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一聲沉悶的低吼後,馬炎鳳抬手硬生生將自己肚皮朝兩邊扯破。


    赤練繩像是有意識般,鬆開了被它束縛的女孩,回到了我的手腕上。


    馬炎鳳前半身出現一條黑色的口子。


    那口子從咽喉一直開到肚臍眼下方,邊緣有黑色濃稠的血液一滴滴流出來。


    一股難以名狀的臭味瞬間擴散開來。


    這味道就像是腐爛的肉裏拌入了大量的血液,甫一聞到,我便產生一種想要嘔吐的衝動。


    馬炎鳳像是痛苦極了那般,濃眉緊皺,雙瞳裏的血色彌漫開來,將整個眼白染得通紅。


    “砰、砰、砰......”


    心髒越跳越快。


    視覺和味覺的雙重衝擊,讓我脊背發寒,抑製不住地雙腿發軟。


    我連忙屏住呼吸,努力做出一副平靜的樣子,讓自己看起來不算太過失禮。


    直到馬炎鳳俯身時,我才看清楚他身上那道口子裏,擠滿了沾滿黑血的人頭。


    人頭們緊緊貼在一起,有的甚至被擠破了頭骨,流出紅白相間的液體,然後又調整位置慢慢愈合。


    馬炎鳳的胸腹被一個個人頭填滿。


    人頭臉上神色各異,肥厚的唇瓣蠕動著,偶爾發出痛苦的呻吟。


    我眼皮重重跳了一下。


    若非知道馬炎鳳是好人,再加上之前經曆過那麽多詭譎的場景,我現在一定會被嚇暈過去。


    馬炎鳳絲毫沒有在意我的反應,他一把扯住女孩的頭發,直接朝自己肚子方向塞。


    “呃......呃呃呃......”


    他一邊塞,一邊發出痛苦的聲音。


    女孩則哭啞了聲,直到被硬生生塞到了另一個人肚子裏,這才沒了動靜。


    馬炎鳳肚子上的傷口緩緩愈合。


    不到一分鍾,前半身便恢複了原本的樣子,肚皮上的人臉也都不見了。


    “哈......”


    馬炎鳳轉身靠著牆壁坐下,仰麵長吐出一口氣,轉頭看向我:“女娃子?這就害怕了嗦?我送你出去吧。”


    “我不怕,你休息一會兒,帶我去找張子君他們吧。”


    剛才的場景過於詭譎和恐怖,我會本能地產生恐懼情緒。


    但是這種情緒持續的時間並不長,因為我很清楚馬炎鳳不可能害我。


    “你這女娃子可以的嘛。”


    馬炎鳳閉眼笑笑,臉上這才露出一絲放鬆。


    “我也不是想故意嚇你,我接受不了像吃食物一樣的吃法,所以才想了這麽個辦法,每次都要扯開肚皮,真是遭罪喲......”


    原來如此......


    吞吃同類,又有幾個人受得了?


    我忍不住道:“在這樣的環境中還能保持道心,一定很難吧?你以身入局後悔麽?”


    馬炎鳳笑笑,用手掌撐著地板起身,將保安服穿好道:“修行人,談什麽後悔,不過都是磨煉罷了,走吧,我帶你去地下。”


    “嗯。”


    我點點頭,看向馬炎鳳的眼神裏多了幾分欽佩。


    有了馬炎鳳帶路,我心微微放鬆了些許,我跟著馬炎鳳走,越走四周變得越冷。


    “昨晚大概四點的時候,一個穿著黑色羽絨服的女孩爬進了十五棟,進來就到處喊一個叫‘林暮雪’的名字。”


    “那個女孩是你朋友吧?”


    聞言,我心頭一緊:“嗯!對!”


    馬炎鳳搖了搖頭:“你這個朋友身上陰氣太重,被地下那位看上了,想要把她當成鬼奴驅使。”


    “前些日子,她就替那位做了好幾次事,後來不知怎麽的,你那個朋友不來了,那位便拘了林暮雪,想要騙你朋友來。”


    “你知道嗎?每晚那位都要給你朋友過渡陰氣,二十一天後,你那朋友就會變成人不人鬼不鬼的鬼奴。”


    鬼奴?


    我瞪大眼睛道:“這......”


    馬炎鳳繼續道:“這是黑山派的法術.......”


    黑山派?


    我心髒像是被一隻大手揪住那般,瞬間有些喘不上氣。


    張子君告訴過我,黑山派的人喜歡用邪術達成自己的目的,尤其喜歡活人祭祀那一套。


    他們也因此不被正道所容,一直被各大風水世家和各路仙家追殺。


    齊芳容就曾用黑山派的法術,將同宿舍的五個室友,獻祭給何彩月。


    六十年後,她又用黑山派的邪術和樊詩然互換了靈魂,可憐樊詩然剛考上大學,還沒等到開學就從花季少女變成了個耄耋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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