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玖平時隻是不願意多想,但是不代表他傻。


    林翠華消失了這麽多年都沒有音訊,突然出現在他的麵前,雖然溫玖覺得這可能真的是一個巧合,但是後來再遇到,很可能就是刻意了。


    林翠華的資料,簡單的不能再簡單了。


    自從那年事故之後,她就一個人去了鄉下養傷,村子不大,她一個女人單獨住在最角落的地方,平時很少會出來走動,不少村子裏麵的孩子都把那個陰暗的小草屋當作了鬼宅,晚上經常組隊去探險,總是說在那看到過鬼。


    她不和人來往,每個月都會定時定點去商鋪買飯吃,鄉下賣東西的少,大多也都在鎮裏,那些人和林翠華也不熟悉,一開始的時候賣給她東西也都戰戰兢兢的,時間一長,對她倒是多了不少的同情。


    溫玖看完了之後,卻發現林翠華就在幾年前搬進來的,而且一點猶豫都沒有的就舍棄了那個她獨自生活了將近二十年的村子。


    這其中,肯定有別的原因。


    “會是她的兒子嗎?”溫玖想了一下。


    林翠華父母早就已經去世了,據說原因就是以為林翠華一家三口全都葬身在了那場車禍之中,白發人送黑發人,外孫和女兒一起沒了,老兩口本來年紀就大,沒有熬過去多久就一一相繼離世。


    “嗯。”賀蘭樞應道,“林翠華每年都會在過年和中秋的時候回b市看她兒子,從三年之前真正搬到陽光花園的時候,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去探視。”


    溫玖摸了摸賀蘭樞身上的衣料,有些出神。


    “他兒子到底犯得是什麽罪?”


    “故意殺人。”賀蘭樞說道,“在你們出車禍的同一年,有一起連續殺人案十分惡劣,就是林翠華所在的那個村子,連續死了十二個人,被稱為了712慘案,就在你們車禍不久,警方突然宣布結案。”


    溫玖瞪大眼睛,不可思議道,“這麽大的案件,讓一個當年十三歲的孩子頂替了?!”


    連續死了十二個人的慘案。


    即便是當年事發在落後的山村,但是事情也絕對不可能就這麽輕描淡寫的被推到一個十幾歲的小孩子身上。


    十六歲之後才開始執行少管所的行為,林翠華的名字叫孫健康,那個時候才剛剛過了十三歲生日不久,僅僅是因為這樣就這麽草率的被定了罪……這裏麵,肯定還有別人。


    溫玖一時間腦子都疼了,怎麽想都想不通。


    如果說是李美梅一開始致使的林翠華把他帶走,但是她卻絕對沒有本身把一個這麽大的刑事案件的罪名給安放在一個十三歲的孩子身上的。


    溫建國要是有這麽大的本事,這麽多年,也不可能一直都借著賀蘭家卻還隻能原地踏步。


    賀蘭樞突然沉默了下去,他看了溫玖一會兒,道,“這件事情,你想怎麽做?”


    “……我也不知道。”溫玖一瞬間有些迷茫。


    剛開始的時候,他心裏其實很憤怒。


    林翠華要把他丟掉,一個四歲的孩子被孤零零的拋棄在山上,後果可想而知。


    可林翠華一家人也已經因此付出了足夠的代價——她的丈夫死了,兒子也成了殘疾,在監獄之中度過了十幾年的時光。


    隻可憐莫策醫生一家人卻無辜的因為這場事故造成了那麽嚴重的後果,莫策醫生的哥哥和嫂子不幸喪生,留下了兩個孩子,加上莫醫生的兩個孩子一起都失散了十餘年。


    溫玖吭吭哧哧了半天,盯著水杯裏麵微微動著的茶水表麵,蹦出來了一句,“交給警察吧。”


    賀蘭樞一愣,忍不住笑出了聲音。


    他把溫玖的頭給攬到懷裏,像是對待家裏寵物一樣的來回親了幾下,親昵的說道,“你啊……”


