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回京,你表哥那三十藤杖豈不白挨了?”君墨泠神色淡淡衝沈若汐道。


    沈若汐緊咬雙唇,目光中透著堅決,“可我不能為了一己之私讓風茗一家人被滅門,我不能拿無辜人的性命去賭。”


    君墨泠冷笑一聲,犀利的目光轉向風茗,極具壓迫力,“風茗姑娘,你在皇宮做什麽的?”


    風茗瞬間倍感壓力如山,冷汗止不住地冒出,聲音低微顫抖,“啟稟王爺,小的是宮女。”


    “宮女?風雨雷電什麽時候成了宮女了?風茗,你有家人嗎?”君墨泠的聲音愈發冷冽,仿佛能將周圍的空氣都凍結。


    風茗雙腿一軟,跪地,緊張得聲音都有些變調,“小的不懂王爺說的是什麽?”


    君墨泠已然懶得再與她多費口舌,旋即轉頭,目光落向沈若汐。


    那眼神中,透著令人心安的力量,他道:“既然已經來了,你心願未了,怎能就此離開?


    如今峽關即將被破,本王願與你一同將沈家軍的英靈帶回京城!


    你隻管安心在此,無需擔憂,任何事情皆有本王一力承擔!”


    君墨泠身姿挺拔,如同一座巍峨的高山,給予沈若汐無盡的依靠,讓她微微有些恍惚。


    “王爺不可!”風茗心中滿是焦慮。


    明明沈侯爺都已經答應離開,戰王此刻卻要摻和進來,這局麵變得越發複雜難控!她如何給陛下交代?


    “風茗,本王知道你沒有家人,回去複命即可!任何問題有本王承擔。”君墨泠語氣強硬,不容反駁。


    風茗頂著巨大的壓力,咬牙堅持道:“王爺這是要抗旨嗎?”


    君墨泠的眼眸危險地一縮,那威嚴的氣勢如泰山壓頂般襲來,他冷聲回道:“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你不懂嗎?


    你的意思讓陛下禦駕親征,那好的很,本王的帥印直接交給陛下。”


    風茗倔強地磕頭,額頭與地麵碰撞發出“砰砰”之聲,衝沈若汐下最後通牒,“沈侯爺,您不能抗旨不尊。”


    而此時,沈若汐的思緒全然停留在風茗那句“你沒有家人”上,她心中惱怒頓生,“你剛才說陛下會殺了你的全家是騙人的?”


    風茗伏地,不敢抬頭,咬牙道:“小的不這樣說您能跟小的離開嗎?沈侯爺,陛下也是怕您在此有危險啊。”


    沈若汐此刻才恍然驚覺自己方才過於衝動,她的聲音冰冷,“我現今乃是軍醫,受命於元帥,斷不可擅自離開軍營,還望風茗姑娘回去向陛下複命,我想陛下定不會牽扯無辜!”


    風茗聽聞此言,心頭猛地一跳,趕忙言辭懇切地說道:“沈侯爺,戰場之上,刀劍無情,陛下也是出於對您的安全著想,望您理解,您還是速速跟屬下回京城吧!”


    “是本帥不同意,風茗暗衛,你隻管回去給陛下複命,若出了任何問題,本帥再次言明,由本帥承擔,你若再執意忤逆本帥,別說本帥軍法處置。”


    君墨泠的聲音不高不低,平淡之中聽不出絲毫情緒,卻令風茗心頭一顫,冷汗順著額頭滴落。


    她緊咬雙唇,將懇求的目光投向沈若汐。


    知道她騙自己,沈若汐鐵了心道:“拿不下峽關,我絕不會回京,陛下若是要治我欺君之罪,我甘願領罰,風茗,你請回吧!我還有事要與我表弟相談,不奉陪了。”


    許霽衝著風茗做了個鬼臉,得瑟地道:“表姐,我們去外麵說。”


    風銘幹著急無可奈何,嘴唇都咬破了。


    沈若汐朝著君墨泠躬身一禮,拉著許霽的衣袖便往外麵走去。


    裴軒見此情形,也趕忙追了上去,“好歹咱們是一路的,可別落下我。”


    沈若汐此刻心頭總算稍稍舒暢了些,三人一同來到了外麵。


    尋了一處安靜的角落,沈若汐這才看向裴軒問道:“你怎麽也來了?長公主能應允嗎?”


    “為國殺敵,人人皆有責任,皇帝表哥同意便行。”


    沈若汐微微蹙起眉頭,“你是不是有什麽別的事?”


    裴軒顯然不想說,有些沮喪道:“你別問了。”


    肯定是關於自己大師姐的事情,難道她也來邊城了?


    可她來到軍營,可以說是個名人了,但大師姐不露麵,應該不在軍營。


    算了,他們是需要鍛煉了。


    沈若汐輕輕歎了口氣,“不管怎樣,既來之,則安之。隻是這戰場局勢複雜,危機四伏,想奪回峽關更是困難重重,你倆多多注意自己安危。”


    許霽拍了拍胸脯,“表姐,放心吧!我是誰?肯定打的北滄國的士兵屁滾尿流,你也莫怕,有我保護你!”


    沈若汐笑了笑,“就你這毛頭小子,自己都照顧不好,還說保護我。”


    “表姐,你瞧不起我!”許霽不服氣道。


    “阿霽最厲害了。”沈若汐無奈道。


    許霽這才緩了臉,一臉驕傲,“那是自然。”


    沈若汐暗暗搖頭。


    許霽似乎想到了什麽,突然一臉憤懣,衝著沈若汐道:“對了表姐,那個蕭承逸簡直像有大病一樣!陛下允許他留京,但他非要來邊城。


    還有那個寧貞兒,小月子都還沒出,就要跟過來,我看他們就是故意跟您杠上了!您去哪裏,他們跟到哪裏,膈應人!”


    沈若汐聞言微微一愣,秀眉輕蹙,“小月子?”


    許霽臉上滿是幸災樂禍的神情,“表姐您不知道啊?她流產了,哼,老天是公平的,壞事做多了,活該!”


    沈若汐清冷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疑惑,“怎麽回事?”


    其實她並非關心寧貞兒,隻是覺得這事兒好生蹊蹺,怎麽就突然流產了?


    她心裏擔憂此事會與自己的家人有所牽連。


    許霽撇了撇嘴,帶著幾分不屑說道:“這都是蕭承逸作的孽!聽說您選婿,他居然不同意,還氣勢洶洶地要來找您。


    寧貞兒自然是不肯讓他來,兩人爭執之下,蕭承逸口不擇言,寧貞兒就被他刺激流產了,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沈若汐秀美的麵容上浮現出一抹疑惑,“我擇婿的事情不就咱們自家人知道嗎?為何蕭承逸也能知曉?還這般過來鬧事?”


    想到蕭承逸之前的種種過分表現,沈若汐隻覺滿心的無語。


    此人的所作所為,實在是令人難以忍受,從未見過如此不知廉恥、死纏爛打的人!


    許霽被沈若汐這麽一問,頓時語塞。


    這件事說到底,是他的母親親自去告知蕭承逸的。


    其目的就是為了刺激蕭承逸,讓他知曉沈若汐即將另擇佳婿,好讓他後悔當初的有眼無珠。


    他究竟要如何給自家表姐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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