自己能迷暈人的魅力這麽沒有信心。你能想象麽,我都吻他了,還是深吻,最後他還能聯想到風之子和馬拉多納進球慶祝時也接吻,他們可是舌吻了六分鍾。他居然真的相信風之子和馬拉多納從來就隻是隊友。整個歐洲會這麽以為的球員可能也就隻有他了。” 弗朗西斯科所說的是他的煩惱,可法澤爾卻是不這麽認為,這位悲情的溫網公開賽萬年老二砸了對方一肘擊一臉嫉妒的說道:“好運氣的家夥,別再炫耀了,會遭報應的。” 弗朗西斯科再不理睬一路發病的法澤爾,站起身來把自己剛剛削好的水果,小叉子,以及一盤智力車厘子裏最好的一些都端起來走到廊台上,並把那些放到長椅旁邊的小木台上。 看到那兩個人之間無端滿溢的浪漫,法澤爾不禁痛苦的不斷重複道:“我給我的女朋友買玫瑰,買首飾,買寶石,買豪車……” 另一邊,正在看球賽的嶽一煌感覺到對方的走近,連忙坐起身來,向對方說謝謝。看到對方抬起頭來看著自己的樣子,弗朗西斯科笑了。 那種法澤爾口中所說的,隻要嶽一煌在身旁就能感受到的溫馨感此刻正浸染著他。他想他願意一直都和眼前的這個人在一起。不,也許他不應該用願意來形容這份心情,他……渴望。 看到對方加注在自己身上的視線,嶽一煌突然想起了最近一直困擾著他的事,有些尷尬又要堅定著那份義正言辭的開口道: “弗朗西斯科,其實……我有話想要對你說。那天從裏斯本回來以後我就開始考慮了,我知道你沒做錯什麽,這應該是東西方文化差異的問題。歐洲球員可能會覺得和隊友接吻這件事它……” 弗朗西斯科並沒有給嶽一煌把話說完的機會,而是拿了一顆車厘子塞到了對方的嘴裏。 “正好我也有事想要對你說,也許我們可以等到賽季結束之後一起說?” “嗯……這也是個好主意。” 聽到這個回答,弗朗西斯科沒有抑製住從喉間溢出的笑意。他又一次的吻了年輕影鋒的嘴唇,讓對方徹底反應不過來剛剛自己到底被怎麽了的楞住。 遠處,親眼看到了這一幕的法澤爾開始不斷的重複起這麽一句話:“你會遭報應的……一定會遭報應的……一定的!!!” 第108章 夢回巴塞羅那 全球上億球迷關注的歐洲俱樂部賽事,本屆歐聯杯的總決賽即將在5月7日上演。 地點,巴薩主場坎普諾。 盡管今年的歐冠賽事,意甲球隊沒能殺入總決賽,然而今年的歐聯杯的兩支決賽隊伍卻都是意甲球隊,這也算是意甲聯賽的一大突破了,奇跡般的突破。媒體們大肆宣揚著往日裏在意大利受關注程度不高的這場歐戰賽事。 甚至有一些對巴薩的淘汰米蘭耿耿於懷的媒體聲稱巴薩雖然淘汰了米蘭,可它今年也沒能打進歐冠的總決賽。但是來自意甲聯賽的兩隻球隊,羅馬和都靈卻可以在巴薩的歐冠半決賽被淘汰之後,去到巴薩的主場坎普諾踢這場歐聯杯的總決賽。 然而就是在這種意大利舉國上下都在為了羅馬和都靈雙雙挺進歐聯杯總決賽,聯手包下本屆歐聯冠亞軍的事實欣喜不已的時候,《羅馬體育報》卻是和《都靈體育報》杠上了。 在前陣子的八卦大亂戰時,這兩家意大利的體育媒體巨頭聯手起來抗衡以《太陽報》為首的一些英國媒體,看起來儼然一副鐵杆兄弟的樣子。可自羅馬和都靈各自戰勝半決賽時的對手,並雙雙殺入歐聯杯總決賽的那一刻起,這兩家意大利紙媒巨頭就開始了明裏暗裏的互相抬杠和冷嘲熱諷。這種冷嘲熱諷從數落對方本賽季的戰績以及所打輸的比賽開始,一直到對於球員之間的分析,以達到證明對方是贏不了自己的最終目的。 同樣的球員,同樣的球隊,在兩家報紙不同時間的分析下,就有了完全不同的勝負預測。 不用懷疑的,《羅馬體育報》的預測指向著羅馬隊會獲得最終的勝利。而《都靈體育報》的預測則是指向都靈隊會奪得本屆歐聯杯冠軍。 或許這兩家體育報紙之間的關係,正是羅馬和都靈這兩支球隊之間關係的縮影。 4月24日的時候,歐聯杯半決賽結果揭曉,羅馬小狼克裏斯蒂安在賽後打電話給嶽一煌祝賀時時這麽說的:“11號,現在有兩件事我需要向你鄭重說明。