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微微一愣,目光落在君墨泠身上,卻見他那雙眼眸中滿是柔情,正癡癡地望著沈若汐。


    這濃情蜜意的一幕,深深刺痛了皇上的心。


    人家夫妻同心,鶼鰈情深,如今竟聯起手來對付他這孤家寡人。


    皇上的眼眸漸沉,臉色也變得陰鬱起來,“戰王,朕賜給你的那六個美人呢?你可莫要忘了,這是朕賜予你的。”


    沈若汐無奈地搖了搖頭,心中暗想,這皇上還真是不想讓他們夫妻過得痛快。


    君墨泠卻是淡淡一笑,神色從容,“陛下,您賜的那六個女人,初來王府,隻知守皇宮的規矩,卻不守臣這戰王府的規矩。臣便讓她們去學規矩了。”


    皇上聞言,氣得一時語塞,“這可是朕的一番心意,還希望戰王不要辜負朕對你的關愛之情。”


    君墨泠依舊神色淡淡,微微欠身道:“多謝陛下體恤,臣曉得。”


    皇上心懷不軌,故意轉頭看向沈若汐,想要從她的臉上看到惱怒或是嫉妒的神情,卻隻見她麵不改色,依舊淡然如水。


    皇上心頭又不禁堵得慌,隨即衝沈若汐說道:“戰王妃,作為後院女子,一定要大度。戰王在外五年多,其間的艱辛朕都明白,切不可善妒。”


    沈若汐心中明了皇上是故意要膈應她,卻也不惱,隻是淡淡一笑,回道:“陛下說的極是,一切都以王爺的意願為準。”


    君墨泠聽聞,微微挑眉,目光柔情似水,說道:“戰王府自是王妃說的算,還是以王妃的意願為準。”


    沈若汐嘴角微微一勾,兩人相視一眼,那一瞬間,彼此的心意已然心照不宣。


    皇上本想讓這二人產生隔閡,沒曾想他們竟如此情比金堅,絲毫未受影響。


    隻覺心頭憋悶得很,頓時覺得無趣至極。這兩人在他麵前如此恩愛,怎麽看怎麽礙眼。


    半晌,他才沉著臉說道:“宴會馬上開始了。淳於澈雖前來道歉,姿態也放得極低。


    但朕總覺得他有別的心思,說不定正想著給我們挖坑,咱們得提前做好防範。


    這個淳於澈,能在短短時間內得到北滄國民眾的擁護與愛戴,足以說明此人確實有非凡的手段。


    他此次來我國,朕本以為他會灰頭土臉,铩羽而歸,沒想到竟也讓我們的民眾對他產生了好感,這著實出乎朕的意料。”


    對於皇上的這番話,君墨泠與沈若汐皆表示讚同。


    沈若汐正色道:“陛下,隻要淳於澈沒有打仗的心思,一切都好商量。


    畢竟這些年來,最為困苦的當屬兩國的民眾。其他的,就看他如何表態吧!”


    皇上微微頷首,“你們能明白此中道理便好,先退下吧!過會兒宴會就要開始了,朕也期待他想做什麽。”


    二人告退而出,君墨泠帶著沈若汐在皇宮中隨意漫步。


    沿途,能瞧見眾多大臣攜著夫人與兒女紛紛進宮。


    時辰差不多時,眾人移步至皇宮最大的宮殿——承和大殿。


    向皇上行過禮後,眾人迅速進入殿內根據等級排位坐好。


    隻聽得太監高呼:“北滄國國君還有使臣到!”


