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究很坦然:“眼睛。” “哦,”賈成轉過身,背靠著欄杆,頭往三樓訓練室的方向揚了一下,“他們知道嗎?” 六六正打著哈欠等外賣,謝天則在很認真地邊吃東西邊觀看視頻,看到難度技術高的點則會猛地一下瞪大眼睛然後手忙腳亂的將食物推到一邊點回放。 餘究打了個哈欠,“不知道,沒準備說。” 賈成語塞,偏過頭上下打量了他半晌,才抽了口煙滾了下嗓子問:“隊長怎麽說?” 明明站在他麵前的這個人才是sun隊長,可是他稱呼賀晚為隊長的時候,餘究甚至不自覺地亮了亮眸子。 那是心情好的表現,賈成沒忍住,暗暗翻了個白眼。 餘究反問:“你怎麽知道他知道?” 老賈白眼差點沒翻回來,直被煙嗆了兩下才粗著脖子瞪他,“一身腥氣,真以為我聞不到嗎!” 媽的,出來透個氣撞到秀恩愛現場。 還是一個人就能秀出來的,他算是知道六六無時無刻在訓練室裏散發出來的單身狗的怨念是什麽情況了。 sun要是禁止辦公室戀愛,他相信,這倆人都能直接退役。 夠狠! 餘究愣了一下,低下頭聳了聳鼻翼,喃喃道:“這麽重嗎?” 賈成麵無表情:“是的,很重,你讓六六出來,他甚至能根據你衣服褶皺推測出你們倆剛剛什麽體位。” 餘究輕輕笑了一下,“不至於。” 想了想,為了小哥哥的清白,還是反駁,“我們倆剛剛沒做什麽。” 說完怕賈成不信,很鄭重地點了下頭,“真的。” 賈成輕輕的,吸了口煙,吐煙,“嗬。” 餘究:“…………”我說實話為什麽沒人信我。 餘究很無奈,聞著煙味手又有點癢,伸手從口袋裏掏出來一顆糖塞嘴裏,單手捏著那根棍兒旋,硬糖碰到牙齒發出噠噠的聲音,“他沒怎麽說,就看唄,又不是看不好的病。” 賈成視線落到他那根糖上,住了一瞬又移開,輕聲笑道:“你跟隊長倒是挺像。” 無畏卻不無知。 明明前麵路已經困難到看不清,一腳可能就是深淵了,卻還是能驕傲地昂起頭看天上躲藏在迷霧之後的星。 餘究挑眉,“夫妻相嗎?” 賈成白他一眼,“你不是嘴巴出了問題真是老天瞎了眼。” “我也覺得。”餘究頗為認同。 老天要不是瞎了眼就不會在他最黑暗的時候,把賀晚送到他眼前。 那麽陽光的一個人,萬一被自己拽下深淵沉淪可怎麽辦? 他聳聳肩,“那它別睜眼好了。” 賈成不知道這人在想什麽,卻是從腳尖都泛上來一陣惡寒,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他視線落到空調出風口,冷聲道:“什麽時候走?” “什麽?” “不是說看病嗎?”賈成反問,“什麽時候走,明天?後天?” 餘究眼一眯,“你倒是了解他。” 賈成下意識反駁,“我不是了解他,我是……算了,你走之前吱一聲,我們也好有個準備。” 餘究沒去追究他話裏的意思,隻是很自然地聳了聳肩,“我不走,不用準備。” 現在這個關頭,要準備也無非就是隊長打不了比賽的話,他們訓練以及作戰部署的準備。 總不至於給他辦個歡送派對。 賈成怔了怔,眼睛微睜了一下又渾身放鬆,“我錯了,你們倆是挺像的。”一身的倔脾氣。 他笑笑,看了眼賀晚房間,“不過你要想好怎麽跟隊長說,他一定會綁著你去看病的。” 畢竟這人,曾經對自己也那麽狠過。 不過倒不需要餘究費心費力,借天氣或者什麽原因拖延,賀晚真沒精力逼他走了。 因為第二天一早,yuu隊長同學就一臉憔悴地找上了門。 餘究把人攔在門口,倚著門笑著打量他,“你這一副快要精盡人亡的樣子,什麽時候在外麵養了情人沒通知我們吃喜酒啊?” 花眠抬了下眼皮,“看熱搜了嗎?” 餘究一怔,拿出手機點開微博,“你還真養了人啊?分手了還是包養,都鬧到上熱搜……” 話沒說完,餘究微睜了睜眼表示意外,聲音略沉穩了幾分,問:“怎麽回事?” 花眠:“進去說,人多。” 幾個俱樂部之間是友是敵,一起出國打比賽的時候,代表的都是國家,自然是戰友;但是回到國內,大大小小的競技場上照樣廝殺的不留情麵。 所以yuu隊長突然造訪,又被餘究堵在門口沒進去,理所當然地吸引了一批人的注意。 