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無憂答非所問,他指了指山洞,“從這裏出去,就是這處神跡的最終地。”


    他站起了身,“走吧。”


    施淼噢了聲,乖乖地跟上了姬無憂的腳步。


    兩人剛踏出去,一股濃鬱的魔氣撲麵而來,這股魔氣殘暴狠厲、來勢洶洶。施淼差點沒穩住身體,幸好姬無憂扶了她一把。


    這魔氣……


    是上古魔族。


    她對著氣息已經非常熟悉了。


    施淼不由地看向不遠處。


    是大戰的戰場。


    施淼當即怔住。


    她不是剛從幾百萬年前回來麽,怎麽又過去了?


    施淼還沒表達自己的疑惑,就看見柳辰星帶著阿寶走過了過來,“姬公子,小白姑娘。”


    算起來,她和柳辰星已經幾十萬年沒見麵了。頓好大一會兒,她才找回一絲熟悉感來。


    柳辰星視線落到施淼身上,眼中也有一絲驚訝,“不過是三天的時間,小白姑娘竟然突破了。”


    施淼尷尬地笑了笑。


    對他們來說,是三天。


    可對她來說,卻不止三天了。


    當然如果沒有姬無憂那半碗龍血,她也不可能那麽快突破。


    “柳劍神找在下有何事?”


    姬無憂突然地開口了。


    柳辰星抿了下唇,“我觀察過這裏,應該是幾百萬年前的大戰,我們得清完這些魔族才能出去。”


    姬無憂嗯了聲,不過表現出的興趣不大。


    柳辰星:“……”


    正說著,又有幾名入境者出現了。


    施淼聞聲看了過去。


    是澹台玉幾人,九曜跟秦素衣也在裏麵。


    不過這些人看起來各懷心思。


    秦素衣也看見了施淼,興奮地衝她招了招手。


    之前天宮派了不少人來這處神跡,但那些人一進來,就被山腳下的各種神樹、仙草所吸引,從而陷入了幻境之中,能來到這處戰場的就十人左右。


    戰場上的上古魔族越聚越多。


    以澹台玉為首的幾人開始提劍斬魔,柳辰星見此也加入了此列中。


    姬無憂無動於衷。


    但奇怪的是,那些魔族好像沒有特意攻擊他。


    施淼站在一旁,也不知是該出手還是不該出手。


    仙族弟子們奮力廝殺,然而戰場的魔族像是斬不盡了一樣,魔氣森然,也越來越濃。


    “本座乃六界之主。”


    空氣中滌蕩著一道響徹天地的聲音。


    聲音剛落,穿著黑袍的男人出現在眾人視線中。


    對於這張臉,仙界弟子就算沒在現實裏見過,也在書籍或者玉簡中見過不少次了。


    施淼當即怔住——


    這是當年她在夢境中看到的靈兮封印魔神的場景。


    可魔神不是被封印了嗎?


    那現在這個是……?


    姬無憂像是察覺到了她的疑惑,沉聲解釋道:“這並不是真正的戰場,而是當年殘留的餘念,我們看的既是真實的,又是虛假的。”


    施淼似懂非懂地哦了聲。


    周圍的仙界弟子們聽到魔神的聲音,瞬間就變了臉色。


    那可是魔神,當初傾盡十一位創世神的能力才將他封印,他們這些後世仙族,對付魔神根本就是以卵擊石。


    “現在如何是好?”


    “看來今天注定要隕落在此地了。”


    “集合我們幾人之力,也不能將魔神損傷一二。”


    “九曜星君,你是這兒修為最高的,你有沒有辦法?”


    “……”


    大家議論紛紛。


    施淼看了眼姬無憂。


    以他的能力,應該是可以和魔神打成平手的。


    魔神掃了眼仙界弟子,不屑道,“十一位創世神都殺不了我,就憑你們這些乳臭未幹的小孩子,也想殺我?”


    “殺你們如同碾死一隻螞蟻一樣。”


    他手起刀落,頓時四周魔氣翻湧,紛紛向仙界弟子們襲去。


    姬無憂將施淼護在身後,輕輕一擋,便擋住了魔神的進攻。


    再看看戰場上,那些動作慢的弟子,隻是命喪當場,另外一些反應靈敏的,還在拚死掙紮著,但好像無濟於事。


    “你們就是本座統一六界的墊腳石,本座會感謝你們的。”


    魔神的聲音放肆而張揚。


    施淼瞅了瞅姬無憂,她現在比較擔心他。


    他一旦出手,這些弟子就知曉了他魔尊姬無憂的身份,甚至還知道了他便是百萬年前、那個剛出生被定義為浩劫的龍族。


    然而他不出手的話,他們都會死在這裏。


    姬無憂召喚出了本命碎魂劍。


    就在他剛準備拔尖的時候,被施淼眼疾手快給按住了。


    姬無憂勾了下唇,不以為意道,“以本座如今的實力,他們能奈我何?”


    施淼沒鬆手。


    她當然知道他如今的能力,可是原文裏的情節又讓她不得不擔心。


    姬無憂突然溫柔起來,“小白別怕,我會保護你的。”


    他掙脫開施淼的手。


    施淼突然後知後覺——


    這句話,小姬無憂也曾對她說過。


    姬無憂拔出碎魂劍,然而他還沒攻上去,半空之中又響起了一道女聲。


    “你當真以為自己是天下無敵的麽?”


    這聲音像是救命稻草一樣,地麵上的仙界弟子紛紛希冀地抬起了頭。


    緊接著,他們便看見靈兮與其餘幾位創世神出現,他們身後站著無數的仙族士兵。


    “好幾位神都在本座手上隕落了。”


    魔神挑了挑眉,看好戲一樣看著靈兮,“靈兮神女也想跟他們一樣?”


    靈兮並沒有理會她,她高聲吟唱著。


    “這一切該結束了。”


    說著,她雙手合十,以血寫下陣法,將魔神困在其中。


    施淼:“!”


    這一幕她曾經在夢裏看到過。


    而且與夢裏如出一轍,陣法有一處縫隙。


    如果真是夢裏那般,那下一秒玉鏘將會化成一條黑龍將那道陣法的縫隙給填補上。


    她剛這樣想罷,天空之上便龍吟陣陣,一條黑龍盤旋而上。


    “靈兮,我願與你守護六界,我們永不分離。”


    玉鏘龍族威壓釋放,天地都為之震撼。


    有龍族加持,靈兮手上的陣法越來越強。


    最後在魔神的厲聲尖叫中,靈兮與玉鏘隕落,而魔神被永久封印。


    看到這一幕,在場的仙族們紛紛感歎唏噓。


    “就是可惜,靈兮與玉鏘生出的孩子是個禍害。”


    “好在那禍害已經死了。”


    “聽說是閬風將軍處死的,可恨閬風將軍竟然隕落了。”


    “……”


    施淼明顯感覺到自己的手被緊緊地抓住。


    她共情耳到了他的緊張、憤懣、又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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