    眾人聞言皆伸長了脖子張望。


    此前北滄國挑起戰事,來勢洶洶,勢如破竹,大奕的半壁江山都已淪陷。


    眾人未曾見過北滄之人,傳言他們皆是凶神惡煞、茹毛飲血的野蠻人。


    此刻,當北滄一行人踏入殿中,眾人趕忙定睛打量。


    淳於澈身著一襲黃色的君主服飾,年紀看上去與大奕的皇上相差無幾,眾人不禁怔愣當場。


    他非但沒有絲毫的凶神惡煞之相,反而長得極其俊逸,氣質非凡,甚至容貌不遜色於他們的聖上。


    他所帶來的人裏,有儒雅之士,也有滿臉絡腮胡子的彪形大漢,但總體而言,皆屬正常之態,與眾人先前所想大相徑庭。


    淳於澈安然落座。


    其身後站著一位老者,沈若汐心中明白,這位老者便是劍影殘風。


    他年約五十多歲,須發已然半白,單是那與眾不同的氣質,便使其在人群中格外醒目。


    他懷抱著劍,站在淳於澈身後,微微垂眸。


    在皇宮攜帶佩劍,這是對陛下的挑釁,此舉動無疑觸怒了大奕國的大臣。


    大奕的丞相,也就是林雪凝的祖父,霍然起身道:“北滄君王,這大殿之上,斷不許攜帶佩劍,還請這位護衛卸下他的劍。”


    大奕國的群臣亦紛紛附和,“正是,此舉實乃對我朝的藐視。”


    “一個戰敗之國,竟如此不像話。”


    沈若汐心憂會激怒這位老人,連忙起身說道:“林丞相,還請稍安勿躁。


    這位前輩聲名遠揚,向來劍不離身。隻要能確保安全,此劍定不會出鞘,我們也應當看出北滄國君的誠意,大家不必為此事介懷。”


    她此言一出,自然而然地吸引了那位老者的目光。


    他微微抬起眼眸,掃了一眼沈若汐,神情中似有一絲意外。


    但見她不過是個小丫頭片子,他便又迅速移開了視線,再次微微垂眸,恢複了先前的姿態。


    “大奕陛下,此事……”淳於澈也覺得此舉動有些不妥,但老人性格古怪,他能來他已經是千恩萬謝,不敢要求他。


    劍影殘風雖然麵不改色,神情依舊,但大殿內的氣氛還是有些冷凝。


    皇上卻是微微一笑,沒有介意,“既然是他的規矩,那便無妨,我們還是先欣賞歌舞。”


    眾人雖然有意見,但聽陛下這樣說了,隻能作罷。


    淳於澈微微放下了心,點了點頭,很快,音樂奏響,翩翩舞者踩著蓮步徐徐而來,場上瞬間呈現出一幅歌舞升平的繁華景象。


    他的目光本能地投向沈若汐,隻見她的身邊坐著君墨泠。


    其實,他早就聽聞他們已然成親,他的眸子微微一閃,眸中意味不明,也不知究竟在想些什麽。


    那邊的楊氏和鄒氏坐在一起,兩人的目光陰冷無比。


    鄒氏壓低聲音恨恨地說道:“大嫂,這個混蛋如今竟這般人模狗樣,我絕對不會讓他安然無恙地離開我國。”


    楊氏顯然比鄒氏更為沉穩,她神色淡淡地道:“沉住氣,別在此時表現出來,總歸會有機會的,他跑不了,不是嗎?”


    鄒氏點了點頭,可那眼神中的怒火似乎要將淳於澈徹底焚燒殆盡。


    在她眼中,這個混蛋活著,就是對沈家一門忠烈的莫大侮辱。


    歌舞漸退,淳於澈突然站起身來,“戰王,沈姑娘,上次分別至今,已有三個多月了,我敬你們一杯。”


    旁邊一位大臣忙道:“北滄君王,您有所不知,沈侯爺如今已是戰王妃了。”


    “那是我的過錯,還望戰王爺、戰王妃莫怪。”淳於澈姿態放得極低,開口道:“先幹為敬。”


    兩人淡淡地看了淳於澈一眼,說了一句北滄君王客氣,隨後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淳於澈這才轉向皇上說道:“上次的戰爭實乃先皇的昏聵之舉,如今的和平對於我們兩國的民眾而言,來之不易。


    我此次前來,乃是本著和親之意,還望陛下無論如何要成全。”


    他話音剛落,身邊走出一位麵戴輕紗的女子,她微微福身行禮,聲音甜美發膩,“還請大奕陛下成全阿雅。”


    原來,眼前的女子正是淳於澈的皇妹淳於雅。


    皇上淡淡一笑,“朕的皇子公主尚且年幼,不知阿雅公主心中想嫁怎樣的男子?”


    “阿雅鬥膽問陛下,誰都可以嗎?”淳於雅嬌羞問道。


    皇上心中有種預感,覺得有好戲將要上演,他點了點頭道:“是,任何人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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