一件是祝賀都靈艱難殺進歐聯總決賽。另外一件就是從現在開始一直到總決賽分出勝負之前,我們都不要說話了吧,我是個有立場的人,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敵人!” 可想而知,當嶽一煌在賽後的慶祝會上接到這個電話時,到底會是有多麽的想要對他說一句:“對不起你打錯電話了……” 去年的這個時候,都靈和羅馬為了意大利杯賽的冠軍爭個你死我活,那場太過暴力的比賽至今都在嶽一煌的心中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以至於都靈每次在聯賽中遇到羅馬總是會覺得萬分頭疼。 而今年,都靈和羅馬又要為了歐聯杯的冠軍在萬眾矚目之中分出個高下。 不得不說,足壇中總是會有這麽多驚人的相似。然而真正讓嶽一煌在這些天的夜晚都無法安然入睡的,卻並不是這個。他無法入眠,僅僅是因為少年時代的那個夢。 坎普諾,他終於還是要去到那個他曾夢寐以求的地方。 隻是去到,而不是回到。 隨著比賽時期的日益臨近,嶽一煌每天都會做很多夢。隻是那些大多都在他早晨醒來時忘記了,還遺留在腦海中的,隻有那座從外部看起來甚至有些矮,可是一旦進到內部就會被它的宏偉所征服的巴薩主場。 在真正殺入本屆歐聯杯的總決賽之前,他還覺得那一天可能依舊遙遠著,是他所不敢去想的遙遠。他隻是拚盡全力的向前方奔跑,奔跑著,卻是在穿過那片茂密的樹林時突然發現,他又看到了那座曾經的城堡。 直到比賽前的那個晚上,嶽一煌徹底失眠了。 他再一次的拿出了少年時代的那些照片,翻看起了那些屬於巴塞羅那的美妙回憶。 是的,翻看。搬到新家之後,嶽一煌再沒有把那些珍貴的照片貼在牆上,而是把他們收進了一個鐵盒子裏。從此之後,他再不會每天都去看那些,他也再不是那個隻有過去而沒有現在也沒有未來的可憐鬼了。 然而在這一天的晚上,那個在十六歲那年徹底的離開了心中夢之地的影鋒卻是格外的想念他的年少時光。 於是他打開鐵盒,拿出那些外麵加了一層護膜的照片,靜靜的看著,看著年少時的那個自己。那個看起來過分秀氣的男孩臉上有著無憂無慮的笑容,相信著自己將來會成長為一名與身旁那個阿根廷男孩一樣優秀的球員,毫不懷疑的。 “喂,你好嗎?我現在很好。” 對著年少時的照片,嶽一煌輕聲和照片裏的那個自己打了聲招呼。 夜風從落地窗吹進臥室,更將白色的窗簾吹得飛舞起來,窗簾舞動的弧度印在牆上,它的影子不斷輕撫著都靈隊幻影之子的身影。溫柔得幾乎要讓人潸然落淚。 ………… 由於前一晚的失眠,在出征的這一天,嶽一煌竟是破天荒的睡過頭了。 叫醒他的,是弗朗西斯科那帶著磁性的低沉聲音。 “一煌,一煌?起來了,我們快遲到了。” 當弗朗西斯科按響嶽一煌家門鈴的時候,能幹的女傭表示嶽一煌還沒起來,於是弗朗西斯科告訴對方,他會把這個偶爾睡懶覺的家夥叫起來。 壞心的都靈王子故意俯下身,將嘴唇緊貼對方的耳朵,叫著他的名字。並在接連叫了兩遍對方的名字後就輕舔起對方的耳廓。濕熱的感覺讓還未從沉睡中蘇醒過來的那個人冷不防的震顫起來,那種敏感讓弗朗西斯科收獲了一份意外的驚喜,於是他又將對方的耳垂全都用嘴唇咬住,更時不時的用舌頭逗弄著嶽一煌的耳朵。 這一次,嶽一煌顫抖著蜷起身體,而後伸出手護住自己的耳朵,並同時猛地睜開了眼睛。 “弗、弗朗西斯科……?你……?” “快起來吧,現在距離集合時間隻有二十分鍾了。我們快遲到了。” “什、什麽?我……我這就起來!” 得知自己今天居然破天荒的睡過頭了,睡過頭還睡得很死,他大吃一驚的看了一眼放在床頭櫃上的小鍾,而後立馬跳起來,從竹條編製的籃子裏一把拽出昨天晚上就準備好的幹淨衣服,衝進臥室裏的那間浴室。 