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滿黑色符文的紅絲帶在玻璃瓶裏扭動彎曲著。


    不到十米厘米的長度,卻能將玻璃瓶撞得不停晃動,若不是有黃景軒按著那玻璃瓶,恐怕它早就出來了。


    黃景軒眉心蹙起,黑沉沉的眼睛裏浮起淺淺的戾氣,他一邊按著晃動的玻璃花瓶,一邊小聲念著我聽不懂的咒語。


    片刻後,那玻璃瓶上麵出現了褐色的“網”。


    這網並非繩索,更像是一種會流動的褐色細沙,將玻璃瓶完全覆蓋住。


    黃景軒鬆開手,將花瓶重新放好後,給花瓶蓋上蓋子,麵色也沉了些許。


    花瓶裏的那一小截絲帶依舊在扭動著想要從花瓶裏“逃”出去,可它無論怎麽撞擊花瓶,花瓶都紋絲不動。


    黃景軒從一旁淺灰色櫥櫃裏拿出隻白金配色的陶瓷花瓶,將桌上那兩隻紅玫瑰插回花瓶裏。


    他動作小心極了,認真地調整著花朵的角度,仿佛在創作一件精細的藝術品,以至於我不敢打擾他。


    “好了.....”


    黃景軒坐回椅子上,修長白皙的手指捏著金色的咖啡勺柄,悠閑地攪動杯子裏淺褐色液體。


    他輕抿了口咖啡,看著我溫聲道:“嚇到你了吧?這東西估計是剛才和那胖子打鬥時,那胖子塞到我衣兜裏的。”


    我微微抿唇。


    說是打鬥,實際上是黃景軒單方麵對朱子辰的製裁。


    後來朱子辰說要報複黃景軒,估計就是將這絲帶放進黃景軒口袋裏。


    可朱子辰這麽一個街頭混混,又是怎麽弄到這邪物的呢?


    “嗬......這麽多年不見,這東西變得我差點認不出來了。”


    我心裏一緊,問道:“你以前見過這東西?”


    “嗯。”


    黃景軒點點頭,微歎道:“那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那時候我還是個才討封成功化形成人的毛頭小子。”


    “那會子我喜歡惹事生非,在芙蓉鎮被喬家一位叫喬染音的祖先教訓過,最後還是我爺爺好說歹說把我給救了下來。”


    他垂眸掃了眼桌上的玻璃瓶,眼神裏摻雜了些許意味不明的東西。


    “我清楚記得,這絲帶同喬染音隨身的法器很像,不過那時候,這絲帶可沒有這麽多戾氣。”


    黃景軒微微抿唇:“這東西不好對付,我得想辦法處理一下。”


    我深吸一口氣,心裏不由得慶幸起來。


    黃景軒的到來真是一場及時雨。


    兩個小時前,我剛因為不知道當初欠何彩月命債的那位喬家先祖名字,而不能做觀落陰。


    現在黃景軒將她的名字說給了我,那我就能通過觀落陰,親口問一問喬染音關於何彩月的事情,以及......喬家對柳墨白下咒的事情。


    嗬,天無絕人之路,連老天都在幫我......


    心髒加倍狂跳著,我一把拎起背包,道:“抱歉,我今天還有事情,以後有機會再見。”


    “哦,對了,關於黃意美的事情,我會盡力求柳墨白的。”


    原本我就打算求柳墨白饒過黃意美,為的是黃家家主不要因為我的事情和柳家產生嫌隙。


    如今黃景軒又幫了我這麽大的忙,我理當有所回饋的。


    黃景軒一愣,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還沒等他說完話,我便奪門而出,朝著華容府的方向奔去。


    “轟——”


    驚雷響徹大地。


    “嘩啦啦——”


    還沒等我到達華容府,天上就下起了傾盆大雨。


    豆大的雨點砸在我身上,帶著絲絲涼意,我卻覺得這雨很是喜人,張開雙臂感受著雨水將我完全淋濕。


    要是能給柳墨白解了咒便太好了......


    我的心裏無與倫比地雀躍,卻忽然瞥見旁邊樹叢裏躲著一隻金色的黃鼠狼。


    這黃鼠狼就是這些天一直跟蹤我的那隻。


    那黃鼠狼在發現我也在看他時,迅速隱去了身影,我則壓抑住興奮的情緒,快步朝著華容府最深處走去。


    看來之後,有必要去問一問黃景軒,這隻黃鼠狼到底什麽來曆,為什麽總是跟著我。


    回到家裏時,我衣服已經濕透了,雨水順著衣角滴滴答答地流著。


    我連忙打開手機,撥通了張子君的電話。


    “嘟——”


    提示音剛響了一聲,對麵傳來張子君的聲音:“喂,有事麽?”


    他的語氣帶著疲憊,像是幾天沒睡過覺一樣。


    我顧不得問張子君發生了什麽,道:“張子君!我有個天大的好消息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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