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十八年前,你大伯陶東峰和他媳婦秦歌找到我算命,我算出他倆來財不易,會顛簸半生,而他弟弟陶東來則相反。”


    陶東來就是我爸,我還沒記事的時候,我爸就去世了,關於我爸的事情,我都是聽別人說的。


    他們說我爸除去重男輕女不談,倒是個踏實的勤快人,我媽也是看上我爸勤快,才答應嫁給他的。


    當時奶奶把家裏所有的錢都給了大伯母秦歌當彩禮,到我爸媽結婚的時候,家裏已經什麽都不剩了,連婚禮的酒席都辦不起。


    我媽背著裝了鋪蓋行李的編織袋,趕著個驢車,不聲不響地嫁到了陶家。


    想到我媽最後的結局,我心髒沉了沉。


    神婆繼續道:“秦歌求我用邪術幫她家借運,把陶東來家的運勢借給她家......”


    我強忍住悲憤,顫聲問道:“你答應了?”


    神婆沒有直接回答,繼續道:“這件事你奶奶也是知道的,隻不過她不知道這借運之術會讓陶東來命喪黃泉。”


    原來奶奶的偏心,從很久以前就開始了。


    我倏然想起我爸從腳手架上掉來下的事情,當時和我爸一起做工的人說過,我爸很謹慎,從來沒有不係安全繩的情況。


    但出事那天,我爸居然沒有係安全繩,也沒有戴安全帽,一陣大風吹過,他就塊石板一樣,直挺挺地被吹下去了,甚至沒有一點想要掙紮的意思。


    我心中一陣惡寒,我爸的死不是意外,而是被借運的結果。


    十幾年來,村裏人說我克父克母,視我如過街老鼠,我權當是他們的偏見。


    忍了十幾年,不料我全家的苦難,竟是給大伯一家當的墊腳石。


    而大伯一家明知道當年是他們害得我家破人亡,卻依舊以克星為借口,欺負我整整十餘年。


    我深吸了一口氣,聲音微微發顫:“然後呢?”


    “陶東來死後陰魂不散,吞吃了一些孤魂野鬼,居然成了氣候,白天竟也能出來作祟,導致陶東峰家的工地頻頻有工人從腳手架上掉下來,甚至還死了一個工人。”


    “於是秦歌又找到了我,讓我想辦法鎮住陶東來......”


    “那時我道行有限,不願意幫他們,可是秦歌給的實在太多了,我隻能硬著頭皮上。”


    我聲音抑製不住的顫抖起來:“所以你又殺了我媽?”


    大伯一家用邪術偷走了我家的運勢,導致十六年前,我爸死於非命。


    十年前我媽的死,估計也和我大伯家有關係。


    “別冤枉我,我可不願意惹上禍事。”


    她頓了頓,繼續道:“我原本打算在陶東來的墳頭上設個邪陣,以煞止煞,鎮住陶東來。”


    “陣眼需要一個出生即死的嬰靈,這讓我犯了難。”


    “可秦歌卻說嬰靈的事情她會想辦法處理好,我萬萬沒想到,她居然找了你們村裏的幾個光棍,對你娘沈芸做了那樁齷齪事。”


    “沈芸懷孕足月後,秦歌找人迷暈了沈芸,裝成溺死的樣子。”


    “像沈芸這樣橫死的人不吉利,塢頭村的人都避之不及,連葬禮都沒幾個人去,自然沒人發現沈芸根本沒有死。”


    “我算好日子,同你奶奶趙彩鳳一起把石棺送上了地仙洞,而秦歌則一早就帶人等在了那裏,那時剛好是沈芸的預產期。”


    “沈芸的命是真硬,她拚著最後一絲力氣想要找秦歌拚命,可她哪裏是你二伯母的對手?”


    “我們走的時候,沈芸還沒死透,可那個洞裏煞氣極重,她不可能活著。”


    袖子下的手緊緊攥成拳頭,指甲嵌入手掌心,有絲絲溫熱的血液順著手掌流出。


    我媽確實沒死,她被獻祭給了地仙,被那惡鬼活活挖掉了雙眼,死在了洞裏.......


    我怕我媽不假,可她對我的冷漠是無奈的,我不能要求一個瘋子給我母愛。


    聽到她死得那樣慘,我怎麽可能不憤怒?


    大伯和大伯母簡直是畜生!


    他們一家借走我家運勢,害得我爸死於非命,之後又用這樣惡毒的法子害死我娘,如今居然還想獻祭我。


    而這一切奶奶竟然都是知情的.......


    看著麵前的“幫凶”張神婆,我冷聲道:“那你又為什麽把這些事情都告訴我?”


    來杏花村前,我隻打算解決活屍的事情,並沒有抱太大的希望能夠弄清我媽去世的真相。


    不料還沒等我問,張神婆竟將這些驚人的真相和盤托出,她這麽做到底是為了什麽?


    屋內溫度又涼了幾度,現在明明不是冬天,這裏卻冷得像個冰窖。


    “嗬........”


    麵前傳來陰仄仄的冷笑聲。


    張神婆嘶啞的聲音再度響起:“因為我已經死了,很多話再不說,就沒機會說了......”<b><\/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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