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宜提前放假回家的美夢隻持續了半個晚上,後半夜她就發起高燒來。


    當值醫生何思迢被請來看診,說她是重感冒,給她開了藥,還叮囑她至少要休息三四天才能長途出行。


    晴宜歸心似箭,聽到這醫囑,失望的表情立刻浮現在臉上。


    “休息三四天就能好,你該慶幸才是。”何思迢耐心地勸說道,“李老獎勵給你的那枚強身丸藥可是十分珍貴的,拿到外麵去賣幾萬塊都會被哄搶。你昨天若不是吃了那丸藥,現在可就不是感冒這麽簡單了。”


    關臨風也勸她:“今天才臘月二十三,休息三四天,咱們也能趕在春節前回到風夜城的,不耽誤過年。”


    “但我就沒時間去給爸媽和師父買禮物了。”晴宜躺在床上,眼巴巴地看著瑤雪和陳明璫興高采烈地商量著去盆池鎮置辦年貨,神情滿是哀怨。


    瑤雪和陳明璫還算仗義,刺激完晴宜,也沒忘記問她和關臨風的需求,拍著胸脯保證一定幫他們買回來。


    雷陽認命地肩負起保鏢和拎包小弟的職責,陪著兩位大小姐一起出門了。


    晴宜的怨念倒沒維持多久。她生著病沒精神,吃了藥,和關臨風說了一會兒話,就再度昏睡過去。


    關臨風坐在床邊陪她,找了本書隨意翻看。


    他剛看了幾頁,就被“砰砰”的砸門聲打斷。


    關臨風微微皺眉,走到窗邊,拉開窗簾一角,看見房屋大門口站了四五個三大家族的青年玄師。


    砸門的正是為首的林子傑。


    “誰敲門?”晴宜也被驚醒,迷迷糊糊地問。


    “……雷陽他們,可能是忘拿什麽東西了。”關臨風安撫道,“我去給他們開門,你睡吧。”


    晴宜頭腦昏昏沉沉,沒識破關臨風蹩腳的謊言,“哦”了一聲又閉上眼睛。


    關臨風幫她掖了掖被子,離開房間,反手鎖上房門。


    他走到大門口時,“砰砰”的砸門聲還在響。


    他不客氣地拉開門。


    門外林子傑一個不防,砸門的右手落空。


    關臨風抬起左臂架住他的胳膊,順勢將他向後推去。


    林子傑右臂回撤,凝聚玄氣的指尖精準敲向關臨風手肘後上方。這位置在解剖學上叫尺神經溝,此處尺神經分布淺表,外力猛烈撞擊尺神經,會讓整條前臂瞬間麻木無力。


    關臨風練習暗器多年,反應和手速比一般玄師快許多。林子傑手腕剛轉,他就預判出他的動作。


    他左臂向外劃過半個圓弧,壓下林子傑的手,同時飛快地伸出右手在他肩頭一拍。


    他這一拍看似輕巧,像是熟人間打招呼,實則暗中發力,將林子傑推得後退了半步。


    關臨風趁機擠出大門,擋在了幾人麵前。


    他二人過得這兩招動作小、速度快,林子傑又站在來訪諸人最前方,遮住了其他人視線,因此,在其他人眼中,隻是關臨風攔了一下林子傑砸門的手,又拍肩和他打了個招呼,林子傑讓了個位置給他出門。


    林子傑黑著臉,心中不快全寫在了臉上。他壓根沒把關臨風放在眼裏,本以為一招就能製住對方、強行闖進門的,所以出手沒留後招,沒想到招式讓對方輕鬆化解,不僅他沒進去房間,人家還出來了。更可惡的是,關臨風那個拍肩的動作顯然是在給他留情麵,讓他心裏更堵,偏偏還不好發作。


    關臨風隻當沒看見他的臉色,客氣而冷淡地問:“幾位登門有什麽貴幹?”


    林子傑趾高氣昂地說:“嶽晴宜在嗎?我們有事問她。”


    “有什麽事問我就好。”關臨風抱臂立在門前,絲毫沒有讓路的意思。


    “就憑你攔得住我們幾個嗎?”一個膀大腰圓的青年叫道,“趕緊讓開,別浪費我們時間。”


    關臨風上下打量了那青年一眼,認出他是重陽節那天在小樹林圍毆他和晴宜的王運達同伴之一,對他們的來意便有了幾分猜測。


    他也沉下臉:“王運達本人呢?他不敢來,倒讓你們來幫他找場子?”


    林子傑審視了關臨風片刻,懷疑地問:“你沒見過王運達嗎?”


    “我倒是想見呢。”關臨風冷笑道,“你問這話什麽意思?”


    “王運達從昨晚到現在,一直沒回王家山莊,和他同屋的李添也聯係不上他。”林子傑指了指那膀大腰圓的男青年,“李添說,王運達昨天是去找嶽晴宜了,所以嶽晴宜應該是最後見過他的人,我們才過來問一聲。”


    “這麽看來,王運達昨天偷襲晴宜,你們都是知道的?”關臨風見他說得理直氣壯,忍不住諷刺道,“我原以為卑鄙無恥的隻是王運達一個,沒想到他還有這麽多同謀。”


    林子傑“呸”了一聲,怒道:“誰是同謀?你們和王運達的個人恩怨,我不清楚,也沒興趣。但一個大活人無緣無故失蹤,同為三大家族子弟,我來問問不過分吧?”


    “個人恩怨談不上。”關臨風說,“我們可從來沒有主動招惹過王運達,是他一直找我們麻煩。現在他失蹤了,也和我們沒有任何關係。”


    “你說沒關係就沒關係了?”林子傑的語氣也強橫起來,“昨天的事不管是誰挑起來的,總歸是嶽晴宜和王運達打了一架,最後隻有她一個人回來了。她必須給家族一個說法!”


    關臨風麵上不動聲色,心中卻意識到,林子傑這話是有幾分道理的。王運達一個大活人失蹤,生死不明,這不是一件小事。即便他今天能對付了林子傑這幾人,回頭事情鬧到三大家族管事那個層麵,麻煩的還是晴宜,畢竟如今晴宜是李錫祥的弟子,而李錫祥的師父是陳家前任家主陳予望,三大家族要硬說晴宜是家中子弟,拿出家規壓她,她也很難抗拒。


    想到這裏,他不由放緩了態度,轉述了昨天從晴宜那裏聽到的戰鬥經過。


    “……事情就是這樣。晴宜好不容易從王運達的伏擊中脫身,拚了命地在湖水裏遊,就是為了遠離王運達,逃回岸上。她怎麽可能知道王運達後來去了哪裏?”


    他想了想,又提醒道:“昨天我找到晴宜時,她凍得幾乎失去了意識,現在還在發燒。也許王運達身體素質更好一些,但這麽冷的天氣,他落水濕了衣服也不會好過。你們有空問這問那,不如抓緊時間再去小幽湖附近找一找,說不定他隻是受涼生病,沒力氣爬懸崖了,正躲在哪個山洞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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