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臨風和晴宜突破重重關卡來到院長辦公室時,屋裏已經坐著兩個警察了。


    年長的警察看到他們就是一愣,和關臨風打招呼道:“小關?你怎麽會來這裏?”


    “黃警官,好久不見。”關臨風看到他,心裏還是很高興的。有熟人在,今天的事會好辦許多。


    他主動對黃警官說:“我朋友被卷進了昨晚醫院發生的事情裏,我想來和閆院長溝通一下。”


    黃警官和他的徒弟顯然已經看過監控錄像,看晴宜的目光十分不善,這時聽了關臨風的話,才稍微好轉。


    關臨風講了昨晚的事情經過,分析了醫院這一係列患者群體猝死事件,並說出了他們發現的“倒五芒星”和“破日”的規律。


    風大附屬醫院的院長閆緯均年近六十,身材適中,保養得宜,戴一副黑框眼鏡,一張圓臉看似帶笑,眼睛裏卻毫無笑意。學者和官僚的氣息在他身上巧妙的融為一體。


    這一年來,醫院裏幾次三番出現病人集中猝死,院方自然也做過許多調查。在除外了一切人為因素後,護理部主任曾在會議上用開玩笑的語氣提過,會不會是有妖魔鬼怪作祟。


    當時,閆緯均心裏也閃過了同樣的念頭。但風大附屬醫院作為一個講科學的現代西醫院,總不能從官麵上流傳出這些封建迷信的說法。在會議上,閆緯均輕描淡寫地說“人家是病急亂投醫,咱醫務人員急了怎麽還亂拜佛了”,把這個說法當作一個玩笑帶過了。但私下裏,他卻托朋友去谘詢了相關的高人。


    高人的回信,現在就在他手邊的抽屜裏。有了信中內容作對照,這時,他對關臨風說的話是完全相信的。


    妖魔鬼怪雖然在他的認知之外,但既然有人能解決,他便不再憂心。困擾他的是另外的問題:那高人收費不便宜,而這筆錢,又肯定不能從醫院的賬目上走。


    此時,他打量著關臨風,心裏卻有了一個好算計。


    眼前這位玄師雖然年輕,但說話行事十分老練,對事件的分析也和那高人頗為一致,看來不是泛泛之輩。而他自進屋後就一直下意識地護著身後那個女孩子。年輕人嘛,為了女人是可以赴湯蹈火的。


    閆緯均心中已經拿定主意,麵上卻不動聲色,手中玩弄著茶杯,做出有些為難的樣子。


    關臨風見他不表態,隻能繼續勸說:“事情這樣發展下去,會對醫院產生更壞的影響。我能解決這個問題。即便您有懷疑,讓我試一試,醫院也不會有什麽損失。”


    黃警官也幫腔道:“小關我以前就認識的。我們之前也碰到和妖魔鬼怪有關的案件,他幫了不少忙。他說這裏有鬼怪作祟,又願意出手相助,您不如就交給他。”


    “好吧。”閆緯均裝作勉為其難地說,“但你不能影響我們正常工作。”


    “不會。”關臨風見他鬆口,才露出今日來訪的本意,“我幫醫院解決這個麻煩,也有一個請求。昨晚晴宜用煙氣製造假火警,是為了讓病人離開病房,免遭鬼怪毒手。她的做法不夠妥當,但用意是好的。希望您和黃警官不要追究此事。”


    閆緯均心中得意,覺得自己在官場修煉了這些年,見事、用人的本領愈發爐火純青。昨晚那場子虛烏有的火災,並沒有造成太大的實際損失,隨便找個說法應付輿論就是了。而他隻要說一句“不追究”,就能不花一分錢獲得專業服務,解決掉在醫院搗亂的那個家夥。這筆買賣,怎麽看都是賺的。


    他露出勝利的微笑,說:“如果你幫醫院解決了問題,昨晚的事情就算了吧。”


    晴宜和關臨風離開行政樓,慢慢在院子裏走著。


    六月的午後,陽光正好。醫院鐵柵欄上攀附月季花已經開了,紅的黃的粉的,朵朵都嬌豔飽滿。


    晴宜的心情卻不太明媚。她問關臨風:“我又給你添麻煩了吧?”


    關臨風卻說:“這事怪我。”


    “昨晚,我在醫院走廊發現了鬼的玄氣場。我靠過去,那鬼立刻往門外跑。我以為那就是作祟的家夥,追出兩條街截住它,卻發現那隻是一個尋常的嬰靈。”


    “我立馬返回醫院,可還是晚了。鬼醫已經吸盡兩個病人的精元。我擔心正麵應戰會破壞醫院財物,因此設了羅網,帶著你躲起來。可恨,那鬼醫明明入了網,卻用一條胳膊換了逃生的機會。”


    “如果我沒中那調虎離山之計,在鬼醫進入病房前直接出手,不會讓她逃脫。你也不至於被逼的用製造火警這辦法救人了。”


    晴宜知道他的脾氣,也不跟他爭搶責任,隻問:“那咱們現在要怎麽找那鬼醫呢?”


    “那家夥比尋常鬼物愚笨,視力也不好,沒法離開主人太遠。煉鬼之人,一定就在醫院附近。”關臨風說,“我想再去看看昨天那家花圈壽衣店。”


    “劉颯哥?不會吧。”晴宜不敢相信,“我以前常在他店裏複印學習材料,他對學生隻收成本價。他對其他顧客也很熱心,昨天不還去幫住院老人送充值卡嗎?他還是個大孝子。他爸爸前兩年腦溢血後就半身不遂了,一直臥床,生活不能自理,都是劉颯哥一直在仔細照料。”


    關臨風聽她這般誇劉颯,不知道為什麽,心裏就有些不舒服,不由把心裏的懷疑都說了出來:“醫院附近陰氣重,尋常店鋪都會格外注意風水,甚至加些避鬼的擺設。像他家這樣,把店裏布置成招陰格局的,實在罕見。那劉老板要麽是完全不懂這些,要麽就是有什麽秘密。”


    “這麽一講,我也想起件怪事來。”晴宜突然回憶起以前的一件事。


    “我第一次見劉颯哥,是剛升高三那會兒。有一天我弄丟一份英語卷子,借了同學的去複印。結果我想起這事時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我家附近的複印店都關門了。我想著醫院門口會有24小時營業的商店,說不定能複印,就往這邊走過來。”


    “我一轉到醫院門前這條路上,就看到劉颯哥穿著黑色帽衫,倚在牆根邊,正一動不動地盯著醫院大樓。在他腳下,點著一隻小小的蠟燭。蠟燭是白色的,就是那種外麵有個錫箔套的普通香薰蠟燭,已經燒了一半了。那天晚上刮著微風,燭光隨風飄搖,像鬼火一樣。”


    “我當時挺害怕的。好在劉颯哥主動熄了蠟燭,跟我聊起來。他說他在醫院門口點蠟燭,是為了祭奠一個不久前在醫院去世的朋友。他聽說我是來找複印店的,還主動把我帶去他家店裏,幫我印好了卷子。”


    “祭奠朋友?”關臨風皺眉道,“可是,即便朋友是在醫院去世的,按風俗,也不該是在醫院門口燒紙點蠟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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