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上算是有驚無險的過去,可就算是這樣,也足夠把溫玖給弄得心驚肉跳的。


    短時間之內,他是不打算再挑戰賀蘭樞忍耐的限度了。


    距離開學的時間也快要到了,蘇秦在那晚之後第二天就把他的實踐表拿了過來,上麵蓋著大紅的章,溫玖看著手機裏麵那份洋洋灑灑足足五千字的報告抄的那是一個心滿意足。


    心頭大患被解決了之後,他就坐在賀蘭樞的辦公室裏麵咬著筆頭,簽下了自己的名字,終於鬆了鬆手腕。


    “阿樞。”他磨蹭著走了過去,用手肘撐著桌子,捧著臉笑。


    賀蘭樞抬眼掃了他一下,麵不改色的看著溫玖一副狗腿一樣的笑容,“有事?”


    “嗯……我是想問問你,後來你把賀蘭紹給怎麽處置了?”溫玖慢吞吞的說完,隨後看著賀蘭樞停下書寫的筆,趕緊擺了擺手,瞪大眼睛道,“我就是問問,真的沒有別的意思了。”


    賀蘭樞把筆放在一邊,雙手交握放在了桌子上麵,捏著眉毛想了想,“蘇秦帶著人給他關起來了。”


    就這樣?


    溫玖有點吃驚的看了他一眼。


    然後就見賀蘭樞歎了口氣,“蘇秦忘性大。”


    溫玖眨了眨眼睛,他是一點都不覺得蘇秦忘性哪裏大了。隻看他是想忘記什麽。


    “……所以賀蘭紹現在還被關著嗎?”溫玖畢竟跟著賀蘭樞在一起了這麽長時間,俗話說的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這怎麽也學會了一點東西了。


    賀蘭樞掃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你不提醒,我也要忘記了。”


    溫玖把剩下的話默默給憋了回去,心想蘇秦和賀蘭樞這倆人一個個的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虧得賀蘭紹消失了這麽久也沒有個人問他一句。


    想到這裏,溫玖突然想到了被他打爛了腦袋的秦昊,拉住了站起來要離開的賀蘭樞的手,遲疑道,“對了,我那天把秦昊的腦袋給打爛了。”


    “我知道。”賀蘭樞穿上了大衣,想了想又給溫玖也一起套上了,一直把溫玖給包成了粽子才出門。


    四九寒天裏麵是最冷的,這個時候還是深冬,屋子裏麵暖和,出去的一瞬間最容易讓人覺得凍得難受。


    “過兩天秦家的人自然會來跟你道歉,這件事情你不用擔心。”賀蘭樞淡淡一笑,打開門的手頓了一下,看著窗戶上麵倒影著的自己隱隱約約可以看到的一點影子,還是抿唇回過了頭。“不過我還是很想知道,那天秦昊對你做了什麽,你會用酒瓶把他的頭給砸出一個窟窿。”


    溫玖聞言一縮脖子,“他要摸我來著……”


    賀蘭樞的手頓時一緊,溫玖能察覺到,但是畢竟穿的衣服厚,一下子沒有捏到肉,有個緩衝的也並沒有這麽疼。不過他還是無措的看了一眼賀蘭樞。


    秦昊也並沒有碰到他,頂多就擦了個衣服的邊兒,他趁著酒氣上頭的時候就抓起酒瓶子給了他一下,力道一點都沒有收,所以本來就快被酒色掏空身體的秦昊才能被他一下給砸暈了。


    秦家近兩年家底已經不能行了,秦陵年紀大了,秦昊又不中用。雖然盛年的風光還在,但是到底已經中空,沒有什麽殷實的底子,他就是知道這一點,算準了秦家隻能把帳全都推倒賀蘭紹頭上撒氣,才敢打那麽一下的。


    溫玖看著賀蘭樞生氣的樣子,有些害怕的嘀咕了兩句,“他也沒做什麽,連我衣服都沒碰到。”


