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馳表示,理解她的心情,適當地安撫她,因為她的講述過程中,常有情緒失控的時候。


    她們母女剛開始是比較幸運的,災變爆發時,被困在一個私人度假山莊,和幾個親朋


    好友在一起。


    他們是周末放假,準備聚一起玩幾天,所以準備了很充足的食物。


    雷暴發生後,他們也考慮到了,城市裏肯定會停電,於是留在山莊裏,打算等幾天再返城。


    結果就出現了變異潮,他們完美的躲過,並且家人朋友中,無一人變異。


    他們當時非常慶幸,覺得自家人都是幸運兒。


    而且發現紅門投放物資的時間較早,撿到不少物資。


    家裏有年輕人撿到了特殊武器,就這樣,他們信心滿滿,沒投靠任何安全區,關起門來,一家人共同渡過天災初期。


    前兩個月,他們都比較順,沒食物了就去山下的村子裏找。


    但之後他們遇到土匪進山,土匪發現了山莊,對方人多、武器充足,特殊武器使用者的數量也多。


    這位母親算是比較機智的,她見情況不妙,立刻把女兒藏到了菜窖裏。


    剩下一群男性成員和老阿姨,土匪自然沒興趣搶走當壓寨夫人。


    隻把山莊的物資給搶光了,搶走了他們家的特殊武器。


    東西沒了可以再撿,命隻有一條,所以他們那時候並沒有絕望或氣餒。


    直到家庭成員中,有人開始不對勁,行為異常古怪。


    他們開始不願意往壞處想,因為變異潮爆發時,人和動物的變異過程很快,也就幾分鍾或十幾分鍾。


    而他們的家庭成員,怪異行為出現好幾天,也沒有進一步惡化。


    他們仍樂觀的認為,他們一家體質好,可以對抗變異。


    最先出現症狀的是家中的老人,是這位母親的公公,她公公出現症狀一周後,突然失蹤。


    她家人都知道公公行動不便,出門需要拐杖,可發現人不見的那天,拐杖在床邊放著,人是悄無聲息離開的。


    他們立刻四處尋找,也沒找到這位老人,緊接著,家中出現了第二個行為怪異的成員。


    是這位母親的大伯嫂,大伯哥去世後,大伯嫂依舊照顧著公婆,他們處的關係不錯,出門度假遊玩都是一起。


    大伯嫂也是在行為出現異常的七天後,突然失蹤。


    他們沒有監控,也不知道人是怎麽離開的,反正大家是沒聽到動靜。


    當然,晚上大家都睡得沉,如果輕輕打開門離開,他們聽不到也正常。


    如此一個月,家中連著失蹤了四個人,第三個是他們家的一位老朋友,最後一個失蹤的人,是這位母親的小叔子。


    最後失蹤的小叔子,倒是有目擊者,就是她女兒,女兒是淩晨起來喝水,看到小叔站在門口。


    女兒問了一句,小叔你幹嘛去?


    因為家中已經連續失蹤三人,女兒隱約猜到,小叔怕是要離家出走。


    但小叔隻轉過頭,對她笑了一下,把她嚇得一時忘了喊人。


    她說小叔的笑容非常詭異,五官扭曲,還衝她比個噤聲的手勢。


    她還看到小叔是彎著腰,像個駝背老人一樣,輕輕去擰開門鎖。


    幾秒鍾後,她才失聲大叫,驚醒了其他家庭成員。


    等其他成員跑出房間查看情況,她小叔已經出去了。


    前後幾秒鍾而已,他們追出門去,便找不到小叔的蹤影了。


    從那之後,他們都在各房間的門上放了個裝電池的感應玩具,有人靠近會響起音樂。


    隻是這個辦法,光能幫助他們知道有人出了房間,他們依然沒能阻止,出去的人跑沒影。


    他們後來發現,出去的人像離弦的箭一樣,哪裏能控製得住。


    速度快到抓都抓不到衣角,即使知道他們要走,也沒人能攔下。


    這樣的無助和恐懼持續了一個多月,他們躲過天災、躲過怪物、躲過土匪,唯獨沒躲過自身的變異。


    之前他們家自以為體質好,能對抗變異,結果事情演變成他們的家庭成員無一幸免,全部感染。


    “無一幸免,那麽你……”郭馳聽到這裏,忍不住出聲打斷。


    “是的,我也感染了。”這位母親說這話時,倒是平靜,仿佛與自己無關一樣。


    郭馳明白,她這是絕望了,全家無一幸免,她最疼愛的女兒也死了,她感染不感染的,還重要嗎?


