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建國的麵皮神經質的抖動了一下,他看著溫玖拿著刀子在他腰上比劃的動作,好像下意識的縮了一下腿。


    溫玖麵無表情的把刀子又隨手扔到了一邊,抽出了一張紙慢條斯理的擦了擦手,一點都沒有覺得剛才做出那一番已經近乎是威脅的動作的人是他自己一樣,他的動作很仔細,指甲縫之間都顧及到了,隨後他漫不經心的掀了一下眼皮,“我來這裏,是有件事情想要請教你。”


    溫建國像是想笑,但是他的嘴角抽動了幾下,始終沒能抬起多少弧度,顯得僵硬無比,“什、什麽?”


    溫玖擦幹淨了手,他對著日光看了一眼,眼神自始自終都沒有看溫建國一眼,“你當時,是直接把我和姐姐賣給了賀蘭家的吧?”


    他說完這句話之後才似笑非笑的抬起了頭,目光直直的看著溫建國一抽一抽的臉。


    溫建國頓時大驚,他一點都沒有來得及反應,隻是雙眼如同快要脫窗一樣的瞪大了,他的呼吸一瞬間變的急促起來,胸膛上下起伏,從他鼻腔發出了一陣陣如同漏了氣的風箱一樣破敗的聲音。


    與此同時,溫玖身邊的機器突然發出了極其刺耳的聲音,溫建國臉上的血色漸漸湧上了頭部,雙臂顫抖著倒到了床上。


    溫玖像是被嚇傻了一樣坐在椅子上麵一動不動,就在這個時候,賀蘭樞合上了手裏的書,像是在自家後院散步一樣的走到了溫玖身邊,把溫建國緊緊攥在手裏的紙張收回,把溫玖從椅子上給帶了起來。


    溫玖一下沒有站穩,整個人都軟到了賀蘭樞懷裏,他的雙眼還看著溫建國,溫建國的雙眼依然向外瞪著,隨著他呼吸的起伏漸漸的合上。


    門外急促的腳步聲響起的時候,溫玖已經被賀蘭樞抱著離開了病房,他的頭埋在賀蘭樞的胸前,聽著護士和醫生迅速的把溫建國直接從病房推到了手術室,中間的過程甚至隻有短短的幾分鍾。


    病房門外頓時圍繞了一圈人,有別的病房出來看‘熱鬧’的病患,有陪護的家屬,還有一些經過的普通人。他們或是交頭接耳,或是背著雙手站在角角落落,看著如同火箭一樣在通道之中飛速被護士推過去的急救車。


    李美梅像是沒有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直到救護車消失在了拐角,看熱鬧的人也都慢慢散去,她才忽然尖叫了一聲,整個人從椅子上麵跳了起來就要撲向溫玖。


    她自然沒有得逞,雙手才剛剛伸出去,就被一邊一直看著她的王大春給抓住了手腳,毫不留情的給掰到了後麵。


    一聲清脆的斷裂聲傳來,溫玖下意識的抬起了一點頭。


    他整個人麵對麵的跪坐在賀蘭樞身上,頭被賀蘭樞按著埋到了懷裏,就像是受驚被家長安撫的孩子一樣。他鼻尖能夠嗅得到賀蘭樞身上的味道,整個人就像是突然吃了一個定心丸一樣。


    他慢慢的抬起頭,看著滿臉猙獰的李美梅。通道口不知道什麽時候分別被四個黑衣保鏢給堵住,這裏是病房區,來來往往的人本來就並不是很多,看到的人下意識得就繞的遠了一點。


    溫玖依然坐在賀蘭樞懷裏沒動,隻是轉過了頭看著李美梅,慢慢的開口道,“你想說什麽?”


    李美梅被他反問的一愣,病房裏麵機器‘嘀——嘀——’聲連綿不絕,像是在耳邊響著一樣,李美梅一個激靈,目光突然湧現出了一種狂喜之色,弄得她的臉又是怒又是笑的詭異至極,“你要氣死你爸——你為了家產要氣死你爸——!”


