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雲謙沉默片刻,才道:“是爺爺讓我到美術館二層,西北方向倒數第三道門裏找你的。”


    “他這次見你,恐怕和柳家家主有關係。”


    我心頭一驚,像是忽然被人澆了盆冷水般瞬間清醒。


    喬柳兩家因百年前的事情有嫌隙。


    若我始終和柳墨白糾纏不清,被剝奪遴選資格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喬萬鈞的卦很準,他定是早就算到我對柳墨白餘情未了,這才專門找我去談話。


    “小染放心,大哥在呢,爺爺若是想要動你的遴選資格,我會想辦法的。”


    喬雲謙眸色沉沉地看著我道:“去補個妝吧,你現在的模樣不適合去見爺爺。”


    我心思重重地點了下頭,回到了洗手間。


    柳墨白離開後,這個洗手間裏隻剩下了我一個人。


    被擦得一塵不染的鏡子上,倒映著我蒼白瘦削的臉。


    指尖輕顫著,一點點擦幹淨唇邊被暈染開的口紅。


    看著柳墨白留下的痕跡被擦幹淨,我心中泛起濃烈的酸澀感,他的懷抱依舊溫暖得讓我眷戀,他的吻依舊讓我心動......


    我站在鏡子前,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心頭湧起無限愧疚。


    因為貪戀柳墨白的溫存,我竟將景宸拋在了腦後,若我被取消了遴選資格,還有誰會替我去拿那離魂珠,救我的景宸。


    我是景宸的媽媽,柳墨白是景宸的爸爸。


    我們都有義務救我們的孩子,不應該被一時的男歡女愛蒙蔽了眼睛,忘記了當父母的責任。


    深吸一口氣後,我略微定神,從包裏拿出口紅和散粉,快速補好妝容,又整理了頭發和衣服,這才出了門。


    翠峰樓位於繞江畔最繁華的地段,是張家兩家共同經營的茶樓。


    我看著麵前這棟五層木質結構的小樓,略微屏息,隨即跟著喬雲謙進了大門。


    翠峰樓不對外開放,隻用來接待張喬兩家的客人,因此大廳裏人不算多,且樓裏所有裝飾都帶著些玄門的特色。


    頂樓被劃分為兩部分,左邊是喬家家主會客室,右邊則是張家家主會客室。


    甫一靠近左邊這道黃花梨木大門,就聽到念姍的笑聲從房內傳來。


    我微微抿唇,推開門直接走了進去,就見喬萬鈞抱著念姍一臉慈祥地逗她笑,喬千意則站在一旁看著兩人。


    看著念姍笑得開心,可我的心情卻異常沉重。


    見我進屋,喬萬鈞將念姍放了下來,道:“姍姍先和姑奶奶回去,太爺爺有事情要和你媽媽說。”


    念姍看了我一眼,嘟著嘴巴奶聲奶氣道:“太爺爺要和媽媽說什麽事?念姍也想聽。”


    喬萬鈞瞥了我一眼,對念姍道:“太爺爺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媽媽說,小孩子不能聽,聽話,下次爺爺給你做把桃木劍。”


    念姍點點頭,任由喬千意抱著離開了屋子。


    門被關上後,屋內隻剩下我和喬萬鈞兩個人。


    喬家家主會客室地麵上鋪滿了鵝卵石。


    黑白雙色鵝卵石形成一個巨大的太極八卦圖案。


    太極陰陽魚的正中間,擺放著一台黑色玄鐵書桌。


    喬萬鈞身著白色中山裝,一頭銀發被梳成三七開,蒼白的指尖緩緩轉動著那串黑色珠子。


    他一臉威嚴地看著我,絲毫沒有方才的慈祥。


    我微微咬牙,不等喬萬鈞開口,便“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膝蓋觸到鵝卵石的瞬間,傳來一陣劇烈的鈍痛感。


    “我錯了。”


    喬萬鈞沒有說話,隻是低頭開始倒茶喝水。


    直到過了快一個小時後,他才開口道:“過來坐吧,男歡女愛人之常情,你這不完全算錯了。”


    我撐著身體,忍著膝蓋傳來的痛感,走到喬萬鈞對麵坐下。


    喬萬鈞拿起手邊的戒尺,將一個裝了茶的玄鐵茶杯推到我麵前,沉沉道:“喬柳兩家不通婚的事情,你應該記得吧?”


    我點點頭:“記得的......”


    喬萬鈞抿了口茶,淡淡道:“你知道你今日錯在了哪裏麽?”


    我深吸一口氣:“知道的,我在洗手間見了柳墨白,還、還和他舉止親密......”


    “錯......”


    我一愣,不解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和柳墨白糾纏不清是我唯一能夠想到自己做錯的地方,除了這個,我再也想不出自己哪裏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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