    “以後這種地方,你就少去。”賀蘭樞沉著臉說了一句,側過身看著溫玖。


    溫玖笑的時候臉上會有一個酒窩,若隱若現的就藏在臉頰一側。而且他的笑容和那些歡場裏麵呆久了,舉手投足都是風塵味道的男、女並不同。有的全都是生澀,帶著圈子裏麵幾乎難見一次的純真。


    這份純並不是裝出來的,而是他的眼睛,一直都是那麽的幹淨透徹。


    賀蘭樞的眼睛眯起,想起在溫玖那一次車禍醒來之後,他那雙漂亮的眼神之中的死氣是那麽的重,重的看上去就像是要隔絕一切一樣。


    那個時候他和溫玖的關係依然像是冰封,他每每鼓起勇氣靠近一點,溫玖就像是受了傷害的刺蝟一樣把自己團團緊縮,即便是被自己紮的渾身都是血也不讓他靠近一點。


    也是因為那一次,他才打算放手了。他看不得溫玖難過,所以他就打算成全他。


    “知道了。”溫玖小聲的應了一聲,“以後再出去吃飯我就找人跟我一起去。”


    賀蘭樞這才看了他一眼,打開門走出去了。


    溫玖被冷風吹了一臉的時候才後知後覺的問,“咱們這是去哪啊?”


    “去見賀蘭紹。”賀蘭樞在車上等了一會兒,溫玖就看到蘇秦小跑著從公司裏麵出來上了車。


    “老板。”蘇秦笑嘻嘻的叫了一聲,然後啟動了車子道,“溫少一起去嗎?”


    “他就在車上。”賀蘭樞拍了拍溫玖的手背,溫玖不敢說要下去看,他也沒有什麽必要,於是點了點頭,妥協道,“我就在車上看看就行。”


    ————


    車子開的路越來越眼熟,溫玖看著路邊的景色,後知後覺的想起來,這個地方似乎就是上一世賀蘭紹最後被賀蘭樞囚禁的地方。


    這裏是賀蘭家一處房子,早就已經荒廢破舊了,聽說是賀蘭宗祖父,也就是賀蘭樞曾祖父念佛的地方,後來一直沒有修理,加上這裏已經沒有人在住,就徹底的荒廢了下來。


    關著賀蘭紹的地方,就是曾祖父念經的一個小佛堂。


    那個房間溫玖記得很清楚,每一處牆壁、欄杆、柱子上麵都雕滿了悲天憫人的佛像,他們無一都是微笑,雙目慈悲,那麽大的一尊佛從上直視向下,沒有燈光的晚上,其實是挺嚇人的。


    他往下縮了縮,把頭埋在了圍巾裏麵,看著賀蘭樞和蘇秦走到門口。


    門外有兩個保鏢,黑衣服黑墨鏡的標配,身姿筆直的站在外麵,見到賀蘭樞來了之後就打開了門。


    裏麵有什麽,溫玖就不知道了,隻是沒有一會兒,蘇秦就出來和那群保鏢嘻嘻哈哈的在一邊吃起了……那是鴨脖?


    溫玖定睛一看,還真的是絕道鴨脖。


    他好像聽到了自己發出了吞咽的聲音,肚子‘咕嚕嚕’不由自主的響了幾聲,溫玖撇撇嘴,自從前幾天那事兒之後,他是連吃零食都不敢說了。


    這也活的太沒有尊嚴了。


    ————


    賀蘭紹看到外麵門被打開的時候,他氣的想要抄起手邊的鐵架砸過去,可站起來卻發現他隻剩下了喘氣的力氣。


    他看著賀蘭樞踩著那一道鮮豔的光線進來,喘著氣諷刺一笑,“你把我關在這……你就不怕爸知道了?”


    “他就算知道了,又能怎麽樣。”賀蘭樞漠然回道,雙手放在口袋裏麵,居高臨下的打量著狼狽不堪的賀蘭紹。


    賀蘭紹咬著牙,“你別忘了,我也是賀蘭家的人!”