    不過郭馳覺得,還是應該勸勸她,就算隻剩自己,也要堅持活下去。


    旁邊的工作人員又問:“那您的症狀是?”


    這位母親挽起袖子,她的胳膊沒什麽異常,她用手指在小臂上比劃著,說:“有時候,這裏會出現一些圖案,圖案會變成,從三角形變成棱型或更複雜的形狀。”


    “隻是這樣?”工作人員追問。


    “不止,還會失憶,但時間不長,有時候幾分鍾,有時候一個小時,最長的時候整個白天都沒有記憶。”


    她說,她女兒也是這樣,當然,她女兒失去的記,她知道。


    因為從時間上來看,她比女兒感染的時間晚。


    所謂失憶,她認為就是被怪物占據了身體,比如當她女兒突然不說話了,或是對別人叫她沒反應,有可能就是被怪物控製了。


    幾分鍾後,會像沒事人一樣,不記得自己失神過。


    這種情況在這位母親看來,算不得嚴重,她那時還是覺得自己女兒能扛過去。


    她在女兒清醒的時候不斷鼓勵她,要和體內的怪物對抗。


    郭馳問她,能不能配合研究員,做個全麵的檢查。


    這位母親沒有拒絕,她已經沒什麽可失去,也想弄清,她們一家到底是怎麽了,是真有抗體,還是將變異病毒養得更厲害了。


    郭馳安排研究員,帶這位母親去實驗室。


    方懷遠的免疫藥丸,隻能針對還未被感染的人,已經感染黑線生物的人吃了沒用。


    郭馳覺得很遺憾,他也想救這位母親,奈何她已經不適合再服用藥丸。


    崔成聽說了這件事,通過烏雲跟方懷遠的係統英雄聯係,問他最近兩天有沒有新成果。


    方懷遠聽說h省營地有已經被黑線生物感染的幸存者,急需更強效的藥物,便跟他的係統商量,看能不能先做出一顆來救急。


    他那邊在努力,h省這邊的研究員帶著這位母親去了實驗室。


    如果他們一家的最終結局,都是像女兒那樣,被怪物掏空,變成一張人皮,實在是有些慘。


    研究員希望能幫助到她,可惜他們設備有限,崔成聽說後,戴著透視眼鏡趕到實驗室。


    研究員還是第一次見透視眼鏡這種東西,戴上之後連連稱奇。


    透過眼鏡可以看到人體內的血液,研究員果然在這位母親的身體裏,看到了黑線生物。


    它們怎麽做到寄生、繁衍、掏空血肉,而不讓宿主痛苦的呢?


    這是研究員很納悶的事,黑線生物已經在這位母親的身體裏亂躥了,現階段是在皮肉下。


    內髒中還沒有黑線生物,大腦裏有少量,估計等黑線生物完全掏空大腦占據這個位置了,就會像這家的小叔那樣,讓人躥起來,比猴還靈活。


    當然,最終會變成女兒那樣,成為一副空人皮。


    這位母親倒是有點好奇,她看著研究員,研究員沒穿特別的防護服,給她做檢查,也是直接用手,連套都沒戴。


    “你們不怕感染嗎?”她終於忍不住發問。


    “哦,我們最近吃了一種免疫的藥丸,效果很好,可以防止感染。”研究員如實回答。


    “免疫藥??”


    “嗯,前兩天剛吃,也就是你們來之前。”


    “真有這樣的藥嗎?”