    女人尖利到有些破音的聲音響起來,溫玖不適的皺起了眉。隨後他好笑的開口道,“為了家產?溫家有什麽家產?”


    他毫不誇張的說,就單單是一年前送給賀蘭樞的那根項鏈可能都已經是溫家好幾個月才能有的收入,而且還不包括日常開銷。


    而那幾百萬,賀蘭樞卻隨手就拿給他當了零花錢。


    他看得上什麽?


    李美梅忽然把目光看向了賀蘭樞,目光之中有著她自己都沒有發現的怨毒,她的聲音尖利的像是指甲在黑板上劃過一樣,充耳不聞溫玖的話,自顧自的道,“你為了財產要謀害你爸!你要謀害你爸——!”


    她的聲音停止在了一個耳光裏麵。


    溫玖抬頭看過去,他還窩在賀蘭樞的懷裏充當吃奶的小娃娃一動不動的,賀蘭樞像是極其享受這種待遇,十分安逸的坐在走廊中的椅子上麵,也不嫌髒,有一下沒一下的拍著他的胳膊。


    打人的,也不是王大春。


    ——是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溫常。


    他身上還帶著背包,手裏拎著的桶正順著走廊往外麵滾,到了一個角落裏麵的時候撞在了牆角上麵,蓋子立馬開了,流了一地的湯頓時如同泄了洪的水一樣蔓延開來。


    雞湯的香味在夏天很快的就揮發開了,溫玖抽了抽鼻子,看到了裏麵燉著的蘑菇,不怎麽感冒的挪開了視線。


    李美梅像是被這一巴掌給扇懵了,她半天沒有緩過來,頭發散亂的盯著溫常,像是從來都不認識這麽個人一樣。


    溫常的手在身側兀自顫抖著,他的神色鐵青,看著依然禁錮著李美梅的王大春,轉身對著溫玖,垂下了頭,聲音嘶啞的開了口:“哥,你把我媽放開吧……”


    “憑什麽?”溫玖從賀蘭樞懷裏爬出來,整理了一下衣服。


    剛才他雖然看起來穩占上風的和溫建國瞎說了這麽久,可大夏天裏麵的,他手腳冰涼的程度也隻有他自己知道,整個人都快成了緊張兩個字的代名詞。


    溫常被這麽一句輕飄飄的反問給問的愣住,苦笑著搖了搖頭。


    他也不知道憑什麽。


    溫玖不忍心的看了溫常一眼,溫常其實也十分的敏感。在溫家還沒有從最開始的那個大院子裏麵搬出來的時候,溫夏曾經跟他說過,李美梅和溫常兩個人出去的時候,總是會被人指指點點的,在背地裏麵罵他們的也不少。


    後來搬了家,溫常就被李美梅和溫建國兩個人寵到了天上,變成了不知人間疾苦的大少爺。


    他什麽都不知道,可是這件事情之後,他會怎麽樣,溫玖甚至不敢去想。


    但憑良心說,溫常沒有一丁點兒對不起他的地方。他並不想在一個孩子麵前,撕開由他的母親犯下得罪,平白無故的在溫常心上落下一個愈合不了的傷疤。


    說到了底,他還是下不去那個手,狠不下那個心。


    溫玖的視線在溫常的臉上來回轉了幾次,最後別開了視線,走回賀蘭樞身邊,頭也不回的對著李美梅道,“三天之後,我在家裏等著你把林翠華的事情跟我交代清楚。”


    李美梅聽到了林翠華的名字之後,臉色頓時大變,甚至要穩不住自己的身體。


    溫玖在轉口處停住了腳步,攥緊了賀蘭樞的手,他轉頭看了一眼已經跌坐在了地上的李美梅,聲音十分的冷漠,“你最好不要再耍什麽花招了,否則你去的地方,就不隻是賀蘭家了。”


    他說罷,牽著賀蘭樞的手離開了拐角。


    王大春在原地歎了口氣,快步帶著人跟了上去。


    被封住的樓道口好一會兒才有人走動,李美梅像是恢複了直覺,顫巍巍的扶著椅子站了起來,她下意識的挽了一下散在了臉上的碎發,抬頭笑了一下,剛想對溫常說話,卻看到了溫常的臉。


    溫常早就改了之前的‘貴族’裝扮,打扮的十分學生氣,他像是刻意朝著溫玖的裝扮一點點的靠攏,此刻看上去一副全然無害的樣子,可他的雙眼死死的盯著李美梅,在李美梅往後退了一步的時候,他才拖著腳步,慢慢逼近,幾乎是從齒縫之中擠出來了幾個字:“媽,你是不是,也要給我一個解釋?”


