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節一過,不知不覺就到了過年的時候。同時也預示著學生們畢業,即將進入新一輪的學業當中。


    魏傑在寢室裏忙著收拾東西,見一旁的薛崇坐在床上沒動,於是忍不住出聲問道:“薛同學你不收拾東西嗎?”


    薛崇一向不喜多言,而且他認為無父無母的事情也不是什麽值得炫耀的事情,所以一個人都沒說。甚至是就連秦川也不知道。


    薛崇頭也不回,靜靜地說了一聲,“不。”


    聽到這個回答,魏傑呐呐的應了聲,瞥了眼薛崇冰冷的臉色,最終還是忍不住說了句,“過年講究的是團團圓圓,和親人聚在一塊。就算是關係再不好,我、我覺得……薛同學過年的時候總該回去一下……”


    魏傑以為薛崇是淡薄到極致,甚至是連親生父母也沒什麽感情,所以忍不住提醒了一下。


    但又因為懼怕薛崇,所以短短的兩句話說的是戰戰兢兢、小心翼翼的。


    聞言,薛崇轉過臉來,靜靜地看了魏傑一眼,然後麵無表情的回道:“我沒有父母。”


    說完之後,薛崇接著又麵無表情的收回了視線,表情平靜的好像是剛才隻是說了一句‘你吃飯了嗎’這樣的再平常不過的話一樣。


    頃刻間,薛崇的寡言和冷漠以及所有異於常人的一切都有了最正當的解釋。


    沒想到事實竟會是這樣,魏傑一下子呆掉了。他咬了咬唇,注視著薛崇平靜的表情,不知道怎麽有些心酸。而且,他還為自己因為秦川而去嫉妒薛崇感到羞恥。


    魏傑不知所措的揪扯著衣角,然後小聲的說道:“對……對不起……”


    薛崇頭也不回,看也沒看魏傑一眼,聲音手一如既往的冷淡與漠然,“不用可憐我,我早就習慣了。”


    魏傑呐呐,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於是便沒再說話。


    魏傑沉默的將寢室裏的東西收拾完後,看了眼自己空蕩蕩的床位,又看了眼薛崇什麽也沒動的床位,心情不禁一下子複雜起來。


    魏傑拖著行李,在走出寢室門前,回頭對著薛崇說了一句,“恩……那個……雖然有點早了,不過我還是想提前對薛同學說一句……新年快樂!”


    並不期望薛崇會回複,所以不等薛崇反應,魏傑便轉身,拖著行李便準備走出寢室。但當他正準備轉身帶上寢室門的時候,聽到寢室內的靜靜地恩了一聲。


    聲音不大,但卻足夠讓魏傑聽到。


    這可謂是這同寢的兩年以來,薛崇是第一次帶著友善的意味來回複魏傑。


    魏傑身形一頓,他站在寢室房門外,忍不住抿唇靦腆的笑了起來。


    ……


    秦川一邊舉著電話,一邊朝薛崇寢室的方向走去。


    此時秦川的表情有些無奈,“喂,外婆,我想過幾天再回去。就是舍不得這裏的同學嘛……那要不外婆我給您帶禮物回去?絕對大禮。”


    秦川雖說是一名富二代,但卻和其他的富二代不同。


    其他的富二代父母一般隨波逐流,隻要不闖出什麽大禍就行,而秦川則被規定成績優良,不準抽煙喝酒、打架鬧事,還不許跟其他那些底子不幹淨的富二代官二代廝混在一起。


    雖說家教嚴,但實際上如果秦川真的違反了上麵的一條,也是沒人能管的住他的。


    父親太忙,母親也常年在外,基本不管秦川,而唯一能空出閑來管教秦川的隻有外婆,但外婆溺愛秦川,也舍不得將秦川管的太狠。


    但好在的是,秦川對那些富家公子哥平日的‘娛樂’活動並不感興趣,甚至可以說是不屑,因此秦川才順利長成了一枚德智體均優良的高富帥。


    那頭秦川的外婆聽到秦川還想在學校呆幾天,有些不樂意,還想勸秦川,然而被秦川迅速的掛了電話。


    秦川不等外婆開口,直接迅速自顧自的說道:“外婆就這麽說定了啊,我過幾天再回去。”


    秦川嘴上說的好聽,是舍不得同學,可實際上哪是舍不得什麽同學,壓根就是舍不得薛崇罷了。


    薛崇又不喜歡打電話,也不喜歡發信息,就這麽一走,幾乎是一個月不能見到。雖然可以在遊戲裏一起,但遊戲總歸與現實的本質是不同的。


    才掛了電話沒多久,秦川便到了薛崇的宿舍樓下。


    秦川來的太勤,就連樓下的舍管大媽都知道秦川和薛崇的關係好了。在知道秦川和薛崇關係好的時候,舍管大媽不出意料的露出了一個意外的表情。畢竟薛崇的孤僻冷淡眾所周知。


    但久而久之,舍管大媽不知道是習慣了還是怎麽的,現在有時看著薛崇和秦川站在一塊,竟然覺得很配。


    舍管大媽看到秦川站在宿舍樓下,便衝他說道:“薛同學還沒走,應該還在寢室裏。”


    秦川笑著對舍管大媽說了聲謝謝。


    舍管大媽望著秦川的臉一紅,擺手說了句這有什麽好謝的。然後不禁感歎了句現在的孩子長的真俊。


    雖說知道薛崇在寢室裏,但秦川沒有薛崇的允許不能上樓,於是給薛崇發了句消息說他到了,然後眼巴巴的在樓下等。


    拖著行李箱下樓的同學陸續的從秦川的身側走過。因為秦川來的次數多了,幾乎所有宿舍的人都知道秦川是來找薛崇的,在一些和秦川打著招呼的人當中,有人忍不住問道:“秦同學怎麽不上樓?”


