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蓮,沒了。」


    良久,彭老四低沉的聲音才響起。


    「什麽?什麽叫沒了?」


    沈小七質問道。


    謝臨風也有些吃驚地看向彭老四。


    「她為了我,為了我,都是為了我……」


    彭老四眼裏滿是悲傷,眼淚也順著他的眼角流了出來,隻是,再多的話他卻是說不下去了。


    「彭四,到底發生了什麽?你說啊!」


    沈小七有些耐不住了,急著問道。


    謝臨風拉住沈小七,對她搖搖頭,道:「小七,等他平復一下了來。」


    被謝臨風抓著手,沈小七鎮定了下來。


    懷中的謝無雙一雙像極了沈小七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彭老四。


    很顯然,她也想聽一聽,自家娘親經常念叨的那位人身魚尾的小蓮阿姨是怎麽沒了的。


    小無雙很聰明,她聽得懂大人們在說什麽。


    她感受得到身邊人的喜怒哀樂。


    海浪聲,海風聲,還有彭老四盡量壓製的嗚嗚聲。


    一年多了,已經過去一年多了。


    這一年多來,他曾經有好多次想就這樣追隨著小蓮而去。


    可每一次,都是小蓮最後的話,讓他苟活著。


    這一年多來,他每天都在想著小蓮。


    這一年多來,他除了小蓮沒了那天大哭了一場之後,便沒有在任何人麵前有任何的情緒。


    現在沈小七和謝臨風問起了,他終於是忍不住了。


    他哭了。


    一開始隻是嗚嗚的小聲哭,而後,聲音越來越大。


    在他放聲大哭後,沈小七反而平靜來下來,不再急著想要問他了。


    她知道,就像謝臨風所說的那樣,彭老四發泄了後會說的。


    也許現在的哭,就是他的發泄。


    「叔,叔,不,不哭。」


    突然,小無雙掙開了沈小七的懷抱,慢慢地從沙灘上爬到彭老四的腳邊。


    沈小七跟謝臨風都十分詫異小無雙的舉動。


    小無雙抱著彭老四的手,道:「不哭,不哭。」


    彭老四愣住,看著眼前這個小人兒,他有些手足無措。


    彭家沒有小孩子,更加沒有女孩子。


    他不知道要怎麽抱小孩,看著還沒自己手臂長的小無雙,彭老四都忘了傷心了。


    小無雙借著彭老四的手站了起來,然後伸出雙手想要彭老四抱。


    沒想到手還沒抬起來,整個人便一屁蹲個坐到了地上,因為穿得有些多,摔下去都不能坐正,身子往旁邊歪了去。


    幸好這是海邊沙灘,不然鐵定得摔疼。


    小無雙一臉的鬱悶,然後看向彭老四。


    彭老四趕忙把小無雙給抱了起來,他第一次抱孩子,身子都有些僵硬。


    彭老四也不說話,看著懷裏的小無雙。


    這一大一小兩人眼睛都十分大,像是在比賽看誰先眨眼一般。


    謝臨風跟沈小七十分驚訝。


    小無雙居然主動要人抱。


    要知道,她除了自己的爹娘,秦氏,還有謝老夫人和謝震天以外,是不喜歡別人抱的。


    除了在奶娘那裏吃奶以外,其他人一抱,她鐵定會哇哇大哭的。


    現在,居然主動要彭老四抱,還不哭,真是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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