    “有,但沒感染的人吃了才有效,對已經感染的人……”研究員搖搖頭,表示遺憾。


    這位母親嗚嗚哭起來,此刻她真實感到,他們一家是何等不幸。


    研究員立刻安慰她,她剛剛出現症狀,還有幾天時間,叫她別放棄希望,或許有痊愈的機會。


    這位母親卻一臉死灰,並不想獲救,他們一家子都死了,她獨活也沒意思。


    接下來的幾天,研究員一直觀察著她的身體變化。


    他們發現黑線生物在她體內繁衍的速度慢了下來,尤其是幾名研究員,同時圍著她給她做檢查的時候。


    他們討論了這種現象的可能性,有個大膽的假設。


    那就是他們都服用了免疫藥丸,根據之前目擊者的描述,黑線生物想寄生到新的宿主身上,但它們遇到服過藥丸的幸存者,會猶豫、停止不前。


    那麽有沒有一種可能,它們在這位母親的身體裏,也感應到了什麽,覺得周圍全是不能寄生的生物,快速繁衍沒有意義。


    他們甚至找來更多守衛,十幾個人圍著這位母親的床邊,跟舉行什麽奇怪儀式似的。


    然後觀察她體內的黑線生物,發現它們果然老實了,也不四處躥了,也不往表皮上組圖形了。


    它們基本處於停止活動的狀態,蟄伏在她體內。


    這個發現無疑是鼓舞人心的,其他幸存者知道後,也為這件事高興。


    但這個方法隻能讓黑線生物停止活動,不能殺死它們。


    所以方懷遠那邊還沒停止研究,這邊隻是為他爭取到更多的時間。


    又過了半個月,方懷遠終於做出一顆藥丸,不過他特意提醒崔成,藥丸隻此一顆,吃出副作用他不負責。


    時間倉促,方懷遠怕這藥丸不夠完美,救人雖然是能救,隻是肯定有副作用。


    崔成通過係統間的交易電梯廂拿到藥丸,他把方懷遠的話跟這位母親又說一遍。


    這位母親並不介意,她已經想好了,她不怕死,甚至想隨女兒去了,但如果她能為治療變異做點什麽,死的會更有意義。


    她的家人全因變異而死,她甘願當小白鼠,隻要能研製出治愈人類變異的藥物。


    她毫不猶豫服下藥丸,研究員圍在她身邊,戴著崔成提供的透視眼鏡,密切觀察她服藥後的身體變化。


    黑線生物在她體內,漸漸消解,變成類似灰燼一樣的東西。


    這時,這位母親感到了身體各處傳來的一陣陣劇痛。


    研究員為她注射了止痛劑,並告訴她,這是正常的,因為她的身體有很多‘黑線生物’蛀出來的空洞。


    幸好她的內髒沒事,研究員看著黑線生物在她體內消解,變成灰燼再無生機。


    他們不由得鬆了口氣,替這位母親感到高興。


    隻是隨後這位母親又發起高燒,研究員拿了紅門包裹裏的藥劑給她服下,幫助她身體恢複。


    之後他們再次討論,方懷遠的這種藥物雖然有效,且起效奇快,但這位母親是初期感染,身體沒蛀空,所以隻是疼痛和發燒,服下修複藥劑後一兩天就好了。


    可那些比她嚴重的,恐怕很難挺過去,比如體內已經發生變化,整個人與黑線生物融為一體的,如果殺死黑線生物,宿主也會死。


    雖說這次的藥物隻針對這位母親有效,仍令幸存者們感動歡欣鼓舞,以後若有人出現初期症狀,立刻服下,就會發展成怪物了。


    所以幸存者們還是給方懷遠送了錦旗,畢竟物資方懷遠不缺,他也不要,但這麽多幸存者吃了他送的免疫藥丸,且是免費的,總不能沒啥表示。


    之前對方懷遠的藥丸,持懷疑觀望態度的幸存者,全跑去領藥了。


    方懷遠見他的藥物真能救下這位母親,心裏也很高興。


    他們同樣是因變異失去親人的人,這次,他不再無能為力,他可以救下感染者。


    這讓他充滿動力,不再懶散,加班加點,熱衷於升級係統,兌換材料,快速合成,爭取早日點滿他係統的科技點。


    他又做一小批針對黑線生物感染初期的藥物,分給各營地備用。


    營地的守衛也不再怕接觸到感染者了,但隔離區仍在,隻是守衛和崔成商量,能不能在有新幸存者進來的時候,把透視眼鏡借他們用用。


    崔成表示沒問題,這樣反而省去後續的麻煩,現在城中空屋多,真有怪物是離開宿主不會死的,鑽到哪個旮旯藏起來,他們很難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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