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貞兒偷偷地瞥了邢淵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說:“怎麽樣?我沒說錯吧!”


    邢淵的臉上滿是錯愕之色,他著實未曾料到,沈若希竟然能夠道出其中的奧秘。


    畢竟,眼前這東西晦澀難懂,迄今無人能夠參透。


    “裏麵的內容我已盡數知曉,但此事幹係重大,我隻與貞兒相談,夫君你與白公子暫且出去一下。”沈若汐壓低聲音說道。


    邢淵卻站在原地未動,他的神情很是明顯,顯然對沈若汐並不信任,唯恐她會對寧貞兒做出不利之事。


    寧貞兒微微一笑,“你先出去吧,我不會有事的。”


    這話的言下之意便是,此地乃是戰王府,倘若她們真想有所動作,你又豈能阻攔?而她自己則是全心全意地信任著沈若汐。


    君墨泠心裏也很清楚,這樣的東西的確不能輕易透露。


    實際上,他的內心此刻十分糾結,並不希望自家娘子將此事告知寧貞兒。


    畢竟,這種東西一旦曝光,後果將不堪設想。


    然而,他也明白,一旦自家娘子下定決心,任誰也無法阻攔。


    而且,這東西本就屬於寧貞兒,若是人家不信任你而不願拿出,那你自然什麽都無法獲取。


    “白公子,請吧!”君墨泠神色淡淡地道。


    邢淵依舊在猶豫徘徊,沈若汐卻是笑了起來:“我一個懷有身孕的女子,能把貞兒怎麽樣?


    你盡管放心好了,我自幼在師父的教導下成長,絕對不會濫殺無辜。


    貞兒是我的朋友,至少在我心中是這樣認為的。


    並且,這個東西歸她所有,若她不許使用,要求銷毀,我沈若汐在此發誓,絕對不會動這上麵的一個字。”


    邢淵聽到這番話,心中莫名覺得刺耳。


    在他看來,這意味著他的父親並非無辜,所以才會被沈若汐所殺。


    他自幼在魔教長大,可以說幾乎沒有什麽明確的是非觀念。在他的認知裏,向來都是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弱肉強食,沒什麽可爭辯的。


    然而此刻,他似乎因為沈若汐的話,心中產生了全新的觀念。


    “去吧!若汐既然說與我是朋友,我很是高興,因為在這裏,我隻有她這一個朋友,至少在我看來是如此。”寧貞兒再次說道。


    邢淵聽她這般表態,最終點了點頭,衝著君墨泠恭敬地道:“王爺請。”


    兩個男人離開之後,沈若汐這才轉向寧貞兒,神情嚴肅地說道:“貞兒,不瞞你說,這個方子我真的看懂了。


    若是大量采用這個方法來製作轟天雷,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太過可怕。


    但於我而言,我隻會采少量用於自保。這個方子我還是要還給你,而且你若不讓我用,我便全當從未見過這個方子。


    畢竟你如此信任我,我已然心滿意足,有些事情我必須跟你講清楚,我為何要做這個東西,主要是我夫君與皇上之間的矛盾已到了不可調和的地步。


    我不得不為自己尋得自保之法,你放心,隻要他那邊不主動出手,我絕對不會輕舉妄動。


    貞兒,還有一件事我必須也要說清楚,蕭承逸現在是輔國將軍,以後說不上真要兵戎相見。”


    寧貞兒聽了,先是愣了一下,隨後問道:“輔國將軍是什麽東西?”


    沈若汐耐心地解釋道:“這輔國將軍很有可能是最終手握兵符之人。


    其實從皇上提拔蕭承逸開始,他就沒安什麽好心,定然是有著不可告人的盤算。”


    寧貞兒點了點頭,又道:“明白了。那我先問問你,你對蕭承逸到底是怎樣的一種感情?”


    沈若汐知曉她此刻也是在真心誠意地與自己交心,於是柔聲說道:“貞兒,我跟你不一樣。雖說我與他是結發夫妻,可我們相識不過短短幾日。


    當初我母親看好他,覺得他人長得精神,家境又低於我家,我嫁過去不必低頭。


    但實際上,成親當天他便離開,連洞房都未入,又何來感情之說?


    如今我也算是懂得了情愛,所以,若真與他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我絕不會心慈手軟。但你似乎與我情況不同。”


    寧貞兒趕忙說道:“這件事我必須向你道歉,當時我真的被蕭承逸蒙蔽了,誤以為他對你毫無感情。”


    沈若汐輕輕擺手:“這件事你無需向我道歉,其實我早就說過,這歸根結底是蕭承逸的問題。


    就算沒有你寧貞兒,也會有其他人。反正我已經跟你把話說明白了,現在我倒是想知道,你心裏是怎麽想的?”


    寧貞兒毫不猶豫,坦誠地說道:“之前我確實真心愛過他,可如今我對他真的是一點感覺都沒有了。


    他從未愛過我,這一點我看得清清楚楚。我也說過,在這京城之中,我隻有你這一個朋友。


    我對你是無條件地信任,你做什麽我都會支持。沒事,你就用吧!你的人品我信得過。”


    沈若汐的內心不禁泛起一絲感動,她著實未曾料到,曾經那個趾高氣昂、不可一世的寧貞兒竟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這個東西你要拿著嗎?”沈若汐輕聲問道。


    倘若換做旁人這般詢問,寧貞兒定會認為對方是覬覦這個方子。


    然而,此話從沈若汐口中說出,她便能真切地感受到,沈若汐是真心為她的安危考量。


    畢竟,一旦讓那些人知曉她擁有這個東西,定會為她招來殺身之禍。


    “你保管。”寧貞兒毫不猶豫地說道。


    沈若汐微微點頭,緊接著說道:“我可以放出話去,就說這個東西在戰王府。”


    寧貞兒聽聞,不由得一愣,滿臉疑惑地問道:“為何?”


    在她看來,旁人遇到這種情況,都是想盡辦法隱瞞,而沈若汐卻要主動讓人知曉她擁有這樣東西,實在令人費解。


    沈若汐卻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耐心解釋道:“你不是說過,知道有這個東西存在的人隻有三個嗎?


    別人又怎會知曉我從你手中拿了何物?再者,就算我拿了,看不懂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也許這個東西唯有他們能夠看懂,如此一來,截殺你的幕後黑手便會浮出水麵。”


    寧貞兒恍然大悟,瞬間明白了沈若汐的深意,不禁連連點頭。是啊,如此便能引蛇出洞,讓幕後黑手自投羅網。


    “這四個人如今已經死了三個,僅剩下一人,我覺得就是這最後一人所為,正好來個甕中捉鱉。”寧貞兒說道。


    寧貞兒的想法與沈若汐不謀而合,不過她忽然想起一個關鍵問題,追問道:“你是如何知曉他們四個人就剩下一個了?”


    寧貞兒一時怔住,這消息還不是邢淵告知的。


    當初她將邢淵留在身邊,確實存有私心,可他們之間的矛盾又並非一時半會兒能夠化解。


    她麵露愧疚之色,對沈若汐說道:“若汐,我真的把你視作朋友,這件事我暫時無法向你和盤托出,等到時機成熟,我定會毫無保留地告訴你。”


    沈若汐淺然一笑,語氣輕柔而堅定:“沒事,你想什麽時候說便什麽時候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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