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裏斯本競技後衛的惡意犯規,都靈隊得到了一個任意球機會。 這次主罰任意球的,是德裏卡洛。 嶽一煌說他也要去排人牆,幫著德裏卡洛把球從他頭上躲開去。卻是直接被隊友們丟在了德裏卡洛的旁邊,讓他老老實實的站在那裏,一動也不要動。嶽一煌對此感到十分汗顏,甚至還有點心虛,卻隻能看著大家眾誌成城,同仇敵愾的站在裏斯本競技所排出的人牆中間,企圖毫不留情的推拉拽扯並借此以達到毀壞裏斯本競技所排出的人牆,讓德裏卡洛所射出的任意球通過的目的。 然而在那之後,事實卻證明了幫著排人牆的都靈隊隊員所做的一切都是多餘的。 因為這名巴西籍任意球大師踢出了一腳有著匪夷所思弧線的任意球。 那腳任意球先是向右邊打出了一個彎,躲開了球門前的人牆後向上劃出一個高拋弧度,隨後又在接近球門的時候忽然加速下墜,並急速的甩出了幾個隻有用飄忽不定才能形容的軌跡。裏斯本競技的隊長奮力撲救,卻是怎樣都沒能捉摸清這個任意球在到達球門時的弧線以及時機。 那一球,引起驚歎無數。 都靈隊又進一球。 場上比分,1:2 都靈隊又奪得一個客場淨勝球。都靈隊本該一鼓作氣的繼續擴大比分優勢。然而嶽一煌卻是在這個時候極其罕見的任性了。 正如伊格勒斯所猜想的那樣。如果嶽一煌真的生氣了,他不可能僅僅滿足於讓對方隻吃到一個黃牌。就像他在之前所說的那樣,他認為……裏斯本競技的後衛加勒應當吃到紅牌。 那麽,他就會讓加勒兩黃變一紅。 隻是這一次,他不需要再帶球向裏斯本競技的後防線進行衝擊才能做到這一點了。 他所需要做的,隻是在他的隊友向著裏斯本競技的禁區發起進攻的時候出現在加勒的附近進行策應。 終於,在比賽進行到七十六分鍾的時候,嶽一煌找到了一個機會。 他與加勒同時上前搶奪一個傳球,這名後衛隊員在中場爭搶的時候下意識的把身旁那名與他穿著不一樣球衣的都靈隊球員往後一拉一拽。但他卻沒有在那一刻發現,被他拉到的那名……正好就是先前讓他不明不白的吃到了一張黃牌的都靈隊11號。 在爭搶奪球的時候把身邊人拉一把再拽一把,這在球賽中其實十分稀鬆平常,盡管在規則裏拉人犯規,但對於這種血性拚搶中的一些小動作,裁判通常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是很不幸的,這次加勒遇到的是嶽一煌。 於是……就發生了下麵的那一幕: 一名身著印有紅色綬帶白色球衣的都靈隊球員在中場拚搶時被一名身材極為健壯的裏斯本競技球員狠力一拉一拽又向後甩出去。 是的甩出去,加勒首先抓到的是嶽一煌的衣領,接著衣領猛力一拉把人往後拉了之後還嫌不夠,又抓著他的肩膀想要借此勢力把人往外推去。隻是往外推去這仿佛是加勒此次拚搶時的本意。然而等這個機會已經等了很久的嶽一煌當然會順著對方的動作,借勢往後狠狠的摔去。 於是當裁判吹響犯規哨的時候,加勒還以為他隻是拉人犯規了。按照本場比賽裁判寬鬆的判罰尺度,他不至於再得一張黃牌。更何況,歐足聯的裁判不會輕易的在同一場比賽中將兩張黃牌同時判罰給同一名球員。 然而……這一次他卻想錯了。 盡管加勒向裁判解釋嶽一煌的摔倒和他沒有關係,可那已經沒有任何用處了。 他不僅會得到同一場比賽裏的接連兩張黃牌,讓都靈隊再得一任意球,還會因為他的情節之惡劣而遭到歐足聯的追加停賽場數。 這是裏斯本競技在本屆歐聯杯半決賽上對陣都靈隊的第一回合比賽,可他們終於還是沒能夠在自己的主場上扳回敗局。 由於德裏卡洛主罰的任意球再進一球,本場比賽終於被停格在1:3的比分上。 這是4月17日,在葡萄牙裏斯本,在何塞·阿爾瓦拉德球場,都靈隊又勝一局。 第102章 醫療室 “我說,你們快點放我下來!” “我說了我沒事,是真的沒事。” “那個……你們能不能不要把我抬到隊醫那裏去。能不能……” 在比賽結束之後,嶽一煌被他的隊友們當成是重傷員扛著送去隊醫那裏。