    “我沒有忘,忘的人是你自己。”賀蘭樞淡淡道,也沒有再往裏麵走。他看了一眼這個小房間的角落裏麵的水漬和排泄物,麵不改色的又回到了賀蘭紹顏色難看的臉上,“我記得在你八歲的時候我就告訴過你,你想要什麽都可以告訴我,唯獨溫玖不行。”


    賀蘭紹諷笑一聲,“你拿他當寶貝,他可不是這麽想的。”


    “怎麽,他不是要和你離婚嗎?啊?你就這麽下賤,還要纏著人家不放?”賀蘭紹哈哈大笑一聲,艱難的抿了抿唇。


    他唇上全都是幹皮,已經幹裂出了血,他卻像是渴極了一樣吸著嘴巴艱難的吞咽了兩下。


    “這就是你看到的。”賀蘭樞道,“你看不到的,還有很多。”


    賀蘭紹已經不打算再說話了,他心裏清楚,自從昨天晚上之後他就覺得不對勁了。


    如果溫玖真的還像是以前一樣,那麽昨晚上他絕不可能會做出用酒瓶直接給秦昊開瓢的事情,更何況,剛一出事,那邊的嚴郎就帶了人過來,這顯然是早就已經準備好的。


    賀蘭紹咬牙,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賀蘭樞這時候才笑了一下,“有些時候,我放任了,但並不代表不管。我一直不理會你,不是因為你做的隱蔽,而是因為我不想讓溫玖為難。”


    他說完這一句,又在這裏站了一會兒,才垂眸轉身走了出去,“但是下不為例,賀蘭紹。我從來不欠你什麽,爸媽也不欠你,你不是受害者,也沒有人願意當加害者。”


    賀蘭紹在後麵目眥欲裂的看著賀蘭樞的背影消失在門口,隨後兩個保鏢進來架著他出去。


    他一路上都死死的盯著賀蘭樞背對著他走向車的背影,一直到再也看不見。


    ————


    溫玖整個人是扒在車窗上麵看著賀蘭樞上車的。


    他回來的時候整個人都帶了一絲寒氣,進來的時候就閉上眼睛,半晌都沒有說話。溫玖覺得他看起來心情好像不好,忍了半天,最後還是把他想吃絕道鴨脖的話給努力憋了回去。


    蘇秦沒一會兒就回來了,身上還能聞到一點麻辣的味道。溫玖唾液泛濫了一會兒,羨慕嫉妒恨的看著他手上的袋子。


    他深呼吸了兩口氣,艱難的把視線從蘇秦手裏的袋子上挪開,轉頭道,“怎麽樣了?”


    “什麽事情都沒用。”賀蘭樞睜開眼睛,看著蘇秦辣的冒滿了額頭的汗,和在他身邊駕駛座上麵開車的保鏢之一,轉過頭,眼中有了點笑意,“蘇秦買了有鴨脖,放在辦公室了,回去準你吃五個。”


    溫玖眼睛一亮,撲上去抱著他狠狠的親了一下。


    賀蘭樞動作一頓,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溫玖。溫玖頓時覺得某個地方一陣收縮,下意識的緊張了起來。


    他訕笑兩聲,“今天天氣挺好的哈……”


    ————


    賀蘭樞說是五個,那就是五個。


    五個的個頭都是一模一樣的大小,溫玖小小心心的連骨頭都含的沒有味道了才舍得吐出去,可即便是如此,五個小鴨脖一個小時也被他消滅的一幹二淨了。


    放假的時候他也無事可做,不是在家裏就是在公司。這一年的寒假因為他們學校建立校區,所以正好錯過了過年的時間,因此開學的時間也比其他學校早。


    不過過年的時候會單獨再放一次小長假,為期十天,也因此有不少人都請了假,幹脆等到過年後再回來。這一次學校倒是沒有苛求,畢竟是因為學校的事情。


    市區已經禁了煙火很多年了,平常除了節日的時候是根本就不允許販賣的。


    溫玖和賀蘭樞回去的時候,透過車窗隱隱約約可以聽到路邊有小孩子笑鬧和放鞭炮的聲音,有些女孩手上抓著發著光點的長長的棒子揮舞,一片片的煙火痕跡很是漂亮。


    溫玖打開了一點窗戶往外看了看,轉頭笑道,“快要過年了啊。”


