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淵對寧貞兒的話語表示讚同,他壓低聲音說道:“那我們得加快趕路的步伐了。”


    寧貞兒輕輕點頭,目光中透著堅定。


    下午,當他們在野外露宿之時,邢淵的神情突然變得凝重起來,他壓低聲音衝著寧貞兒道:“我們身後似乎一直有人跟著。”


    “啊!”寧貞兒聞言,臉上滿是錯愕,顯然她絲毫沒有察覺到這一情況。


    然而,邢淵卻憑借著多年在刀尖上舔血的經驗敏銳地感知到,這些跟蹤者並沒有散發出惡意,也查探不出絲毫的殺氣。


    “應該是王妃派人保護我們的。”寧貞兒思索片刻後說道。


    一提起沈若汐,邢淵便恨得咬牙切齒,因為她可是他的殺父仇人。


    “你怎麽就知道是沈若汐派人保護你,而不是來殺你的?”


    邢淵沒好氣地說道,話語中滿是憤怒。


    他的心中始終想著找機會再次去刺殺沈若汐,以報殺父之仇。


    “我雖然勸不住你報仇的心,但不得不說,沈若汐是我見過最為光明磊落的人。


    若是我,定然做不到去救自己的情敵,可她做到了,也正因如此,才讓我徹底洗心革麵。


    如今,我誰也不欽佩,就隻佩服她。若我是個男兒身就好了,我定要去娶她。”寧貞兒滿是感慨地說道。


    “你做夢!”邢淵怒喝道。


    寧貞兒一下子愣住了,她不清楚邢淵所說的“你做夢”,到底指的是自己想要娶沈若汐的想法,還是其他的什麽。


    “安心睡吧!以我對沈若汐的了解,若是後麵跟的人沒有殺意,那必然是她派人保護我們的。”寧貞兒笑道。


    邢淵冷哼一聲,不再言語。


    為了能夠更快地回到家中,他們一早便在一小鎮換了馬匹,讓車夫駕車先行離開。


    這一日,兩人途徑一處偏僻的山腳。


    邢淵瞬間勒住韁繩,神情緊張地衝寧貞兒喊道:“貞兒,這裏有古怪,小心!”


    寧貞兒先是一愣,但很快也勒緊了韁繩。


    駿馬剛剛站定,突然,四周湧現出十幾個黑衣蒙麵人,以極快的速度將他們兩人包圍。


    “貞兒,抓住我的手。”邢淵大聲喊道。


    寧貞兒深知自己的武力值有限,麵對這麽多訓練有素的黑衣人,她清楚自己絕非對手。


    於是,她老老實實地握緊邢淵的手,兩人一同從馬上飛身而下。


    “不想死,就趕緊滾!”邢淵陰冷地喝道。


    邢淵所修煉的乃是修羅煞氣功,整個人猶如從陰森地獄中走出一般,周身毫無半分人氣。


    此刻,他刻意釋放出渾身的陰冷煞氣,那股令人膽寒的氣息瞬間彌漫開來。


    在場眾人皆被他身上的這股煞氣所駭,忍不住打了一個激靈。


    然而,他們也並非是被輕易嚇倒之輩。


    他們一行十幾人,而對方不過兩人,其中還有一個女子,有何可懼?


