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沅咧了咧嘴:“相公呀,我都還沒睡著你怎麽就能先睡了。”


    沈涅盯著她,好像真打算不睡了。


    安沅眨了眨眼,心情好的不像話,她躺好閉上了眼,閉上後她迅速睜開了一下偷看沈涅,見他依然盯著她,她輕鬆地籲了一口氣,“相公等我睡著你再睡。”


    說完,她閉上了嘴巴。


    跟沈涅睡了那麽一段時間,安沅的睡眠狀態好了不少,當然也有可能純粹是白天累的,反正她閉上眼睛,沒一會就睡著了。


    而她睡著後,沈涅依然在看著她。


    閉眼就應該睜眼就到了該下床的時辰,這就是沈涅大腦裏的規則之一,而這是安沅第二次破壞了他大腦裏麵的刻度。


    沈涅看了安沅半晌,側過臉靠近她,模仿著她的姿勢,在她耳邊吹了幾口氣,然後像是她一樣伸出舌頭,舔了舔眼前的耳垂。


    做完了一切,沈涅看到安沅沒有睜眼微微疑惑。


    不過他沒有疑惑太久,下一步他躺正了身體,閉眼重新進入睡眠的狀態。


    *


    沒有什麽比一覺醒來,看到陽光投射進屋內更讓安沅對生命充滿感恩的了。


    她身體不舒服,所以這一覺睡得格外的沉。


    沈涅已經睜開了眼,在她旁邊躺著神遊。


    說起來沈涅為她改變的規則其實不少了,之前他到點就醒,然後把被子折的整整齊齊。


    她身為床上多餘的“物品”,險些被他掃到床下。


    但是經過了她警惕地幾次抓現行,沈涅一折被子,她就抓住的手把他壓床上蒙著他的眼睛,沒有幾次他就懂得要等她一起起床,隻有她起來了他才可以下床疊被子。


    “相公你餓了吧?”


    安沅跳下了床,她額上的傷口已經結痂了,幸好傷的地方靠近發根,以後就算留疤也遮得住。


    “相公我都為你破相了。”


    安沅把頭發放下一點遮住了傷口,她經書抄完了今天要上山一趟,雖然知道僧人不會多問她什麽,但她就不想他們看到。


    她就是有種奇怪的堅持,所有人都知道她照顧沈涅沒那麽容易,但她偏偏不想讓他們看出她的難。


    把一切準備就緒,安沅看到那本沈涅沒動過的書,打算還回去換一本新的回來。


    沈涅就唯一一個看書的愛好了,要是把這個愛好剝奪了,他的精神世界該多無聊。


    幾場雨加上今早的太陽,院子種的幾株葵花都開了。


    鮮黃色的色澤,給破舊的院落帶來絲絲生機。


    費力在院子裏栽花算是做對了,再一般的環境,隻要有了鮮花點綴,就變得像是有那麽一回事。


    比如說家的味道。


    安沅打開了房門,把鎖放進了屋裏。


    這些天相處,左鄰右舍的她都清楚了,都是好說話的人,隔壁的嬸子是丈夫孩子全都生病死了,所以住在了這處。


    知道沈涅跟她的狀況,沒少關照他們。


    “相公今天我就不鎖門了,你看看外頭的風景等我回來。”


    之前她每日出門都把沈涅鎖在屋頭,就像是關囚犯似的,現在沈涅狀況好一點了,應該開開門沒事。


    安沅對沈涅說完,打算去隔壁嬸子家讓她幫忙注意一下沈涅,路走到一半,安沅若有所感地回頭,就見沈涅推著輪椅在她身後。


    “相公你怎麽跟著出來了?”


    搬到這裏之後,沈涅的活動範圍就局限在院子內,還從來沒見他出來過。


    再說她明明記得她出來之前把籬笆用竹環扣上了。


    安沅抬著脖頸看向籬笆的方向,竹環依然是扣著的,要不是沈涅會飛,就是他自己開了門有把門關上了。


    兩人站在石頭上對視,安沅眨了眨眼:“相公你也想上山?”


    安沅試著換了一個方向走了幾步,沈涅依然推著輪椅跟上,換了幾次發現沈涅一直跟在她後麵,安沅確定了他這是要跟著她一起上山。


    他要一起去也不是不可以,人總不可能一直在家裏悶著。


    從這裏到寺廟有有一條平緩的大道,雖然用時久了點,但既然沈涅想出門,那就算今天沒成功去寺廟也無所謂。


    她也不用去找大嬸交代什麽了,回頭把家裏麵的門鎖上,給沈涅的腿上搭了條小毯子,兩個人正式往山頂進發。


    幸好她今天醒來都快已經中午了,泥地經過了一早上的太陽,已經被烘幹沒了水分,要不然沈涅的輪椅沒幾步就要陷入泥裏。


    “相公你看這是紅豆杉,這果子紅彤彤的真可愛。”


    安沅時不時指著路邊的植物給沈涅講解,摘了一串紅果子掛在了沈涅的耳間。


    他的發絲烏黑濃密,肌膚白的像雪,多了一抹紅色,要是不久看他的眼睛,發現不了他的底細,隻覺得他是個風華正茂的英俊小郎君。


    “幸好相公你這樣,要不然就輪不上我了。有的時候一切就是一場緣分,我不會嫌棄你,等你醒來了也別嫌棄我好不好。”


    不會有回應的問題,安沅掐了掐他的臉當做回應,瞧著四周無人,她順道親了沈涅的臉一口。


    親完看著沈涅呆呆的眼睛,安沅把臉一側對向了沈涅的唇。


    既然沈涅現在已經熟練的模仿,所以他回親她已經不會有會不會的問題,而是他想不想的問題。


    安沅等待著,感覺到臉頰一熱。


    她的臉沈涅柔軟的唇碰出了一個小凹陷,沈涅移開,她的臉恢複了原狀,但她已經記住了那個吻的觸感。


    他竟然真親她了!