    ————


    溫玖實在是沒有多大的出息,這件事情他知道賀蘭樞會幫他辦好一切,所以心裏的壓力其實已經沒有這麽大了。


    隻要林翠華背後的人能夠主動說出口承認,那麽這件事情很容易就可以解決掉了。


    冤有頭債有主,林翠華是幫凶,她卻因為做這個幫凶付出了足夠慘重的代價,可真凶卻在她背後逍遙法外,甚至可能還很悠哉的在過日子。


    想到這裏,溫玖才有些不爽。


    而且溫建國這兩天來找他的動作十分勤快,勤快到溫玖都覺得他有些不太正常了。


    再一次進到紹興府的時候,溫玖看著大堂經理熟悉的笑臉頗有些無奈的揉了揉額頭,讓王大春在車裏等他。


    紹興府這個地方一般人也進不來,王大春心裏明白,加上溫玖又是和溫建國在一起說話,他在旁邊跟著,就算是溫建國的脾氣上來,他也不好有什麽動作。


    想到這裏,王大春眼巴巴的看著溫玖跟著經理上了樓,給賀蘭樞發了短信說了一聲。


    溫玖推門進去的時候,就發現溫建國已經點好了一桌子的菜正在桌邊坐著。


    隻是讓他有些意外的是,除了溫建國之外,居然李美梅也在。


    這倒是有些稀奇了。


    溫玖抿抿唇,關上了門,往前走兩步叫了一聲,“爸。”


    他向來沒怎麽主動叫過李美梅,不得已需要稱呼的時候,也就是叫個‘阿姨’,卻沒想到李美梅今天不知道是吃錯了什麽藥,突然十分殷勤得給他拉開了椅子,招呼著他坐下。


    “阿玖來了,快坐下,阿姨叫的都是你喜歡吃的菜。”李美梅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線,可就是因為她笑的太用力,溫玖覺得那笑容已經有些虛假了。


    溫玖沒有反應,自動的走到了他們對麵誰都碰不到的地方坐下,很自覺的留出了他身邊的兩個位置。


    誰都不得罪。


    李美梅的動作也頓時一僵,她的表情變了幾下,總算是扭曲的收了回來。


    溫玖垂眼不說話,自顧自的喝了一點白開水。


    “阿玖,你最近在賀蘭家……過的怎麽樣了?”溫建國主動開口問道,話裏話外可以聽出來帶了不少的小心翼翼。


    溫玖基本是處在不說話,但是總是有問必答的階段,聞言抬起頭輕輕笑了一下,“還好。”


    一模一樣的回答,現在聽起來,和從前的‘還好’的意味可久不一樣了。


    溫建國和李美梅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放下了筷子,誰都沒有胃口再吃什麽東西了。


    溫建國的雙手撐在膝蓋上,像是很累的情況下這樣才能舒服一點。他嘴唇動了幾下,哆哆嗦嗦的從口袋裏麵拿出了一包煙,隨後想到了什麽,又猶豫的放了回去。


    溫玖的表情一直都淡淡的,也沒什麽同意不同意的話。


    他並不喜歡煙的味道,一到換季的時候他最容易咳嗽,也是支氣管炎多發的時刻。


    賀蘭樞並不怎麽抽煙,也隻有壓力大的時候才會抽幾根,但是溫玖見到的次數很少,隻要他在賀蘭樞身邊,他就算是再想抽,也隻會把煙拿出來撚在指尖,而不會點燃。


    “還、還好就行。”溫建國突然說了這麽一句,溫玖有些意外。


    他放下了筷子,有些好笑。


    “爸,您今天叫我來,有什麽事嗎?”他不想再跟著溫建國拐彎抹角,對他沒有了多少尊敬的心思,隻要他不主動來招惹自己,其實在溫玖和賀蘭樞在一起的時候,他甚至都想不起來自己還有過一個父親。


    溫玖這麽一句話也不知道是觸到了溫玖的哪根筋了,他突然麵色一變,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沒事我就不能來找你了!”


