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厲霆環顧他們一周,淡淡地開口道:“我這是自信。”


    “嘁!”周老爺子實在沒忍住,發出了嘶哈的聲音。


    程淵也跟著發出嘶哈的聲音。


    “咳!”南家老爺子咳嗽了一聲,唇邊是壓製不住的笑意,勾勒而起。“別打嘴官司了,不如對弈一把。”


    “南爺爺,剛才您都沒贏過他,您覺得我能贏過他?”程淵立刻就反駁道:“最蠢的就是拿自己的弱點跟別人的優點對比,我才不做那樣的蠢人。”


    南老爺子用眼神了他:孩子,你剛才的行為已經很蠢了,現在再找補也沒用了。


    “那你想怎麽辦?”南老問程淵。


    “讓周爺爺跟他下呀。”程淵立刻把這件事的始作俑者給推了出來。


    在他看來,周爺爺想要做置身事外的人是不可能的,要下水都得下去。


    他現在已經滿身泥濘,當然得朝老爺子甩點泥巴。


    周老爺子鼻子都快氣歪了,瞪了一眼程淵。


    程淵嘿嘿一笑,全當沒看見。


    然後他把目光轉向了霍厲霆,下巴一揚,道:“姓霍的,你敢不敢跟周爺爺一起下棋?”


    “跟周老對弈,是我的榮幸,隻是程少的不服就幹,好像是假把式。”霍厲霆淡聲道。


    “你這人真是的,得了便宜還賣乖呀。”程淵忍不住抱怨。“就算動手,我也不能在南老這裏動手呀。”


    “行了,你別說話了,沒人把啞巴。”周老爺子已經很不耐煩了,又看了一眼南老:“我們準備對弈了,你還坐在這兒。”


    “那行吧,”南老點點頭。“小霍啊,你就留下來跟老周對弈吧,程淵啊,來,你陪我出去逛一逛。”


    程淵早就想走了,聽到這話立刻就高興起來。“南爺爺,那咱們走,我扶著您。”


    “扶什麽扶?他還沒老到那個程度。”周老爺子再度道。


    南老完全不跟他一般見識,起身站起來,往外走去。


    管家也不敢在這兒待著了,剛才那一幕幕的,現在想起來,都覺得挺嚇人的。


    一時間,花房裏就隻剩下周老爺子和霍厲霆兩個人。


    老爺子坐在剛才南老坐過的地方,執紅子。


    霍厲霆將棋盤歸位,重新擺好。


    他看了一眼周老爺子,開口道:“周老,您請。”


    南老爺子一開始就點炮,直接武開。


    霍厲霆勾勒起唇角。


    棋如人。


    看來周老爺子是一個脾氣特別火爆的人。


    這樣的人,雷厲風行,往往做事情也特別的幹脆。


    霍厲霆應對自如。


    周老瞥了他一眼,“年輕人,現在是不是覺得很爽?”


    “托周老的福,心情不錯。”霍厲霆很清楚,其實如果周老早一點阻止的話,自己這邊一點優勢都不占。


    但,周老現在出手阻止,他應該很清楚,成功率不高了。


    而且男老爺子這邊接受了,周老也隻不過是嘴硬而已。


    他在老爺子麵前,始終表現得不卑不亢,不會刻意奉承,也不會一再退讓。


    行走江湖多年的老頭,什麽人沒見過,他無需在老爺子麵前裝大。


    簡簡單單,做真實的自己就可以了。


    周老爺子橫了他一眼。“怎麽就托了我的福了?”


    “您要是早點出手阻止的話,我和南喬也可能沒有官宣的機會了。”霍厲霆道。


    周老看看他,這都能看到了?


    他神色稍微緩和了一點,落子之後才道:“你以為現在我就沒機會阻止你們了。”


    “現在您阻止的話,應該勝算不大了。”霍厲霆如實開口道:“但如果是您那位出類拔萃的孫子出來阻止我,我想,我這邊確實會很危險。”


    一提到伯琰,周老爺子眯起眸子:“南喬跟你提過他?”


    “沒有。”霍厲霆道:“前不久我在機場見到過令孫,年紀輕輕,風采卓然,讓我吃了好長時間的醋。”


    提到自己的孫子,老爺子的臉上盡是驕傲的神情。


    “他若在這裏,就沒你什麽事兒了?”


    霍厲霆淡淡一笑,繼續落子。“您和南老籌謀了這麽多年,想要南喬嫁給他,但事與願違,他們兩個人不來電,隻有兄妹情誼。”


    一聽這個,老頭又拉下來臉。“年輕人,話不要說的太滿了,你還不是南喬的丈夫。”


    “但我是她唯一官宣的男朋友。”霍厲霆開口道:“我想,我這已經讓我很驕傲和自豪了!”


    “所以你覺得你有資本,跟我在這裏耍橫?”老頭又瞅了他一眼。


    “當然橫不過您。”霍厲霆非常的好脾氣,也不跟老爺子真的生氣,“也永遠不跟您橫,您是南喬的長輩,也自然是我的長輩。”


    “嗬,說的比唱的還好聽呢。”周老爺子還是態度很不好。“你就算這樣說,我也不會同意你跟南喬的事兒。”


    “嗯,我知道了。”霍厲霆依然很好的脾氣,也不生氣。


    老爺子看看他:“你好像很不以為然,是覺得這事兒我說了不算。”


    “沒有。”


    “那你很自信。”


    “也沒有。”霍厲霆搖了搖頭。“但我相信事在人為吧。”


    “就憑你,在過去的三年裏,對南喬那樣子,你就該死八百次了。”老爺子義憤填膺地開口道。


    “所以這是您老最不滿意我的地方。”霍厲霆也很尷尬,不知道如何開口。


    但現在看來,周老爺子最不滿意的地方,應該就在這裏了。


    周老爺子沒搭理他。


    霍厲霆道:“我知道您生氣的原因,過去那三年,確實是我的問題。”


    “行了,你也別解釋了,說的天花亂墜,不過是 狡辯。”周老爺子懶得聽。“反正伯琰回來了,自然會收拾你。”


    霍厲霆也不接話。


    老爺子像是打開話題,對霍厲霆數落了一陣子:“誰給你的臉讓你那麽虧待南喬?是覺得她沒背景,還是覺得她沒有本事?”


    霍厲霆汗顏地低頭。“您老批評的對。”


    “別以為你現在擺出來好態度,我就看你低姿態,讓這件事情過去了。”周老爺子沉聲道:“你也別以為,南喬大度,不跟你計較,老頭子我計較,必須計較。”


    霍厲霆誠懇地點點頭。“我理解。”


    “誰稀罕你的理解。”周老爺子冷哼道:“你怎麽好意思來京城找南喬,一般人早沒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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