    ————


    溫玖和賀蘭樞牽著的手上已經出滿了汗,大夏天裏麵就連在原地站著不動都能出一身的汗,何況賀蘭樞和溫玖的手還交握的很緊。


    賀蘭樞卻也沒說什麽,和溫玖一起進了車裏。


    車裏麵一直都留著一點窗戶縫,十分土豪的一直都開著車載冷氣,溫玖進去之後,下意識的舒了一口氣,接過了賀蘭樞打開的水瓶,猛地灌了幾口,才捂著胸口道,“蘋果真難吃。”


    賀蘭樞笑著看他。


    溫玖轉過頭和賀蘭樞對視,沒一會兒,兩個人全都笑了出來。


    王大春在後視鏡看了他們一眼,等到他們笑夠了,才開口道,“溫少,現在去哪?”


    “回家!”溫玖清脆的說了一聲。


    隨後他轉過頭,手裏捧著冰涼的礦泉水瓶,把瓶身反過來撐著下巴,雙眼盯著前車坐的靠背,道,“你說,我今天來這麽一趟,到底是為了什麽呢?”


    “現在心裏舒服了嗎?”賀蘭樞歪著頭問道。


    溫玖一點頭,又想起了剛才那一幕,由衷的道,“挺開心,舒服,爽!”


    “那就是為了這個。”賀蘭樞說道,看了一眼手機,“你爸已經從急救室出來了。”


    哦,他差點把這茬忘記了。


    溫玖抬起頭,突然問了一個牛馬不相及的問題,“阿樞,你之前跟我說,我爸把他遺產之中的百分之六十都留給了我和姐姐,那我和我姐分別占有多少?”


    賀蘭樞沉默一瞬:“以十計算的話,你七。”


    溫玖立馬扯起了一抹諷刺的笑意。


    溫建國這個重男輕女的思想還是一直都沒有變過,從前是他母親,之後是溫夏。


    他可能到現在都以為,自己是個男孩兒,和溫常手裏的財產相當,在溫建國無法自理的時候,怎麽都能給他養老送終,並且讓他過的十分的安逸。


    “他是算準了你不忍心。”賀蘭樞十分不給麵子的開口,順便從一邊拿起了剛才沒有看完的報紙。


    溫玖撇了撇嘴,心裏何嚐是不知道。


    他突然找到了自己的緣故,有多少是因為自己在賀蘭家,而且和賀蘭樞的關係又好的緣故。


    溫夏和賀蘭紹的情況,整個圈子裏麵該知道的也都知道了——何況賀蘭紹的身世,溫建國怕是比誰都清楚。


    李美梅姐妹兩個都破壞了人家的家庭,即便她已經進了溫家,但是不論是溫建國顧慮著什麽沒有和她領結婚證,但是溫常的戶口卻已經上在了溫家。


    或許他是要防備著李美梅在他死後拿著錢立馬改嫁,或許是他想把他本來就為數不多的錢再分成幾分,為他的老年保證一個幾本的質量。


    他機關算盡,溫家的錢卻早就已經空了,溫常沒什麽本事,平時更是吊兒郎當的整天和他那群朋友混,李美梅更是個飯桶,把錢給了他們,公司管理不善遲早要倒閉,何況是給他養老。


    說到底,溫建國還是自私自利的隻想到了他自己。


    溫玖抿抿唇,眯著眼睛道,“清明節快要到了吧?”