    溫玖冷不丁的被他給嚇了一跳,麵色茫然的看著他。


    在他身邊坐著的李美梅頓時安撫的上下順了順溫建國的胸口,“老溫別生氣了,阿玖年紀小,不懂事兒也是正常的……”


    “一個個的都不讓我省心!”溫建國的臉又開始漲紅,眼睛一瞬間像是充滿了血絲一樣的通紅,溫玖看著他這個樣子,耳邊好像又浮現出了那天那一聲清脆的巴掌聲。


    那一巴掌把他給扇的頭暈腦脹的,回家直接就進了醫院。


    印象十足的深刻。


    這個時候,他也不知道是從哪來的心思,突然想到了前幾天嚴郎跟他說,讓他打不過就跑,躲著點。


    溫建國被李美梅順著氣好像平緩了一下,但是樣子是十足的生氣,好像是恨鐵不成鋼的看了溫玖一眼,最後氣悶的用力拍了一下桌子,起身走了。


    李美梅在後麵賠笑了兩下,也拿起包走跟在溫建國身後了。


    被莫名其妙叫過來,又莫名其妙被罵了一頓丟在這裏的溫玖從頭到尾說的話不到一根手指頭,他麵色茫然的看了一眼在他麵前連動都沒有動過的菜,心裏突然冒出來了一句話:神經病啊?


    ————


    王大春在門口的時候就看到了怒氣衝衝的溫建國和在他後麵踩著細長高跟鞋,在初春季節就露著大腿,穿著裙子的李美梅。


    他立馬下了車就要往裏麵走,經理也都認識經常跟在顧客身邊的人,看到王大春之後也沒有攔他,正巧溫玖這時候從樓上下來,手裏還掛著一個外套。


    他看到王大春的時候,臉色比王大春還迷茫。


    他們倆對視半晌,王大春看著溫玖完好無損的樣子,心裏有點擔心是不是被打到了看不見的地方,憋了半天,才湊近了一點道,“溫少,您沒受傷吧?”


    “……沒有啊。”溫玖撓了撓頭,實在是不太懂得溫建國這一次來的原因到底是因為什麽,搖搖頭轉身想要付賬,卻發現他忘記帶卡了。


    他麵色無辜又茫然的和經理對視了一會兒,經理麵不改色的露出一抹微笑,九十度鞠躬道,“溫少慢走,您的消費額度我會直接報給荷蘭先生的。”


    “麻煩啦。”溫玖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


    那一桌子菜其實是溫建國點的,他也沒付賬就跑了,要不是知道溫建國不至於連頓飯錢都出不起,他還真以為溫建國是想逃帳來著。


    自己都鬧不清楚,溫玖搖頭歎了口氣,出門之前把外套穿上,仔細的帶好了圍巾,縮了縮脖子道,“還是去醫院。”


    ————


    溫建國一路生著悶氣埋頭往前走,連車都沒開。


    李美梅踩著高跟鞋在後麵追著,看著路邊趕著上下班,疲憊不堪,看到他們這樣下意識躲遠的人,好難才保持住了臉上的微笑。


    等到她終於把溫建國追上的時候,溫建國已經喘著粗氣坐到了一邊供行人休息的長椅上了。


    在長椅邊上本來還坐著一個年輕姑娘,打扮的挺時髦,溫建國在她身邊坐下的一瞬間,姑娘立刻站了起來,火速的收拾完了東西就走了。


    李美梅尷尬的不行,還是帶著笑容走到了溫建國麵前,嬌嬌柔柔的坐到了他身邊,“你說你跟個孩子計較什麽呢……”


    “怎麽的!我是他老子!要給他錢還有錯了!”溫建國臉色不虞,鼻孔擴張的很大,雙眼也往外突起,他臉上的橫肉很多,此刻交疊起來活像是耷拉著臉的彌勒佛,看起來可怖又可笑。