除了弗朗西斯科之外,本場比賽首發的都靈隊球員連帶守門員都一起把嶽一煌扛起來,大家雖然汗流浹背並且體力消耗嚴重,卻還是步伐整齊嘿咻嘿咻的把自家的影子前鋒扛去隊醫所在的醫療室。 不遠處的裏斯本競技在戰敗之後情緒低落的走去他們的更衣室,聽到走廊裏傳來的聲音。在全隊都明白了那個聲音在說著些什麽的時候,這群體格異常強壯,並且十分崇尚進攻的球員不禁發出這樣的感慨: “那個都靈隊11號的身體看起來薄,其實很能扛啊。被來了那麽兩下居然還能打完比賽。” “對啊,連那個弗朗西斯科都下場經過了檢查才繼續踢比賽,他竟然連檢查都沒有做,還真是膽子大。” “啊,他現在這麽說也是擔心會耽誤全隊返程吧。” 說到這裏,大家不禁想起來給出這麽壯觀兩下的隊友,於是有人發出了這樣的感慨: “加勒,你那腳踢得真狠,還有之後拽人的那一下。” 聽到這句話,已經開始懷疑自己今天是不是真的蹬了人一腳的加勒又再一次用極弱的語氣重複道:“我真的連碰都沒碰到那個人,我……” 然而這名裏斯本競技的後衛連話都還沒說完,就被平日裏和他關係不錯的隊友拍了拍肩,用一種安撫的語氣說道:“我們明白的,我們都明白。我們這不是在怪你。” 加勒:“……” ………… 另一邊,隊友們被嶽一煌抬到了醫療室裏,連帶著今天輕傷不下火線的弗朗西斯科也一起走到了醫療室。隊醫看到大家都來了,就讓弗朗西斯科先過去讓他好好看一看。 弗朗西斯科:“我現在感覺還好,先生。也許你可以先給一煌看看。” 隊醫:“給誰?嶽嗎?可是他沒事,我給他看什麽?” “沒事?”卡塞爾狐疑的重複了這麽一句。 在卡塞爾之後,都靈隊裏的其他人也都麵麵相覷了。這群從小就踢球的年輕人都很明白被這麽蹬出去可不是開玩笑的。更何況嶽一煌可以算是他們隊裏公認的,身形最為單薄的球員了。他怎麽可能……在挨了那麽兩下之後還被隊醫判定為……沒有事? 亂說的吧…… 就在大家打算和隊醫解釋他們剛剛看得很清楚,他們家的影鋒是真的被敵襲了,並且對方下腳也是真的黑,根本就不可能沒事的時候,嶽一煌緩緩的抬起手,在確認醫療室的門是真的已經關好之後才看起來十分心虛的說道: “那兩下……其實都是我自己摔下去的。” 當嶽一煌終於找到機會向大家說出實情的時候,現場全都安靜了下來。彌漫在醫療室裏的,是詭異的沉默。可想而知在嶽一煌隊友的腦袋裏出現的……究竟是一連串有著怎樣長度的驚歎號。 過了很久之後,帕雷爾才艱難的說了一句:“這……不可能吧。” 當帕雷爾說出這句話後,全隊都重重的一個點頭。顯然……這名都靈隊右邊鋒所說的,正是他們中的大部分人所想的。 其實這並不奇怪。假摔這一現象在現代足球的各項賽事中都屢見不鮮。並且假摔技藝雖然各有高低,可他們中的每個人都沒可能拍著胸脯說他們從來都沒假摔過。可問題就出在嶽一煌平日裏的記錄實在是太過良好,起碼這裏站著的每個人都沒見到過假摔。 再加上嶽一煌那總是讓人擔心他會在隊友們看不見的地方被人給欺負去了的樣子,大家一致都不相信那居然可能會是假摔。 看到大家都一臉“你在說謊吧”“我們才不可能這麽容易被騙過去”“好孩子別找借口了快讓隊醫給看看吧”的表情,在某些方麵十分有自知之明的嶽一煌終於還是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腦袋而後問出了一句看似無關的話: “你們覺得……弗朗西斯科被踢的比慘還是我被蹬得比較慘。” 都靈隊全體首發隊員:“當然是你啊!!” 聽到這句,嶽一煌顯得更心虛了。他不置可否的點了點腦袋,而後把視線放到了都靈王子的身上。 “弗朗西斯科,你先把上衣脫下來吧。” 聽到這句話,弗朗西斯科也沒多想,就直接把自己的白色十號上衣脫了下來。在他的左邊腰腹部位,有著一片十分明顯的淤痕。那個傷痕看起來甚至有些猙獰,然而弗朗西斯科卻顯得並不在意。 而就是在弗朗西斯科脫下了球衣之後,嶽一煌也脫下了自己的上衣,讓自己的身體暴露在都靈隊隊友們的視線中。