    “嗯,過幾天就是。”賀蘭樞動作一頓,合上了手裏的報紙。


    他的目光帶著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期待,溫玖看向他的時候,眯著眼睛笑了一下,“那個時候,咱們一起去給媽掃墓吧?”


    媽是他們兩個共同的媽,爸卻隻是他一個人的爸。


    溫建國不配。


    “好。”賀蘭樞緩緩吐一口氣,把報紙收到了一邊,說道,“媽喜歡什麽花?”


    “她最喜歡百合。”溫玖托著下巴望向了窗外,一隻手時不時的在賀蘭樞的手背上麵敲打兩下,“其次喜歡杜鵑。”


    賀蘭樞像是十分漫不經心的記下,一路到了家的時候,他卻讓打算下車的王大春又回去了,在溫玖走出了兩步以後,才嚴肅著一張臉,彎腰和裏麵的王大春道,“聯係一下墓地四周賣花的人,當天我要最新鮮的百合和杜鵑。”


    王大春擦汗笑,仔仔細細的記下了。


    “另外。”賀蘭樞站直身體,視線看向了在院子裏麵和大黃、二胖已經在草地上麵滾成了一團的溫玖,臉上露出了一個發自內心的微笑,他轉過頭,對著王大春道,“叫蘇秦聯係好人,清明節過後選一個好日子,遷墓。”


    王大春一愣,下意識的看向了溫玖。


    他在院子裏麵玩的開心,大黃和二胖正追著他飛出去的托盤找,一點都沒有察覺到他們的對話。


    王大春點頭,“是。”


    ————


    三天時間還沒到,他們從醫院回來的第二天,林翠華先李美梅一步上了門。


    溫玖挺好奇她是怎麽找到家裏的,不過看到了在她後麵進來的賀蘭樞之後,這問題自然就不攻而破了。


    福伯顯然是看出了這兩方對峙的場麵,於是他沏好了茶之後,牽著聞出了‘危險’味道的大黃和二胖上了樓,把一樓大廳留給了他們三個人。


    溫玖和賀蘭樞坐在林翠華的對麵,賀蘭樞依然像是一個旁觀者一樣,坐在角落裏麵一言不發,捧著新一天的報紙看的津津有味。


    溫玖撇撇嘴,把咖啡留給了林翠華,隨後說道,“你今天來找我,有事嗎?”


    林翠華的嘴巴動了兩下,她的眼眶很紅,鼻子也有些堵塞,隻是不知道是剛哭過,還是因為夏天熱感冒。


    真得熱感冒了的溫玖抽出一張紙擦了擦鼻子,心裏對於自己得而複失的零食表示出了一萬點遺憾——他都還沒來得及蹬鼻子上臉要點鴨脖吃,就直接被勒令一天重複起了三頓粥。


    想到此,溫玖不由的哀歎了一聲。


    林翠華像是終於下定了什麽決心,她道,“隻要我自首了,我兒子是不是就可以無罪釋放了?”


    “孫健康本來就是無辜的。”溫玖一針見血,“是你害了他。”


    姑且不論當時周漫柔出手把孫健康弄到牢裏麵的時候知不知道李美梅買通了林翠華的事情,但是孫健康這長達二十多年的牢獄之災,卻都是拜了這個一心想要把他們母子兩人弄出火坑的‘慈母’所賜。


    溫玖的鼻子有點塞,說話的時候有點鼻音,聽起來不像是生氣,反而像是撒嬌似的。


    賀蘭樞不由得抬頭看了他一眼,隨後掩飾什麽一樣的抖了抖報紙。


    他一動作,林翠華下意識的就縮了一下肩膀,“隻要、隻要我兒子能無罪釋放,我明天去自首都可以。”


    “這個事情不用太著急。”溫玖捧著下巴,“我要的隻是人各有報。你現在手上的證據,根本就不足以讓我那個後媽在監獄陪著你度過下半生。”