    於是,在短暫的震懾之後,他們迅速展開包抄之勢,手中提著閃著寒光的利刃,毫不猶豫地朝著邢淵和寧貞兒砍了過去。


    邢淵反應極快,瞬間將寧貞兒拉至身後,緊接著施展出那陰冷煞氣的功法。


    他在寧貞兒的別院休養練功期間,因那采陰補陽的功法會傷及對方身體,所以這段時日一直未曾使用。


    邢淵本覺得自己功力恢複得還算不錯,卻從未料到自己的功法竟已更上一層樓。


    在出手的瞬間,他便察覺到異樣,隻見瞬間有三人被他淩厲地劈倒在地,連他自己都不禁愣了一愣。


    他曾拚命修煉卻難以突破,沒曾想此番心情舒暢,隨意養護之下,功力竟有如此大增。


    但對方人數眾多,知曉他難以對付,便紛紛朝著寧貞兒撲去。


    他武功縱然高強,可要同時應付這麽多人,還得保護寧貞兒,難免顯得有些手忙腳亂。


    眼看著一個蒙麵人的大刀即將落到寧貞兒身上,邢淵分身乏術,隻覺頭皮一陣發麻。


    寧貞兒勉強側身閃躲了一下,可身後又有攻擊襲來,她也禁不住驚出一身冷汗。


    然而,就在千鈞一發之際,那眼看就要傷到她的敵人卻被人迅速擊殺。


    邢淵先是一愣,隨即更加緊密地將寧貞兒護在懷中。


    也不知從何處突然潛出五六個人,個個身手不凡。


    不過片刻工夫,地上的黑衣人便全部被誅殺。


    而那幾具屍體也被迅速拖走,眨眼之間,整個山腳下隻剩下一片濃重的血腥味。


    “我說是王妃派人保護我你還不相信。”寧貞兒展顏笑道。


    剛才那一番驚險,著實把她嚇壞了。


    她一直以為自己的武功還算不錯,可此時此刻才深切地明白,與這些絕頂高手相較,自己實在是不值一提。


    邢淵緩緩閉了閉眼睛,就在剛才,他真的是被嚇得魂飛魄散,心髒仿佛都要跳出嗓子眼兒了。


    他不得不承認一個連自己都未曾清晰意識到的事實——他遠比自己想象中更加在乎寧貞兒。


    那一瞬間,他的世界裏仿佛隻剩下她的安危,其他的一切都已不再重要。


    “沒事了。”


    寧貞兒幹笑著說道。


    此刻,邢淵緊緊地摟著她,手臂微微顫抖著,仿佛還未從方才的驚險中緩過神來。


    人在自己的懷裏,邢淵的心依舊狂跳不止,餘悸未消。


    “你沒事就好。”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飽含著關切與擔憂。


    “這樣緊張我?若我說,用救我的命換你不去找沈若汐報仇,你願意嗎?”寧貞兒半開玩笑地說道,眼神中卻透著一絲複雜的情緒。


    她深知,眼前的這個男人曾是魔教的少主,複仇的執念在他心中想必早已根深蒂固。


    她從不認為自己在他心中重要到能讓他放棄報仇的機會,放棄奪回屬於他的一切。


    然而,邢淵卻突然低聲說道:“我會。”


    他的聲音堅定而有力,仿佛這幾個字是從他靈魂深處迸發出來的。


    似乎怕她聽不到,他猛地抬眸,直直地注視著她的雙眼,再次鄭重其事地說道:“寧貞兒,你聽好了,我說的是我會。


    若用這些能換你活著,我說我可以不去為我父親報仇,不去搶回我的位置,你聽到了嗎?”


    寧貞兒愣住了,呆呆地望著他,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回應。


    他們兩人的開始是如此不堪,充滿了苟且與算計。她從未想過,他竟會如此在乎自己。


    她從異世而來,孤獨地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裏闖蕩。


    她並非像書中所寫的那些穿越女一般,擁有著大女主的光環,可以肆意妄為、無所顧忌。


    實際上,她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地生活著。


    特別是在遇到蕭承逸那個渣男之後,她徹底清醒,明白了生活的艱辛與不易。


    後來,若沒有沈若汐的支持和幫助,她的生意也不會如此順利。


    她曾經碰過壁,也賠過錢,那些挫折與失敗讓她不敢輕易相信他人,更不敢輕易將自己的真心交付出去。


    “邢淵,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寧貞兒自嘲地笑了笑,眼中滿是懷疑與迷茫。


    她還能相信愛情嗎?還能相信眼前這個男人的承諾嗎?


    她難道不希望能像沈若汐一樣,與君墨泠一生一世一雙人嗎?


    可她怕了,真的怕了。


    曾經的傷痛讓她不敢再去賭,更何況,對方是邢淵這樣一個身世複雜、背負著太多仇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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