    李美梅聽他這麽說,笑容在臉上一僵,給他順氣的動作也停了一下,就在溫建國把頭轉過來之前,她又恢複了動作,“這話怎麽說的呢,溫夏和溫玖這兩個孩子畢竟和你生疏了那麽久,凡是總要慢慢來……”


    他們這裏正說著話,身邊突然停下了一個身影。


    李美梅的視線盯著椅子下麵,隻看到了一雙嶄新的發光的全球限量版的皮鞋。


    皮鞋的主人雙腳和腿保養的很好,而且十分的白皙修長,往上去就是剛好蓋住膝蓋的小西裝裙。


    李美梅抬頭看到周漫柔的臉的時候,下意識的就收了一下手,整個人都往後縮了一下。


    溫建國注意到他,往身邊也看了一下,這一看,頓時就驚得從椅子上麵直接的跳了起來,也顧不得自己還在喘氣的樣子,就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神情惶恐,額頭上已經出現了豆大的汗珠。


    他年輕的時候其實個子也不低,雖然勉勉強強178的身高,但是他中年發福,缺乏鍛煉,身高就有往回縮的趨勢。周漫柔172,她穿著隻有五公分的小皮鞋,卻比在她麵前的溫建國還要高了半個頭,呈現出了一種俯視的姿態。


    “呀,親家。”周漫柔手腕上麵還挎著一個小包,手裏還推著一輛嬰兒代步車,上麵擋太陽的布簾被來開,被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蘭蘭正在車裏麵吸著奶嘴兒睡覺,時不時的砸吧兩下嘴巴。


    溫建國的視線不由自主的就看向了嬰兒車,他的腦海之中仿佛又出現了在他迎接第一個孩子的時候那種初為人父的心情。


    可他耳邊聽到周漫柔諷刺的話語,內心卻像是被一隻手緊緊的攥著一樣,不上不下的,連氣都不敢大聲喘一下。


    “剛才我好像聽到了什麽話。”周漫柔笑盈盈的,這時候起了一陣威風,她鬢角的頭發被微微吹散,有些落到了臉上。


    她伸手輕輕的拂去,舉手投足間都有一種說不出的優雅的韻味。


    李美梅羞愧的更是縮在了溫建國的後麵——她和不停地想要擠進上流圈子的溫建國一樣,她努力的想要貼近貴婦們的生活,努力的學習著她們日常的一切,她覺得自己已經做得足夠好了,可在周漫柔這種人麵前,她就像極了一個跳梁小醜一樣。


    畫虎不成反類犬。


    而每當她有這個認知的時候,她甚至覺得,就算是把家裏老婆子才會穿的畫褲子拿出來給周漫柔穿上,她都能穿出一種海灘散步的感覺出來。


    溫建國想起了剛才氣急之下說出來的話,本來覺得並沒有什麽,甚至天經地義就那麽脫口而出了,可站在周漫柔的麵前,他要說出口的東西在嘴邊轉了幾圈都又被重新吞了回去。


    周漫柔緩緩的笑了,她看了一眼在給她買奶茶的溫夏,回國頭,語氣仍然輕柔,唇邊甚至還帶著一抹輕輕的笑意,可說出的話,卻讓溫建國本來充血漲紅的臉漸漸的白了下去,“親家好像搞錯了,從阿玖和夏夏七歲的時候,他們就是我的孩子了。”


    溫建國的身體好像的晃動了一下,又好像是風吹過時帶動了他的衣服出現的錯覺。


    周漫柔一句話說完,伸手推著蘭蘭的小車子轉了個圈兒。


    蘭蘭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了,睜著又大又有神的眼睛正在四處的看著,她也不哭不鬧的,嘴巴咧的大大的還在笑,看到溫建國的時候,衝著他抓了抓小手,還沒有開始長牙的嘴巴看起來可愛的不得了。


    溫建國看著他,腦子像是突然被針刺了一樣的一陣陣痛,出現的一幕幕畫麵居然是他和薑臨雪第一次一起給溫夏換尿布的時候,他們都不熟悉,動作磕磕絆絆的,但是溫夏卻一直都沒有哭,蜷著小手乖乖巧巧的睜著眼睛看他們。