    林翠華提起李美梅像是及其生氣的樣子,她抓著茶杯的手有點發抖,眼眶突然的又紅了。


    溫玖眼睜睜的看著麵前這個年紀可以當他媽的人突然從沙發上走到了另外一邊,隨後雙膝一彎,直接跪到了地上。


    饒是地麵上還鋪著地毯,可那聲沉悶的聲響也像是砸在了溫玖心上一樣。


    他兩輩子加起來都沒有看過這樣的陣仗,一下子愣住了。


    林翠華像是有了一個開口,一下子跪倒在了地毯上麵泣不成聲,“我沒辦法了,我被逼的沒辦法了!我沒多少日子可活了,可我兒還在監獄裏麵,我要是死了,他怎麽辦,他在裏麵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就算是死到裏麵都沒有人能給他收屍!他才二十九歲——三十歲得生日還沒有過,他不能死在裏麵!”


    溫玖沉默了下來。


    林翠華哭喊的聲音更大,她隨手抹了一把眼睛,本來就可怕的臉上此刻更是猙獰,皮下的血管爭相湧現,“李美梅跟我說,隻要我把你殺了,他就能把我兒子放出來。是我鬼迷了心竅、阿玖,是我對不起你……”


    “你四歲那年,李美梅就想讓我把你處理了。可我沒想殺了你,我本來想著把你交到我鄉下大哥手上,等我拿到錢了,再把你接過來領養你,可我沒想到會有那樣的後果……”林翠華錘著自己的胸口,像是呼吸不上來一樣時不時的痙攣一下,“李美梅害怕事情暴露,她給了我一筆封口費,一千萬,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那麽多錢!她跟我保證,她把我兒子送到了一個安全的地方,隻要我乖乖的聽話,她就可以讓我和兒子以後過上好日子——!”


    “然後你就信了?”溫玖的聲音一點波瀾都沒有,“我不知道是該說你無知,還是該說你什麽。你真正該說對不起的並不是我——而是你兒子,是因為你的行為被弄得支離破碎的另外一個家庭。”


    “——他們才是真正的受害者!”溫玖神色冰冷,“我也不知道你是什麽時候才知道自己做錯了。李美梅至少做對了一件事情。孫健康在監獄裏麵受了十五年的義務教育,他被教導成了一個老實又勤奮向上的人。他和你不一樣,如果你真的存心要悔改,你現在所應該做的,不是來找我哭泣,而是應該帶著你手上該有的證據去警察局!”


    溫玖頭一次在激動的情況之下一口氣說完這麽多話,說完之後手腳哆嗦的捧著茶杯喝了兩口壓驚,看著麵前被他說的像是整個人都僵住了的林翠華緩緩地出了一口氣。


    “你說得對、說得對。”林翠華抹了把臉上的眼淚。


    她身上帶了一個包,依然是紅色的,鮮豔的刺眼。溫玖抿了抿唇,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卻發現她從口袋裏麵拿出了兩個膠卷。


    “這裏麵,是李美梅找我的時候,我偷偷錄下的視頻。”林翠華的雙眼直直的看著溫玖,“出了車禍的那輛車,李美梅在上麵肯定做了手腳,當時刹車失靈,她想讓我們一起去死!可是我沒有證據,車也早就已經銷毀了!”


    賀蘭樞終於放下了手裏的報紙,對著樓上喊了一聲,“福伯!”


    福伯立馬準備好了東西從樓上下來,二胖和大黃跟了兩步,看了一眼下麵的局麵,兩隻狗對視一眼,還是又匍匐著爬回了房間。


    作者有話要說: 這幾章劇情給我趕的……好了好了證據有了接下來就可以痛痛快快的談戀愛了嘎嘎嘎嘎嘎嘎。


    大概還有8w字左右,還剩下周麻麻上輩子自殺的原因,嘖,我在糾結要不要寫,因為太虐她了。


    番外部分會是餘典x嚴郎,蘇秦x嚴斐,還有阿玖和阿樞沒羞沒臊的日常生活。


    由於事情軌跡已經不一樣了,所以這輩子餘典和嚴郎不會生死分別,不會有牢獄之災……其實我比較想寫蘇秦和嚴斐這一對來著噫嘻嘻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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