    賀蘭樞應了一聲,然後把他那邊的窗戶又給關上了,“小孩子放炮沒有輕重,當心扔到車裏來。”


    這種事情發生的幾率可能是幾萬分之一,溫玖卻笑眯眯的點了點頭。


    過年的氣氛他很少能感受到。溫家的人少,李美梅家裏好像有一個妹妹,但是聽說有精神病,就一直養在了鄉下老家,所以這麽些年,每逢過年的時候,都是李美梅打掃家裏,上上下下的布置一番,溫建國就在外麵應酬,回家的時候酩酊大睡。


    雖然沒有過年的氣氛,但是該有的姿態卻做的十足,那個時候,溫玖和溫夏也會有一套嶄新的衣服,有人到家裏來的時候,他們有時候會出去見一見。


    但是年關的感覺與他而言並不算大,他渴望能像是普通人家一樣,一起簡簡單單的聚在一起吃一頓飯,擺上飲料、酒菜,上座有慈祥和善的老人,下座有嘻嘻小笑鬧的孩子。


    他又把目光轉向了在廣場上麵聚成堆看著孩子玩鞭炮的家長們,有些失落的歎了口氣,收回了目光。


    ————


    福伯請假的時間還沒有到,就已經回來了。溫玖在家裏看到他的時候真的是十分的驚喜,看著桌子上麵的飯菜都有一種久違的溫馨。


    “福伯。”他笑嘻嘻的叫了一聲,莫名的上去抱了他一下。


    福伯樂嗬嗬的笑著把溫玖抱了個滿懷,慈祥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自己的孫子一樣。


    “少爺,溫少爺,可以開飯了。”福伯已然把家裏都收拾的井井有條,二胖已經在桌邊吭吭哧哧的吃了起來,溫玖看著它那副樣子,愁道,“阿樞,你說到時候大黃被帶回來,能和二胖相處好嗎。”


    賀蘭樞掃了一眼吃個飯都吃的四腳朝天,尾巴不停的亂搖的二胖沉默了一瞬,“大概吧。”


    酒足飯飽之後溫玖就勸著福伯去歇著了,福伯肯定也是今天剛趕回來的,肯定累的不得了。


    福伯也沒有推拒,不過依然是堅持著把東西全都收拾完,才帶著二胖一起去睡了。


    溫玖一上樓就撲到了床上,幸幸福福的滾了一個大圈。


    福伯心細,正逢著年關,家裏其實已經多了不少的東西。溫玖直勾勾的看著床邊上拚盤裏麵放著的糖,身子卻癱在床上一動不動的。


    “吃了之後記得去刷牙。”賀蘭樞一眼就看出來了溫玖打算的是什麽,換好衣服走了過來,把溫玖整個人從床上挖了起來,道,“不然就不要睡。”


    溫玖這才叼起一顆德柔巧克力忿忿不平的抓起浴巾跑去洗澡了。


    他出來的時候賀蘭樞正坐在電腦前麵敲打著什麽,見他出來之後就掃了一眼。溫玖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眯著眼睛和他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阿樞,你今天都和賀蘭紹說什麽了?”溫玖剛剛洗澡的時候刷了牙,這會兒洗完了嘴巴裏麵沒有味道,想吃又不想再繼續刷牙,於是忍了忍,把頭扭到一邊去了。


    “沒什麽。”賀蘭樞的工作告一段落,他合上了手提電腦看了一眼時間,拿起一邊的吹風機給溫玖慢慢的吹頭發,隨後道,“過年的時候會有人來家裏做客,你要是不喜歡可以不見。”


    “做客?”溫玖抬頭看了他一眼,下意識的就要皺眉,可話說到了嘴邊卻道,“也不用……”