不一會兒後,水流的聲音就從沒關好的浴室房門裏傳出來。 弗朗西斯科流露出笑意,他開始審視起四周,看看自己是不是能給快要遲到的嶽一煌幫上點忙,卻發覺他的包已經在前一天的晚上就整理好了。看來他們今天也許不會遲到了。 弗朗西斯科這麽想著,他的視線滑過嶽一煌臥室裏的大床。移了位的枕頭底下露出了彩色照片的一角。微微皺起眉的走到床邊,將那張被枕頭壓著的照片拿出來,少年時代的幻影之子再一次的出現在了都靈王子的視線中。隨之出現的,還有少年時代的巴薩現役主力前鋒伊格勒斯。 深深的看了這張照片一眼,弗朗西斯科歎了一口氣,隨後又把照片放回枕頭底下。 在五分鍾內洗完了澡刷完牙的嶽一煌又很快套上了平時穿的休閑服,衣領也沒來得及翻好的從浴室裏衝出來。才要拎起背包衝出去,就被弗朗西斯科拽住。這個意大利人動作極為自然的替嶽一煌把衣領翻好,而後才對他說了一句:“走吧。” 當兩人下樓的時候,娜塔莎已經為嶽一煌準備好了早餐,葵花籽麵包,芝士炒雞蛋,烘烤培根,以及一些番茄和新鮮的水果。當然,還有用玻璃瓶裝的牛奶。 嶽一煌結果那個小盒子,向對方道謝後就衝出了家門。 為了趕時間,嶽一煌這天是坐著弗朗西斯科的車去到訓練基地的。弗朗西斯科開車,他則坐在副駕駛座上吃早餐。最終兩人還是遲到了。但如果隻是五分鍾的話,也還是能讓那些早到的隊友們接受的。 在把車停好之後,兩人走上了俱樂部的大巴。不知道是為什麽,嶽一煌幾乎是一上車就注意到了今天看起來格外沉默的德裏卡洛。而對方,也在感受到嶽一煌的視線時轉過頭來看向自己的這位後輩。 “早上好,昨晚睡得還好嗎?” 鬼使神差的,嶽一煌放著前排不坐,走到了德裏卡洛所在的後排。而這位對坎普諾球場有著格外特殊情感的中場球員則回給了嶽一煌一句: “我想,我應該和你一樣。” 聽到這句話,嶽一煌愣了愣,隨即笑出聲來。他轉過身看了看弗朗西斯科,而後又看了看德裏卡洛,示意他今天想和德裏卡洛坐一排。對此弗朗西斯科表示他理解,而後就坐到了加雷的旁邊。當然加雷所坐的位置實際就在德裏卡洛座位的前排。 在去往坎普諾的這一路上,嶽一煌會有很多想和德裏卡洛說的話,當然這名曾在巴薩待了十年,更在坎普諾創造了整個時代的巴西籍組織型中場也會有很多隻有嶽一煌才能明白的感慨。 德裏卡洛:“伊格勒斯有沒有在賽前和你打電話。” 嶽一煌:“嗯,他跟我說大家都會來看這場比賽的。卡斯蒂亞先生……他也會來。” 在這場比賽開始前的一周,伊格勒斯就打電話告訴嶽一煌,他和塔裏恩都回來看球的。當然,和他們同期的安蒂斯也會來。不僅如此,伊格勒斯還帶來了一些別人的消息。 巴薩的拉瑪西亞青訓營雖然聲名顯赫,但事實上它每年招收的學員人數都很少。因此每個同期的學員彼此間都十分熟悉。而伊格勒斯又因為從小就熱情開朗,待朋友十分真摯的緣故,即使是到了現在,還和許多四散在世界各地的青訓營畢業球員保持著聯係。 他們之中的許多人都知道了即將上演的,都靈羅馬決戰坎普諾,更為此而唏噓感慨。 “一煌他終於還是要回坎普諾踢球了啊,他等這一天很多年了。” 這是一名為了贏得更穩定的比賽時間而從巴薩轉會曼城踢球的青訓營出身球員在得知這一消息後所發出的感慨。 可是比起弗朗西斯科以及塔裏恩這樣的小將,許多比他們年長的巴薩一隊現役球員恐怕會更為感慨。因為坎普諾終將再次迎來曾經征服了她的中場之王,隻是這一次……那個人再不是身著紅藍色戰袍為巴薩而戰。 德裏卡洛聽到嶽一煌所說“他們都會來的”時眼睛暗了暗,隨即他用一種帶著懷念的語調說道:“是的,我以前的隊友也是這麽對我說的。也許他們會坐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