雖然是東方人,然而嶽一煌的皮膚可以說是遺傳到了他母親曬不黑的特質,皮膚顏色偏白,他的身體雖然沒有膨脹的肌肉塊,卻是有著十分漂亮並且蘊藏著力量的肌肉線條。 然而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在他的胸口沒有任何淤青或是傷痕,甚至看起來十分完好。 “你們看吧,弗朗西斯科的身上有淤痕,可是我的身上卻沒有。” 當大家還處在那份全身都是震撼點的事實中驚得回不過神來的時候,弗朗西斯科已經走到了嶽一煌的身後,說了句:“抬手。” “啊?” 聽到這句的嶽一煌顯然沒能反應過來,隻是抬起了自己的右手,疑惑的看向弗朗西斯科,似乎是在問他,是這樣嗎? “左手也抬起來。” 於是嶽一煌又抬起左手,而當他兩隻手全都抬起來的時候,他發現被自己脫下的球衣又被對方套回了自己身上。 嶽一煌:“……” 在做完了這些之後,弗朗西斯科又再次看向隊醫:“隊醫,一煌的背上有破皮,我擔心他摔在地上的那兩下也讓他受了一些傷,他有必要和我一起去醫院接受全身檢查。” 嶽一煌:“我真的……真的沒事……” 隊醫:“哦,當然,這沒有問題。” 嶽一煌:“其實我覺得我不需要……” 弗朗西斯科朝隊醫點了點頭,而後又轉回頭對德裏卡洛說道:“我和一煌會跟隊醫還有助理一起去醫院先做一個全身檢查。順利的話,明天會回都靈。” 對此德裏卡洛表示明白,並且就這樣帶著都靈隊的隊員們去到更衣室,打算在衝個澡換身衣服之後直接上大巴,去往機場。在大家紛紛又擁抱又貼臉的向一煌表示好好去檢查,他們明天見的時候,嶽一煌的心裏出現了這樣一個蒼涼的聲音: 【你們能不能有一個人聽我說話……】 第103章 夜宿裏斯本 球隊的助理在弗朗西斯科和嶽一煌去洗澡的時候在當地的出租車公司叫了車,並且連車帶司機的包下了一整天。當兩人從通道走出來的時候,出租車已經在外麵等著了。 因為四個人擠一輛車對於四個身材高大的大男人來說實在是太擠了,所以助理就十分貼心的叫了兩輛車,自己和隊醫一輛,嶽一煌和弗朗西斯科一輛。這樣,他們也可以各自說各自的了。然而弗朗西斯科此時的低氣壓卻讓嶽一煌覺得,這個主意真的是一點也不好。 “你剛才說的是真的?第一下和第二下都是?” “是的……” 麵對弗朗西斯科的問話,嶽一煌哭笑不得的再次承認道。 “既然是這樣,你為什麽還會把自己的背弄傷。” “……” 嶽一煌感覺自己已經被這個意大利男人徹底噎住了,他吸了一口氣,想要說什麽,卻是發現自己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吸氣數次,又啞口數次,麵對都靈王子的步步緊逼,嶽一煌最終還是欲哭無淚的說道: “不管怎麽樣,摔下去的那一下總是真的。你總不能……總不能又指望要摔得重,又完完全全的一點事都沒有吧!更何況它隻是撞破了點皮……而已……” 弗朗西斯科:“也許那不僅僅隻是一點。” 說完這句,弗朗西斯科就把視線放到了窗外的景色上,再不說話。嶽一煌無法從他那雙深邃迷人的眼睛裏看出他究竟在想什麽。隻是覺得自己的搭檔今天看起來……和平時很不一樣。 時間的流逝因沉默而變得格外緩慢。弗朗西斯科的內心仿佛在經曆著某種掙紮,某種激烈得超過以往任何一次的掙紮,他的拳頭攥緊,而後鬆開,再次攥緊,而後再次鬆開。他轉過頭看向坐在自己身旁的那個人。 卻是發現對方竟然已經睡著了,並且毫無防備的樣子讓他看起來比平日裏更稚氣。在弗朗西斯科看來,無論看多少次他都無法相信眼前這個年輕的影子前鋒今年已經21歲了,或許按照他的眼光看出去,嶽一煌更像是個才隻有17歲的男孩。 如果被他在英國的好友網球手法澤爾知道的話,對方沒準會驚恐的說……弗朗西斯科沒想到你這次居然戀童了!這種認知多少讓弗朗西斯科有些挫敗感。 出租車一個轉彎,讓處於睡眠狀態的影鋒沒坐穩的往自家隊長的身上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