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磊身高兩米有餘,膀大腰圓,被關在這長寬高都隻有一米左右的小鐵籠裏,憋屈程度可想而知。


    他聽到晴宜的聲音,猛一抬頭,撞上鐵籠的欄杆,一時呲牙咧嘴。


    晴宜伸手要去扶他,手臂碰到鐵籠欄杆,頓時感到一陣灼痛,像是碰上了烙鐵。


    “當心!這鐵籠和鐵鏈上都是戾氣。”昊磊提醒她。


    晴宜湊近細看,果然看見那鐵籠和鐵索上都縈繞著淡淡的黑氣,不由問:“戾氣是沿著這鐵索傳導的?”


    “是啊……等一下!”昊磊突然意識到這不是重點,“你怎麽跑來這裏了?”


    “當然是為了救你!”


    晴宜嚐試著用衣服包住手,再去觸碰那鐵鏈。但普通的布料並不能有效地阻隔戾氣。她又被那鐵鏈“燙”了一下,飛快地縮回手來,笨拙地用玄氣化解著手指上的疼痛。


    “你?來救俺?”昊磊的語氣充滿了不信任,邊說還邊往她身後張望,“和你一起的那小子呢?”


    晴宜頓時沉了臉,說:“就我自己來的!有人救你就不錯了,哪來這麽多挑三揀四?”


    “你們沒被關起來?”昊磊又問。


    “我和逆刑又沒什麽過節,況且他們還有事求我,幹嘛要把我關起來?”晴宜因為昊磊遲遲抓不住重點,感到十分煩躁,“這籠子碰都不能碰,到底要怎麽打開?”


    “逆刑有什麽事求你?”昊磊不回答她的問題,仍是發問。


    晴宜無奈,隻得把分水斷魂玉的事簡單跟他說了。


    昊磊聽完這一段,立刻激動起來。他一拳砸在鐵籠上,疼得自己直甩手,口中仍叫道:“丫頭,你可一定不能幫他們去取那塊玉!”


    分水斷魂玉一旦取下,善流、惡水就會合二為一。這對陰司治下善流流域的生態,無疑是破壞性的打擊。昊磊身為陰司鬼吏,自然不能眼見這種事發生。


    晴宜沒想到的是,昊磊對陰司忠誠至斯,聽了幾句話就這麽大反應。


    她忙安撫他道:“你別激動!你這麽喊,把守衛引來了怎麽辦?我不想幫他們取分水斷魂玉,否則也不會冒險來救你了。”


    昊磊難得露出思考的表情。


    他沉默了一會,似乎做了一個很艱難的決定,緩緩說:“俺原本覺得,你本領太差,在這虎狼群裏自身難保,說什麽也不能讓你為了救俺去冒險。但分水斷魂玉這事太大了,必須要讓陰司知道,俺得想辦法去報信。”


    “那咱們想辦法一起逃出去唄!實在不能一起走,你就先回陰司報信,再找人來救我們不就好了。”晴宜覺得他完全沒必要這麽糾結。


    昊磊仔細打量了她片刻,說:“沒想到你這麽仗義。”


    “那當然。”晴宜坦然接受了誇獎。


    她圍著鐵籠轉了三圈,確定這鐵籠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地帶著戾氣,徒手開籠根本不可能。


    她問昊磊:“這鐵鏈是從哪裏引來戾氣的?能從源頭上關掉嗎?”


    昊磊想了想,說:“俺被帶進來時,看見這些鐵鏈是從南側山壁上穿進來的。”


    晴宜心中一動,跟昊磊講了她沿途看見的那些奄奄一息、戾氣微薄的厲鬼,並說出了自己的分析:“如果逆刑真是從這些厲鬼身上‘提取’出的戾氣,那提取戾氣的地點必然不會離監牢太遠,很可能就在那山壁後麵。我可以去探查一下。”


    “不行!”昊磊堅決反對,“你來鬼界時間不長,不知道這裏麵的厲害。厲鬼死時都帶著極大的怨念,怨念和惡意化為的凶戾之氣,就是鬼之戾氣。戾氣是厲鬼宣泄仇恨、傷害他人的武器,同時也會吞噬他們自己的心智。厲鬼有一個算一個,都是殘暴嗜殺的凶徒,和俺們這些普通的鬼完全不一樣。那山壁後的東西,能把厲鬼都折磨成這副德行,該有多可怕?你可千萬別去招惹!”


    “不然怎麽辦?”晴宜反問他,“你還想不想回陰司報信了?”


    昊磊十分焦躁,在籠子裏轉動了幾下身體,不小心碰到鐵欄杆,又痛的罵了幾句街,憤恨地說:“這種破籠子,擱平時我兩下就能擰開!”


    晴宜腦中突然有靈光閃過,說:“我昨天看見逆刑那幫家夥處罰幾個叛逃的鬼兵。有個叫鬼恨的,戴了一副手套,就敢去抓戾氣凝成的透魂釘。那副手套應該能阻隔戾氣!如果我能把那副手**來,你就可以戴著它掰開這鐵籠了!”


    昊磊眼睛一亮,問:“你知道那手套在哪?”


    晴宜點點頭,說:“行刑結束後,我看見鬼恨把它帶走了。它應該就在鬼恨房間裏。”


    昊磊問:“那你打算怎麽拿?”


    “你別操心了!我來想辦法。”晴宜草率地安撫了他一下,說,“我得走了!我進來時間不短了,萬一讓那些守衛覺出異常,以後行動就不方便了。”


    “喂、喂……”昊磊在後麵叫她,卻見她隻是不回頭地揮了揮手,隻能小聲喊道,“你可當心點啊!”


    晴宜沿原路返回,一路都很順利,到了山洞門口,卻發現門是開著的。


    劉慕節站在幽藍的磷火光下,在她躲避前,已經喊出了她的名字。


    晴宜隻得走過去,強作鎮定地解釋:“我就是擔心……”


    “不用解釋。”劉慕節打斷了她,食指在唇邊比了個噤聲的手勢,說,“我知道,你是個重情義的好姑娘。昊磊救過你,你擔心他,想給他來送點吃的,也是情有可原。”


    晴宜一時愣住,心說,劉慕節這是主動幫她找了個借口?


    劉慕節轉向三個守門的鬼兵,臉色立刻難看起來。


    他斥道:“你們三個,玩忽職守,實在可惡!這牢中有不少凶殘厲鬼,你們竟放晴宜自己進去?幸好她沒事,萬一她在裏麵受了點什麽損傷,門前柱子上這三個家夥,就是你們的下場!”


    那三個鬼兵再沒了之前戲弄晴宜時的威風,都是一把鼻涕一把淚,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劉慕節高抬貴手。


    劉慕節不耐煩地揮揮手,說:“我也犯不著拿這點事去勞煩頭領。你們以後別看門了,從明天開始,去山洞裏麵做苦工吧。”


    三個鬼兵聽到要去做苦工,卻都是喜出望外,對劉慕節千恩萬謝。


    劉慕節也不搭理,徑自拉了晴宜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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