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星台曾經觀測到的成千上萬顆星星在他眼中的天空留下了痕跡,跨越了一切可能與不可能之後,所有羈絆凝結下來,化作了名為藤丸立香的實體。


    「你可以試試。」他一個字一個字說得非常緩慢,甚至還聽得出一絲笑意,「但你會第一次品嚐到後悔的滋味,吉·爾·伽·美·什。」


    英雄王的名諱被一個音節一個音節的拆分開,咬得又狠又厲,根本沒有絲毫迴旋的餘地。


    男人下意識後撤身體之後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他沒來由的相信,如果需要的話,眼前這個少年會當即化身狂風驟雨,那份堅如磐石的意誌已經令命運折服。


    假如他粉碎了這顆寶石,對方會不假思索的瘋狂報復,哪怕是英靈座也會攀爬上去。


    「你——」吉爾伽美什剛開了個頭,但後續的話語都被扼殺在了空氣中。


    酒杯被銳器擊穿,醇香的酒液潑灑在地麵上。雖然難以置信,但事實如此,沒有主人的允許,寶庫之門的的確確開放了。天之鎖宛如遊蛇般纏繞住吉爾伽美什的四肢,英雄王頓時無法動彈,「…什!」


    另外一邊天之鎖飄然鬆開對藤丸立香的束縛,仿佛是對舊友那般,在他手腕上環繞兩圈作為打招呼。


    吉爾伽美什很快奪回了對寶庫和天之鎖的控製權,他收起了先前輕慢的神情,「沒想到本王的摯友都會對你另眼相看哪,哈、要說怪物,像你這樣盡管自身還處於凡人的界限中,精神卻已經處於頂端,真是的,到底是做了什麽事情才造就了你這樣的傢夥。」


    環視四周,月下幻影顯現,芸芸眾生中最為波瀾壯闊的一角搭乘殘酷的歷史之風來到這裏。


    在人類悠久的歷史上留下過名字,或者濃墨重彩的英雄們接連浮現,盡管不是實體,但那份壓迫力是真實存在的。


    他們猶如露水般出現而後又消失,由於所有人都站在藤丸立香身後,所以少年本身並沒有覺察到這點。


    目睹了那等奇蹟之後,吉爾伽美什嗤了聲,他打了個響指,一枚金色的圓果落在他的掌心,它內裏中空,大小正好可以裝下羅曼的靈魂寶石。


    英雄王不緊不慢地親手把寶石裝好,然後扔回藤丸立香的懷裏,嗬斥道:「蠢材,既然是重要的東西就該用嚴密的手段保管起來,一層防禦不夠那就兩層,大大咧咧的袒露出來是想要告訴別人該怎麽打擊你的弱點嗎?別惹本王發笑了!」


    吉爾伽美什喜怒無常,上一秒可能和藹可親,下一秒就王財砍頭。


    「那戒指能不能……」藤丸立香攥緊了手中的金色圓球。


    「想要?那就打敗本王然後堂堂正正的拿走戰利品,否則就是本王拿走你重要的東西,記好這點,雜種!」


    在高空中,神威車輪暫時停滯著。


    「聖劍使喲,你確定你的master就在這裏嗎?」征服王一手使馭著韁繩,一手摸著下巴,看起來不太認同這個作戰。


    「啊啊啊!」韋伯煩躁得想抓自己的頭髮,「我說那個你也看見了吧?那樣的從者根本就是犯規!現在想要獨自突進進去,完全就是送死啊!」


    最重要的是rider根本不聽他指揮,先是衝進戰場幫saber對峙berserker,現在又是幫助saber救自己的master,這哪裏是聖杯戰爭,完全就是在發揮老好人的氣質嘛!


    坐在他對麵的青年正在垂眸整理自己的裝備,砂金的發,翠色的瞳,家喻戶曉的、極具傳奇色彩的王就在這裏,韋伯有種不切實際的感覺。


    亞瑟察覺到了他的視線,對他的煩躁報之以安撫的笑容,「還請你放心,我不打算把你們也攪進來,所以到這裏就好,非常感謝你們的幫助。之後恐怕這裏會變成新的戰場,在此之前請盡可能的離開吧。」


    「如果你肯加入我麾下的話,幫個小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伊斯坎達爾爽快的說,輕鬆之後他的神色也變得凝重起來,「那個archer的確是個難纏的對手,你一個人……」


    「謝謝。」亞瑟拉起兜帽罩住自己的金髮,他站到神威車輪的邊緣,夜風吹拂起衣擺,宛如在軍隊的旗幟在飛舞,「我的master還在等著我。」


    ……


    吉爾伽美什是認真的,隻有打敗他才能拿到那枚戒指。


    就算擁有英靈們的寵愛和終極保護,但藤丸立香畢竟隻是一個普通人,他再怎麽能,也打不過英雄王。


    藤丸立香訕訕地笑,「可是我這邊也沒有多餘的從者可以使用,是不是有點強人所難了啊…?」


    「哦?還敢討價還價,你以為仗著本王對你態度溫和一些,你就可以得寸進尺了?」


    媽的,就憑他自己是真的打不過啊!


    忽然,地麵顫抖了下,警告用的紅色灼燒著起來。吉爾伽美什抱臂後退了一步,建築的殘渣從上方降臨,還有更往下貫通的趨勢。


    保護著遠阪家的結界碎裂,主宅被人從上方開了個大洞。


    「看來那隻狂犬不僅無禮,還一無是處。」金色的門自英雄王身後浮現,他張狂的昂起下巴,「至今為止幹得不錯,但也到此為止了,聖劍使!」


    藤丸立香被自行溜出來的天之鎖拉了下,正好躲開砸下來的樓板,他驚魂未定之時又看到了熟悉的人影,「亞瑟!」


    帶著兜帽的聖劍使穩穩落地,他站起身,被月亮祝福的聖劍緩緩顯現,「這裏有沒有多餘的從者我不清楚,但我正好是你的,立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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