    周漫柔卻沒有再理會他們,走了兩步到了溫夏身邊,像是一對真正帶著孩子出來散步的母女一樣,相協從另外一條路離開了這裏。


    溫建國的身體顫了兩下,最後還是坐倒在了椅子上麵。


    李美梅這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她緊張的向下拽了拽衣擺,像是以往一樣的要給溫建國順氣,卻沒想到溫建國抬起頭看了她一眼。


    那眼神說不出什麽感覺,李美梅也沒發現,隻是像往常一樣的打算勸慰著安慰他,再說些好聽的話,卻沒想到她說著說著,溫建國卻一點聲音都沒有。


    這個時候路上的行人已經變少了,晚到的上班族匆匆的低頭趕路,速度快的就像是競走運動員一樣。


    風依然沒有停下,初春的季節帶著些冷意,清晨的空氣還夾雜著輕微的濕氣,溫建國的臉被風吹的有些僵硬,他看著李美梅帶著精致妝容的臉,耳邊聽著她不停絮絮叨叨的聲音,麵前浮現的卻是二十五年前,他和薑臨雪還沒有結婚的時候,獨自租住在一個小房間裏麵的景象。


    薑臨雪和李美梅不同,她是一個真的大家閨秀,從小就是嬌養著的,可為了他卻慢慢的學會了做飯、織毛衣……所有她不曾接觸過的,她都一點點學會了。


    直到他職場開始突然變得順利,慢慢的開了自己的公司,然後一時間沒有把持住,和當時做為他秘書的李美梅在辦公室發生了關係……


    那之後,他居然一點悔恨都沒有,李美梅整天給他灌迷魂湯,上下班都關懷備至。


    然而自從薑臨雪的身體日漸不好,臉色漸漸的變的蠟黃,李美梅帶著不足歲的孩子進了溫家大門……


    溫建國緩慢而粗重的喘氣,脖子上圍繞著的領帶像是吊繩一樣的緊緊地攥著他的呼吸,他看著麵前還在孜孜不倦的說什麽的李美梅,耳邊嘈雜的聲音和腦海之中的畫麵漸漸遠去,隻留下了李美梅還在不停絮叨什麽的聲音。


    “要我說,其實也不用這麽大費周章的,你和溫玖說兩句好話,他就心軟了,他和溫夏一向都是這樣……”李美梅的聲音遏止在溫建國的巴掌下,她本來就隻坐了半個屁股,被溫建國這麽一下直接給掃到了馬路上。


    路邊正巧有個環衛工人,掃動的還沒有吃完的豆漿包裝撒了一地,蓋子飛到了李美梅的身上,還帶著一股豆子的清香。


    李美梅仿佛是傻了一樣的坐在原地,不可置信的看著溫建國。


    溫建國本來漸漸平緩下去的情緒又漸漸的激動了起來,他扇了一巴掌之後再一次暴怒了起來,撈起手裏的公文包就砸向了李美梅。


    她花了兩個小時盤好的頭發就這麽散開,落魄的像是一個小醜,可卻不敢說一句話,她看著溫建國在她麵前站起來,倒是沒有別的動作,恨恨道,“溫玖和溫夏心軟,對、對、他!們!心!軟……”


    溫建國說到最後聲音漸漸變得弱了下去,肩膀下塌,一下子像是老了幾十歲。


    目睹了一切的環衛工人又重新拿起掃把,地上還有春天剛剛落下的不少柳絮,他全然沒有看到跌倒的李美梅一樣的繼續掃地,走到了她身邊的時候,搖了幾下頭,嘴裏麵不算大聲,卻能兩三米內的人都聽到的音量道,“作孽,作孽嘍。”


    作者有話要說:


    別同情溫建國,我沒打算讓他有好下場,真的。


    李美梅也一樣,真的,真的呀!!!!


    有人大概猜到溫建國啥下場了嗎!我都擼的這麽明顯了!【明顯嗎嗎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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