    安沅又親了沈涅一口,人卻跳開沒讓他再親。


    沈涅沒有追她,走了一陣子安沅都快忘了這事了,偶然她一個低頭,沈涅伸長脖子印在了她的臉上。


    這小色胚,哼唧!


    *


    平緩的大路是供馬車行走的,他們運氣算是不錯,走到了三分之一,就有車夫停下問要不要他捎他們一程。


    “謝謝師傅了。”


    “不用,這一條路都是去佛寺的,知道求神拜佛的人都不是壞人。”車夫穩下馬車,見沈涅的樣子,“小娘子我幫你抱你相公上去吧?”


    “那麻煩……”


    安沅還沒說完,就見沈涅的手搭在車沿擺明要自己上去,安沅動了動嘴巴,“我相公雖然這樣了,但他要強的很,師傅你讓他自己上去吧。”


    “小郎君有誌氣是好事。”


    車夫沒插手,等著沈涅自己上了車,安沅收好了輪椅才重新駕馬前行。


    “相公你看這世上好人那麽多,沈家的那些人是特例中的特例,你要快清醒過來,以後遇到善意可以自己開口道一聲謝。”


    其實吧,安沅自己的性格跟溫暖夠不上邊,但不止沈涅能迅速適應環境,她同樣也能,以前她壓根不會想的事情,可因為現在的沈涅,有些話不自覺地就從她嘴巴裏冒了出來。


    到了寺廟,安沅跟車夫道了謝,帶著沈涅到了書閣。


    守門的僧人見到沈涅微微奇異,他還以為安沅這個小娘子,舍不得把相公帶到上山,怕她相公有慧根被渡進了佛門。


    “惠德大師這是我相公,相公這是惠德大師。”


    安沅相互介紹了一聲,惠德大師行了個佛禮,而沈涅一動不動。


    “我相公他現在應該聽得見一些話了,可應該還聽不懂。”


    “貧僧知曉,沈夫人不必憂心,貧僧不在乎那些虛禮。”


    惠德對沈涅一直有幾分好奇,他雖然一直把書拿給安沅,但卻不知道沈涅是怎麽看書,又是怎麽看得飛快。


    “沈夫人要是有事可先去忙,貧僧帶著沈施主進閣中逛逛。”


    安沅來了那麽多次,也隻是在門口拿書,門口與內裏的通道隔了一麵山水屏風,所以她連書閣裏麵是什麽構造都不曉得,但是沈涅一來竟然就可以進去。


    安沅眯了眯眼,深感不公平。


    雖然覺得僧人區別對待,她也沒有阻止的意思,知道惠德不想她跟著,她就坐在外頭朝沈涅揮了揮手:“相公快看書去,以後你每日自己來看書,我也就不需要再幫你借了。”


    沈涅跟惠德的身影掩於屏風之內,安沅看著沈涅走得義無反顧的,所以說跟著她出門,根本不是因為擔心她,而是純粹想自己上山看佛經吧。


    一個劍修那麽癡迷佛經,小心叛了道。


    進了書閣,惠德就明白了安沅說的沈涅的一目十行。


    要不是他注意到沈涅的眼睛會隨著書頁移動,他都懷疑沈涅隻是純粹的翻頁。


    口不能言,眼中無神,卻嗜書如命,實在怪哉。


    惠德一直跟在沈涅身邊看著他拿書放書,發現他拿書竟然有著一種奇妙的規律,先看完一脈,再看另一個分支,從簡到難,這浩瀚書海,他不過第一次來,好像就知道什麽書在什麽位置。


    惠德暗自覺得神奇:“沈施主你是有佛緣的人。”


    安沅在外麵一等就等了幾個時辰,眼看著快要天黑了,她盤算著人再不出來她就衝進去,終於見沈涅滾著輪椅,從屋裏出來。


    “沈夫人可每日送沈施主上山觀看佛經。”


    惠德認為沈涅與眾不同,本想留他在上山居住,但覺得安沅不會同意,所以提出讓她每日帶人上山。


    “每日都會有馬車送貨上山下山,貧僧會囑咐他們捎帶你們一程。”


    安沅聽著甚好,如果每天上山,實在太費體力,但是有馬車乘坐就不同了。


    “謝惠德大師,我佛慈悲。”


    行了個佛禮,安沅捏了捏沈涅的耳朵:“相公你這該滿意了。”


    離了寺廟安沅就開始琢磨了起來,惠德那麽熱情明顯是想把沈涅發展成了佛門一份子,沈涅真四大皆空了,她可就是竹籃子打水一場空,所以沈涅上山是可以上山,但她想想法子多跟沈涅來些互動,讓他六根沒那麽清淨。


    安沅想著眯起了眼,看著沈涅的後腦勺,食欲大開,不然也不等他清醒就先把他啃了?


    作者有話要說:秘境應該就隻有兩章了,然後繼續攻略冷清謫仙道君嘿嘿


    第163章 我的老公是劍仙11


    說要吃掉, 但真到了晚上坦誠相見,安沅連吻都不敢吻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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