    嚴謹來說,其實他也沒有真正的接待過客人。


    以前每逢過年,有客人來的時候他都在樓上玩遊戲,不管是輸還是贏都沒有一點反應,等到樓下的人被福伯送走,他才下去。


    現在他既然已經是賀蘭樞的丈夫,那自然是要學著做這一切的。


    “到時候該怎麽樣就怎麽樣,你不用擔心,有福伯在呢。”溫玖心大的拍了拍賀蘭樞的胳膊,心裏也清楚,能提著東西到賀蘭家的人,不可能會沒有眼色到在送禮的時候說生意。


    不過就算是不說生意,恐怕話裏話外也會帶一點攀關係的念頭。


    溫玖的想法一閃而過,覺得這大概是考驗他智商的時刻,心裏想著要好好表現,聽著吹風機的聲音小了之後,才笑眯眯的抱住了賀蘭樞的腰,“睡吧睡吧。”


    ————


    過年的時候,就連天氣都像是被漫天的紅色給沾染了一樣。


    雖然還沒有完全雪化,但是比起平時來好像沒有那麽的冷了,這幾天所有人臉上都洋溢著笑容,就連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蘇秦的心情都好了不少。


    溫玖湊上去看了看,覺得蘇秦能笑成這樣不是談戀愛了就是發財了。


    “你怎麽這麽開心呢?”溫玖頭一次打算擔任起主人的擔子好好修整一下家裏,可是到這個時候卻發現壓根兒就無從下手。


    福伯操持了這麽多年,溫玖跟著福伯兩天,卻發現他好像什麽都做了,又好像什麽都沒做。


    “要發年終獎了!”蘇秦雙眼亮晶晶,提起錢來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我比去年多了三成呢!”


    溫玖一臉牙疼的看著蘇秦,他湊過去看了一眼,就見蘇秦電腦上麵全都是股市裏麵紅紅綠綠的線。


    他沒玩過這個,也不懂得股民賭博一樣的心情,沒什麽興趣的又走了。


    他走到門口的時候看到了進賀蘭樞辦公室的嚴斐,又慢慢的折了回來,戳了戳蘇秦的肩膀。


    “幹嘛。”蘇秦晃了晃,眼睛盯著電腦屏幕一眨不眨的。


    溫玖縮回手,指了指外麵,“我剛才看到嚴斐了。”


    蘇秦一口咖啡沒咽下去頓時噴了整個屏幕,他慌手慌腳的抓起一邊的紙就開始擦,抬起頭一副見了鬼的樣子,“嚴斐?!”


    “啊。”溫玖無辜的應了一聲,“剛剛進了你們家老板辦公室。”


    蘇秦雙眼空洞的跌坐了回去,頓時沒有了剛才開心的樣子,崩潰的抱著頭。


    溫玖正想安慰他兩句,就見蘇秦蒼涼的喊了一聲:“我的年終獎——!”


    他的年終獎和嚴斐有什麽關係?


    溫玖丈二摸不著頭腦,正想問問他,就聽見門被敲響了。


    他轉頭看了一眼,衝著在門口一副彬彬有禮樣站著的嚴斐笑了一聲,背著手小跑著走了。


    他剛出門口,就聽見裏麵的門被關上,溫玖躲在一邊的牆上透過玻璃門往裏湊著看了看,就看見蘇秦說憤怒不憤怒的拿著他剛才用過的咖啡杯砸到了嚴斐的身上。


    嚴斐穿的是深藍色的西裝,被濺了一身的咖啡之後顏色頓時深了一大塊。


    那杯咖啡挺燙的。剛才蘇秦喝之前吹了挺長時間才小心翼翼的沿著邊吸了一口,現在就這麽直接潑了人家一身。


    溫玖看著裏麵的嚴斐麵不改色的樣子,不由感歎道,幸虧是冬天,幸虧衣服料子好。


    這裏也聽不見聲音,又人來人往的,溫玖沒一會兒就又跑回了賀蘭樞辦公室。


    “阿樞阿樞,剛才蘇秦說他的年終獎沒了,還潑了嚴斐一身的咖啡!”溫玖興致勃勃的衝進去,還沒有看清楚裏麵的情況就先把門關上了。


    裏麵沒有回應,他正奇怪著,就聽見裏麵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響起來,和賀蘭樞有五六分相似的臉上像是有些扭曲,“阿玖的消息……倒是挺通的。”


    溫玖:“……”


    誰能告訴他為什麽出差了這麽久一直都沒有音訊的賀蘭宗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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