    秦川笑而不語。


    就在有人試圖拉著秦川到自己的寢室去等的時候,穿著一件單薄毛衣的薛崇終於出現,站在不遠處,靜靜地對他說了句,“上去吧。”


    秦川眉眼一彎,迅速拋下周圍圍過來的同學朝薛崇小跑了過去。剛要準備說話,看到薛崇身上單薄的衣服,表情立刻沉了下來,然後二話不說的便將自己身上的大衣脫了下來,將薛崇給包了進去。


    秦川有些不高興的說道:“天氣這麽冷,就穿這一件下樓,要是凍感冒了怎麽辦。”


    薛崇沒說話,隻是默默的將秦川溫暖的大衣攏緊了點。


    不知道秦川是不是噴了香水,還是擦什麽,薛崇感覺到秦川的外套上有一股淡淡的,且令人有些……沉醉的香味。


    一路上,秦川從薛崇穿的少,到薛崇的身子弱,再到每次薛崇和他出去吃飯時都吃的太少等等,最後直到說的都差不多說完了的時候,才結論如果沒他看著怎麽辦,他可必須得看好了。


    接著,情不自禁的抱了薛崇一下。埋進薛崇的脖頸間,低迷又沉醉的吸了口氣。


    好在宿舍裏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所以沒人看到秦川將薛崇給抱進懷裏的這個情景。


    接著,秦川似乎是想起了什麽,突然抬起頭來抱怨道:“夫人,夫君我什麽時候才能被扶正?”


    在遊戲裏雖然兩人的關係人盡皆知,但在現實裏,兩人的關係還處於隱秘的狀態。


    並非是秦川顧著自己的麵子,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的性向,反而恰恰相反,秦川恨不得用大喇叭廣播自己和薛崇的關係,讓所有人都知道薛崇是他的人。但是薛崇似乎並不想讓別人知道他們的關係。


    有時候摟摟抱抱,都一定要選擇在沒人的位置。弄得他好像是什麽見不得人的地下情人一般。


    秦川積怨已久,話語中的怨氣十足。他直勾勾的注視著薛崇,頗有一副倘若你要是不給我一個準確的交代,就誓不罷休的架勢。


    然而薛崇漫不經心的下一句,瞬間輕鬆的將秦川的注意力給轉移了。


    薛崇打開寢室門,然後將秦川的大衣脫下來還給了他,穿上了自己的外套,接著不疾不徐的問道:“你什麽時候走。”


    秦川一聽,立刻警覺起來,“夫人,你可不要做什麽對不起我的事。如果讓我發現……後果自負。”


    薛崇原本隻是隨口問問,聽到秦川說後果自負,於是便側過臉,靜靜地反問道:“什麽後果?”


    薛崇這一反問,頓時讓秦川確定了有‘奸夫’的存在,他數次想要抓狂的問那個奸夫是誰,比他好在哪裏,然而他忍住了。


    秦川忍了又忍,最後無比幽怨的憋出一句,“不管你有多少奸夫,我才是正房。”


    薛崇:“……”


    ……


    秦川一把撲倒在薛崇的床上,側過頭看著旁邊空蕩蕩的床位,頓時覺得心情舒暢無比。


    秦川從鬆軟的被子裏抬起頭,看向薛崇,“我打算晚幾天再走,師父也晚幾天回去好不好?”


    一旦秦川有事要求薛崇的時候,稱呼就會從夫人變成師父。


    秦川以為自己要磨一會薛崇才肯答應,但沒想到的是,薛崇竟然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秦川一愣,有點不可置信。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薛崇根本就沒有地方能回去。


    半響,秦川才緩過神來。然後他抱著說不定薛崇可能還會答應的僥幸心理,接著試探性的又說道:“那這幾天師父就去我那裏住好不好?我來做飯,衣服也歸我洗。”


    薛崇看了眼窗外,淡淡的應了聲。


    ……他一向不喜歡過年。


    聽到薛崇的回答,秦川立刻迫不及待的站起了身,對著薛崇說道:“那夫人我們現在就走吧。”


    薛崇將看向窗外的視線收了回來,淡淡道:“明天再說吧,我還要收拾東西。”


    秦川微微一笑,“東西我早就已經買好了。萬事俱備,隻需要夫人移駕過去便可。


    薛崇靜靜地注視著秦川,眯眼問道:“……什麽時候買好的?”


    秦川:“前兩天買好的。”


    薛崇:“說實話。”


    秦川:“……前一個月。”


    薛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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