餘究回過頭掃了一眼,便看見一樓那間訓練室裏的小崽子們噌的一下躲回電腦後麵目不斜視。 他嗤笑一聲,半讓了路放花眠進來。 小會議室在三樓,餘究帶著人往上走,路過三樓訓練室的時候,難得的連謝天都沒有起床。 花眠還有心情開玩笑,“我還以為這個時候來sun,我要跟二隊那些人談了。” 餘究:“知道不一定有人還來,閑的嗎你?” 花眠苦笑一聲,“總得試試。” 訓練室沒人,但餘究還是帶著人去會議室,路上賀晚房門開了一下,他揉著頭發出來看見花眠還愣了愣,“什麽情況?” 餘究綻開一個笑,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清楚,然後溫聲道:“怎麽起這麽早,不多睡一會?” 才九點,要不是這段時間被自家小哥哥逼著早睡早起,餘究壓根就沒可能接待花眠。 見有人在,賀晚便直接答:“昨晚睡的早。” 雖然心跳了大半宿,早上還是被早睡的愧疚感逼醒了準備去訓練。 他抬了抬眼,看向餘究,還沒說話後者就道:“我先帶他去會議室,樓下準備了早餐,你吃點再上來。” 花眠看看他再看看賀晚,心下了然,並不多說話,隻是開始盤算自己此行成功率有多大。 過了十分鍾,賀晚拿了兩杯豆漿上來,自然地遞過去一杯給餘究,然後問:“出事了?” 花眠手伸到一半…… “嗯,”餘究點頭,接過豆漿,“醫生說老怪不能打了。” 說著他將手機放到賀晚麵前。 #monster退役# monster是yuu的狙擊手,打了很多年的一個老人,賀晚以前也跟他有過交鋒,很老成穩當的一個對手。 能被賀晚稱為對手的人,絕對不多。 “打狙太傷手了,其實去釜山之前老怪就堅持不下去了,忍著打了一場,雙排還拿了獎……”花眠聲音有些低,賀晚想起來釜山那次的確是花眠和老怪一起打的雙排,銅獎。 “回國第二天他就去做手術了……還行,複原不錯。”花眠勾勾唇,扯出一個明顯跟話不同的笑,慘淡的明明白白,“但是握不了鼠標。” “醫生說是心理原因,正常生活什麽都沒問題,就是拿不了鼠標。沒辦法……直接退役吧,總比之後狀態下滑被人忘得一幹二淨的好。” 沒讓他繼續說下去,越說空氣越凝固,賀晚不自覺走到餘究身邊,握了握他肩膀,像是在給他什麽承諾。 小隊長有些動容,半晌沒說話,賀晚微沉了聲音問:“所以你來sun是做什麽的?” 花眠抬起頭,瞥見這一幕,嘴唇囁嚅了一下,猶豫道:“借人。” 賀晚:“誰。” 花眠:“你。” 作者有話要說: 然後,我又看見有寶貝說狗糧吃撐了!!於是我進行了深刻的反思。 嗯,是甜的我牙疼…… 所以我決定,緩一緩甜,讓魚丸分開幾天好了。(bushi) 謝天:看著我的名字你再說一次你要幹嘛???第51章 賀晚還沒說話, 餘究先他一步開口, 語氣不善, “老怪做手術你跟進去幹嘛?” 花眠微愣,“啊?” “不是開了刀腦子怎麽會壞的這麽徹底?”餘究沒好氣地說他一句,整個人往後靠, 微仰著頭下睨著他,一副小孩子被搶了東西的別扭樣。 花眠知道這事難,也知道餘究毒舌, 也許是這段時間這人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了一種“我在談戀愛, 我在春天裏”的氣息,所以甫一被他這麽諷刺, 他還真愣了愣,下意識抬頭看向賀晚。 結果賀晚也垂了眼看他, 一臉憐憫的樣子,“你在逗我嗎?” 花眠:“…………” “我沒。”他解釋道, “不是借你去打比賽,這不現實。” 餘究和賀晚動作一致地點了點頭,像是在說“你還有點腦子”。 再是兄弟戰隊, 再是關乎國家榮譽的比賽, 也不可能拆東牆補西牆。 如果sun沒入圍的話,花眠真過來借賀晚去打比賽,講不定他的確會答應;但是自家也入圍了,那就沒的商量。 花眠急了急,索性也就不遮掩, “醫生說老怪不能打了,但他每天都逼著自己去訓練,一握到鼠標又開始手抖,我們看著真的心疼。” 賀晚眯了眯眼,像是想到了什麽,“所以呢?” 花眠:“退役不是他自願。” 賀晚點頭,“猜到了,陳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