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世康講起了普格村的怪事。


    一旦村子裏出現橫死或者病死的人,都會受到感召去到臨清山裏。


    之後等熬過三四年後,那些去到山裏的人就會回村子。


    這些人回到村子後,會完全記不得之前的事情,行為舉止也會變得很不一樣。


    鄒世康語氣變得凝重起來。


    “就比如我向來喜歡收皮貨那家的小兒子,被山上一塊大石頭給砸得隻剩下一口氣。”


    “我說開車送孩子去醫院,可是那家人非要把孩子留在家裏。”


    “當晚那孩子就像是回光返照一樣,渾身血淋淋地從床上爬起來,朝著臨清山裏去。”


    “後來過了兩年,這孩子回家了,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把家裏的大黑狗和公雞用柴刀給砍了。”


    謙哥眉心緊蹙道:“他家裏人怎麽說?你們沒報警麽?”


    鄒世康哧然道:“報什麽警喲,普格村早就對這種事情司空見慣了,還覺得這是山神的賞賜,讓他們的家人能夠再次回到他們身邊。”


    “之後那家小兒子明顯不一樣了,能下地幹活,但是經常看著天空發呆,每到晚上就會跑到院子裏,對著天空發出嚎叫聲。”


    “和個狼崽似的......”


    話到這裏,車裏所有人都覺察出了不對勁。


    黑狗和公雞都是能夠辟邪的東西。


    那家小兒子回來第一件事就是殺這兩種動物,顯然是已經被不幹淨的東西上了身。


    其次對著天空嚎叫,顯然是動物才有的習性。


    我大致能猜出,上身的東西可能不是人。


    可根據鄒世康所言,這種情況在普格村不是一例兩例,這種大規模的借屍還魂,絕對不是人能夠做到的。


    而且借屍還魂這種事,若是讓夜遊神看到,他不可能袖手旁觀的。


    臨清山裏到底有什麽東西,能在夜遊神眼皮子底下,搞出這麽大的動作。


    甚至還將動物的魂換到人的身體裏。


    這不僅違反了輪回法則,更是違法了六道規則。


    簡直是逆天......


    “哎......”


    鄒世康歎了口氣,恨鐵不成鋼道:“他奶奶的,這群人就沒懷疑過回來的根本不是自家人。”


    “我提過幾次,村長當場變臉,後來我算是明白了,是誰要緊嗎?能幹活就行。”


    “前些日子,春雨不舒服,我尋思了一下,還是領著她去醫院看了,醫生說是癌症早期,得花錢。”


    “這不,喬老板給送錢來了,我就接了這活,我抽了一萬塊錢,剩下的勉強夠春雨治病了。”


    “我也是看不慣普格村這行為,但我還得做他們的生意,所以隨緣幫幫忙。”


    “春雨之所以願意花錢治病,是因為他家男人死在外省回不來了,她怕自己去臨清山回來以後變了樣,照顧不了孩子。”


    “可憐......”


    看來喬雲謙確實在進山這件事上花了不少錢。


    不過能夠順利進山解決喬時秋,這點錢是值得的。


    隻是臨清山此行,怕是不會順利.....


    車子開了快四個小時,路越走越偏。


    鄒世康的小麵包車雖然破,但是在這歪七扭八的山路上走的極穩,看來他確實經常走這條路。


    到普格村口的時候已經接近十二點了。


    鄒世康讓我們在車上等到一點多,才帶著我們下車繞著村子,到了村後小溪旁的一棟舊木樓前。


    黑暗中,一個穿著藍布衣服,戴著粉色頭巾,皮膚黝黑的瘦弱女人等在了院口。


    她就是春雨,不到三十的年紀,臉就蒼老成了四十來歲的樣子。


    春雨帶著我們摸黑進了院子,用不太熟練的普通話道:“你們住客房,等到四點半的時候,我帶你們去臨清山入口。”


    “多謝......”


    客房中央砌了個類似火爐的東西,裏麵燃了木柴和炭火,能讓周邊溫度暖和不少。


    爐子周邊放了幾床薄被供我們休息。


    春雨話很少,將我們留在客房裏就離開了。


    距離出發還有大約三個多小時,為了保存體力爬山,珍姐和謙哥靠在屋裏的柱子邊入睡了。


    我則借著火光,拿出銅板開始起卦。


    銅板被擲了三次......


    我看著卦象,眉心緊蹙。


    雖然臨清山一行,我們不會有性命之危,但不能夠得償所願。


    臨清山裏進入了很多外來者,這些人背後的勢力都不一樣。


    山裏的東西生氣了.......


    我微微吸了口氣,收起銅板,靠著柱子看著爐子裏跳躍的火焰,心中擔心這一趟我們會落空。


    屋外響起陣陣嚎叫聲,似人似狼。


    我眯著眼睛,迷迷糊糊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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